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鈴被方仕的話氣得不輕,好象是自己求他聽一樣,嬌喝道:“站住!”


    大家原本都圍在邪丐那裏商量事情,被月鈴這一聲嬌喝打斷,都不解地看向月鈴,同時發現了離月鈴不遠,麵向他們的方仕。方仕也沒想到月鈴的反應如此強烈,無奈轉身問道:“仙子又有什麽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聽到別人的耳朵裏是那麽刺耳。


    月鈴向方仕走近兩步,冷冷地道:“你說你和百合沒有交情?”


    “並無交情!”方仕點頭道。


    月鈴可能是想到香百合對方仕的在乎程度,怒極反笑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敢如實回答?”


    方仕覺得她知道的事情應該不會很多,簡捷應道:“仙子請說。”


    月鈴盯著方仕的眼睛,問道:“你家在映霞山!”


    “沒錯!”方仕點頭應道,同時也愕然月蝕宮的消息可真靈通,金檀門都沒幾個人知道,她居然知道。


    月鈴見方仕不否認,略感意外,接著又問道:“你每天都會去給一盆百合澆水,而這盆百合是你師傅在你六歲生日那天送給你的禮物!我……說得對不對?”


    此時的方仕,完全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一雙眼睛瞪得像燈籠那麽大,完全定格在那裏,愕然地看著月鈴!月鈴看到方仕這副表情,猜到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也進一步證實了香百合的話真實可靠!看著被震住的方仕,繞著他轉了半圈,說道:“你說你不認識百合,那她又如何知道這些?”


    方仕直到聽到這一句話,才算是暗鬆了一口氣,這些消息原來是來自哪位百合仙子,並非月蝕宮探來。這香百合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而且聽月鈴的口氣,好象自己應該認識這位百合仙子。但自己出世的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山村,方仕可不記得有香百合這麽一位女子。而她居然連鄭天峰送自己什麽東西都知道,這就讓方仕有些想不明白了。方仕在師傅鄭天峰那裏練武的十年,和在村子裏生活的十七年來。別說是女子,就是男的,方仕都沒有和他們說過幾句話。並且鄭天峰的竹林小築,除了自己,方仕可以肯定絕對沒有別人去過。那位叫香百合的,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還有……”月鈴似乎覺得還不夠,聲音雖然已沒有那麽冷,但更多了一絲玩味。方仕聽得身形又是一震:還有?!!


    月鈴輕飄飄地說道:“百合妹妹跟我說,在你十四歲那年為了采玉蜂蜜,被蟄得滿頭包,哈哈……”


    方仕可笑不出來,這時已感覺到,那位百合仙子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止這些,同樣也感覺到了不安!這些事若讓金檀門知道,無論是月鈴還是香百合對她們的師傅提起……師傅,包括方仕自己的父母,甚至整個村子的人,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月鈴正自鳴得意,突然發覺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一愣之後,猛然醒悟過來,急速向一旁跳開,一條鋒利的冰柱從她剛剛站立的腳下,“砰”一聲伸了出來。月鈴不可置信地看著方仕,沒想到他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她,讓月鈴既震驚又驚覺意外。她萬萬沒有想到,方仕做事居然如此果敢,斷絕!


    眾人也是愕然方仕二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動起手來了?!!而且看方仕剛才那一下,月鈴要是再慢上半拍的話,絕對會被破成兩半不可!


    月鈴站定之後,指著方仕嬌喝道:“你敢殺我?”


    方仕緩緩轉過身,淡淡地看著月鈴,眉宇一緊,拔劍離鞘,右腳踏前半步……四周的空氣也快速地冷了下來,霧氣慢慢升起……


    血茗雙姬和冷月仙子突然,同時擋在月鈴身前。


    “幹什麽!”這一聲斷喝,將方仕的動作定格在那裏。邪丐挪移到方仕身旁抓住他握劍的手,喝道:“你幹什麽?嫌還不夠亂嗎?”


    方仕原本已有些水藍色光華在流轉的雙眼,漸漸恢複過來,還劍入鞘,指著月鈴冷冷地道:“他們若少一根頭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大家沒想到邪丐出麵,方仕還敢放出這樣的話,都不禁從新打量了一番這個一直以來,都被大家認為是沉默寡言,說話溫聲溫氣,有點書生之氣的方仕,居然還有如此冷傲的一麵。言語中透露出無比的決然與狂傲!


    月鈴也沒想到,方仕居然會說出這番話。震驚地站在那裏,愕然地看著方仕。


    邪丐聽到也是一愣,隨即喝道:“夠了!道歉!”


    方仕對邪丐施禮道:“怒徒兒不能從命!”說完,看著月鈴冷哼一聲,道:“算你命大!”便向河邊走去。血茗雙姬互看了一眼,也未想到這方仕竟然如此大膽,忤逆師尊不說,還敢當著她們的麵說出這種話。


    邪丐愕然地看了看方仕的背影,完全被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和這番話給愣住了。沒想到如此溫文而雅的一個人,平時說話都是淡聲淡氣的,居然能對一個人說這番話來。破塵師太這時候已站到邪丐身旁,看著方仕歎了口氣。邪丐看了眼愕然的月鈴,問破塵師太:“他平時為人如何?”


    破塵師太知道邪丐話裏之意,斬釘截鐵地道:“破塵願以人頭擔保,仕兒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一定是月蝕宮那丫頭對仕兒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破塵也從未見仕兒如此生氣過!看仕兒方才的神情,若前輩不出手阻攔,仕兒很有可能會將那丫頭殺死!這……讓破塵也十分不解,何事能讓仕兒如此生氣?”


    邪丐聽完破塵的話,突然一愣!想到一種可能,方仕身上的秘密太多,就連自己都隻是知道一些,難道月蝕宮那丫頭知道方仕的一些秘密,方仕才起殺念?邪丐緩步走到月鈴身邊,對血茗雙姬說道:“能否讓我跟她談談?”


    茗魂看了血刹一眼就走開了,血刹回頭看了眼月鈴,對冷月說道:“走吧!”


    冷月看著邪丐心裏不知在想什麽,不過,最終還是讓開身和血刹一起走開了。邪丐待三人走後,手上指決突然一開,一道光膜隨即罩住二人。邪丐這才開口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對他說了些什麽?”


    月鈴看了眼遠處河邊的方仕,回過頭來看著邪丐欲言又止。


    邪丐指了指光膜道:“說吧,沒有第三人能聽到。”


    月鈴看了看光膜,又看了眼邪丐,邪丐點了點頭再次確定,月鈴這才將和方仕的談話內容和盤托出。


    大家此時都已停住原先的話題,都開始紛紛猜測月鈴對邪丐說了些什麽,以至邪丐的神情有些驚訝。丁仲悄悄對破塵師太問道:“你說那個月鈴是不是知道方仕的身世?”


    破塵師太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點頭道:“極有可能!”


    丁仲眼睛一亮道:“我們找個時間,是不是……”話剛到這,就發現邪丐從懷裏套出一個卷軸。疑惑道:“邪前輩在做什麽?”


    破塵師太搖頭道:“不清楚!”


    “你所說的這些,其實都屬於我與他之間的秘密,你可知道你這些一旦讓有心人知道,死的可不止是你,而是方仕的整個族人?”邪丐掏出卷軸,緩緩說道。


    月鈴聽得愕然,不明白自己知道這些事情,為何會給方仕的家人,乃至親近之人帶來殺身之禍,問道:“這些事真的如此重要?”


    邪丐重重地點了下頭,道:“雖然你隻知道映霞山這個地方,和方仕在家族中生活的一些瑣事,未知道他師傅是不是真的叫虯龍。但這些事情若讓一直追查他身世的人來說,無疑是天降甘露,來之不易的最好線索。而方仕,我將來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他去做,關係到我們整個人族存亡!不想讓他為了這些事情分心,你明白嗎?”


    月鈴聽得有些愕然,整個人族的存亡?但看邪丐那堅定的眼神,確實不似在說謊,而且這個老前輩也沒必要跟自己一個小輩說慌,想到此,便重重地點點頭,道:“前輩放心,月鈴絕不會將這些說出去……晚輩……可不可以問個問題?”


    邪丐看著月鈴說道:“說!”


    “什麽人想要殺方仕?”月鈴看了眼方仕問道。


    邪丐歎了一聲,道:“所有人!”


    月鈴一愣,木然重複道:“所有人?”


    邪丐微微點了下頭,也很理解月鈴的反應。雖然他不知道方仕的虯龍師傅的真實姓氏,但也隱隱猜猜到了。就憑他背上的鎖龍劍一點,邪丐就敢肯定方仕和靈龍堡脫不了幹係。龍飛當年和自己八拜相交,曾經給自己演示過一次禦風決,還說過這套劍決乃是與《縱橫譜》同修的。如今方仕居然會這套禦風決,但居然不姓龍,這其中的彎彎道道,等自己以後令他放心之後才能細問了。但目前可以肯定,他和墨龍一族也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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