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葉帆想象中的慘狀並沒有出現,杜卡迪在落地時雖然有些輕微的震顫,但還是被皇甫若曦超高的車技給穩定住了車身,然後車子在一片不滿的鳴笛聲中飛快加速,融入進滾滾洪流。


    加州405公路雖然號稱是高速公路,事實上平均車速並沒有達到設計之初的水平,因為車流實在是太密集了。杜卡迪體積小,加速活,靈活異常,瞬間就滿足了設計者的理想,在車流之中不斷的加速,彎道,然後超越再加速,狹小的車身如同穿花蝴蝶一般。


    當然,因為車流太密集,就算皇甫若曦車技再高,也總不免碰上幾個車技不那麽高的司機,突然間的減速也是免不了的事情,牛頓的慣性定律自然會在這會兒得到難證,每一次減速,葉帆總身不由己的向前一傾,然後就蹭上了皇甫若曦的後背。


    皇甫若曦雖然穿著衣服,但緊身的黑色束身衣,蹭一下的感覺跟沒穿也沒有多大本質上的區別,至少在葉帆的感覺中是這樣。


    大難不死,葉帆的流氓本性就開始蠢蠢欲動,剛開始的確是牛頓定律作怪,他生怕皇甫若曦這個暴力妞會發火把自己踢下車去,因此還勉強的刻意控製自己的身體,盡量不要撞的那麽實在,但後來漸覺皇甫若曦似乎並不反感,他開始有些摁不住了。


    畢竟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麽,一個正常的男人碰到一個極品的女人,你要說心裏沒啥想法,那指定是男人在某些方麵存在功能性的障礙,這是葉帆打死不肯承認的。


    於是刻意的控製變成了放任,然後放任漸漸深化為放縱,以至於有幾次皇甫若曦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刹車,車速並沒有明顯降低,且葉帆完全是可以控製自己身體的,他卻暗中加點力道向前一蹭,再到後來,連自己摟著皇甫若曦柔若無骨的腰肢的手也有些不老實。


    食色,性也。吃和色都是本能,食指碰到美味會不由自主的顫一下,遇到美色那當然也不能例外,他右手食指明顯的不聽話,像小時候被老師罰站麵壁時摳牆那樣,習慣性的摳了一下。


    感覺不錯,葉帆心想,正瞅著尋找下一次機會的時候,突然叫殺豬似的嚎叫了一聲。


    皇甫若曦纖手素指向後一摸,摸到了插在他大腿上的那把短刀,然後毫不猶豫的拔了出來。


    葉帆一直沒敢拔刀,怕疼是一個方麵,另外一個方麵的因素是,一旦拔刀就得趕緊止血,剛才逃命都來不及呢,哪有時候拔刀,原本是很疼的,但美色在前的時候,居然忘記了疼,以至於皇甫若曦很“善意”的地給提醒了一下。


    臭娘們,夠狠!葉帆大罵,可惜車太快,風太急,摩托車頭盔的封閉性太好,皇甫若曦壓根聽不到他在聲音。


    葉帆終於不敢再亂動了,咧著嘴,盡可能的將自己的身體向後挪,生怕下一回牛頓定律造成的後果讓皇甫若曦怪到他身上,那娘們絕對會一槍崩掉自己腦袋的。


    不久之後,杜卡迪匯入另一條5號公路繼續前行,中途加了次油,再跑兩個多小時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葉帆剛感覺自己五髒廟又要造反的時候,皇甫若曦馳出了高速匝道,前邊一個巨大的廣告牌子上寫著:“聖弗朗西斯科歡迎你!”


    有這樣一種說法,舊金山是墨西哥人建立的,卻是中國勞工的血汗建設的,這雖然未必完全恰當,但也有一定的道理。1847年墨西哥人為這裏命名的時候,這裏隻是個僅有800人的小鎮而已,自從那個不安分的木匠在推動水車的水流中發現了黃金之後,這裏就成了中國勞工苦難的開始,他們被作為苦力販賣到這裏挖金礦,修鐵路,備嚐艱辛,這麽多人甚至死在了這裏,留下無數孤兒和寡母。


    不過現在的舊金山已經不是那個一百多年前靠著挖金礦和榨取華人勞工血汗的罪惡之城,它是世界旅遊勝地,加州人口第四的大城市,世界著名技術產業園區矽穀的鄰居,更是世界重要的技術研發基地之一和美國西海岸重要的金融中心。


    葉帆懷疑皇甫若曦早就來過這裏,她對舊金的街道似乎很熟悉,在城區裏疾馳一陣之中,來到了一家酒店。酒店裏有她預定的房間,葉帆聽她報上預訂者的名字是,自稱艾麗絲·黛比,這倆溫柔可親的名和姓,實在跟皇甫若曦不大相配。


    她顯然不是帶葉帆來開房的,盡管她預訂的是一間豪華的套房,那床別說兩個人幹那時,雙飛甚至是以一戰三都富裕,葉帆一度有過這種猜測。


    “自己止血,”結果皇甫若曦丟給葉帆一堆東西,然後摔門而出。


    葉帆先洗個澡,然後處理大腿上的傷,實話說他滿身都是傷,錦緞似的肌肉斑駁不堪,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雖然說傷疤是男人的榮譽,自己這明顯是有種榮譽壓身太沉的感覺。


    還好大腿上的傷並不算太重,沒傷到筋也沒傷到骨,而且傷口的愈合意外的快,已經大部分結了痂,隻是胡亂塗點藥水以防發炎就完事了。


    等洗完澡處理完傷口出了洗手間,床上多了一套衣服,居然又特麽是西服套裝,但皇甫若曦卻不在,這娘們是不是去拍賣會上癮了,不會又看上什麽鑽石古董了吧。


    換上西裝,明顯這跟上回的風格不太一樣,他恍惚間覺得好你在哪見過,想了半天,腦子裏轉出四個字:西裝暴徒,皇甫若曦生怕不知道自己是個殺人犯。


    皇甫若曦一去不返,葉帆在酒店腦袋睡扁又揉圓,問酒店要過了早餐再要午餐,實在無聊,隻好打開酒店裏的電視,他想自己現在恐怕是洛杉磯甚至是全美國的頭號重型通緝犯了。


    可奇怪的是,看了大半天電視裏播報的新聞,從tntn、abc到fox,沒一家媒體提到洛杉磯槍擊案,除了明星們的花邊新聞,就是對東方大國的負麵評論,這特麽也不是美國大選季啊,難道槍擊案在美國已經夠不上新聞的標準了麽?


    這高級套房裏有電腦,葉帆打開電腦搜索關鍵詞,洛杉槍擊案、鑽石大劫案等等之類,搜索了半天,關於槍擊的隻有某個小學,一名槍手闖進學校,殺死無辜小學生十餘名,那還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一直快到傍晚的時候,皇甫若曦這才出現,但很明顯皇甫若曦這回並不打算去綁架哪家的富翁公子少爺,她身著一身勁裝皮衣,盯著葉帆的大腿根部,問:“傷好了麽?”


    “很關心我麽?”葉帆嘿嘿一笑,傷口要說完全好那不可能,但痊愈的速度遠勝普通人,起碼現在他走路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一瘸一拐了。


    “10分鍾後,我在樓下等停車場等你!”皇甫若曦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等等,等等!”葉帆不樂意了,他跳下床來,也不理會自己就穿一身睡衣,佯裝擺著臉,“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皇甫若曦顯然沒想到葉帆翻臉,俏豔的臉上遲疑了一下,然後又變得冰冷:“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條命!”


    葉帆這回是真不樂意了:“你要這麽說,咱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鑽石是你要搶的,當街打劫是你幹的,丹尼爾吳是你殺的,這哪點特麽跟老子有關係,我為毛要替你背黑鍋,咱倆關係很熟麽?而且,這兩天裏,我特麽一大堆人漫山遍野的追殺,還特差點被獅子吃了,那時候你在哪,禍是你惹的,老子替你背黑鍋你救我那是天經地義,憑什麽就覺得老子欠你一命?”


    要說跟人吵架,葉帆自小到大沒輸過誰,而皇甫若曦明顯並不擅長打嘴仗,更擅長殺人,於是他刷地一聲,拔出了手槍,直接對準了葉帆,如果眼神能殺人,葉帆估計這會兒該送搶救了。


    葉帆心裏一驚,向來不吃眼前虧的他,卻突然犯了倔,冷笑著看著皇甫若曦,那眼神大有你打死我,我也不去的幽怨感。


    “整天就盯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還算個男人麽?”皇甫若曦並沒有開槍,而是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葉帆給,直接丟下一句還有五分鍾,直接摔門走了。


    葉帆想說這特麽都到生死的邊上了,能算雞毛蒜皮,但皇甫若曦走了,他沒了吵架的對象,隻要坐在床邊幹生氣,一邊生氣一邊穿衣服,然後恨自己不爭氣,特麽不就是個女人麽,就算再漂亮那也是個女人,還是特麽你連手指頭都沒摸過一下的女人,值得你連命都搭上?


    到地下停車庫的時候,皇甫若曦已經發動了杜卡迪,趴在車上低頭盯著手表,瞅那一臉決絕的表情,恐怕葉帆敢遲到1秒鍾她就會走人,可惜葉帆早到了一秒,否則倒是有機會驗證一下這女人是不是真這麽毫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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