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將手機接住,翻著手機看了半晌,是一部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嘿嘿笑道:“你大爺的,你這破手機,丫的也沒鑲什麽鑽石在上邊啊,哥們我也有一部!”


    正說著,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劃過,媽的,這不就是自己的手機麽,他隨手在屏幕上點了一下直接指紋解鎖。他的手機是皇甫若曦在曼穀機場時候送他的,然後在來泰國的幾天時間裏不斷的失而複得,跟他主人一樣命運坎坷,最後一回是被阿尼爾博士弄暈過去之後,大概率丟在實驗基地了。


    這手機是怎麽到黑熊手裏的?葉帆有些納悶,卻見黑熊又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機,在屏幕上隨手點了幾下之後,葉帆手機一動,傳過來一張彩信照片。


    葉帆臉色頓時變了。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大海,角落位置,皇甫若曦斜倚而坐,她當然不是在看風景,倒像是睡熟了一般,但綁在身上的繩索卻清晰可見。


    “照片是三個小時前拍的!”黑熊麵表情的給葉帆來了一句注解。很明顯,黑熊對葉帆和皇甫若曦的行蹤掌握的很清楚,他跟皇甫若曦分開超過了六個小時,在時間上倒對得上。


    葉帆胸中怒火如焚,但臉上卻沒有一點憤怒的表情,隻是轉頭看看旁邊已經漸生知覺的金正泰說:“這不是他的妞麽?擱他手裏或許值幾個錢,到我這,嘿嘿!”


    黑熊仿佛看穿了葉帆的心思,臉上擠出跟他野獸般凶殘的本相很不兼容的得意的笑出來,說:“但這位金兄弟告訴我,說你送了這個女人三千萬美元,難道這是假的?”


    葉帆看看金正泰。金正泰已經被救活了過來,但被海水浸了這麽久,基本上還是一隻落水的死狗模樣。皇甫若曦就算真被抓了,以她的性子也絕計不可能說出來三千萬的話,更不可能說是自己送給她三千萬,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金正泰這孫子。


    媽的,連自己的女人都出賣,禽獸?葉帆不是道德上的完人,於是他快樂地想。


    “如果葉先生真的對這個女人沒興趣,那我撕票也是無所謂了!”黑熊仿佛看穿了葉帆的想法,裝模作樣地拔一個號出去,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葉帆這邊,誰知葉帆壓根沒有著急的意思,黑熊的得意便漸漸有些凝固,很快,這凝固變成驚愕,然後再演變到憤怒,直接跳了起來,嘴裏暴出一堆葉帆聽不懂的話來,偶爾有幾個熟悉的字眼,比如八嘎呀路之類。


    看樣子出了大事,葉帆想。果然,黑熊發泄完了自己的暴怒之後,大手一揮,咕嚕兩句鳥語,幾名手下立即轉向海邊,從幾根巨石柱中間拖出三艘快艇。


    二十幾號槍手押著葉帆跳上快艇,馬達轟鳴向大海深處飛馳而去。葉帆納悶,快艇這玩意兒噸位小、航速高,堪稱艦艇中的短跑冠軍,但長處即短處,短跑冠軍顯然是沒辦法跑馬拉鬆的,黑熊兄不會拿這快艇漂洋過海吧。


    沒多久,快艇已經飛馳而出幾近二十來公裏,放眼望去是一片碧藍,水天相接處,似乎有同樣速度的小點在海麵上飛馳。普吉島是全球著名的度假聖地,快艇出海是再尋常不過的娛樂項目,黑熊兄這三艘快艇上塗著葉帆不認識的字眼,他一幫手下又是全幅的特警打扮,至少在短時間內是可以在普吉島海域橫著走的存在。


    前邊一艘巨大郵輪出現在海麵上,遠遠看去似乎規模不大,但走近之後這才發現這是一艘豪華遊輪。葉帆當年混洛杉磯的時候,沒少見過大型郵輪, 海洋聖歌號、瑪麗皇後號、挪威史詩號等等,每一艘超級豪華郵輪都是一幢移動的海上城市,隨便整個七八千人還一場環球航行都不是什麽難事兒,當然能夠登上這樣豪華郵輪的那都非富即貴。


    眼前這艘也算是比較豪華了,不過在噸位規模上顯然跟那些超級郵輪不是一個層次,隻有五六層的客用甲板,撐死也就能夠載客千人左右,隻能算是一艘中型郵輪,但從外觀上看倒也金碧輝煌。船舷上幾個英文單詞標明了船的名字,翡翠公主號。


    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葉帆突然想起來了,他剛到普吉島的時候,仿佛聽說一艘來自日本的豪華遊輪,在普吉島海域出現了嚴重故障,失去了動力。泰國人旅遊業挺牛叉,但造船修船的本事卻差了些,隻能讓客人們先行下船上島,然後從東京那邊調人過來修船。


    這是未經證實的新聞,葉帆當時頗不以為然,一艘價值上億美元的豪華遊輪,出點小毛病還能說得過去,怎麽可能出現失去動力這麽大的事故,難道出海前不用檢修麽?


    現在看來,是有人對翡翠公主號作了手腳,他不禁對施手腳的這位仁兄大是敬佩,這特麽是該有多強大的實力,才敢對著一艘豪華遊輪下手,並敢膽鳩占鵲巢。


    敢這麽幹的顯然不是眼前的這位黑熊兄,這小子看來也就是個馬仔的角色罷了!


    快艇就是直衝郵輪而去的。葉帆有些咂舌,看這形勢,黑熊還真不是吹牛,特麽山行組不過是從日本山口組裏分裂出來的二流黑幫,居然有能力養活得起一艘豪華郵輪,其財力實力還真不容小覷,最特麽牛逼的是這幫孫子居然開一艘遊輪出來搶劫,真特麽牛叉到天了。


    不過郵輪似乎是泊在海麵上一動不動,仿佛一艘死船一般。快艇駛近郵輪,緩緩減速。黑熊炮換鳥槍,舍了手機不用了隻拿一部對講機在海麵上吆五喝六,但顯然對講機的另一頭沒有任何的應答,更沒有人外出接近放下舷梯什麽的。


    黑熊漸覺有些不祥,單獨叉腰站在船頭,大手一揮,指揮著三艘快艇將遊輪層層包圍起來,立時就要搶攻。


    突然三層客艙幾個刻意伯窗戶突然粉碎,緊接著便是幾道火焰噴射,無數彈雨從郵輪上射向快艇。這一變化太過於突然,黑熊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兩顆子彈爆頭,在他即將倒下的瞬間,又有幾粒子彈擊中他腰腹位置。等黑熊倒地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打成了一堆爛泥。


    其餘兩條快艇急忙掉頭要逃,但郵輪的上火力實在過於密集,哪還有逃命的機會,不過槍手們顯然目的不在殺人,而是將想要逃走的人逼回來。


    馬達聲響,郵輪另一側兩艘同樣型號的快艇繞了過來,他們算是伏兵,一旦有人逃脫的話便要追而殲之。但剛才密集的彈雨,大羅神仙也沒辦法逃走,很快,警察們繳械投降,將手裏的武器盡數丟進水裏。


    不久之後郵輪上丟下兩部繩梯,警察們隻好識相的從繩梯上爬上去。


    抓到三層甲板,一群人圍了上來,葉帆忍不住又吐槽了。早晨抓他那一波是冒充泰國警察,一流的皇家特警裝備;眼前這幾位膽更肥,直接是海軍陸戰隊的扮相,一水的作戰服、防彈背心、護目鏡、戰術手套之類,雖然肩膀、手臂、頭盔上有泰國海軍的徽章,但怎麽價看起來,都讓人有種是在山寨美國海豹突擊隊的錯覺。


    從扮相上來看,似乎覺得那些冒牌的泰國警察們更顯得專業些,但這幾個人明確更具有軍人的氣質,目光銳利、殺意很濃,但又沒有黑幫惡棍身上的血腥戾氣。


    幾個人押著葉帆進入郵輪,豪華郵輪的確沒有辱沒豪華這倆字,雖然這隻是一艘中型遊輪,但內部裝飾依舊像是海上的超五星移動酒店。進入內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三樓的大廳和商業區,這裏打通了二至六層的樓麵,空間很大,身處其間絕對能夠忘記這是在海上的一艘船上,環繞大廳的是各色的商鋪,不過現在都是打烊狀態。


    客人盡數下船,但船員及服務人員肯定是下不了船的,但在整個內艙都看不到船員的身影,倒是各層隱約能夠發現持槍的身影,看樣子船員們現在已經做了肉票。


    三層的盡頭處是一間多功能大廳。這船是日本籍,但裝修卻是明確的歐式風格的酒吧布局,中間是圓形的舞池,周邊是雅座包間,頂部巨大的環形燈陣,散發著柔和而奢靡的光。


    倏進大廳,便聽到緩緩的鋼琴聲從最裏邊傳出。鋼琴是高雅的藝術,葉帆跟高雅向來不搭邊,所以聽不懂這是什麽曲子,隻是感覺旋律很是簡單,看樣子彈琴的這位兄台水平也不見得有多高。但聽過片刻後,卻又感覺這樸實簡單的旋律裏似乎蘊含著很強的力量和渴望,偏生這渴望隻能渴望而無法觸及。


    葉帆舉步向前,腳鐐聲摻進了琴聲中,硬生生將這悠遠的意境扯個粉碎。琴聲立停,裏邊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爽朗一笑:“葉桑,你總在別人高興的時候,掃人的興致!”


    葉帆覺得這聲音似乎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位,等對方從鋼琴前起身轉頭,葉帆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橋本先生!”


    眼前這位正是老相識,曾在洛杉磯洛基監獄當過一段獄友,洛基監獄亞洲幫的老大橋本龍一。葉帆混在墨西哥毒老大們中間越獄的時候,橋本龍一本來也有機會一走逃走,誰知道這位老先生蹲監獄上了癮,居然不敢跑。


    可沒想到三個多月後,會在這裏相遇。


    “橋本先生立功減刑了?”葉帆說,意外但不驚訝,金正泰那小子說橋本龍一死了,但顯然是騙鬼的話。


    橋本龍一保持著洛基監獄時相同的大度和謙和,並不理會葉帆的玩笑,請葉帆落座,然後說:“多日不見,葉桑落魄了!”


    這話綿裏藏針,人再落魄也比不過坐牢,橋本龍一卻說葉帆現在比蹲大獄還落魄,偏生葉帆肚子不爭氣,對方一句落魄勾起了他五髒廟壓抑以久的叛逆,很不爭氣的炸雷似的造反。


    聽著肚子裏的咕咕聲,葉帆揉揉發麻的手臂,笑說:“那是,還是民主國家的監獄好,起碼不被一幫孫子們滿世界追殺,沒有生命危險!這不,兄弟我剛從地牢裏出來,天知道餓幾天了,不落魄才怪!”


    橋本龍一忙為自己的考慮不當致歉,然後吩咐底下一趕緊準備飯菜。果然沒辱沒豪華遊輪的名聲,不到五分鍾時間葉帆麵前便擺了滿滿一大桌,這不算牛叉,牛叉的是這一大桌居然是中餐,還特麽有兩道南疆特色的紅燒野兔頭、清蒸山豬蹄。


    橋本龍一嘴上說考慮不周,但極端的時間裏速這麽一桌菜,那是考慮的實在太過於周道,隻怕他被關了多久都清清楚楚,葉帆甚至懷疑,自己被騙進阿尼爾博士的實驗室,是不是跟這老小子有關係,金正泰那小子明顯是投靠了橋本龍一。


    丫的,金正泰是朝鮮人,跟日本人是世仇,他投靠橋本龍一這事兒,要是被皇甫若曦那小妞兒知道的話,十有八九,不,肯定是百分之一千的會給金正泰這小子來上一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有了某種機會。


    葉帆一邊想著,一邊抄起一雙烏木筷子,直接夾起了那隻紅燒野兔頭,雖然燙的吡牙咧嘴,但終究抵不過餓的難受,一臉痛苦地往裏嘴塞,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嗯,特奶奶的,還真是正宗的南羌州大耳兔!”


    橋本龍一在對麵看著葉帆,淡然一笑,說:“葉桑這回走眼了,這是澳洲兔!”


    葉帆嘴裏咬一隻兔子腿,唔唔唔地說:“管他哪的兔子,味道正宗就成。再說了,南羌兔子本來就是澳洲兔跟本地兔子的雜交野種,算是一個祖宗!”


    葉帆這邊風卷殘雲,橋本龍一轉頭向旁邊警戒的士兵咕嚕了幾句聽不懂的鳥語,大概仿佛可能是泰語。果不其然,士兵轉身離開,幾分鍾後中,一個一身泰國皇家海軍的白色戎裝,肩膀上還綴著一顆金星星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一邊跟橋本龍一打著招呼,一邊盯著葉帆打量著,眼裏滿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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