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斯特少校悠悠蘇醒,他發現自己躲在一張白色的床上,身前白衣的天使就站在他的麵前,天使跟相像中的多少有些差異,別的不說僅看那腰圍,就足足大過了兩倍,幾與胸圍相齊。


    “嘿,少校先生,咱們得算筆賬,兩把椅子一張桌子,外加單向玻璃,如果我的計算無誤,你該付我美元的,當然作為老朋友,我可以給你把零頭抹掉,嗯,你付美元就成了。”耳邊熟悉的聲音將羅斯特從天使夢境拉回了洛基監獄的醫務室,他轉過頭,看著卡特典獄長那張肥而油膩的臉差點沒哭出聲來,丫的,沒死在伊拉克或者阿富汗,竟然差點死在自己的美麗國。


    “卡特,那個中國人呢?”羅斯特突然想了起來。


    “嘿嘿,我跟你保證過,洛基監獄是全世界最安全的監獄,哪怕是綠巨人浩克,也別想從這裏逃出去!”卡特典獄長一臉得意,帶著著全身上下的肥肉有節奏的顫動,然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說:“哦對了,少校,那美元裏邊,可不包括那個中國怪物的看管費用,嗯,上次我說1.2萬美元,恐怕這個價格還要再談談!”


    葉帆在噩夢中突然醒來,突然感覺有人就在自己身邊,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在拳頭砸出的瞬間,發現旁邊人竟然是克林特,於是硬生生收回了拳頭。


    “葉,你生病了麽,感覺怎麽樣!”克林特一臉關切地看著葉帆。


    葉帆這才發現自己全身濕透,連同自己睡著的床鋪上,也印出一個大大的人體簡筆畫,更遑論他一身單薄的囚服,隨便擰一下恐怕都能下場小雨。


    “我是誰?”葉帆嘟囔了一句,這是中文,克林特聽不懂。


    轉頭看看周圍,他這是在自己的囚室裏。記憶結束了休假,陸續返崗,在審訊室裏的一幕漸漸清楚,卻又讓他的腦袋亂成一團。


    “克林特,你怎麽在這?”葉帆問。


    “費曼管教讓我來照顧你!”克林特說,從他的表情裏看得出一絲恐懼。


    “費曼?”葉帆納悶了一下,照洛基監獄的規矩,犯人之間是嚴禁串門的,違反規定要被處以行政處罰,關禁閉或是取消放風時間等等,這倒並不是因為天賦人權的美國精神,而是怕犯人們聚在一起生事。費曼雖然是管教,但在洛基監獄是被管教頭兒們欺負然後又欺負犯人找平衡的存在,他怎麽可能有膽子讓克林特壞了規矩。


    “費曼說!”克林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費曼說,你剛才發瘋了,嗯,有,有自殘的傾向!”


    自殘?葉帆愣了一下,然後冷笑,費曼當然不是怕自殘,而是的葉帆真瘋起來把費曼給大卸八塊,違反規定雖然會受罰但可以拉克林特來頂缸,葉帆要是瘋起來,可不管你是管教,還是犯人。


    “克林特,謝謝!”葉帆說,克林特雖然害怕,但表情裏的關心也是真實的,畢竟在整個洛基監獄,葉帆是唯一能夠在克林特被欺負的時候幫他一把的人,“放心吧,我沒事!”


    “沒事就好!”克林特籲了一口氣,立即放鬆了不少,然後問葉帆發生了什麽事。


    經過不必細說,但原因讓葉帆捉摸不定。吃過葉帆虧的人比如韓耀宗之流都罵他笑麵虎,他越是想整別人的時候臉上越是帶著笑,從不輕易暴露憤怒,但剛才在審訊時卻突然間狂怒,這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為什麽?


    因為羅斯特少校那一堆照片?有這方麵的原因,但這並不足以讓他發狂,這些年來他遇到的比這嚴重的事兒多了去了,從來沒有讓他有過如此過激的情緒,但這回為什麽沒忍住?為什麽?


    那些照片肯定是假的,當然假的原因會有許多,比如有人刻意將他在加州分校的所有記錄進行了篡改,以此來誤導羅斯特少校和fbi的人,也或許篡改記錄的就是羅斯特少校,目的隻是為了誤導葉帆。


    葉帆第一時間傾向於後一種,畢竟放眼全世界,從戰略上誤導fbi未必是多大的難事情,但從戰術欺騙fbi卻不容易,尤其是這種屁都算不上的小事兒,fbi再蠢也不會上這種當。那麽,羅斯特少校拿一份假的檔案來誤導自己,為什麽?他怎麽會蠢到認為葉帆會相信那些照片?


    羅斯特不該是蠢貨,葉帆自認為也不是笨蛋,大家都知道拿假檔案這事兒壓根沒半絲的技術含量,那麽羅斯特故意誤導自己的這條假設就完全不成立。


    這就又回到了第一條假設,有人故意篡改了葉帆的檔案來誤導fbi?那麽是誰?這麽做又是為什麽?


    最大的嫌疑當然是羅斯特一直在追捕的那個真正的間諜,也許這家夥就是照上的那個人。那些間諜特工情報人員黑入網絡篡改個學籍證明不算什麽,入侵葉帆的私人電子設備將他日常生活照p成別人也不見得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可記葉帆疑惑的是,聽羅斯特話裏的意思,他曾向那些照片上出現過的其他人進行了求證,比如邵楠,包括二世祖韓耀宗,甚至是布魯因仙熊隊的隊員,搞不少還有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那些教授管理者們。


    很明顯,這些人都指認照片上那位才是真正的葉帆,也就側麵印證是葉帆自己冒充了自己。


    如果隻有一兩個人指認,多少還能說才方是刻意的報複或者受了什麽脅迫,但所有人都指認他不是他,這就實在想不通了。


    這一大堆的東西塞進葉帆的腦子裏,想了大半天,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真的不是我自己?


    那麽我是誰?


    一想到這個問題,葉帆突然又有種發狂的衝動,他強行摁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需要點別的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克林特,你還有事麽?”葉帆問。


    “呃,葉,我想,我想有件事情請您幫忙!哦,其實,也不是我的事情!”克林特吞吞吐吐地說。


    克林特是來求幫忙的,準確的說是替別人來找幫手的。西部牛仔的幾個小弟已經服完了自己三分之二的刑期,幾天後假釋委員會將對他們的改造表現進行評估,以決定是否給予他們假釋的待遇。


    但西部牛仔的老大卻給這幾個小弟下達了幫派的“重大行動”任務,去教訓墨西哥幫的幾個小頭目。西部牛仔是洛基監獄裏不入流的小幫派,論有錢不如墨西哥幫,論凝聚力不如亞洲幫,論打架鬥狠跟非裔幫沒法比,但整起自己人來那是絕對沒得說。他們派小弟出任務不是為了給幫派爭利益,而是為了留住這幾個小弟,因為老大下達的任務克林特他們根本完不成,那幾個被揍的目標都在d監區,想要完成任務的唯一機會是借著放風的時間,把目標騙到兩個監區中間的護欄邊,然後乘其不備拿牙刷或者是其他尖利的東西在對方身上開個洞。


    這任務擺明了是西部牛仔的老大在坑他們,隻要在這兩天犯了事,監獄方肯定不會給他們出假釋申請,如果一不小心把對頭揍成重傷搞不好這刑期還可能加長。


    “操,這任務不接總行了吧!”葉帆沒好氣的說。


    “西部牛仔快沒人了,老大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克林特有些無奈,西部牛仔不入流,隻能招些不入流的小弟,小偷小摸、坑蒙拐騙之類的輕刑犯。這兩年幫派人才流失嚴重,照現在的形勢發展,已經接近解散了。


    所以有人給老大出這樣的餿點子,開不了源,那就節流,堅決杜絕幫派成員流失,哪怕是因為服刑期滿,也要想方設法讓小弟們得不到假釋的機會。


    幫規森嚴,小弟們不敢違反老大的命令,那會被執行幫規的兄弟揍成殘廢,連活到假釋期滿都成了奢望;接受任務那肯定會違反監獄的規定,假釋就成了空中樓閣。


    幾個人實在走投無路,就想到了近期在洛基監獄大火的亞洲黑馬葉帆,他隻入獄一星期,就跟一些小幫派幹了三四回架,每次還都能幹贏,最重要的是在監獄裏打傷了人,卡特典獄長居然沒懲治他,連關禁閉都沒有。


    “幾個意思,讓我去替你朋友完成任務?”葉帆問。


    “葉,你是個好人!”克林特一臉真誠地看著葉帆。


    操你大爺,老子被一幫犯人發好人卡?葉帆冷笑了一聲,天知道克林特這小子在洛基監獄究竟學到了什麽,別人進洛基監獄,用不著半年就能夠整個犯罪專業博士學位,克林特這小子卻在監獄裏待傻了。


    老子就不該幫你?葉帆心裏恨恨地想。


    他恨不能狠 狠地揍一頓眼前這個長著榆木腦袋的克林特,但手剛伸出去,心裏卻冒出一個新的想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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