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在繁華的市集上,麵對往來的人群憶歌雖然依舊感覺到有些不適,但胸口那種躁動的不安卻似乎少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他救了這座城市的原因,來往的傭兵見到這位麵帶血麵的少年都會下意識的點頭表示友好,雖然隻是簡單而短暫的問好但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卻令憶歌心情愉悅。


    格蒂並排走在憶歌的身旁在人群之中漫不經心的踱步著,偶爾偏過頭瞧著身旁心情甚好的少年,嘴角便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生性溫和的她本就向往這種可以自由感受陽光的平靜小生活,在加上今日還有憶歌相伴,心中的喜悅便更加勝了幾分。


    憶歌跟著格蒂兜兜轉轉數圈,兩人最終停留在某個幹淨的攤販前,格蒂蹲下身,伸出白皙嬌嫩的手指,隨手拿起攤前一條淡藍色鍍銀鑲邊的手鏈,順手把玩幾番,對著憶歌微笑道:“憶哥哥你覺得這個手鏈好看麽?”


    “很漂亮,配上她的主人更是完美無瑕。”憶歌嘖了嘖嘴,抬起對方的手腕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許久,一臉認真的說道。


    手鏈雖然是普通貨,隻是加了一些深海冰石,所以才讓人感覺到那股微微的冰涼,不過卻很適合那些正值美麗年華的少女佩戴,而帶在格蒂那暖玉般的肌膚上,淡藍色的光暈配上她那種聖潔的氣質便顯得更加的脫俗了許多。


    拱了拱秀挺的鼻子,格蒂撲扇著修長的睫毛,收回玉手嬌嗔道:“憶哥哥的嘴巴可是越來越甜了。”


    “那可就要看是誰了。”憶歌瞄了少女一眼,不著邊際的說著。


    “喜歡就買下來吧。”


    “嗯。”格蒂剛欲付錢,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曾經這些東西都是跟在後方的下人付錢的,而憶歌看出了對方的尷尬,一時也有些無可奈何,他並不看重錢財所以也是兩袖清風,身上也沒有任何值錢的事情可以抵押,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對著攤主抱歉一笑,又將手鏈放下轉身離開。


    “老板,我能否用這個麵具抵押,換你的手鏈?”看著對方放下的手鏈,憶歌猶豫一陣,脫下臉上的血色麵具,放在攤前認真的說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個?”老板顯然也是個有見過世麵的商人,一看憶歌為博美人歡心,不惜以大換小,自然十分情願,反正不虧,隨即點頭,“可以。”


    “不行!”格蒂拿過麵具緊握在手中,水靈的目光中掛著絲絲水汽,“沒有麵具你會被陽光……”


    “沒事的,我可以暫時帶上披風,一會回在拿錢買回來就可以了。”憶歌微微一笑,有些麵色蒼白的望著格蒂,話雖如此,但披風依舊無法阻擋全部的陽光,隻要露出一角他也依然會被陽光射成重傷。


    “不行。這個也不是很好看,而且有憶哥哥給的這個掛飾就夠了。”格蒂善解人意的搖搖頭,抬了抬下巴,露出玉頸上的那顆凝魂丸,滿足一笑。她知道憶歌的性格不愛求人,隻要對方有這個心便是最好不過的禮物了。


    “好吧。”捏了捏對方嬌嫩的臉頰,慪不過那張絕美的臉龐,憶歌抬起對方的玉手重新帶上血麵。


    “給老子滾開你們這群臭傭兵!”


    在兩人甜蜜之時,憶歌不遠處,一位手握血色麟鞭身裹黑袍的刀疤男子帶著幾位手下攔在路過的幾位傭兵麵前,一臉厭惡的吼道。


    憶歌扭頭看去,頓時眉頭一皺,如果是平時看到這群大熱天還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一定會認為對方是瘋子,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那層被汗水濕透的黑袍下方還隱約藏著一層的結實鎧甲,顯然這隊人不是普通的旅人,而是一群故意隱藏身份的士兵。


    “放你娘的狗屁,你們這群死娘娘腔也配走在沙城的街上!”


    被忽然攔下的幾位虎背熊腰身著暴露的傭兵見狀頓時勃然大怒,剛剛消滅的沙盜,城內的傭兵正是戰鬥欲望最強盛的時候,現在又忽然被人找茬,在加上看到攔下自己的是士兵便更加惱怒,其中一位隊長摸樣的女傭兵抽出手中的細身劍便飛快上前當街對罵。


    “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知道在跟誰說話嗎!”麵帶刀疤的男子,濃眉一緊,說著手中的血鞭一甩狠狠一甩毫不憐惜的抽向上前的女傭兵。


    “老娘管你是誰,快給老娘滾!否則打的你這群窩囊廢回娘胎!”細劍一擋,血色麟鞭頓時緊緊纏在劍身之上,兩人相互拉扯一時間僵持不下,紛紛扭頭對著身後吼道:“兄弟們上讓這群廢物見識一下誰才是真正的戰士!


    “打死他們兄弟們!”


    “殺!”與橫衝直撞的傭兵不同,士兵整齊吼叫一聲,齊刷刷抽出鐵劍排著整齊的隊形向前衝去。


    “打架了,打架了。快逃啊!”見到這個局勢,害怕受到牽連的民眾紛紛抱頭逃竄,一時間上一秒還井然有序人來人往的街道,頃刻便如同炸開似的變得混亂不堪。小孩的哭喊,已經怒火的吼叫頓時占領了整個街道。


    “憶哥哥我們也走吧。”見到愈演愈烈即將波及到此處的格蒂,小手祈求似的拉了拉憶歌的手掌。自從被冠以帝國的逃犯遭到四處追殺之後,格蒂心中便對士兵有著莫名的恐懼,一見到士兵便會想起那幾月在帝國四處逃竄的日子,從心底感到渾身發麻。


    “可是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恐懼,憶歌驚訝的看著毫無預兆便打起來的兩幫人。


    “這很正常的,在大陸上士兵跟傭兵本來就互相看不起對方,奔赴戰場的士兵一般都認為傭兵隻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的雜牌軍不配擁有‘兵’這個字。而傭兵則認為那些在和平年間整天隻知道訓練而很少經曆血戰的士兵都是隻會耍嘴皮子,欺壓百姓的孬種。兩方人馬一旦相遇一定會紅眼,誰也不讓誰。”


    聽完格蒂的解釋,憶歌點點頭隨口答應一聲。


    “我們快走吧。”


    “等等,這樣打下去那些傭兵肯定會吃虧的。”溫柔的拍了拍格蒂的小腦袋,雖然與那群傭兵素不相識,但畢竟這些傭兵也是當時一同對抗沙盜的同伴,現在對方有難自己又豈能放任不管。


    “在這裏等我一下。”憶歌安撫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衝向兩幫膠著在一起的隊伍之間,空手截下那個兵長正要攻擊向女傭兵的利劍,鐵鉗般的手掌猛地一抓,輕鬆奪過利劍反頂在對方脖子上。


    “停!”憶歌大吼一聲,頓時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同時轉向這個忽然出現麵帶著血麵的少年。


    “我不管你們是那裏的士兵,這裏是沙城,現在是傭兵的地盤,真打起來,我們傭兵絕對不會輸給你們這些正規軍!”冷冷的說完每一個字,手中利劍一挑對方的脖頸,憶歌看了一眼麵前這個麵帶驚恐的刀疤男子,鐵劍隨手向著地上一甩,“滾吧!”


    刀疤男子狼狽的撿起地上的長劍,喘著粗氣咒罵道:“小子你有種,竟然跟我們作對。最好別讓我在貝魯斯帝國見到你,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還不滾!”憶歌虛眯著銀瞳,冰冷的言語間露出些許殺意。按照對方的實力,此刻憶歌即使不用武器,也能在半刻鍾之內快速的解決掉這群士兵。


    嘴角一抽,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刀疤男子識相的手臂一揮,“今天算我們栽了,我們走!”


    “帝國暗殺部隊,風龍騎士團!”格蒂捂著小嘴不敢相信的看著男子揮起的手臂上那條明顯的風龍標誌,上次在山脈中的暗殺部隊便是這隻部隊,此刻在這裏再次見到,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裏,但格蒂一時間還是渾身開始不自覺的發出顫抖,緊張的轉身躲過對方


    “你沒事吧隊長。”


    “沒事。”倒地的女子憤怒甩開過來攙扶的兩位傭兵,快步來到憶歌麵前,“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是誰叫你擅自出手幫我的?”


    “憶歌。”淡淡留下一句,被好心當成路肝肺的憶歌也不想與對方繼續糾纏,隨即轉身離開。


    聞之,女傭兵忽然收回怒氣,目光錯愕的上下大量了這個少年幾番,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就是泣神傭兵團的憶歌?”


    女子身後的幾位傭兵聽到也是一驚,目光紛紛投向那個大步離開的少年。


    停下步伐,看了看後方這個皮膚稍黑但身材十分火辣的女子,憶歌皺了皺眉頭,“是我。我們認識麽?”


    “原來那個傳說中勇闖沙盜營地打敗首領的勇者這麽年輕啊。”邁著修長而富有野性魅力的長腿在憶歌身邊轉了轉,女子舔了舔紅色的小舌頭,指尖輕輕在憶歌胸前撓動說道:“還和傳說中一樣帶著麵具。不錯,雖然年齡小了點不過還是很合我的口味。”


    “呃?”咧著嘴角,憶歌錯愕的看著突然轉變的有些曖昧的女子,一時皺眉。


    女子貼近憶歌幾分撩開身下半遮半掩的獸皮短裙一角,拍了拍那雙極富野性的長腿,勾魂的目光直勾勾的放電,曖昧道:“現在有沒有興趣跟姐姐我喝一杯‘快活’酒?”


    早就聽說做傭兵的不論男女性格都十分豪放,現在一看果然不假。憶歌心想著,撓了撓銀發,走向一旁,摟著格蒂的柳腰,微微搖頭說道:“抱歉我已經和她約好了。”


    “切!”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十五六歲摸樣的少女,女子露出一副乳臭未幹的目光,不甘的冷哼一聲,“哼,有什麽了不起!我們走,喝酒去!”


    “我們繼續逛街吧。”看著女子輕易離開的背影,憶歌無奈的搖搖頭,卻發現身旁的格蒂一動不動,好似丟了魂似的,任憑憶歌搖晃都毫無反應。


    “怎麽了?”摟著對方的小蠻腰,憶歌關切的看著對方煞白的俏臉,關懷的問道。


    依然還處在驚恐中的少女,有些茫然的轉過頭,靠在憶歌懷中,目光空洞的說道:“這裏太陽好大,我們回去吧,而且雅蝶她們也應該醒了,我要去照顧她們了。”


    這妮子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怎麽感覺跟見了怪物似的。望著那張忽然憔悴的精致臉龐,心中一時難以言語。


    “如果你累了,我們就回去。”愛憐的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憶歌點點頭,一手搭在柳腰之上攙扶著對方,轉身離去。


    隻是在不經意間與背後一輛馬車擦身而過,風吹馬車上的簾布,內部那張熟悉的如同寒冰般的臉龐頓時隱約浮現。隻是簾布又很快放下,兩人一時間都沒注意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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