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風高聲叫道:“住手!”可惜晚了一步。一灘灘的鮮血,流滿了地板。


    龍吟風又驚又怒,厲聲道:“你就是那日暗算我的倭寇?為何你會說漢話?”


    黑衣人點點頭,道:“不錯!那日結果了你就好了,也省得這許多麻煩!”


    朱朗大叫道:“殺不得!殺不得!”


    鬼半藏怒道:“為何殺不得?”


    朱朗道:“這小子知道《太皓真經》的下落,你要殺他,就先殺了孤吧!”


    鬼半藏一愣,默念道:“太皓真經?”


    “莫非是傳說中建文帝出逃時從皇宮大內中帶走的武學秘籍?”鬼半藏還刀入鞘道。


    朱朗點頭道:“正是!”


    鬼半藏不禁怦然心動,原來這鬼半藏一生癡迷於武學,突然聞知傳說中的武學秘籍就在眼前,不禁心馳神往。心念一轉,望著朱朗,陰森森道:“王爺,你的誌向是布武天下,問鼎中原。何時對武學秘籍如此感興趣了?我不信!”


    朱朗見他不信,猶豫片刻道:“《太皓真經》不光是一部武學秘籍,其中還記載著仙術。乃是春秋至秦漢的曆代方士總結出的導引練氣之法,修煉內丹,辟穀之術。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修真術中集大成之作。”


    龍吟風雖自小便將《太皓真經》背的滾瓜爛熟,卻是頭一次聽聞此書的真實來曆。不禁輕輕“哦!”了一聲道:“難怪書中沒有武功招式,那為何書名又叫作“太皓”呢?”


    朱朗冷眼將龍吟風一瞥,繼續道:“這小子空懷至寶,卻不知其來曆。錯當此書是武功秘籍,可笑,可笑!太皓者,乃是上古伏羲氏的名號也。又稱太,太昊大帝。乃我華夏之人文初祖;三皇之首,百王之先。此書乃曆代方家之經驗匯集而成,無法專署一人名字。是以隻好托上古伏羲氏名號。漢代葛洪閱此書,得白日飛升;五代陳摶習此術,享長生不老。做皇帝有何羨哉?榮華富貴也隻幾十年,何如做神仙逍遙快活?”


    鬼半藏仰頭狂笑,其聲如鬼魅一般:“修仙?修仙?凡人還想做神仙,真是癡心妄想!”


    朱朗冷冷道:“孤知道你不信。無妨!修仙之道本非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你隻需留下這小子的活口,這部奇書你我二人共享。”


    鬼半藏冷哼一聲道:“謝了!我還是覺得殺了他比較靠得住!上次將這小子交給你,我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這次!哼,哼!”一手握住刀柄,緩步走來。


    龍吟風一揮遊龍劍,朗聲道:“來吧!你我之間的恩怨,正好在此作個了結!”


    朱朗忙道:“且慢!你若不信時,便與他對一掌。這小子武藝雖不如你,但內力隻怕還在你之上。”


    鬼半藏停住腳步,心中將信將疑。凝聚全身真氣,一掌拍出。龍吟風揮掌相迎。掌風相遇,“砰!”的一聲,猶如悶雷炸響。鬼半藏被震得連連向後倒退了三步,方才站穩。不由得心頭大駭:“這年輕人怎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朱朗笑道:“如何?孤沒騙你吧?這小子年紀雖輕,但因為習練過《太皓真經》。身上已然有一甲子的內力。可惜他無任何武功基礎,若是以半藏君的天資加上深厚的武學功底。照此書修煉,練出兩個甲子的內力,也無問題。”


    “一甲子就是六十年,兩甲子就是一百二十年。世間能活到一百二十歲之人都極為稀少,能修煉出一百二十年的功力豈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鬼半藏心中一陣盤算,不禁怦然心動。


    “小子!《太皓真經》在哪裏?隻要你肯拿出來,可以饒你不死!”冷冰冰的眼神望著龍吟風,鬼半藏森然道。


    朱朗暗自一笑,眼角的魚尾紋顯得更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龍吟風怒道:“賊倭寇!經書在我腦子裏,有本事來拿!”


    鬼半藏“嘿嘿”一陣冷笑,一抖手,五枚字回旋鏢一齊射了出來。


    龍吟風忙舞動劍圈抵擋,隻是這回旋鏢邪門的緊,甫一接觸劍圈,被震飛了出去,不久卻又打著轉飛了回來。如蒼蠅蚊子般,老是圍在身邊繞來繞去,當真頭疼的緊。忽想起方才用掌風拍落鋼針之事,心思這鏢也可以用掌風擊落。忙右手舞劍,左掌凝聚內力,數掌擊出。隻聽“叮當!”之聲,五枚回旋鏢被一一擊落。


    龍吟風心頭一喜,暗道:“倭寇伎倆,也不過如此。”一抖劍鋒,點點寒芒向鬼半藏刺去。孰料,鬼半藏不躲不避。龍吟風心中暗道:“不好!”隻可惜招式用老,無法收回。


    果然不出所料,一待龍吟風接近,鬼半藏身形“嗖!”的一下躍起,手執鋼刃,徑直向龍吟風胸口刺來。這一招毫無花哨,卻是快得如流星閃電一般。龍吟風隻覺胸口一陣刺痛,冷冰冰的刀鋒已然刺破了肌膚,一滴滴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衣襟。


    鬼半藏的眼睛,毫無表情,陰森森地盯著龍吟風,道:“小子!刀尖隻需再往前半寸,就能刺穿你的心髒。你倒是說與不說?”


    龍吟風隻覺心跳一陣加快,“突!突!”的跳個不停。溫熱的鮮血,沿著冰冷的刀鋒一滴滴墜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朱朗忙站起身,勸道:“小兄弟,你就說了吧!你還這麽年輕,前程似錦。就這麽死了,豈不可惜?”


    龍吟風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言罷左手一伸,緊緊握住刀刃;右手提起遊龍劍,往上一撩。隻聽“哢嚓”一聲,將鬼半藏的右臂斬斷。


    鬼半藏本以為勝券在握,萬沒料到龍吟風還敢反擊。當下就地一滾,低頭一看,隻見大半個身子已被鮮血染紅。但覺右半身痛得已經麻木,不禁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猶如狼嚎一般。趁著左手還有知覺,忙運指如飛,“啪!啪!啪!”點了右半身七處要穴,如噴泉般湧出的鮮血頓時止住了一些。抬起左臂,一低頭,一口咬住衣袖,撕下一條布片來,急忙將傷口裹住。


    再看龍吟風時,隻見他臉色卡白,眼皮低垂,雙目中已然失了神色。左手緊緊握著刀刃,手掌已然血肉模糊。胸口上仍在不斷滲著血,一襲白袍被染成鮮紅的血衣。手中劍指著鬼半藏笑道:“好買賣!賺你一隻手,值了,值了!”


    話音剛落,隻聽“當啷!“一聲,遊龍劍墜地。腳跟晃了兩晃,一頭栽在地上。


    朱朗忙衝上前,一把將他扶住,叫道:“龍兄弟,龍兄弟!你可千萬死不得啊!”推了半餉,見龍吟風緊閉雙眼,身體冰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捶胸頓足道:“你這個見鬼的半藏!孤說了留活口,留活口!你偏要一刀結果了他!你還孤的經書!還孤的長生不老!”


    鬼半藏咬著牙,忍著痛,默默看著他。隻見這朱朗披頭散發,大喊大叫,全然沒了王爺的氣派,倒像是發了失心瘋一般,越鬧越凶。不禁一怒起身,快步走至朱朗麵前,一伸手,“啪!啪!”就是兩記清脆的耳光。


    朱朗捂著臉,又驚又怒,顫聲道:“我是王爺,你居然敢打我!”


    鬼半藏冷冷道:“不打你怎會醒?看仔細了,這小子隻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他並沒有死。”


    朱朗“啊!”的一聲,也無暇計較這兩記耳光之仇。連忙爬起身,伸出手指去探龍吟風鼻息,隻覺手指上隱隱有些潮氣,不禁大喜過望道:“確實沒死!確實沒死!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是有的!”


    “我若要他死,他早就死了!我不想要他死,他想死也死不了!”鬼半藏仍是麵無表情,一邊說,一邊運指如風,點了龍吟風身上七處穴道,接著道:“刀鋒離他心髒始終差半寸,我隻需將手腕一抖就能挑破他的心包。隻是沒想到這小子渾不怕死!”


    朱朗眉頭一皺,輕捋長須道:“既然沒死,那就不得不防了。這小子難纏得緊,待他傷好恐是養虎為患,反要噬人。不如趁他此際昏迷,先挑斷他手筋,腳筋。以免後顧之憂!”


    言罷拾起遊龍劍便要動手。鬼半藏一伸左臂,攔住道:“且慢!”


    朱朗一愣道:“怎麽了?難道你不想報斷臂之仇麽?”


    鬼半藏冷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何必急於一時?這小子本已失血過多,若再折騰,恐是神仙也難將他救活。王爺難道不想要那本經書了麽?”


    朱朗猛的一掌拍向腦門,連聲道:“不錯,不錯!多虧半藏君提醒!”


    鬼半藏弓著身子,撫住右肩,顯是方才的麻勁過了,斷臂之處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當下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字一句道:“為了這本經書,我搭上一隻手。王爺許諾過的事,可千萬不要忘了!”


    朱朗本欲開口,但一看鬼半藏麵上因痛苦而扭曲猙獰的神色,心中又不禁冒出一絲寒意。當下心念一轉,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行!行!你我兄弟,還有甚麽信不過的?隻是,你也受了重傷,本王明日命纖纖帶上好的金瘡藥來為你療傷。她是你徒弟,你就算信不過本王,至少總信得過她吧!”


    鬼半藏“嗯!”了一聲道:“好!待這小子蘇醒後,我們就逼他說出《太皓真經》。你練你的修真術;我練我的內功。咱們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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