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這個年代,奮戰在秘密戰線上的同誌,那才是真正的孤膽英雄。


    別人敬佩歸敬佩,葉帆心裏明鏡似的,他真不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啊


    ?想到最後實在沒借口了,他隻好推給自己不受大腦控製的身體,也許是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自行做出了選擇,或許身體下意識的行為是一直以來的一種習慣,以為葉帆還穿著那件寶貝防彈背心呢。


    有了外交人員的聯絡,泰國警方將整個歌舞町上上下下搜索了個遍,終於在三四層中間的一個夾層裏找到了被綁架的人質,而且被綁架人質足有五十四人,數量遠遠超過了薛冰所說的二十幾個人。


    警方迅速排查,這五十四人分別來自日本、韓國、中國大陸、中國台灣、緬甸以及泰國本地,還有十來個是白人,包括澳洲歐洲美洲人都有。


    這是足夠讓泰國政府都震動的驚天大案,畢竟報案人是中國駐泰大使館,家醜不能外揚,但一旦外揚了你卻要竭盡全力去遮醜,那是最不理智的舉動。


    泰國政府立即下令大舉調查,從歌舞町的山田組入手,三天裏差點沒把整個孔堤區翻個底朝天。


    很快,以日本黑道幫派山田組為主的集器官販賣、暴力色情、性奴役為一體的黑惡勢力被迅速連根拔起,根據何光明的說法,這三天裏起碼有三百多號人被警方逮捕。


    更多的被綁架的婦女以及小孩被解救了出來,官方公布的數字是一百二十多人,不過何光明的意思,這數字有水份,搞不好這數字會超過500人。


    曼穀警方大概覺得一次性公布這麽多人,會讓全世界對曼穀社會治安狀況擔憂,這會對旅遊業以及投資環境造成極大的衝擊。雖然這種擔憂早就存在。


    友邦關注的是被綁架的同胞,這事兒必須處盡最大的努力去辦,其他的事情完全是可以統籌考量的,比如他們隻字不提有關基層警務人員與黑幫分子勾結的事情,而且還給巴坤區長搞了個因公殉職的定論。


    “曼穀警方死了一個警察!”何光明說。


    “那個小丫頭,薛冰呢?”葉帆問。葉帆嘴上是在關心薛冰的安危,但實際上是在試探何光明。何光明詢問巴坤警長的真實死因,這讓葉帆有些警惕了起來,天知道何光明是不是真是大使館派來的,一旦自己說錯了話,承認綁架了巴坤警察的事,會引來大麻煩。


    “放心吧,她沒事,受了點驚嚇,不過已經恢複正常了,正配合警方辦案!”何光明說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打求救電話的時候,寧大使正在會見曼穀外交部俊泰司長,這也算是個巧合,否則曼穀警察的行動不會那麽快。對了,薛冰說你是南疆人,三年前,應該是5月份,我在外交部工作的時候,去過南羌州,協助解決緬甸難民問題!”


    葉帆點點頭,三年前緬甸內戰,緬甸難民偷渡國內,流落到南疆省,引發了不少治安問題,這事兒當時在南疆省市的挺大,國內外都有所關注,葉帆聽說過。


    “雖然不是我殺的,責任在我,他跟日本黑幫有勾結!”既然確定的何光明的外交人員身份,葉帆就不再隱瞞,既然是大使館的人,葉帆隻能絕對信任。


    “有證據麽?”何光明問。


    葉帆搖頭。


    “有個小麻煩,曼穀警方堅持巴坤警官是殉職,姓薛的小姑娘堅持說巴坤警官包庇黑幫分子。別看這小姑娘柔柔弱弱,但有些倔強,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我聽小姑娘話裏的意思,你要是還活著,她也許會鬆鬆口,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已經曝光她的身份,泰國警方怕她會對媒體說一些讓官方沒臉的話!”何光明說。


    然後又著重解釋說,“這樣的話,恐怕會影響那些被解救的同胞第一時間回國!”


    葉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何光明的意思,大使館不關心泰國警察究竟是因公殉職還是警黑勾結,他們的職責的保護本國公民的安全,這是擺在第一位的。


    別說泰國警方將巴坤定性為殉職,就算是塑造成一俠肝義膽的警界英雄,那也無所謂。


    泰國警方當然不會拘著被解釋的同胞,但拿薛冰的證詞當借口推諉拖延幾天也未必不可能,雖然不至於影響大局,但總會影響那些被綁架人員的心理。


    何況大使館以後還得在泰國人的地盤上辦事,總不能因為一個無關大局的證詞搞壞了兩家的關係。


    “要我怎麽做?”葉帆問。


    “薛冰不方便過來見你,如果有什麽話,你可以帶給她!”何光明說。


    外交人員說話多少有些不直爽,何光明的這話裏的意思,當然是讓葉帆說一件別人不知道而隻有他跟薛不才知道的事情,這樣薛冰才會相信他活著,在麵對媒體的時候才不至於亂說。


    這小姑娘挺有意思,葉帆想,或許她是怕泰國警方因為葉帆整死了巴坤警長而不肯用心救治,所以拿這事兒來當條件講。不過他還是有一點沒想透徹,薛冰不相信泰國警方,為什麽不相信大使館的人?


    怎麽給薛冰帶口信讓葉帆犯了難,兩個人認識不到一天時間,想有點私房話也沒那個條件,他想了想,說:“要不,你拿手機錄一段視頻給她!”


    何光明怔了一下,“方便麽?”


    葉帆剛想說這有什麽不方便的,轉念頭一想,何光明錄了視頻,自然也要給泰國警方看到,自己可是“秘密戰線上的同誌”,輕易不能留下任何泄露身份的東西。


    “沒問題!我隻不過是洛杉磯大學了普通留學生而已!”葉帆說。


    秘密戰線的同誌說沒問題,那當然沒問題,在這方麵他們比何光明要謹慎的多。


    何光明心想自己算是白浪費了幾天時間,因為這兩天他一直看著葉帆,生怕泰國安全部門懷疑到葉帆的身份來調查什麽的。


    於是他拿手機給葉帆錄一段,臨走時將一個塑料文件袋放在了葉帆旁邊,裏邊有他的手機、護照,還有一疊泰銖,看樣子這位何光明未必隻是個普通的使館人員,他比曼穀警方提前拿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生怕自己這個秘密戰線上的身份被泰國調查到。


    “外邊有警察守著,警方一旦知道你醒了,怕是要來訊問!”何光明告訴他。


    葉帆明白,何光明的大概是要葉帆提前有所準備,畢竟他可是一個人拿槍在歌舞町裏殺了幾十號黑幫分子,普通人別說有這份本事,連這個個膽量都沒有。曼穀警方肯定會懷疑葉帆身份,跟何光明一樣,將他當成情報特工人員。


    等何光明一走,葉帆急忙檢查自己的傷勢,幾處傷口隻是微微有些痛感,似乎並不重,他想了想,慢慢的扯下了自己身的包裹著的紗布,然後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傷口竟然已經基本痊愈了,哪怕是用手摁一下,也不過一絲輕微的刺痛。


    自己隻不過是躺了三天而已,這傷怎麽可能好這麽快?這恢複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他立即想起在美國死亡穀的時候,自己被一枚破甲彈擊中,雖然有防彈背心護著,但還是折了一根肋骨,不過隻是一晚上的時間,自己的骨頭就已經基本複原。


    看來後腦異常的炸疼,不僅能夠強化他的體質,還加快了他傷勢複原的速度,雖然從原理上實在講不通為什麽別人腦袋疼是要命,他腦袋是了續命,但這終歸是件好事,自己不光是綠巨人,特麽還成金剛狼了。


    既然傷好的差不多了,待在這醫院也沒什麽意思,何光明說曼穀警方還會來調查自己,多少會有些麻煩,自己還是盡量不要給泰國政府添麻煩了,真被人家當成了情報特工人員,影響了中泰人民的傳統友誼,那就不地道了。


    他拔掉手臂上的針管,緊緊身上的病號服,泰國人顯然是追求極致的身材曲線,這病號服設計的相當不舒服,緊巴巴的不比警察製服省布料。


    輕輕下床,感覺自己兩腿之間有什麽東西扯著蛋,也沒細想,隨手就扯,結果兩腿之間一陣撕扯的痛差點沒讓他叫出聲來,急忙低頭一看,這不是屎尿袋麽。


    忍受著劇痛,將自己的物品全拿出來隨便揣腰裏,悄悄走到門邊,慢慢將門拉開一線往外瞅,樓道裏靜悄悄一片,隻有依稀兩個警察身影的人在樓道裏來回踱步。


    正門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他退回來走到窗戶邊,輕輕推開窗子向外伸了一下腦袋,樓下邊人頭如螞蟻大小。自己病房起碼得從二十層往上數。


    看來要離開這裏,非得跟曼穀的警察先生們鬧點不愉快,打量一下病房,他抓住了病床的欄杆,發力一搖,咣地一聲,聲音尖利刺耳。


    然後迅速躲到了病房門後邊,很快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盡頭傳來,一個警察推門而入,完全沒有覺察門後有人,結果看著病床上空無一人,頓時一愣。


    葉帆從門後閃出,一個手刀砍在了對方後頸上,警察縮一下腦袋,回過頭來驚訝莫名地看著葉帆。


    葉帆一驚,自己這槍傷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傷好了不代表力氣也恢複了,他這一下力道微顯不夠重,結果將警察先生隻打了個半暈。好在他反應夠快,在警察先生恢複清醒之前,衝著對方麵門又補了一拳,將對方打翻在地。


    側耳傾聽,樓道裏沒動靜,剛才他明明看見是兩名警察在外邊守著,為毛隻吸引過來一個?等了半晌,外邊的確沒有任何腳步聲,葉帆納悶著不管了,快速將打暈的警察衣服盡數扒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泰國人個頭普遍矮小些,據說是接近赤道承受的重力更大造成的,不過這位仁兄卻體高身壯,跟葉帆相仿,一身警服雖緊巴些但勉強能穿。


    慢慢摸出門來,心想自己是不是剛才眼花,因為樓道裏再沒人。


    管它呢,葉帆快步走到電梯口前,隻見電梯數字跳躍,已經到了二十三樓。


    葉帆抬頭,梯頂上恰好數字顯示23。


    他急忙要退,電梯門已經開了,於是急轉頭,餘光看到五六名同樣是警察模樣的走出了電梯,心想壞了,這幫泰國警察來的好快,這回不光是跟泰國警察鬧點不愉快那麽簡單。


    誰知道幾個警察走出電梯,壓根沒理會葉帆。一名矮胖而帶著諂笑的警察,打躬作揖般地嘮叨著,請其他人在前邊走。一邊低頭哈腰中還不忘記踹了葉帆一腰,然後瞪他一眼,大概的意思是嫌下屬實在沒眼色,領導眼裏看不見你,但你得眼裏有領導,連個敬禮都不知道麽?


    好在因為領導走的急,矮胖子急切之間並沒有看清楚葉帆的五官,立即哈巴狗似的小跑著給領導引路。


    葉帆舒了一口氣進了電梯門。就在電梯即將要關上的時候,突然人影一閃,又一個警察閃了進來,看樣子不受領導待見的警察不隻葉帆一個。


    葉帆急忙將頭向裏轉,生怕對方看到他,不用說同梯的這位肯定是跟“自己”一起守樓道的那位,


    電梯四壁如明鏡一般映著葉帆的臉,就算轉頭也沒辦法隱藏自己,但讓葉帆奇怪的是對方居然也快速將腦袋轉向了另一側,那架勢跟自己差不多都是生怕被對方看清。


    心裏一愕,葉帆陡然回頭,而對方也的同時一時回頭,四目兩對,驚愕莫名。


    站在葉帆對麵的,居然是娘炮兄!


    葉帆瞬間明白為什麽自己有意弄出的響動,隻引起了一名警察的警覺,是因為幾乎同一時間娘炮兄的出現吸引了另一名警察。不用說,那名警察現在已經被娘炮兄放翻在了某個無人的角落,至於是不是跟自己放翻的那位一樣幸運還留著一條命,那就不知道了。


    至於娘炮兄來這裏的目的,那再明顯不過的,這小子陰魂不散就想要了自己的命!


    娘炮兄的反應不比葉帆慢,在瞬間明白了葉帆這是想逃,他驚愕於葉帆居然這麽快就行動如常卻毫不猶豫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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