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微微頭痛,這是一個一直沉浸在母親死亡這個事實中的女孩,她活的太壓抑了。


    她沒有問林若顏媽媽和爸爸的過往,她隻知道人活著,就要為活著而努力而奮鬥,“林小姐,你不覺得,你開心快樂的活著,才是送給你爸和那個小三最好的‘禮物’嗎?”


    “哈哈,喻色,你這話深得我心,嗯,就憑你這句話,你給我吃什麽藥我都吃,生死不論,結果我都不怪你。”


    喻色心中一慟,她不過是隨口試了一句,沒想到果然被她猜中了。


    林若顏是過不了心底裏的那道坎。


    “若顏,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你讓我能喝出咖啡的滋味了,你讓我吃飯的時候也有味道了,喻色,以後你就是我朋友。”


    “那是你自己聰明。”那天在藥店,其實是她故意的留下了給墨靖堯抓藥的藥方,算是間接的贈送給了林若顏吧。


    因為見到林若顏的刹那,她就知道林若顏有與墨靖堯一模一樣的味蕾的病症。


    不過這個女孩比墨靖堯還更慘,她不止是味蕾的病症,她身體裏還有其它的病症。


    那就是她中毒了。


    隻是那天在藥店裏,她怎麽也想不出來林若顏中的是什麽毒,也想不出來她中毒的原因。


    但在剛剛推開了那扇鐵門,走進了那一片風信子的時候,環顧周遭,她終於知道林若顏的毒是怎麽中的了。


    “說吧,那個女人給我下了什麽毒?”林若顏舉起咖啡杯,將剩下的咖啡一仰而盡。


    唇角卻全都是恨。


    喻色心裏是說不出的痛,“你以為是那個女人下的毒?”


    “對,就是喝了她的一杯鮮榨果汁,從此我吃任何的東西都吃不出味道了,已經十幾年了。”


    林若顏是十幾年。


    墨靖堯是二十幾年。


    都是一樣的讓人心疼。


    “你爸爸現在還與那個女人在一起嗎?”說著說著,喻色忍不住的就八卦了起來。


    林若顏冷冷一笑,“就憑她,她也配?早就被我爸給一腳踢開了,姑奶奶是她好惹的嗎?我小,我被她算計一次也就罷了,我長大了,她再也別想算計我。”


    喻色笑了,沒有問林若顏也知道那個女人後來一定是被林若顏給治服了治慘了。


    “她讓我吃東西沒感覺,我就毀了她的臉,哈哈,她後來那麽醜,你說我爸還會要她嗎?絕對不會要了,她現在就象是一條狗一樣的活著,她活該。”


    喻色忽而就覺得豪門家族裏的故事,從外麵看起來仿佛很溫馨,卻原來全都是血雨腥風。


    墨靖堯也亦是。


    說不定,林若顏她媽的死就是那個小三的手筆。


    所以,林若顏整治了那個女人絕對是應該的,那是惡有惡報。


    “她沒有孩子?”


    “有又如何,我爸看不上她,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也看不上她了,她一定沒想到她會被自己的兒子嫌棄了,哈哈哈,報應。”


    “若顏,隻是,你現在的病,與她無關。”聽了許多,喻色越聽越沉重。


    想到外麵還在等她的墨靖堯,她終於還是說出了實情。


    “我的病與她無關?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她一次次的悄悄的派人往我的食物裏下毒,不然我這些年不會說頭疼就頭疼,說腹瀉就腹瀉,這不可能。”


    喻色看著她滿眼的恨,歎息了一聲,再次道:“真的與她無關。”


    這一聲,很輕很輕,卻是擲地有聲的感覺。


    因為第二次出口,惹得林若顏不相信的抬頭認真看向喻色,“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真的不是她?”


    “不是。”


    “那是……”


    “不過是你心裏的心魔罷了,你這病,隻需幾味藥吃幾天就好了。”喻色已然起身,她想離開了。


    想墨靖堯了。


    林若顏的過往,仿佛就是另一個墨靖堯的故事。


    雖然是不相幹的兩個人,卻全都讓人心疼。


    “哪幾味藥?”林若顏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臉上全都是不相信。


    不相信隻要幾味藥隻要幾天她的病就能好起來。


    “川芎6g,細辛3g,白勺10g,甘草10g,白術10g,防風10g,煎服。”喻色邊走邊說,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門前。


    “川芎和細辛是治療普通頭痛的,白勺甘草和白術還有防風是治療腹瀉的,這都是最普通的治頭痛和腹瀉的藥物,沒什麽稀奇,我自己早就用過了,喻色,你這個藥方讓我失望了,沒有效果,我每個月都要抓幾次煎幾次,每次吃後會好一兩天,不過再接著吃又沒有什麽效果了,沒用。”


    “果然林小姐也懂中藥,你說的沒錯,這些藥的確就是普通的治頭痛和腹瀉的,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


    “那你還能說治好我的病,我都用過的藥方了,你這不是搪塞我嗎,喻小姐,你讓我失望了。”


    喻色到了門前,佇足,望著滿目的風信子微微一笑,“我還沒有說完。”


    “還要再加哪幾味藥,你一次性說完,別賣關子了。”林若顏這個時候的麵色已經有些冷了,對喻色很失望的樣子。


    “其實,你之前用我的藥方抓了藥,還服用了,看到你喝咖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懂醫的,所以,在用藥這方麵,我就算是想誑騙也騙不了你。”喻色笑,在懂行的人麵前,依然是從容淡定的。


    若不懂醫,若不懂藥,林若顏不會隨隨便便就用她開的藥方的。


    所以,知道她的味蕾好了很多,喻色是欣慰的。


    哪怕林若顏還是不信任她,她也不在意。


    因為墨靖堯,她現在已經很理解林若顏這種豪門家庭出生的女孩了。


    “可是,我治不好我自己的病,喻色,我總是頭疼和腹瀉,真的治不好了嗎?”女孩說著,就抱起了頭,仿佛又頭痛了似的。


    “能治。”


    “怎麽治?你給我的藥方根本治愈不了,我早就用過的方子,你再給我,多可笑。”大抵是聽完了喻色給的藥方,林若顏原本的希望,在這一刻已經隻剩下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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