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年,沈棠都在屎尿屁中度過,累並快樂著,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格外有成就感。


    同時家裏的君子蘭也越來越多,多的花房都放不下了。


    一九八三年,報紙上關於君子蘭報道也越來越多。


    老爺子收集了一遝報紙遞給老太太,“看看,上麵都是君子蘭的報道。”


    老太太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


    隻見上麵寫著,“君子蘭,綠色金條。”


    “四名歹徒沿街搶劫八旬老太,隻為一盆小小的君子蘭。”


    “一盆君子蘭,竟然換來一輛豪華皇冠車。”


    “天價君子蘭,竟然賣出20萬。”


    “君子蘭——暴富的奇跡。”


    “君子蘭的浪潮席卷全國,成為新的社交貨幣和賄賂工具。


    除此之外其他行業也拚命搭上君子蘭快車,全民都在為了君子蘭瘋狂。


    報紙叫君子蘭報,掛曆上印的是君子蘭的彩照,就連電視台也用君子蘭作為片頭。”


    老太太看了驚訝不已,“這是瘋了嗎?


    一盆蘭花而已,怎麽就值二十萬了?現在工人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老爺子:“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家後院養著兩百盆君子蘭。”


    老太太猛的一拍大腿。


    “媽呀,發財了,二百多盆,這得值多少錢啊?”


    老爺子:“至少上百萬,咱們家的蘭花養的精心,大部分品相都不錯,有幾盆更是極品。”


    老太太:“能不精心嗎?孫媳婦兒專門請了兩個人來養的,每個月都發著工資呢。”


    老爺子:“那才幾十塊錢。”


    老太太:“糟了,這倆工人拿著幾十塊錢的工資,守著上百萬的花,不會動歪心思吧?”


    老爺子:“給人多包點紅包,趕緊請人走吧,這些花也留不得了,得盡快處理掉。


    人家因為一盆花都能當街搶劫,這要是讓人知道咱們家有二百盆,估計都敢提刀上門。”


    老太太:“等魏池和沈棠回來的吧,他倆帶孩子去拍周年照了。”


    沒等多久,魏池和沈棠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老爺子:“歲歲回來啦,快來太爺爺這裏,讓太爺爺看看寶寶今天有沒有長高。”


    魏池:“爺爺,讓阿姨帶著孩子去吃飯吧,我和沈棠有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兩個阿姨把孩子都抱走了。


    老爺子:“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們商量,花房的那麽多花,你們準備怎麽辦?”


    魏池:“我們也準備跟您說這個事兒呢, 我和沈棠準備去東省一趟,把這些花處理掉。”


    老太太把報紙推過去。


    “看看吧,現在不叫君子蘭了,叫綠色金條,有人因為一盆花搶劫的, 也有人被亂刀砍死的。


    現在大家跟中了蠱似的,你們兩個去了東省,怎麽全身而退?”


    沈棠:“奶奶,我們是這麽考慮的。


    先租一輛大貨車,張誠介紹了兩個退役的軍人當保鏢。


    我和魏池加上保鏢,我們四個一起開車去。


    等到了之後,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們就自己去市場上賣。


    一次賣個幾盆,一天換一個市場,慢慢出手。”


    魏池:“如果特別亂,我們就把花都給龍哥,讓他幫忙出手,到時候給他分成。”


    老爺子:“龍哥是誰?”


    魏池:“龍哥是彪哥異父異母的親大哥。”


    老爺子:“彪哥又是誰?”


    魏池:“彪哥是龍哥的兄弟。”


    老爺子氣得想扇他,“那你和他倆到底什麽關係?”


    魏池:“我和他倆沒關係啊。”


    趕在老爺子爆發之前,沈棠趕忙解釋道:“江山的女朋友叫桑圓圓,彪哥是桑圓圓的親哥。


    桑圓圓給我們介紹了彪哥,彪哥是羊城一霸。


    彪哥又給我們介紹了龍哥,龍哥是東省一霸。”


    老太太:“那個龍哥在東省這麽厲害?”


    魏池:“對,東省扛把子的,沒人敢惹。”


    老爺子:“罩著你們可以,多給人家點錢,但是不要再發展其他深入關係了。”


    魏池:“我知道,放心吧。”


    老太太總結:“也就是說,要麽你們自己賣。


    要麽你們把花給彪哥,讓彪哥幫忙賣,然後分錢,哪種風險小一點?”


    沈棠:“還有第三條路。


    我們跟當地官方合作,老廖可以幫忙牽線,就是不知道他們會提出什麽條件。”


    老爺子:“你們兩個就跟兩頭肥羊似的,誰看了不想薅一把,官方估計更想。”


    老太太:“可不是,而且兩百盆還是太打眼了。


    你們跟彪哥合作無非就是多分點錢罷了,但是你們跟官方合作,那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魏池:“我們也是這麽想的,能不驚動官方就不驚動官方。”


    老爺子:“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魏池:“這兩天吧,主要沈棠不舍得孩子。


    畢竟出生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分開過,要不我們帶著倆孩子去吧,怎麽樣?”


    老爺子\/老太太:“不行。”


    老爺子拿手敲他,“你這次去本來就冒著風險,怎麽能帶著孩子,你腦子進水了?”


    老太太:“東省太冷了,零下三十度,歲歲和安安還小,受不了這樣的寒冷。”


    沈棠:“魏池說著玩兒的,我們自己去,不帶孩子。”


    晚上錢瑛和魏振國回來之後,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完善了行動細節。


    魏振國好奇。


    “你們是怎麽想起來養這麽多君子蘭的?咱家前兩年就開始種了吧?


    你們怎麽知道兩年後君子蘭能賣出天價,難道能預知未來?”


    魏池點點頭:“我做夢夢到的,財神爺給我托夢了。”


    魏振國點點頭,“那你還挺厲害的。”


    他反正一個字也不信,不過看魏池這個樣子,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罷了罷了,孩子大了,誰還沒有點小秘密呢。


    魏振國:“那你有沒有夢到你們這趟出行順不順利,有沒有危險?”


    魏池打了個哈欠。


    “我先回屋睡覺了,要是夢到了明天告訴你。”


    老爺子:“都回去早點睡吧。”


    三天後淩晨五點,魏池沈棠準備出發。


    沈棠去嬰兒房挨個抱了抱兩個孩子,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蛋。


    熟睡中歲歲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沈棠咯咯咯直笑。


    沈棠:“小壞蛋,你笑什麽呢?媽媽和爸爸要出一趟遠門,你和弟弟在家裏乖乖的,不許鬧人。”


    歲歲小手抓著媽媽胸前的衣服,一邊笑,一邊往外吐泡泡。


    沈棠把他遞給阿姨,“辛苦您了。”


    歲歲小手抱著媽媽不鬆,沈棠一用力他就哭,哭喊聲把弟弟也吵醒了,弟弟看哥哥哭也跟著哭。


    兩個小家夥兒嘹亮的哭聲傳遍了整個院子。


    阿姨:“歲歲和安安這是知道爸爸媽媽要出遠門了,舍不得你們呢。”


    魏池換好衣服進來,抱起弟弟哄,安安趴在爸爸肩膀窩裏哭得直打嗝。


    最後全家出動,各種玩具上場才把兩個孩子哄好。


    沈棠和魏池趁孩子不注意趕緊出門。


    魏池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不知道我兒子會不會想我?一想到接下來好多天都見不到我兒子,我這心裏就絞著疼。”


    沈棠神情也有些落寞,心裏一絲一絲的疼。


    “走吧,快去快回。”


    大卡車前麵載著六個人,沈棠、魏池、司機、還有兩個保鏢。


    大卡車後車廂裏全部是君子蘭,一盆一盆的單獨用小木箱裝好,再用油布蓋在上麵,最後用繩子綁的結結實實的。


    從懷安到春市路上要走三天兩夜,晚上是不能住店休息的,車上東西放著不安全。


    如果在車上休息就更危險了,會有路霸劫財傷人。


    車越往北走越冷,車內呼氣成霜,車外一片銀裝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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