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棲說好,也沒走遠,就在廚房邊。徐裴先給他炸了裏脊肉條,讓他當零食吃。看得出徐裴心情不錯,做的都是李棲喜歡吃的,還有一道很費功夫的蹄花湯。他叫李棲去開瓶紅酒,自己切了點水果,給李棲煮熱紅酒。李棲回到東城的第一頓飯,吃的無比滿足。蹄花湯湯濃味鮮,蹄花軟爛。紅酒酸甜,一點澀味也沒有。外麵的雪已經變成鵝毛大雪,但是屋裏溫度高,一點也不覺得冷。李棲吃飽喝足,窩在陽台的躺椅裏發呆。徐裴收拾了碗筷出來,看見陽台的小木幾上還有杯熱紅酒。徐裴走過去把打瞌睡的李棲拽出來,摸了摸他的臉頰,“喝醉了?”李棲努力睜開眼,“沒有。”徐裴笑了笑,“去洗澡吧。”李棲去洗澡,熱水一衝,多少驅散了些困意。他洗完澡出來,徐裴在房間裏,拿了幾件衣服讓他挑。“這是睡衣嗎?”李棲看了一眼,撇撇嘴,“怪傷風敗俗的。”“挑一件吧,”徐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還是想都試試?”李棲挑了一件西裝,正麵看著中規中矩,背麵是鏤空的,帶花紋的黑紗。“下麵穿什麽?”李棲問他。徐裴不說話,李棲就知道了,下麵什麽也不穿。接下來的環節李棲是很有心理準備的,他爬上床,大喇喇一趟,說,“你來吧。”徐裴失笑,他裝模做樣的整了整李棲的衣服,西裝下擺其實能蓋住的東西很有限。徐裴摸著他一雙腿,來來回回摸好幾遍。李棲忍不住,踹了他一下。徐裴也不惱,把李棲的腳踝握在手裏。“幹嘛擺出這幅樣子,”徐裴笑著說:“像是我逼你一樣。”李棲一骨碌爬起來,湊到徐裴身邊,“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輕易說分手,以後打死我也不說這兩個字了。”這時候徐裴聽見分手兩個字,還是有點不痛快,他掐了一把李棲大腿上的軟肉。“嘶”,李棲張口就罵,“你”“老變態,”徐裴說,“你罵過了。”李棲悻悻地閉上嘴巴。徐裴笑起來,帶著薄繭的手掌在李棲光滑的皮膚上麵遊走。李棲被摸得難受,同時他察覺,到現在徐裴的衣服還整整齊齊,他隻是用手摸他,連個親吻都沒有。他有點委屈,又有點害怕。徐裴用手,多少帶一些懲罰意味。他窩進徐裴懷裏,雙手拽著他的脖頸,道:“親一下吧,哥哥,親一下吧。”徐裴心裏嘖了一聲,手上的力道加重,疼的李棲叫了一聲。這是為他討巧地想要躲過懲罰。喜喜眯了一覺醒過來,客廳沒人,臥室有哭叫的聲音。它來到臥室門口,兩隻爪子刨著門。沒人理它,喜喜堅持不懈,過了一會兒,徐裴開門,喜喜溜了進去。李棲趴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泛著不正常的紅,脊背隨著呼吸而劇烈起伏。他嘴裏嘰嘰咕咕的,無非在罵徐裴。枕頭擋著他的臉,他用一隻眼睛看徐裴。徐裴看著李棲,李棲也看著徐裴,眼睛一眨,就水盈盈的,帶著一抹紅。徐裴嘖了一聲,沒有辦法了。看著這樣的李棲,他哪裏還能下得去手。於是懲罰一次就作罷,他把李棲從被子裏剝出來,細細親吻他潮濕的臉頰。李棲環著徐裴的脖子,胡亂在他肩膀和脖頸上咬著。他有發泄的意思,而徐裴,他終於願意解開他一絲不苟的襯衫了。下半夜,李棲眼睛都快睜不開,他摸索著徐裴的手,摸了一遍又一遍。徐裴枕在他肩頭,笑聲低沉又沙啞,“還不困?”李棲撓了他一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借著不甚明亮的光,徐裴抬起手,看見無名指的位置被帶上了一個紅圈繩。學校還沒開學,大家都知道徐裴這段時間有空,約他出門的人很多。章從致也約了徐裴一次,是為齊寺接風。齊寺也是小時候徐裴等人的玩伴,後來齊家舉家搬往國外。這次是齊寺自己一個人回國創業,因此很多人都給他麵子。齊寺性格爽朗,跟章從致很能聊得到一起去,他從章從致那裏徐裴和李棲的事情,叫苦不低,“你早說呀,我今兒還叫了顧成川呢。”章從致一邊倒酒一邊道:“沒事,他們之前就一塊出現過,也沒見打起來。顧成川最近不是在準備訂婚的事情嗎,早不在意了。”齊寺這才放下心。徐裴姍姍來遲,免不得被齊寺灌酒。他心情好,來者不拒。章從致看見他手上帶著個什麽東西,問道:“這是什麽?”徐裴看了眼手指,笑著說:“過年的時候李棲一家人去燒香,挑了個最便宜的東西給我帶回來。”他一邊說一邊笑著搖搖頭。杭迎一很看不慣這個人秀成這個樣子。齊寺多熱心,捧場說:“徐哥男朋友挺別出心裁呀。”顧成川跟人打電話,掛掉電話看見徐裴手上的東西,也聽見了他說的話。顯然,徐裴和李棲家人之間的矛盾已經解除了。顧成川轉了轉手機,喝掉了杯子裏的酒。“不是已經分手了嗎?”顧成川忽然道。徐裴摸了摸手上的紅繩,“分手了還可以挽回啊,李棲多心軟的人,隻要不是把感情耗幹淨,都有挽回的可能。”所以他對顧成川那麽冷酷,是因為顧成川耗幹淨了李棲的感情。顧成川冷笑一聲,對徐裴的話嗤之以鼻。齊寺撞了撞章從致,“你不是說兩人沒問題嗎。”“這不是沒打起來嘛。”章從致很坦然。徐裴的電話響起來,來電當然是李棲,他站起身,走到旁邊跟李棲說話,聲音含著笑。顧成川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徐裴。徐裴。為什麽所有的好事都給徐裴,為什麽徐裴總是那麽幸運,為什麽在顧成川天之驕子的人生中,偏偏有一個徐裴跟他作對。徐裴掛掉電話,跟齊寺喝了杯酒,就要走了。“這麽早,”齊寺說:“接下來還有節目呢。”“你們玩吧,”徐裴挑眉,難得帶點肆意,“我回去陪男朋友了,誰還跟你們瞎混啊。”齊寺罵了他一句,到底是讓他走了。顧成川跟著也想走,覺得沒什麽趣。齊寺過來跟他喝酒,問道:“你那裏是不是有一幅穿墨綠色裙子的女人?”顧成川點頭,“怎麽,你想要?”“我有個合作夥伴對那幅畫很感興趣,”齊寺跟他碰了一杯,“看你舍不舍得割愛了。”顧成川看著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聲音淡淡的,“你想要,就拿走吧,”“那感情好,”齊寺大喜過望,“以前聽說你怎麽都不肯賣,這回還挺給老朋友麵子。”顧成川笑了笑,早早離席。他回到車上,徐裴的朋友圈有更新,是他跟李棲一起出去吃飯。第三張圖是一張紙船,顧成川知道徐裴會疊東西,但是直覺告訴他,這隻特別的紙船出自李棲的手。顧成川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打電話給齊寺,“買畫的人是徐裴嗎?”“徐裴?”齊寺不明所以,“沒聽他說過,他也想要那畫,那我還是讓給徐裴吧。”“讓給徐裴?”顧成川冷笑,“想都別想,我就是把那幅畫撕了我都不會讓給徐裴!”齊寺掛掉電話,一臉莫名其妙。完結章過完年,李棲開始找工作,他找工作總不順利,麵試了好幾家總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談不攏。他心裏煩躁,把喜喜揉搓地眼都睜不開。徐裴端給他一杯水,問他,“你是認真找工作嗎?”“我怎麽不認真了?”李棲說。“你想找個什麽樣的工作。”李棲一下子卡殼,問題就在這裏,李棲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樣的工作。繼續在這個行業待著,他沒有一點期待和成就感,但是換別的,又覺得可惜了之前的學曆和工作經驗。徐裴勾了勾李棲的下巴,“不如先想想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想明白了再去做也不遲。”李棲開始認真思考徐裴的話,雖然無業在家,但是保持規律作息,吃飯散步看書。某一天徐裴回來,李棲遞給他一杯水,徐裴接過水,還回來一張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