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的衝擊讓韓非感覺身子散了架一樣,他從爬起來開始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


    他身邊的草堆土堆已經壘到了近一米,全都是被剛才的爆炸弄出來的。他麵前雜草樹葉很多,勉強邁著退,用手撥開麵前的雜草。


    在剛才那爆炸之前,韓非清楚的記得龍傲雙手上揚,做了個扭轉乾坤的動作。那種武功師傅曾經和他說過,天下隻有太玄神功才能發出綠紫色的旋轉光華,很明顯剛才龍傲用的就是太玄神功。


    這種武功本應在元朝時期就已經失傳,至於龍傲是怎麽會的韓非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種武功是最強的,這句話是他師傅的原話。


    但,眼前的這狼藉……


    韓非撥開許許雜草,才看全了周圍的一切。


    龍傲所在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至少兩米深直徑足有五米的大坑。在坑的周圍,樹木盡倒,僅僅是推倒樹木的波及半徑已經達到了至少五米,更不用說將土地草木掀起的衝擊範圍了。


    韓非慢慢的走了過去,手中握著那把p220手槍,警惕的指著那個大坑。


    到了坑前,韓非發現隆慧已經癱倒在坑裏,七孔出血不說,身上仿佛已經沒了骨頭支撐,幾乎是一灘人肉皮囊一般癱坐在那裏。


    很明顯,人已經死了。


    韓非看了看周圍,再沒有他人了,如果說龍傲真的是借用隆慧的身體,那麽現在應該也已經離開了,要麽就是直接被這招給轟死了。


    在大坑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張寶成正半跪在地上,雙手深深地抓進了身前的土中。他一臉煞白,不停的喘著粗氣。


    他的周圍沒有土草的狼藉,很明顯是因為真氣過強而將那些衝來的雜物捎帶震開了。在他身後,厲江流和趙福海倒在地上,均沒有受到波及。


    “嗬”張寶成猛的一呼氣,撐著地麵的雙臂同時脫力,幾乎再一次栽在了地上。


    “張大師!”韓非躍了出去,不顧身上的傷痛,直接施展了草上飛的輕功身法。踩著鬆軟的狼藉,幾步就到了張寶成麵前。


    “張大師……”韓非將張寶成扶了起來,讓他盤腿坐在地上。隨後自己亦是盤腿而坐,雙掌推出,開始將內力灌輸進張寶成體內。


    韓非顧不得龍傲了,他所借用的隆慧肉身已經被打成得血肉模糊,從他要借用別人的身體可以看樹,現在的他絕不可能再有什麽大的作為了。


    僅僅半分多鍾,韓非就有點微喘了。他的內力根本比不上張寶成三人,甚至連一半都達不到。


    “你的內力……”張寶成聽到韓非微喘,知道他內力不足,心中又不忍獨占他這內力,於是連忙說道“去看看師弟他們,江流斷了五六根肋骨,已經讓我暫時止住了內傷,福海他……”


    “晚輩學藝不精……”韓非收了雙手,起身來到了趙福海麵前。他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頸部,心跳沒有斷,隻不過甚是微弱。


    韓非用手輕輕地將趙福海後背的衣服掀了起來,後脊背上呈現出一片黑紫色的印記,甚至有隱隱滲出血珠的情況。龍傲背後的那一掌卻是夠狠,雖然是為了激怒張寶成,但這一掌的力道絕對輕鬆地洞穿了趙福海的身體。


    他將趙福海的身體翻了過來,看了看他的胸膛,確定沒有肋骨斷裂之後才開始慢慢的將真氣灌輸給他。


    “他怎麽樣了?”張寶成轉過身來,看著二人,同時自己開始運功輕輕調理。


    “沒事,就是中了一掌,調理一兩個月也應該不會有事”韓非半跪在趙福海身前,雙手按在他的身上灌著內力,額頭已經滲出了點點汗水。


    張寶成見狀眉頭一皺,心說韓非的內力竟會如此淺薄。


    “韓非,你練過不死神功?”張寶成張口問道,韓非如果內力這麽淺卻又能維持那淩厲快刀的真氣需求,那麽他所修煉的武功已經有數十年的根底了。


    “沒有啊……問這個幹什麽?”韓非暫時停止了對趙福海的灌輸,不僅僅是為了說話,也是因為他的內力消耗太大。


    “不可能吧,你,應該才二十一歲,可是……”張寶成這下想不通了,二十一歲的韓非就算天資再過人也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


    “可是什麽?”韓非站起身來,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他需要緩一會兒,至少這樣的輸出他已經受不了了。


    “你的太行震雪功修為至少有五十年往上,如果是你的師傅傳授給你的那應該內力會更強才對”


    “太行震雪功?不是吧,家師把這種武功叫做寒武龍吟功,並非塞北高手呼狀用的那種內功”韓非微微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隨後說道“也確實很像,不過這個可比呼狀的那個厲害得多,我練了九年就已經能用這麽少的內力戰鬥一個小時以上了”


    “什麽?一小時?!”張寶成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前一傾幾乎站了起來,連續發功一小時絕對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他劇烈的咳嗽著,絲絲鮮血也噴了出來。


    他曾和塞北高手呼狀有過一麵之緣,呼狀的內力幾乎和自己相差無幾,運用太行震雪功戰鬥也就隻能堅持一小時不到。


    韓非的內力很明顯不足其半,這樣算來他所說的寒武龍吟功絕對遠勝太行震雪。這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張寶成咳嗽著,看樣子普天之下擁有絕世神功的絕不止他一人,除了剛才的隆慧,還有麵前這位年輕的後生。


    “張大師,慢點……”韓非見張寶成這麽激動,連忙想去扶他。


    但幾乎就在同時,他的胸膛仿佛被狙擊槍打穿了似的,一股裂骨的疼痛瞬間從後脊傳遍全身。


    韓非的身體癱軟,因為慣性無力的向前走了兩步,隨後整個人向前栽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張寶成被這異變驚了一跳,定睛看時,他的身前已經多了一名身著灰色僧服的年輕和尚。


    “啪!”張寶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僧人已經一把扼住他的咽喉,直接將他單手舉了起來。


    “我灬操灬你媽!老子隻有三次借身的機會直接讓你給毀掉一……”那僧人瘋狂的咆哮著,但他的話根本沒有說完,張寶成臉上已經濺滿了鮮血。


    他重新站在了地麵上,那僧人,準確的說是被附體了的僧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那僧人的頭已經爆開了,雖然不是那種徹底的爆頭,但絕對已經致命了。


    龍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意識再次從依附者身體中飄出。三次的借身之法已經徹底用掉兩次了,雖然他很狂,但也沒辦法繼續了。不僅僅是因為害怕最後一次機會喪失,更是因為沒有人了。整個大相國寺他隻找到了兩名和自己意識相似的人,一名是隆慧,一名就是這個普通的武僧。


    他不甘的瞪了二人一眼,原本完美的計劃被徹底的摧毀了,但僅僅是意識的他已經沒辦法有什麽作為,於是身化虛影直接消失了。


    韓非艱難的挺著身子,手中的p220還冒著縷縷青煙。


    “嘿嘿,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韓非微微的笑著,隨後雙眼一黑,徹底失去了直覺,手中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在夢裏,韓非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靜靜的,仿佛一個平靜的陀螺在那裏安穩的轉著。


    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隻感覺周圍一切都是溫暖的、平靜的,這種舒適的感覺幾乎讓他忘記了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冷,刺骨的感覺漸漸傳遍韓非的全身。


    “醒了”


    韓非睜開雙眼,發現張寶成正坐在自己的身旁,周圍的主色調是白色,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這是?”


    “你在醫院”張寶成說道,同時將一杯水遞了過來“你運功多度,再加上中了一掌,所以一直在昏迷”


    韓非勉強坐起了身,他看了看周圍,旁邊的床位上倚坐著臉色紅潤的趙福海,他正在喝一碗粥,看樣子恢複的很是不錯。


    “韓非,你醒了啊”趙福海微微笑著說道,向他打了個招呼。


    韓非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更遠一點的床位。上身滿是繃帶的厲江流正看著一本關於奇門遁甲的厚書,這本書是日本編的,書店裏隨處可見的那種。


    “厲江流,我醒了誒”韓非喊了他一聲,不過厲江流依舊看著書,沒有理他。


    “喂,張大師和趙大師都和我打招呼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誒”韓非又喊了一次,語氣中帶著摯友間開玩笑的語氣。


    厲江流這才白了他一眼,愛答不理的應了一句“忙著學習呢,文盲別喊我”


    “嘿嘿”韓非微微一笑,厲江流的脾氣果然夠臭,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和自己耍嘴皮子“張大師,我睡了多久,今天是幾號”


    “八月十二,你睡了九天”


    “嗯”韓非低著頭,距離胡夫金字塔繼續深探還有兩天,坐飛機趕去絕對不會超過一天的時間“大相國寺那邊呢,出什麽情況了”


    “出了很多的事,我慢慢和你說吧”張寶成接過了韓非手中的空水杯,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確實太多,簡單的幾句還真說不清楚。


    “嗡”這個時候,床頭傳來了嗡嗡的響聲。韓非轉頭看去,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手機旁邊的是一個巴掌大的木匣,下麵還壓著自己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一定是護士幫忙換的……


    “你的手機這幾天都會打來電話,我接過了,是個孩子,很興奮的樣子……”張寶成說道,看他的神色韓非就知道他絕對不喜歡星芒,至於原因肯定是星芒發現接電話的不是自己之後大喊大叫了。


    “喂”“非哥!非哥!非哥!”韓非接過電話,果然傳來的是星芒的聲音,他直接把手機拿開,等了七八秒才繼續放在耳邊。


    “非哥!”星芒依舊喊著,韓非眉頭一皺,直接就打斷了他“有事兒快說,喜歡我也不至於韓嫩麽多次我的名字”


    “嘿嘿”星芒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後低聲的笑了“非哥,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我現在就在北海道,我馬上就到醫院啦!”


    “你在北海道?”韓非聽了他的話直接就來了精神,星芒可是號稱千年宅男的,自從自己在俄羅斯救過他之後他就再沒出過門,可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北海道。


    “嗯,馬上就到你在的那個醫院了,非哥你可別死啊,等我見你最……”


    “嘟…嘟…嘟”韓非聽他又在扯皮,直接掛斷了電話,他倚在床頭閉目養神,呼吸著夾雜著消毒水的空氣。


    每呼吸一次都會牽動脊背並帶來絲絲的疼痛,韓非能猜到,這一掌絕對和趙福海的那傷一樣,估計在短期內是沒辦法好了。


    “韓老弟,現在沒有外人,能不能解決張某的疑問了”張寶成直接坐了下來,一把椅子已經自動滑到了他的身下,很明顯他已經恢複得基本妥當了。


    “什麽疑問?”韓非睜開眼睛,問道。


    “還能是啥,你來大相國寺到底是什麽目的唄”厲江流將書一合,直接大聲說道。雖然醫院已經住了很多的人,但這間高級包房隔音極好,隔壁甚至外麵的人都很難聽到裏麵的聲音。


    “這個啊,我是小偷,你說來這裏能幹啥”韓非嘿嘿一笑,隨後將被子一掀,直接就下了床。


    “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背傳來的鑽心疼痛讓他微微咬牙。他抖了抖肩,心說回到中國之後要找個針灸大夫好好紮紮針了。


    “韓非,現在隱瞞已經沒有意思了”趙福海也站起身來,他的傷和韓非一樣,但很明顯恢複的比後者快很多,至少牽動後背已經沒有了難忍的疼痛。


    “什麽意思?”韓非將病服的一件件脫下,之後開始換自己的襯衫和土黃的軍用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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