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雖狠,但有紀律在那擺著,沒哪個警察敢隨便弄折嫌犯的骨頭,葉帆這一招雖然狠,卻讓黑大漢立即放下了戒備和僥幸,冷然道:“兄弟,你哪條道上的!”


    “操,啥時候輪到你問我了?”葉帆大怒,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暴戾氣,這小半年來他殺人不少,這氣息足夠讓鬼神都避讓幾分。


    黑大漢道上混的時間雖然短,但依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是江洋大道的氣息,絕非警察的正義凜然,很快就不敢炸毛了,喘了兩口粗氣說:“幹過三五回吧!”


    “身上背人命了麽?有沒有去南邊做過生意?”葉帆腳下微鬆了一些,這給了黑大漢一些錯覺,“沒人命,弄幾個辛苦錢花,犯得著殺人?南邊?想去,不過沒門路!”


    “那挺好,我就犯不著愧疚了!”葉帆嘻嘻一笑,黑大漢顯然文化不怎麽高,沒聽明白葉帆這話什麽意思。


    葉帆鬆開黑大漢的手腕,回頭從車裏中控台上摸一張皺巴巴的紙巾,手裏沒筆隨手撿一塊紅硬膠土塊充數,在紙巾上寫一串號碼丟給黑大漢:“行了,你回景洪,打這個電話給桑康哥,今天別打明天再打,記住了,就說是清萊豪哥讓你找他的,等我兩天,回來後給你介紹個門路去南邊!”


    黑大漢大喜,忍受著毀容加斷手的痛爬了起來,原本想著宰肥羊,沒想到碰了大毒犯,還找個發大財的路子,這可謂意外之意,於是接過紙巾,細細看了兩遍,很識相的將紙巾團成一團塞進了嘴裏。


    葉帆一樂:“行,腦子挺靈光。車借我了,後天回來還你!”


    說著,在黑大漢一連串的應承中,鑽進了車時在。這車壓根沒壞,葉帆啟動車子掛檔,在發動機的咆哮聲中,直竄了出去。


    他在車站的時候就看出黑大漢不是什麽好人,早存了搶車的念頭。在國外殺人沒什麽負擔,但國內絕對不敢大開殺戒,騙騙人也挺好。


    沿213國道一路向北開了兩個多小時,過了普洱市,穿城而過,冬天天黑的早,沒多久天色便暗了下來,自從昆磨高速開通,國道上私家車少了許多,有的便是長途大貨車。


    大貨車速度不快,素來喜歡欺負私家車,他們算是社會的低階層,經常會被人輕視,但在國道上他們絕對是王者,沒哪輛私家車敢跟大貨車爭道找屎,稍微刮一下蹭一下那無關錢而關乎命。


    葉帆這車是搶來的,種種交通規則道上規矩一概不論,逢車就超。


    葉帆不常開車,洛杉磯的時候玩的是公路賽,但車技一流,在串成長龍的大車車隊之間魷魚似的滑不溜手,隨意穿切,沒把自己玩壞,卻把幾個大車司機嚇出一聲冷汗,紛紛探頭豎中指,可惜葉帆早已經穿到前邊去了,白瞎了司機們來自五湖四海、精采絕倫的罵功。


    抵達玉溪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葉帆從玉溪上了昆磨高速,計算著如果不走昆明,直接轉向西北,照他高速上起碼140起步的車速,出雲南頂多也就五個小時夠抵達南疆省南羌州境內,那就不如不進昆明,反正車不是自己的,扣光了分跟自己屁個關係。


    決定了就坐,葉帆在就近的服務區加滿油,然後整一大堆吃的喝的,一路北上,天明的時候沿著南疆省界線下了高速。


    前邊是橫斷山係的尾巴,大山大河錯落排開。


    南羌州是國家級貧困地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山地使得這裏修高速公路是極大的浪費,在這修一座橋頂內地修一條路,能有條盤山公路進入已經是不錯了。


    這樣的山道上敢開夜車的人絕對是膽大包天之輩,葉帆在深山狹穀間穿行,夜顯得深邃而沉寂。跟省道並行的崇山峻嶺間,到處有施工的標識牌,車速不得不慢下來。


    他借著月光,不時能夠在公路邊上看到散落在山坳間的建築和大型的施工車輛,這裏居然還真在修高速。


    前邊是一條十公裏的下行道,指示牌上寫著下行之後,會有二十公裏的險竣路段,是夾在兩條大山之間的碎石道。


    幾年前的一場超大地震影響了山的走勢,原本的公路直接被埋,後來人工從狹窄的兩山之間清理出了一條通道,這是整個南羌省道最危險的地段,時不時會看到小心落石的提示。


    正行間,前邊似乎有微光有規律地閃爍,光從下邊往上自然不是星光。往前走了一陣之後,才發現是同樣是敢走夜路的勇士。


    葉帆緩緩的開了過去,應該是輛越野車,車頭探出路基,起碼是豐田霸道的體形,不是葉帆的帕薩特能夠比擬的,車尾上雙閃如暗夜中的幽靈一般。


    前邊車門拉開,跳下兩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穿軍綠色的棉大衣,矮個的一身羽絨服雖然臃腫,但擾不住身材的纖細,顯然是個女的。


    對著葉帆打手勢,意思前邊是斷頭路。


    葉帆看著對方的手勢,皺皺眉頭踩住了刹車。降下車窗,一股寒氣襲近直浸入骨頭。他急忙又將車窗搖了上去,隻留窄窄一條縫。


    短短不到七個小時,葉帆從熱帶地區進入了高寒山區,大冬天的不冷才怪。他多少有些懊惱,自己還是考慮不周到,身上就穿著一件薄外套,就這身下車不超過半小時就能凍死在這。


    前邊兩人見葉帆停著,打個手電走了過來。


    男的在葉帆車頭上照了上下這才上前,然後探了一下葉帆車內,於是豎起了大拇指:“行啊,大半夜一個人走南羌道,沒幾分膽子還真不能夠,厲害!”


    葉帆笑笑:“我南疆人,這條道以前就走過,誰知道變這樣!”


    客氣兩句,那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兄弟,吃的有沒,入夜的時候就堵這了,偏生沒帶食物,手機又沒信號求救都沒轍。嗯,要沒吃的,給兩口水喝也成,要不我們掏錢買!”


    說著,對方從葉帆車窗縫裏塞一張黑色的本本過來,葉帆接過看時,是中鐵二十局的工作證,還有身份證,都是同一個人的。


    旁邊那女的見狀,扯下自己臉上的厚紗口罩,露出一張俊秀但發紅的臉,那是長年累月的風吹出來的。


    葉帆這便降下了車窗,將兩瓶水並幾袋麵包遞了出去,一邊遞,一邊說:“我南羌人,你們跑這邊給咱們修高速,這麽點吃的要錢,那我還要不要臉!”


    “多謝多謝!”對方急忙招手來接,就在兩人剛剛接觸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閃電從葉帆手背上直透處胸腹之間,全身瞬間痙攣。這種感覺他在洛杉磯有過一次,電棍。


    在葉帆被擊中的同時,對方伸手入窗,直接拉開了車門,葉帆身體軟綿綿地,順著車門滑了出來。


    兩人急忙接住,男子立即從懷裏掏出一根針管,想了不想就紮在了葉帆左臂上。那女的淺笑中帶著驚詫:“賴處長,你不是說這小子極度危險麽,就這點警覺?沒抓錯人吧!”


    “車牌照沒換,從雲南到這裏一路上都有人跟著,應該沒錯!”另外一人雖然這樣說著,卻又有些不自信,拿手電在葉帆臉上照一圈,然後再對著自己的手機看,“歐陽,這小子你不是見過,再確定一下!”


    葉帆全身痙攣、一動不動,但腦子卻沒僵,聽這兩個人的說話,自己早就被人一路跟蹤著,甚至一路上的行走路線都被別人掌握的清清楚楚,是誰要抓自己?


    這人叫什麽賴處長,那就是體製內的人物,但自己想破腦袋也不記得,啥時候認識個姓賴的。


    而且,葉帆感覺那女的聲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她認識自己?為毛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聽姓賴的說,她姓歐陽,這姓就透著點稀缺勁兒,更別說是認識了。


    兩人架起葉帆往自己車上走,一邊走一邊拿出對講機,幾句話之後四下裏突然動靜,十幾個人快速合圍了過來,全副武裝,荷槍實彈。


    帶隊的是個陸軍少校,銳氣很盛世,嘴裏叨著一根不狗尾巴穗,隻是瞥了葉帆一眼就不再管他,對著剛才電擊葉帆的那位說:“兩位首長行動敏捷,讓兄弟們都沒幫上忙!”


    嘴裏稱首長,但臉上明顯對首長沒有半分的尊敬,甚至還有些不滿。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基層官兵對坐機關的首長們向來不大瞧得起,官僚習氣太重,整一個中隊的兵力過來,說是逮什麽極度危險分子,結果貓了大半夜全喝風了。


    看被電到全身打顫的那位,合著就一病貓,危險個屁,這不是拿大炮轟蚊子,覺得兄弟們整天沒事兒拉出來溜馬?


    賴處長明顯聽出了對方的不滿,卻沒有下麵回應,隻是皮笑肉不笑地道:“辛苦幾位兄弟,肖隊,替我向譚旅長問好!”


    肖隊長鼻子時哼了一聲,隨手示意戰士們警戒。


    十幾分鍾後轟鳴聲響,一架直升機從長長的山縫之間飛了過來,在眾人頭頂上盤旋了老半天,這才在遠處一塊平坦的地方勉強降落。賴處長揮手讓肖隊長派倆戰士過來,將葉帆抬上直升機。


    這是一架直9武裝直升機,除機組人員外,限乘10人。現在後排已經坐了4名士兵充任押送人員。


    賴處長打個手揮讓那女的先上,螺旋槳飛轉帶動著一道一道不規則的氣旋,吹得艙內艙外低頭掩麵,一陣勁風旋。


    那女的黑發亂飛,急忙收拾,就在那一瞬間葉帆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眼神,記憶裏的形象陡然間清晰了起來。


    葉帆被夾在中間,賴處長最後上來,用保險帶將葉帆緊緊縛住然後坐定,一邊給自己上保險,一邊揮手讓後邊拉上機艙門。直升機緩緩騰空而起。


    “隊長,這什麽意思,人家靠飛我們靠腿,這大半夜的來個五公裏武裝越野,然後屁事兒沒幹,咱們再越回去?”一名戰士明確表達自己的不滿,剛才在安排人員潛伏的時候,那個姓賴的家夥就對特戰隊員們指手劃腳,明明是外行,特麽非要充大頭象。


    “你要不想回去,在這裏貓一晚上也行!”西南戰區某特戰旅少校中隊長肖戰扯著嗓子懟了一句。


    看著直升機在頭頂上盤旋,他還真想貓一晚上,頭半夜急行軍的時候碰到一頭野羊,順手給逮了回來,山裏有清泉有肉,晚上來一頓烤全羊想想就流口水。


    肖戰遠他們這次是來南羌州拉練,半夜三更吹號來個緊急任務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露天野營更屬家常便飯。


    “準備帶回吧,這鬼老天,怕是要下雪!”旁邊四級軍士長山貓說,山貓今年三十五歲,比肖戰這個少校還要年長七歲,實際上就特戰大隊而言,職務同山貓是下級,但實際山貓算是肖戰遠的師傅。山貓是南羌本地人,對南羌氣候很熟悉。


    肖戰遠鼻子裏噴著一口冷氣,想要拒絕山貓的提議。


    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獵人學校的明星級學員,“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競賽中國奪冠的第一功臣,否則也不會在26歲的時候就能夠晉升為少校。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見得,但脾氣肯定是會見漲些,這次被突然派任務,本想著是一場難得的實戰機會,結果連個喝西北風的機會都沒,他心裏那個憋屈勁兒就別提多難受了。


    所以山貓勸他帶回,肖戰遠本能的想拒絕,但人家是老兵又有師傅的情分,旅長見了都客客氣氣的人,他自然不便掃山貓的麵子。


    抬頭看看天,天黑的一塌糊塗。剛入冬的季節,感覺上雖然並不算太冷,應該不至於下雪,但山貓說會下那就肯定下,一旦下雪氣溫會直線下降。


    大家並沒有攜帶太厚的禦寒衣物,真要下雪了的確是件麻煩事。


    “算了,帶隊回吧!”肖戰遠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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