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孫隊才看到黯然神傷的薛明明,想了想心中了然,安慰道,


    “小薛不要多想,蕭遙比你從業早,經驗也比你豐富,你不如她也是正常的。好好努力,多向蕭遙學習,爭取以後和她肩並肩,成為警隊雙花!不過,切忌因戀愛影響工作啊!”


    這完全不是安慰,而是批評!


    薛明明紅著眼睛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小九忽然從裏麵走了出來,在孫隊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孫隊詫異,然後看向蕭遙,“蕭遙啊,昨晚逮捕的連先生,說想跟你聊幾句,不然他不交代滅門案。”


    “他要和我說什麽?”蕭遙十分不解,但還是決定去見一見。


    陶賀見了,忙也跟了上去。


    孫隊、小九和展飛揚見了,也跟上去,看連先生為什麽要見蕭遙。


    隻剩下薛明明自己留在原地,她的淚水洶湧而出。


    過去她這樣難過時,陶賀若看見了,肯定會過來安慰一二的,他對女孩子一向溫柔。


    可是這次,他對她視而不見。


    蕭遙走到審訊室時,正好聽到一個警察大叫著蟑螂,然後飛快地去踩。


    哪知他剛踩,就被連先生撞了一下。


    審訊的警察大怒,警惕地看向他,“你幹什麽?想跑是不是?”


    連先生目光溫柔地看向蟑螂,道,“它那麽弱小,你怎麽能傷害它呢?”


    警察大怒,“你有病吧?隻是一隻蟑螂,怎麽不能傷害了?老子就是要踩死它——”


    “你敢?”連先生目光一冷,露出了殺氣。


    蕭遙開口道,“連蟑螂你都舍不得殺,卻接連想殺兩人,還一手導演了一家七口的滅門案。”


    連先生看到蟑螂已經走了,麵容重新恢複了平靜,看向蕭遙,目光溫柔,“那些人並不是弱者,他們比很多人強大,並且仗著自己強大,欺辱弱小的人,我很看不慣。”


    蕭遙道,“你的正義感很奇怪。”


    連先生溫柔地看向蕭遙,“知道你要過來,我查過你的資料,本來還不以為然。可是被你親手逮捕之後,我覺得我愛上了你。如果我們早點相遇,我會拚命追求你。為了我們的幸福生活,我一定不會犯案。”


    陶賀大怒,一拳打向連先生盯著蕭遙看的雙眼,“混蛋,做你的白日夢吧!”


    連先生被打青了一隻眼,並不以為意,目光還是看著蕭遙,充滿愛意,“我喜歡保護弱小,但我愛的是從弱小變得強大的人。真遺憾,我們相遇太晚。”


    “我也遺憾。”蕭遙點頭。


    陶賀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蕭遙看了陶賀一眼,對連先生道,“如果我早點來,楊先生或許就不會死。”


    陶賀鬆了一口氣。


    連先生一臉的失落和滄桑,“你真無情。不過幸好我什麽都經曆過了,已經習慣了失去。”說完看向小九,“我把我的心裏話說完了,你們不是要審訊嗎?來吧,我知無不言。”


    坐車回去的路上,陶賀提起來還是咬牙切齒的,“那個變態可真會做夢,肯定是受了一晚上的審訊,腦子不清楚了才敢想天鵝肉。”


    蕭遙翻著帶去的催眠書籍,“我可不是天鵝肉。”


    “比喻,比喻。”陶賀說道。


    展飛揚和兩人同坐火車,從陶賀身邊遠遠看了蕭遙看的書一眼,“蕭小姐想學催眠?”


    “研究一下。”蕭遙點點頭。


    展飛揚聽了,也點點頭,“可惜我現在很困,需要休息了,不然我可以指點一下你。”說完閉上雙眼,很快傳出了清淺的呼吸聲。


    蕭遙看了他一眼,如果她沒記錯,展飛揚很不待見她的,難不成她破了兩個案,他就改觀了?


    正想著,耳旁忽然傳來孩子的哭聲。


    蕭遙看了過去,見是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兒,正一邊哭一邊伸手去扯母親的衣服,小腦袋一鑽一鑽的找奶喝。


    抱著孩子的母親有些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忙低頭哄孩子,“哦哦,別哭……乖乖別哭。”


    那嬰兒扯了一會兒衣服也沒吃上奶,哭得更大聲了。


    母親一邊隨口哄孩子,一邊艱難從包裏翻出一罐奶粉。


    蕭遙見她忙得滿頭是汗,便問,“需要幫忙嗎?”一邊問一邊拿出自己的警員證,“我是警察,不會把孩子抱走的。你如果不信,我幫你去找列車員看著。”


    母親戒備地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說完僵了僵身體,似乎想站起來。


    蕭遙問,“你怎麽還不給孩子喂奶?”


    那母親忙道,“我就喂,我這就喂……”說完轉過身,背對著蕭遙,拿出奶瓶倒水。


    蕭遙看到,那母親出了一頭的汗,也不管孩子,埋頭衝奶粉,雙手不住地抖,最後把舀奶粉的勺子也抖掉了。


    蕭遙頓時心中有數了,起身去撿勺子。


    陶賀見了,忙道,“我來我來……”


    “不用。”蕭遙按住陶賀,自己彎腰去撿奶粉勺子,然後遞給那名母親。


    那母親一疊聲地道謝,急得滿頭是汗,臉也紅了。


    蕭遙微微一笑,“不用客氣。”說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低聲對陶賀道,“她是拐賣兒童的人口販子,你把孩子搶回來再製服她,我們帶她去找乘務長。”


    陶賀眼一眯,什麽也沒問,站起身似乎要去洗手間,剛走到那名婦女身邊時,一把將孩子搶過來遞給蕭遙。


    那母親愣了愣,看看蕭遙又看看陶賀,“你們幹什麽?”反應過來了,結結巴巴地道,“還我孩子,那是我的……”


    走廊另一邊目睹所有的一個婦女卻尖叫起來,“有人搶孩子啊……”


    轟——


    全車人都看了過來,不明所以的目光均看向尖叫的婦女。


    那婦女指著蕭遙,“他們搶孩子,我看到了,他們搶了這大嫂的孩子!”又指指那抱著孩子的母親。


    那母親的臉色先是變白,很快又變成綠色,汗珠飛快地掉下來,她一邊擦汗一邊點頭,“沒錯,他們搶我的孩子!”


    陶賀笑著掏出手銬,“等你證明孩子是你的,我就放了你。”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拷那母親。


    四周好幾個男人聽到說搶孩子,都站起來,逼近蕭遙,見了蕭遙一張臉,麵上閃過驚豔,凶神惡煞的臉下意識變溫和了些,“你把孩子還給人家,這孩子是人家的,你不能帶走。”


    陶賀見了,就想來回援。


    蕭遙道,“不用管我,快把人銬住。”說完掏出警員證,“警察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當先那男人大驚,“你是警察?”一邊說一邊把蕭遙的證拿過去。


    這時陶賀已經把那婦女給銬住了,轉過身來,“我們是警察,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要推搡。”


    被銬住的母親臉色刷白,渾身發抖。


    整個車廂裏的人看到婦女的樣子,又想起陶賀利落是動作,都下意識地信了。


    這時乘務員聞聲趕過來了,連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蕭遙抱著孩子站起來,“我懷疑這孩子是被這女人拐來的,麻煩你們幫忙報警。”


    那婦女抖著身體指著蕭遙懷裏的孩子,“他們搶我的孩子,我正要喂奶呢,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就敢搶我的孩子。”


    蕭遙看向她,“孩子是吃母乳的,你的奶粉罐隻剩下小半罐奶粉,給誰吃了?而且,你身上沒有奶味。最後,你包裏的孩子衣服質量很差,和這孩子身上的沒法比。”


    “不用多跟她廢話了,報警把她帶回去好好審。”陶賀看向了蕭遙。


    展飛揚打著哈欠站了起來,看向蕭遙,“你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辦案啊。”


    “看到了自然要辦。”蕭遙說完,把哭著的孩子遞給乘務員。


    卡擦卡擦,乘客們對著蕭遙和陶賀不住地拍照。


    親眼目睹警察抓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就已經夠難忘了,不想這辦案的男警和女警都是超級神顏,一定要拍照留念!


    薛明明趴在上官惟懷裏哭,“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他們還是看不上我。個個都說蕭遙好,都說我不如蕭遙。”


    “別哭別哭,在我心中,你比蕭遙好一萬倍。”上官惟心疼地安撫。


    薛明明止不住哭聲,“原先說我好的,都轉去支持蕭遙了。陶賀是這樣,就連展先生也是這樣。”


    “都怪蕭遙,都是她的錯,你不要哭了,嗯……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上官惟拍著薛明明的背脊安慰,目光卻閃過冷意。


    讓他的寶貝哭得這麽難過,真是該死!


    薛明明哭了一會兒,在上官惟的安慰下終於收住了眼淚,拿出手機上網。


    這一上,剛收住的眼淚再次奔湧而出。


    上官惟異常不解,等看到網絡上蕭遙和陶賀的照片,得知他們在火車上抓獲了人販子,救回一個被拐的嬰兒,也是無語了。


    薛明明委屈得不行,“為什麽她隨便就能遇上案子啊!上次在公交車上是,這次坐火車也是!”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這件事傳出去,蕭遙的名氣就更大了,會把她比得一無是處的。


    “別難過,經常遇上案子不是好事,是壞事才對。”上官惟忙安撫薛明明。


    回到a市已經天黑了,蕭遙沒回警局,本想回家的,卻被陶賀死皮賴臉地帶去他家,說讓她嚐嚐他的手藝,從此開啟“蕭陶”合作。


    蕭遙等得快要打瞌睡了,陶賀做的菜隆重上桌,共四菜一湯,分別是蘿卜燉牛腩、紅燒黃花魚、仔薑燜鴨、蒜蓉菜心以及燉烏雞湯!


    蕭遙驚得睡意都飛了,“怎麽做這麽隆重?”


    一頓吃這麽多,難怪陶賀需要找人分擔夥食費了。


    陶賀看到蕭遙吃驚的臉蛋,心中得意,“這不算什麽,我還有更多的拿手好菜。”這當然是假話,目前他會的就這幾個,還是在隔壁市活學活用的,想要換菜式,得再學才行。


    不過幸好,大廚都說他在廚藝方麵天賦很高,他要學的話,一天能學一桌菜,可以對付過去了。


    蕭遙聞著香味,肚子餓得很,忙招呼陶賀坐下來吃飯。


    陶賀坐下,馬上拿筷子給蕭遙夾菜,每樣都夾,“來試試,看合不合口味,不合的話我再改。”


    蕭遙先夾起燉得香噴噴的牛腩吃,一邊吃一邊點頭,對陶賀豎起大拇指。


    陶賀的俊臉上滿是笑意,也不吃飯了,又給蕭遙夾菜。


    蕭遙終於把嘴裏的牛腩吃緊肚子裏,忙對陶賀道,“不用給我夾,你自己也吃。大家吃,這飯才吃得香。”


    “好。”陶賀眉開眼笑,努力想表現得穩重一點,但是實在無法控製自己。


    他乖乖夾菜吃起來,不過還是時刻注意給蕭遙夾菜。


    陶賀的菜做得很美味,導致蕭遙不小心吃撐了,她真心實意地讚陶賀,“你做的菜真好吃!”


    “還好,其實我這人做什麽都特別優秀。”陶賀一臉謙虛。


    蕭遙看得想笑,陶賀這樣子,可沒有半點謙虛,看起來自豪著呢。


    見蕭遙笑了,陶賀怔怔的,也跟著笑起來。


    吃了飯,蕭遙又坐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


    陶賀連忙起身相送,兩人沿著大街慢慢走,很快就到蕭遙家樓下了。


    蕭遙看向陶賀,“謝謝你的飯菜,也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完見陶賀沒有說話,不由得叫道,“陶賀?”


    “啊……”陶賀回過神來,“沒關係……我們合作愉快……”心裏又緊張又糾結,如果蕭遙請他上她家做客,他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蕭遙又道,“夥食費多少錢你記好,到月底了,我們再來對賬。還有,已經很晚了,我們都累了,我就不請你到我家坐啦。”


    “哦,好的。”陶賀有些失望,但看到蕭遙臉上的倦意,失望變成了心疼,“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說完怕蕭遙拒絕,“我們住得近,順路嘛。”


    蕭遙搖頭,“你不用來接我了,我們在吃宵夜那裏的熱幹麵攤子見麵,我請你吃早餐,然後坐你的車回去。”


    “好!”陶賀馬上滿血複活,催蕭遙趕緊上樓休息。


    直到看不到人了,他才摸著翹起來的嘴角走遠了一些,認真看樓裏哪個房間的燈亮起來。


    回去的路上,陶賀給發小打電話,“我說你是怎麽幫我搬家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尤其是廚房,害我找醬料找了好久才找到,差點餓死人了!”


    “你真的下廚了?這才過了多久啊?!”發小十分吃驚。


    陶賀得意道,“老子天賦異稟,看一次就學會一桌菜。那些教我的廚師都說我有天賦!”


    發小十分驚歎,“真的?我的天哪,真想不到!對了,你什麽時候親自掌廚請我吃一頓?”


    “你又不是蕭遙,吃什麽吃?”陶賀道,“我還沒說你亂放醬料,害我做飯速度大減,差點餓著蕭遙呢。”


    “你自己以前都沒進過廚房,本來就分不清什麽是什麽,怎麽能怪我!還有,這麽短的時間裏,我能幫你布置成這個樣子,你應該感激我!”發小為自己叫屈,末了道,“將來抱得美人歸,記得給我包大紅包!”


    次日蕭遙和陶賀吃了熱幹麵,一起回警局。


    剛回去,就被雷國明叫去了辦公室。


    薛明明已經等在那裏了,她的臉色有點憔悴,看到蕭遙和陶賀聯袂而來,眸中閃過一抹受傷。


    雷國明首先讚了蕭遙在孫隊那裏的表現,接著又笑嗬嗬地道,


    “你最近連連立功,我這都給你記住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漲薪了。還有昨天火車上抓人販子那事,全國人民大多是讚揚的,上麵還給我打電話,說你和陶賀這次的行為具有十分積極的正麵意義,要好好嘉獎!”


    蕭遙道,“打擊違法犯罪活動,是我的本職工作。”


    “好!”雷國明很高興,又道,“老孫跟你提的,你別聽,你是我們a市的,什麽時候都是,哪能調去他那裏呢。”


    “我聽組織安排。”蕭遙道。


    雷國明很滿意,於是看向薛明明,


    “小薛啊,這次出去一趟,你也長了些見識,還是打算單獨負責案件嗎?我的建議是,你現在還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可以先多跟蕭遙幾年,等經驗上去了,再單獨出來。你放心,咱們警局不做打壓人的事,大家憑本事吃飯。”


    薛明明臉色蒼白,臉上帶著倔強,“雷隊,我還是想自己試試。”


    “既然你堅持也不是不行,正好我們案子也多,就分兩個小組行動吧。不過也不是完全獨立的,必要時候可以互相幫助,你看怎樣?”


    薛明明點頭,“我沒問題的。”


    蕭遙也點點頭,“我也沒問題,一切以辦案為先。”


    “好。”雷國明點頭,看向陶賀,“你來我這裏幹什麽?”


    陶賀笑道,“我平常也是協助你們辦案的,所以我想,要不我幹脆來你們大隊吧,到時我和蕭遙一組,雙劍合璧,把疑犯勸抓了!”


    “先跟你領導商量,你那邊同意了再說。”雷國明說完就揮手趕人。


    等陶賀走了,雷國明給蕭遙和薛明明分工作,也將兩人初步的小組成員告訴了兩人。


    蕭遙拿到本市高校女生被殺一案,她看了看案情,就急匆匆地去找自己的組員忙活去了。


    薛明明也是走得飛快,她雖然一開始心情不快,但分了小組,她獨立負責一個案件,還是讓她心情愉快了很多。


    她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單獨破案,讓大家看到自己的能力!


    她不能再憋屈下去了!


    蕭遙不知道薛明明的想法,她隻想盡快破案,把犯罪嫌疑人抓獲,避免再有女生受到傷害。


    她正和趙方討論案情時,陶賀走了過來,笑著說道,“蕭遙,以後我和你們一組了。”


    蕭遙點頭,“那你快過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本案的案情。”


    死者是一名大三女生,前兩日已經被家長報了失蹤,警方接連找了兩日找不到,第三日接到學校的報警電話,說一名女生死在校內的小樹林裏,法醫去檢查,最終確定,這名女生就是失蹤三日的那個大三女生。


    法醫鑒定,死者後腦勺有被擊打過的痕跡,但擊打傷並不至死,真正的死因是被快遞袋子活活捂死的。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也無有效指紋。死者沒有被性侵的痕跡,但身上的財物被搜刮一空,初步懷疑,是劫財。


    其中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死者死時,外套外罩著一件穿過的黑色長外套,長外套很長,遮住了死者身上穿的裙子。


    趙方認為,“如果隻是劫財的話,死者身上的痕跡太少了。一般這種有備而來的劫財,是不會做得這麽幹淨的!”


    蕭遙點頭,“凶手殺人時從容不迫,顯然是有預謀的。一般劫財即使做準備,也不會有殺人的準備,所以我認為,凶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殺人。而套塑料袋讓死者窒息而死,比較像要折磨死者,我傾向於仇殺。”


    而丟失的財物,應該是凶手為了混淆視聽,故意帶走的。


    陶賀點頭,他不擅長這種分析,更擅長抓捕凶手。


    蕭遙低頭看資料,死者的同學說,死者那天是出去剪頭發的,本來隻是打算把一頭披肩長發修一修,但發型師不知怎麽聽岔了,幫她剪了個奇短無比的短發,當時死者很生氣,但本身是個甜美溫柔的妹子,也沒鬧,接受了發型師的道歉就走了。


    死者和同學發信息,說她的新發型很糟糕,影響她的心情,所以她在外走走,散散心再回來。可自那之後,死者就失蹤了。


    案發後,警方懷疑凶手是發型師,專門去盤問過,但那發型師表示,當日他的確是不小心剪短了死者的發型,但死者當時就接受了她的道歉,他們之間沒有引起任何糾紛,發廊的人可以作證。


    此外,發型師還有不在場證明,他當日負責去點外賣,全程在快餐店裏坐著,之後又拿著快餐回來交給發廊的人,全程從出門到回來,由於要的外賣比較多,快餐店生意又好,所以用了一個半小時。


    經過走訪核查和沿途監控證實,發型師沒有撒謊,所以警方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而經過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十分簡單,從來沒有傳出和誰有矛盾,死者的同學和男朋友都表示,死者性格很好,人也很溫柔,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


    男朋友也被懷疑過,但那天男朋友和小組成員正在做畢業設計,有很多個人可以作證。


    那件黑色長外套,一開始也以為是死者男朋友的,但死者男朋友否認了。目前,趙方正想辦法查黑色長外套的主人是誰。


    蕭遙問,“死者男朋友有曖|昧女性有嗎?”


    “曖|昧的沒有,都是追求死者男友的,但死者男友很專一,拒絕得很幹脆,所以那些女生後來都轉移了目標。”趙方說道,


    “我也專門去查過,三個女生當日都有不在場證明。那天有個小明星到附近來剪彩,很多小女生都去了。三個女生分別和朋友手拉著手,一直在現場。”


    蕭遙看了看死者男朋友的照片,又問,“有男性追求死者的男朋友嗎?”


    “男的?”趙方吃驚,“可是死者的男朋友喜歡女人啊。”


    蕭遙說道,“你去查那個發型師,查查他和死者男朋友之間有沒有關係。另外,再查查發型師有沒有親兄弟最近是和他住在一起的。”


    她始終懷疑,發型師把死者的長發剪成了短發,短得跟男孩子似的,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作為一名發型師,他無論怎麽出錯,都不可能錯得這麽離譜的。


    最後,死者死後,身上披了黑色長外套,從照片上來看,像個男人。


    蕭遙相信,這是別有含義的。


    趙方之前還會懷疑蕭遙,可是自從蕭遙年後回來上班,側寫基本沒有出任何差錯,破案能力杠杠的,他那點懷疑就轉變為折服,此時聽蕭遙這麽說,雖然奇怪,還是起身去查了。


    這時雷國明又走了過來,“又有新案子了,你先去出個外勤吧。”


    蕭遙點點頭,很快帶上東西,和陶賀一起走了。


    薛明明和小路在分析案情,正分析著,見楊蕾和何誌成一起來了,便讓兩人坐下,一起分析。


    小路問楊蕾,“你上哪兒去了?”


    “沒去那裏啊,不過聽說陶賀申請調來我們大隊,就去打聽了一下。”楊蕾在椅子上坐下。


    薛明明愣了,“陶賀真的申請來我們大隊了?”


    “是啊,現在和蕭遙一組呢。”楊蕾道。


    何誌成怔怔地問,“他為什麽申請來我們大隊?……是因為蕭遙嗎?”


    “我哪裏知道?”楊蕾攤手,“我剛想去找他,沒找到,後來又聽說,他和蕭遙出外勤了。”


    薛明明聽了,想起陶賀對蕭遙的維護,在蕭遙跟前時,他眼裏壓根沒有自己的存在,不由得黯然神傷。


    她也覺得自己的心理很矛盾,一開始她很確定自己是喜歡陶賀的,和上官惟糾|纏過之後,尤其是看到上官惟受傷後,她發現自己對上官惟也是有感覺的。


    可即使對上官惟有感覺,她覺得陶賀還是特別的——他是自己學生時代的偶像,一直暗戀的師兄。


    小路看出薛明明的黯然神傷,就安慰,“好了,不如我們先討論案情吧。這次的案件,我相信我們會先破的。”


    薛明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回神,聽了這話就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路點頭道,“蕭遙手上那個案子很奇怪,趙方排查了一圈,都沒排查出什麽來,疑點重重。我們這案子相對好一些,線索挺多的,等明明你找到線頭,就能馬上破案了。”


    薛明明的心情好了些,點頭,“那我們一起努力吧。”


    何誌成還在思索,陶賀為什麽要申請去和蕭遙一組呢?


    蕭遙和陶賀跟法醫張姐到達現場時,看到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一個男子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不遠處有一隻斷手,一看就知道,這是墜樓身亡,手不幸被什麽卡了一下,直接斷了。


    張姐上前,按了按男子的頸部大動脈,衝蕭遙等人搖搖頭,“已經死亡——”


    蕭遙抬頭看了看,把死者交給張姐以及證物組的同事,和陶賀上樓排查,明確死者是從哪一層跳的,係自殺還是他殺。


    這一忙,忙到下午三點多。


    蕭遙和陶賀都餓得要死,拿著錄下的口供和收集到的信息到附近找吃的,吃完了,蕭遙又和陶賀去了一趟大學女生被殺的案發現場,並定位了發廊的地址,將路線走了一遍。


    到了發廊附近,蕭遙翻出發型師的地址,到發型師出租屋附近走訪了一圈。


    發型師的出租屋大門緊鎖,人應該是不在家。


    蕭遙想了想,拿出手機準備給趙方打電話。


    就在這時,前麵有人從屋角拐彎出來,正是趙方。


    趙方見了蕭遙,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加快腳步迎上來,“蕭遙,不出你所料,果然有情況!發型師是個男同,曾向死者男朋友表白被拒!”


    蕭遙神情一凜,“你把人帶回去了嗎?搜過疑犯的屋子了嗎?疑犯是否有親兄弟?”


    “疑犯已經帶回去了,不過暫時沒找到疑犯有親兄弟,至於搜查,我這正是過來準備搜查呢。”趙方道。


    蕭遙點點頭,等趙方開門,和趙方一起進屋。


    陶賀問,“蕭遙,你要找什麽?我幫你找。”


    “看看屋裏,有沒有第二個人生活過的痕跡……”蕭遙說道,“我們剛去打聽過,發型師每天晚上,都是買兩份或者三份外賣的。據其他發型師所說,疑犯飯量並不大。所以我很確定,發型師應該有個親兄弟和他住在一起。”


    隻有這樣,才能偽造不在場證據。


    陶賀此時已經看過了,“完全沒有兩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蕭遙點頭,“可正是這樣,更能說明發型師欲蓋彌彰。”說完去看疑犯的鞋子底部,可惜鞋子的底部沒有她想要找的東西,陽台上晾曬的一雙鞋,底部被洗得很幹淨。


    蕭遙走上去,認真觀察那雙鞋子,見洗得纖塵不染,就更懷疑了。


    這名發型師疑犯的房間雖然看起來幹淨,但顯然並不是個愛打掃衛生的人,不止一雙鞋子沒洗。可偏偏,就有一雙洗得纖塵不染。


    蕭遙繼續認真觀察,最後將目光定在一把毛翹得很厲害的舊牙刷上。


    此時舊牙刷上,有兩個小得很容易忽略的黑點,那是煤渣。


    資料走訪顯示過,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一條小路上,曾有人在哪裏倒過煤渣,但當天就被清理了。


    凶手當天抄近路經過那裏,所以鞋子底部才會沾上煤渣。


    而死者時間充裕,走的是大路,所以鞋底沒有煤渣。


    趙方也有了新發現,他找到了死者的手表!


    蕭遙很快帶著找到的證物,和陶賀、趙方一起回去,準備提審發型師。


    在提審發型師時,蕭遙讓趙方去找死者男朋友,問他發型師向他表白的事。


    發型師一開始矢口否認,但畢竟不是慣犯,在蕭遙模擬出他的作案手法和心理時,已經有些怕了,再看到牙刷上的煤渣,死者的手表,當即白了臉,崩潰地承認了。


    他很委屈,目光帶著痛苦和茫然,


    “憑什麽她就那麽好命,生成了女人,還是溫柔的女人,而我隻能生成男人?我不服氣,我不甘心!我留了長發,就被人說娘娘腔,她卻可以隨心所欲地留長發。我不能穿裙子,她卻可以……如果她沒有了長發,沒有了裙子,我不信他還會喜歡她!”


    蕭遙歎了口氣,“他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男人,隻是因為不喜歡你。你搞錯重點了。”


    “誰說的?!”發型師馬上搖搖頭,“他跟我說過的,如果我是女人,他會喜歡我。”


    一道幹澀難聽的聲音響起,“你之前一直發信息糾纏我,還威脅我,說要跳樓,我除了撒謊安慰你,還能怎麽樣?”


    蕭遙看去,是死者的男朋友,此時他一臉痛恨地看著發型師,“你怎麽可以這麽惡毒?你這樣的人,不論是男女,不管是不是天仙,我都不會喜歡!你活該沒有人愛!”


    “你說什麽?你騙我,你騙我!我不信!”發型師大叫。


    蕭遙站起身,留下趙方在這裏繼續審訊。


    到了夜裏十點多,案子宣告破了。


    蕭遙跟雷國明說了一聲,就和陶賀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薛明明知道蕭遙已經破案了,心中大為焦急,馬上就要出外勤去走訪。


    可是還沒走,就被雷國明召集起來開會。


    會議上,雷國明喜氣洋洋的,“新季度向全國致辭,已經定了蕭遙。蕭遙,你要好好表現啊。”


    薛明明難看的臉色又再度難看了幾分。


    蕭遙點頭,“我會努力的。”


    雷國明又說了些別的事,就讓眾人先走,留下薛明明。


    等人走了,他看向薛明明,語重心長地道,


    “小薛啊,去年趙方應該和你透露過口風,說今年新季度全國致辭,應該由你上去的吧?蕭遙今年年初表現優異,但我想著,既然有過那樣的打算,你也已經知道,就還是推你。”


    說到這裏,他歎息一聲,


    “但孫隊要求蕭遙進省係統,還詳細上報了蕭遙的在他那裏的優異表現。再加上蕭遙在火車上智捉人販子,很是揚了一次名,省裏就覺得,蕭遙更合適。我是你們兩個的領導,因為去年露了口風,仍舊推你,本來就有些對不住蕭遙了,所以,這次就沒再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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