讀者看到這裏,心中都疑惑不解,什麽是心理疏導?


    他們盯著“疏導”兩個字認真琢磨,覺得應該是疏解和引導,更是不解。


    不肯吃飯,教訓一頓罵一頓是天經地義,為何反而要好好開解勸導?


    不過如今不是思考這問題的時候,還是先把小說看完再說。


    這麽想著便繼續看,結果卻看到晴天霹靂的消息——因醉紅塵每月供稿有限,自即日起每日連載3000字,敬請諒解!


    所有讀者都驚了,3000字?每日6000字他們仍覺不夠,恨不得1萬2萬或是直接把稿子一次性出完才好,3000字不是要他們的命麽?


    他們定會相思泛濫成災,人比黃花瘦,衣帶漸寬的!


    讀者們罵一頓抗議一頓,想起書中的情節,又按捺不住,忍不住討論起來。


    “用卡一刷便能通關,這豈不是傳說中仙家的手段?此處虛幻,超出現實了!”


    “由始至終,小說都不曾提過坐地鐵須付錢,是故意不寫,還是那張卡裏大有玄機?可一張小小的卡,如何裝著銀圓?難不成連著銀行匯票,刷一下便扣一次錢麽?那得多大的銀行?月底銀行職員對賬時,豈不忙死?此處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不僅有冷氣,竟還有暖氣,夏天營造秋天的涼爽,冬天營造春天的溫暖,這可真了不得,正正是神仙的日子!我猜那冷氣,怕每天須用掉一個冰窖的冰,而那暖氣,或許在底下蓋了炕,到冬天便請人來燒炕的。上一章提過,男女都工作,或許女子便是來此處搬冰塊或是燒炕的。”


    “未來竟那麽多人麽?把與火車一般長度的地鐵都擠滿了。若一天隻一班地鐵,這人數倒還好。”


    “未來的醫院竟那麽高那麽大麽?男女均可以做醫生,委實奇怪。”


    “我是學醫的,我相信未來醫學回細分,消化科、內分泌科與精神心理科,還有其他科。在醫學上細分,意味著醫生需求量大,那麽有女子醫生理所當然。醫學會細分,其他各行各業亦會細分,的確需要女子也從事才能填補職位空白。”


    “男女平等,這簡直荒謬!女子的體力與智力遠不如男子,如何能與男子平起平坐。女子孕育子女時,更是無法與男子比較!這男女平等,斷然是醉紅塵的臆想!”


    “這世上,餓殍遍野,便是在北平與魔都這般的大城市,每年亦有許多餓死病死之人,未來竟為了減肥而不吃飯,著實不可思議。或許歡兒還陽的這一家是上流社會的富貴人家,不然根本說不通。”


    “獨生子女?開放二胎?是國家限製多生孩子麽?這是為何?難不成我國被列強格局瓜分,國土麵積小,所以才一家隻能生一個?!另外,生第二個孩子,竟還擔心第一個孩子心裏不舒服,簡直豈有此理!醉紅塵越編越離譜了!”


    關於最後一個問題,許多有誌之士都心情焦灼,很擔心當真是因為國土麵積小才需要限製一個家庭生一個——除了這個原因,他們完全想不到旁的原因了。


    無數人將自己的憂慮寫下來,寄給報社,希望報社刊登。


    除此之外,還有人將小說中與現實不同的離奇內容整理出來並一一分析其合理性,並從某些小事推斷當時的社會情態。


    小說的討論量巨多,熱度奇高。


    蕭遙剛到辦公室,便被焦灼情緒包圍了,整個辦公室除了她之外,人人都緊湊眉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什麽。


    聽著他們憂心忡忡地分析著未來為何要求隻生一個,並都往國土麵積變小猜測,蕭遙很想去說一句“不是”。


    但轉念想到,明天更新,一切真相都會浮出水麵,便忍住了。


    張瑞皺起眉頭,看向蕭遙:“蕭遙,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此話一出,大家便都看向蕭遙。


    蕭遙想了想說道:“從目前的描寫看來,未來是和平時期,沒有侵略沒有戰爭,人民自己當家作主,老百姓安居樂業。這麽一來,家家多生孩子,沒有饑餓沒有戰爭,孩子夭折率低,便導致全國人口上漲。我猜,或許人實在太多了,國家才要求一對夫妻隻能生一個。”


    張瑞與伯瑞幾個忙點頭,就連陳先生也點了頭,若有所思道:“當一胎政策施行幾十年,導致人口減少了,便又放開二胎政策,鼓勵人們多生。”


    蕭遙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


    正在這時一人探頭進來:“蕭先生,一位姓蕭的先生來找你了,他自稱是您的父親——”


    蕭遙抬頭,便看到蕭先生那張滿麵笑容的臉。


    她皺了皺眉,說道:“請你帶他去會客室,我這便過來。”


    卻聽蕭先生說道:“蕭遙,原來你竟和陳先生一個辦公室麽?”他還想多說兩句,與陳先生套近乎,眼角餘光掃到蕭遙目光冷淡,知她已然生氣了,便住了嘴,笑道,“我便去會客室等你。你與諸位先生若忙,便先忙你的事,我今日無事,等等無妨。”


    蕭遙道:“我這便過去。”她半點不想和蕭先生有什麽瓜葛,所以希望盡快解決了這事,和蕭先生劃清界線。


    張瑞與伯瑞同時跟了出來,到門外見私下裏無人,張瑞壓低聲音道:“蕭遙,蕭先生為父不慈,是眾所周知的事,然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於孝道上天然便有優勢,你心中便是有不滿,也要忍住,大麵子上過得去,莫要留下個不孝的把柄。”


    伯瑞也跟著點頭:“正是如此,雖則如今反封建反傳統,可你是弱女子,又是晚輩,仍會被流言所傷的。不過忍一時之氣的事,你多忍忍便是。”


    蕭遙道:“我知道怎麽做的。”說完去了隔壁,徑直問蕭先生,“蕭先生特地來尋我,可是有事?”


    蕭先生見蕭遙第一次單獨麵對自己竟沒有半分對自己這個父親的尊敬,行事一板一眼的,臉上的笑意微收,但並不生氣,隻道:


    “你對我冷淡,我是理解的。說到底,是爸爸從前對不住你,扔下你與你姨娘在鄉下受苦,可爸爸是有苦衷的,如今爸爸跟你道歉,你便原諒爸爸,莫再與爸爸慪氣了,好不好?”


    蕭遙聽了這話細細打量蕭先生。


    據說,蕭家祖上是書香門第,蕭先生自己也是個讀書人,怎地沒臉沒皮至如斯程度?


    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當下也懶得理會,說道:“蕭先生,我便明說了罷。你這位父親,我是不打算認回來的。過去沒有你,我不至於餓死,如今沒了你,我仍舊不會餓死。你蕭先生的榮耀,與我無關,而我的榮耀,亦與你無關。”


    蕭先生一臉感傷:“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便是我做錯了什麽,你作為我的女兒,如此與我說話,遲早要吃大虧的。”


    蕭遙懶得看他惺惺作態,說道:“蕭先生可還有事?我很快便要回去上課,若無事,我便先失陪了。”


    蕭先生長歎一聲:“蕭遙,你非要與爸爸這般生疏麽?便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給了你生命。從血緣上來說,我是你父親,我們是一家人,這是無可更改的。你問問,天下有哪個父親是——”


    蕭遙打斷他的話:“蕭先生,什麽父親什麽一家人就不要再說了罷。我已自立門戶,戶主是我自己,與你再無相幹。你若不來打擾我便罷,你若常來打擾我,別怪我說話不客氣。”


    蕭先生便是氣度再好,此時也忍不住生了氣:“你這個不孝女,竟不認親生父親,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麽?”


    蕭遙說:“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早已登報宣布我同大姐幾個人的死訊,於法理上,我與你再無關係。”


    “那是個誤會!當時找不著你們,又聽說你們已遇害,所以才迫不得已發了那樣的聲明。”蕭先生說得半點不臉紅,仿佛自己真是那般想的,此時提起來還帶著傷感,“你不知我多難過,本是回去祭祖的,得知這噩耗,無法勉力支撐祭祖了,隨便請人幫忙,簡單拜祭畢便回來了。到北平後,還病了一場。”


    蕭遙看著他作態的臉,有些歎為觀止,冷笑一聲說道:“何必把話說得那般漂亮。你分明是擔心我們幾個弱女子誤入歧途,累及蕭家的麵子,才登報宣告我們死亡,與我們斬斷關係。”


    蕭先生心裏雖然是這般想的,但此時自然不會承認,再次使用哀兵政策,長歎一聲說道:“你對我有心結,自然認為我做什麽事都是別有企圖的。蕭遙啊,一個父親便鐵石心腸些,也不會真的對自己的孩子冷漠的。”


    蕭遙不想與他這般掰扯下去,便說道:“我的立場已經跟你說明白,你不必再說。此次來尋我,有事直說,無事的話,我便忙去了。”


    陳先生見蕭遙一副要走的模樣,生怕自己再不說,她便當真走了,當下便道:“陳先生與你在一個辦公室裏,必定相處得不錯。我若複職,需經過陳先生的兄長幫忙。我這次丟了官,歸根結底是因為你,這次你便幫我這個忙,去幫我美言幾句罷。”


    蕭遙便是知道蕭先生臉皮厚,此時也被他的厚臉皮給驚呆了,回神後便嗤笑一聲:“眾所周知,蕭先生被開除,是因為收受賄賂。如今竟推到我一個弱女子身上,好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蕭先生!”


    “水至清則無魚,收受一點賄賂,是為官之道。若不是有人想討好你,本不會管這事,亦不會尋我晦氣。所以歸根到底,是你連累了我。”蕭先生說。


    蕭遙聽到這裏便煩:“我想我有必要再明確一下我的立場與態度。第一,我們之間沒有關係;第二,你被開除也與我無關;第三,我是不可能幫你的。我的立場擺在這兒,你若覺得接受不了,你便去天下責罵我罷,我不怕。”


    說完不再理會蕭先生,轉身回了辦公室。


    卻不想蕭先生臉皮極厚,竟跟到了辦公室,想親自跟陳先生套近乎。


    陳先生在蕭先生剛開口說了一句話,便打斷了他,不屑地道:“你便是蕭遙的父親?她那腐朽並以欺騙的手段啟迪新思想的做法,便是來自於你罷?”


    蕭先生頓時目瞪口呆。


    他以為,憑蕭遙的才華與美貌,她在北平大學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必是所有男子都捧著她、誇讚她、事事以她為先的。


    可是沒想到,這位陳先生不僅沒有被蕭遙迷惑,還一點麵子都不給蕭遙。


    蕭遙冷笑一聲:“陳先生自己古板固執,墨守成規,不思反省,竟諷刺我來了。我且問你,你可見過《相思》那般的愛情?若沒見過,我便可以說,《相思》裏的愛情是假的,這小說以假的愛情啟迪新思想。”


    陳先生或許有給她解圍的意思,但是爭論的內容,也是真的,她自然要應戰的。


    大不了,以後有機會,還陳先生一個人情便罷。


    “這如何能是一個意思?那般的愛情我沒親眼見過,但是我相信是存在的,可你說的六道輪回分明是假的。”陳先生據理力爭。


    蕭遙說:“你的相信算什麽?可有公證力?我隻相信現實,親眼看到的現實。若你有辦法證明那種愛情真的存在,我便相信你,若你沒辦法證實,從此便少諷刺我罷,左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陳先生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是他一時之間找不到這樣的愛情出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因此隻能偃旗息鼓。


    蕭先生回過神來,神色複雜地看著陳先生一眼,又看了看蕭遙,說道:“蕭遙,我回去了,你出來送我一送罷。”


    蕭遙本待不去送的,卻敵不過張瑞和伯瑞的眉眼官司,隻得跟著出去了。


    陳先生看到四周無人以後,便道:“陳先生的兄長在政府裏有地位,他本身人脈甚廣,且很有才氣,你如何能這般反駁於他?你是女孩子,以後盡量軟和一些,與他打好關係。”


    蕭遙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也懶得回答。


    蕭先生見她沉默,以為她聽進去了,心情好起來,又說了一些別的,直到大門口才住了嘴。


    蕭遙站住腳步:“蕭先生,請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蕭先生頓時臉色鐵青,感情他剛才說的都白說了?他剛想說話,卻見蕭遙轉身就走,壓根就不願意聽自己的。


    此時有學生來往,他不好意思大聲叫喚,因此隻能氣狠狠地走了。


    蕭遙覺得,住在北平唯一不好的,便是有蕭先生這麽一個人。


    當天隻有上午的課程,所以蕭遙中午在學校閱讀了一些卷子,到下午時分便回家去了。


    經過一條街,發現往日冷冷清清的一家茶館,坐滿了人!


    當聽到裏邊說的故事,她一下子笑了起來。


    這茶館,竟然在說她寫的小說《100年後》!


    因為心中好奇,又未曾進過茶館,當下拿出十幾文錢,帶著兩個護衛走了進去。


    因為大家都沉浸在說書裏,所以她進去了,並不曾引起別人的注意。


    最新一期的連載很快講完,客人們都忍不住紛紛開口討論起來。


    蕭遙聽了聽,發現這裏的客人更關心的是主角為了明星節食減肥以及不生孩子。


    當然,他們並無太多的發散,不像張瑞他們那般憂國憂民,已經想到國土麵積上去了。


    聽了一會兒討論,蕭遙便回去了。


    茶館小老板眉開眼笑,他還以為得好些天茶館才能活過來,沒想到改了說書內容第一天便活過來了。雖然這與他降低價格也有關係。但他堅信,與小說的關係更大!


    想到這裏,他摩拳擦掌,打算將醉紅塵原先寫的《相思》也買過來,讓說書先生說。


    鄭太太覺得《100年後》越來越荒謬了,可是想起文壇上對這本小說的推崇,她到底沒敢發文抨擊。


    不過她相信,明天的報紙,定會有批評這本小說的文章,而且還不少。


    第2天,鄭太太早早起來看報紙,果然看到很多人說《100年後》越發荒謬。


    鄭太太鬱鬱的心情,終於變好了一些。


    然而稍後下來吃早餐的鄭先生一邊吃一邊翻報紙,一邊翻一邊感歎:“未來當真如此富有麽?好!……希望未來的確如小說所寫!”


    鄭太太的好心情驟然蒙上了陰霾:“醉紅塵越寫越荒謬,你竟還說好?”說完見鄭先生理也不理自己,忙拿手擰了他一把。


    鄭先生痛叫一聲,卻是頭也不抬:“你不要吵,我還沒看完!”


    鄭太太氣得早餐也吃不下了。


    鄭先生看完了,滿臉難以置信和不認同:“荒謬!這絕不可能!”


    “是罷?”鄭太太低落的心情馬上飛揚起來,“怪道所有人都說,醉紅塵越寫越荒謬了!那些劃一劃的卡片,那些——”


    鄭先生打斷了她的話:“我說的並不是你說的這個,我說的是結尾,夫妻離婚那些事!”說到這裏露出感慨的樣子,


    “這小說本來便是幻想中未來的樣子,有些超出我們理解的範圍不是理所當然的麽?此外,一百多年前,前人也斷然想不到世上竟有電話的存在,如今不也有了麽。我們想不透是什麽原理,可並不能否認那些東西的存在。”


    鄭太太道:“你看這些報紙,大多數是說荒謬的,你倒要與旁人不同,也不知是什麽心思。”


    鄭先生聽她開始無理取鬧,竟不能就事論事,幹脆埋頭吃早餐,不再理會她。


    鄭太太覺得無趣,便低頭看今天最新連載的內容。


    卻說歡兒聽到哥哥的話又是大吃一驚,原來哥哥那麽凶,是因為原先的歡兒不肯吃飯。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世界啊,竟然逼著人吃飯。


    隻聽溫柔女醫生道:“不用做得太刻意,你們從此以後,好好對她就好,不要釋放什麽負麵情緒,保持心情愉悅,多帶她出門走走,接觸有趣的事物,燃起對生活的興趣,另外要正確引導,身體過於消瘦不僅傷身,也不好看。即便是以後要減肥,也需要健康減肥。”


    歡兒媽和哥哥連連應是。


    鄭太太一目十行地看完,後頭的內容是歡兒看完病,跟著媽媽與哥哥回家去。


    因歡兒實在太瘦了,走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時,竟差點被人撞倒了。


    歡兒見醫院裏擠滿了人,很是不解,忍不住問出聲:“媽媽,醫院這麽多人,是因為看病很便宜麽?”她記得,村裏除了幾戶殷實人家,許多窮人家是看不起病的,隻要不是大病都是靠自己熬過去,舍不得拿錢送去醫院的。


    歡兒媽似乎對她的奇言怪語已有了心理準備,這次並不曾露出什麽奇怪的神色,溫柔地回答:


    “比較便宜,因為有醫保……就是醫療保險可以報銷,報銷那部分,由國家補貼,減輕人民的負擔。城裏人的醫保貴些,農村的醫保便宜些,報銷額度也不一樣。譬如看病花了100塊,農村最低給30塊便夠了,醫療保險最高可報70%以上。”


    歡兒大吃一驚:“看病竟要100大洋麽?”在她那兒,一個大洋也就是銀圓便能買16斤大米,100塊,能吃好久了。想不到,這未來雖好,但看病仍和她那時一般,貴得叫人看不起。


    那麽,醫院那麽多人,想必人人都是有錢的權貴罷?


    卻聽歡兒媽道:“如今我們這城市,政府規定,成年人每月最低工資標準不得低於2100塊,若隨便進一個工廠,上班費並加班費湊在一起,一個月收入便有5000塊。一家子夫妻二人一起賺錢,花100塊看病並不貴。當然,大病自然貴些。”


    歡兒目瞪口呆,連忙問:“1塊錢能買多少大米?”


    歡兒媽道:“一斤為500克,便宜的大米,一塊錢大概能買200克罷,貴的連50克也有可能,看買哪種。”


    歡兒不知道這500克是多少,隻知道一斤,以為與自己那時差不多,算了算,覺得最低收入2100塊可以買許多大米,比她那地方好多了,便放下這個問題,問起大哥的收入。


    歡兒媽有問必答,解釋道,大哥是公司的管理層,年薪稅後大概30萬,然而年薪30萬,在全國13億人口裏雖然算高收入人群,但是在高收入人群中,又處於底層。不過大哥會投資,一年大概也有30萬左右。而歡兒媽早些年買了商鋪,每年收租便超過50萬,歡兒爸開了個公司,收入更高。


    聽到這些大到自己不懂其中意義的數字,歡兒十分吃驚,忍不住問:“我們家,可算有錢人家了麽?”


    歡兒媽笑笑:“我們雖然有房有車,日子過得也算富裕了,但隻能算中下層收入的人家,算不得有錢人家。全國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不少,是從來不敢在真正有錢的人家跟前說有錢的。”


    歡兒歎為觀止,沒想到自己家這收入,竟也算不上有錢人家。


    她忍不住打聽真正有錢的人家有錢到什麽地步。


    歡兒媽告訴她,全球有個財富排行榜,換成華國的貨幣,最有錢那個人年收入5600億!這個榜的第20名,也有2100億,對這些人而言,財富已經變成了符號,意義不大。


    歡兒不知道那些錢是什麽價值,因此並沒有什麽觸動,隻知道很有錢很有錢!


    她跟著歡兒媽和哥哥回家的時候,才知道地鐵隔一炷香時間一班,在上下班時總是擠滿了人,而非高峰期也有不少人。


    下了地鐵走向停放車子的所在時,歡兒驚愕地發現整座城市竟然不是漆黑的,而是有各種顏色的燈光閃爍,還有一麵牆大的屏幕,上頭有人有字在動。街上人來人往,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


    歡兒一問,才知道那些閃爍的是霓虹燈,而那些大屏大屏有字有人的屏幕,則是電子屏,裏頭是人拍出來的廣告,如今幾乎每個城市,都有漂亮的霓虹燈與電子屏。


    像歡兒如今所在的這個北平,到處都是繁華地,入夜了霓虹燈閃爍,夜裏不管去哪裏都不需要帶著燈。


    一般而言,這座城市到10點過後,才會漸漸靜下來。而這樣的大城市,全國足有好幾座,便是差些的,在市區也差不了多少。


    歡兒回到家沒多久,一個自稱歡兒小姨的婦女上門來,跟歡兒媽說,她兒子與兒媳婚姻破裂,已經決定離婚了。因小姨的兒子浩辰也就是歡兒的表哥婚內出軌,是過錯方,所以夫妻共同財產分割時,歡兒的表哥浩辰稍微吃些虧。


    小姨抹著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財產不財產我不是那麽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寶兒啊,他那麽胖乎乎的一團,已經會開口喚我奶奶了。可因正在哺乳期,子萱又舍不得放手,說是即便上法庭,也要把寶兒帶走。我問過律師了,律師說,還在哺乳期,子萱本身又有工作,寶兒多半是判給子萱的。便是子萱沒有工作,如今還在哺乳期,還是判給子萱的。”


    讀者們看到前麵羅列的各項數字,都覺得這些數字太誇張,必是假的,定是醉紅塵亂寫亂喊的。看到最後關於離婚的描述,更是大吃一驚,連呼荒謬,表示難以置信。


    “荒謬,寶兒是兒子,怎麽可能給了女方!這醉紅塵越寫越誇張了!”


    “從來不曾聽說過,離婚之後,男子須將財產分給女方的!”


    “自古以來,男子一向是三妻四妾的,便是有幾個姨太太如夫人又如何?怎地就要離婚了?難不成未來的大總統是個女子?”


    “上一章說男女平等,我還以為醉紅塵在開玩笑,可是如今看看,哪裏是開玩笑,分明是當真的。唯有男女當真平等,男子有了其他女子之後,才需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男女平等?莫不是開玩笑麽!女子如何比得過男子?”


    大家就離婚時夫妻共同財產分割以及寶兒歸屬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吵著吵著又提起男女平等,對此十分不認同,認為男子的權益受到了壓榨。


    然而卻有一些男子卻旗幟鮮明地支持小說的觀點:“如我有女兒,我希望我的女兒被辜負時,能得到補償。”


    “諸君請細看,此處說過,子萱亦是有工作的,那麽這個夫妻共同財產,她也有,分割時,給她分一部分有何不可?此外,浩辰很快與後妻結婚,屆時寶兒夾在中間,也未必幸福,跟著子萱或許會幸福一些。”


    然而許多人認為,此種做法是大不敬,是對傳統的反叛,均表示不滿。


    可是守舊的男子們覺得不滿,許多思想先進的男子與女大學生卻如獲至寶,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女大學生們過去不知道該如何為女子爭取權益,不知道女子該得到什麽,但是看了這部小說,卻忽然有了啟發!


    男女平等,男女之間的平權!


    一旦男女平等,那麽女子便可以參加工作,有了養活自己的能力,不至於靠男子而活,事事看男子的眼色行事,失去了自我。


    一旦給女子和男子一樣的地位,那麽在婚姻存續期間,男子若背叛女子,就需要受到懲罰,而不是如古代那般,男子有三妻四妾還埋怨妻子不夠大度,也不是如今這般,男子有了真愛便無視一切道德與法律,公然背叛妻子與真愛在一起。


    真正的平等,是男子不能背叛女子,女子亦不能背叛男子。


    許許多多曾經懵懵懂懂的女子,一下子覺醒了!


    然而不關心男女之間那些事的有誌之士,則激動地將目光凝聚在醫療保險這個創舉上!


    醫療保險,有國家補貼,不僅城市可以購買,農村更可以低價購買,盡量保證人人都看得上病。


    一個國家能做到這一點,證明國家本身就足夠富強,努力讓老百姓都過上好生活!


    蕭遙到辦公室時,張瑞他們又激動成一團。


    “若小說裏寫的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最低工資標準竟然有2100塊!而1塊錢的購買力也不算很低,這表示,這個城市最窮的人居然都能吃飽穿暖了!”


    “這個醫療保險實在是個偉大的創舉,可惜,以我們如今的國力,是必然做不到的!”


    “原來實行獨生子女政策,並非國土麵積變小了,而是人口變多了!13億,那得是多少人啊,難怪街上到處都是人,上那個地鐵竟然擠不上!”


    “那個神奇的霓虹燈與電子屏,也不知真實到底是如何樣子。這個歡兒什麽也不懂,看了就看了,並不曾描述,醉紅塵也不肯多描述!”


    “全球首富一年收入竟那麽多,比我們華國如今10年收入還高,這數據太假了。醉紅塵定是不懂經濟學,所以才胡亂編造一個數據的!”


    蕭遙聽著這些爭論,隻是笑笑沒有反駁。


    她寫到這些數據的時候,也覺得差異,可那是她腦海裏出現的,她既然要寫腦海裏的未來,自然也將腦海裏的數據寫下來的。


    她以為,這次會被許多人罵荒謬的,畢竟數據太誇張,關於男女平等與離婚分割財產與爭奪撫養權時,與如今這個時代的觀念差太遠了。


    卻不想下午,便聽有留英法德回來的教授商量著,是否可以弄個實驗室,發展工業。


    雖然歡兒看見的霓虹燈與電子屏還不知具體是什麽樣子的,可從電燈可看出,這必然是未來該有的東西,若有實驗室好好研究,將來或許能研究出類似這樣的物件!


    對此,很多教授認為他們有些瘋魔,居然相信一本小說。


    蕭遙卻十分支持,當即就提出,若當真建造實驗室,她願意把薪資的一半捐給實驗室,支持研究!


    有她帶頭,張瑞與伯瑞,甚至陳先生,都表示了支持。


    外頭一些人聽見了,都認為這是瞎折騰,甚至還抨擊蕭遙,許久沒有新作了,便要以這樣一個方式揚名。


    對此,蕭遙壓根懶得理會,該幹嘛幹嘛去。


    她記得一句話,科學技術是第一發展生產力,雖然如今華國一窮二白,但隻要肯努力,肯定會有所成就的。


    很快迎來了第二天,果然有無數人撰文罵醉紅塵越寫越誇張,將個人財富誇張到比一個國家還多。


    然而許多人卻十分喜歡這種幻想,因此懶得看各家罵戰,第一時間看小說。


    小說連載中,歡兒媽安慰了小姨幾句,對歡兒的表哥浩辰卻沒多少同情心理,說道:


    “你看他辦的是什麽事!子萱懷孕時便找了別的女人,我說真的,要是我兒子,我保準打斷他的腿!子萱是為誰辛苦懷孩子的?是為浩辰,可是浩辰呢,在子萱為了他那麽辛苦時,竟背叛他!”


    小姨歎著氣道:“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呢?先前瞞著,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事說起來,還是子萱先發現的。唉,那天子萱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我至今想起來還覺得對不住她。所以,離婚多要財產,我實在不好怨她。便是帶走寶兒,我也知道她沒錯,可我就是舍不得我的大孫子啊!”


    歡兒媽歎息著說道:“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子萱是個好女人,與你關係一向很好,你若想寶兒了,常去看就是了。對了,撫養費商量好了不曾?”


    小姨點頭,“商量好了,按浩辰每個月工資的20%給,一個月3000塊。這錢我倒不在乎,橫豎是給寶兒吃穿住的,我是舍不得寶兒離了我身邊。”


    歡兒在旁聽得半懂不懂的,怯生生地看了看大哥,見大哥用鼓勵的目光看過來,忍不住將自己不明白的問出來。


    大哥簡單解釋,說這裏是一夫一妻製,婚姻受法律保護,表哥浩辰在婚姻存續期間與別的女人在一起,背叛了婚姻,屬於有錯的一方,在表嫂子萱提出離婚之後,需要多分一些財產給子萱。孩子還在哺乳期,因此按照法律規定,是判給子萱的。


    歡兒聽完大哥的解釋,知道自己沒有理解錯,很是不解:“小姨不要孫子傳宗接代嗎?”


    大哥道:“第一,即使離婚了,寶兒也是浩辰的兒子。第二,浩辰與另一個女人,大概會結婚,到時也會有兒子。”


    歡兒聽了,驟然覺得對子萱不公平,便問:“那表嫂要自己一個人養大寶兒嗎?”


    大哥搖了搖頭:“當然不,小姨和浩辰有空也會去看寶兒的,他們每個月也會給撫養費。至於子萱,以後若找到合適的男子,或許也會再婚。”


    歡兒大為驚愕,女子離婚了,帶著孩子再嫁竟也可以麽?這可真是個離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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