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陽側著身子往後看了看,這繩子居然是一根尾巴!還挺有趣!閆陽於是又把床上那塊黑色的布料拿起來,看了下,是馬甲。在這件馬甲上,閆陽看到了和那根尾巴一樣的扣子,扣子解開後被壓著的翅膀便也彈起來了。翅膀也是酒紅色的,閆陽把馬甲套上,馬甲不長,堪堪到肩胛骨的位置。他側了側身子,從鏡子裏看到後麵的翅膀和尾巴也跟著動了。閆陽顛了顛腳,尾巴跟著上下晃,閆陽左右扭了下,尾巴翅膀也跟著左右晃。就在閆陽玩得正開心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陽兒,吃……”程述在看清房裏少年的穿著時,‘飯’這個字愣是沒說出口。第28章 “啊啊啊啊啊啊你幹嘛!”閆陽扯過床上的被子把自己團團包住,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關門!你關門啊!”程述幾乎是立馬把門關上了。閆陽聽見關門聲,摸摸已經跑到嗓子眼兒的心髒,小心翼翼揭了條縫往門口看,看到沒人後趕緊把被子扔回床上換衣服。這頭程述也是被他嚇得不輕,回神後他靠著房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剛剛看到的畫麵。少年纖細的腰,雪白的背,還有那根微微晃動的尾巴和翅膀……閆陽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程述已經不在外邊了。下樓的時候閆陽還安慰自己,不就是被看了嗎,被看就看了,他什麽都不穿的時候程述都看過,更別說這次他穿了衣服!事兒是那麽個事兒,到底還是不一樣的……閆陽想到剛才那身穿了還不如沒穿的衣服就想哭。到了樓下看見餐桌邊坐著的程述時,閆陽還是克服不了心裏那股莫名異樣的感覺,跑程述對麵坐下了。楊梅梅沒注意這倆小孩的情緒,在邊兒上給閆陽他爸打電話喊他回來吃飯。這一頓飯吃得格外的安靜,對閆陽來說就是吃的不是飯菜,是煎熬!他誰也沒敢看,匆匆把碗裏那半碗飯吃完就跑上樓。程述雖說也沒有什麽心情吃,但這一大桌才都是梅姨忙活半天煮的,還是認真吃了兩碗飯,等閆陽爸爸回來之後才說上去找閆陽。上了樓,房門此刻是緊閉著的。程述握著把手,想了下還是鬆開了,抬手敲了敲門。聽見敲門聲的時候,閆陽把臉埋在被子裏嗷了聲。程述聽見聲音開門進來,看見趴在床上的閆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在他旁邊坐下。閆陽快被自己悶死在被子裏了,心想這人怎麽來了也不說話,好歹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啊!你趕緊說話啊!你趕緊先說話啊!也不知道程述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心聲,終於開口:“衣服……哪兒來的?”“玩偶服藏著的。”閆陽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程述看著趴在自己旁邊的人,腦袋埋進被子裏,雙手摁著被子邊兒,衣服往上跑了一截,腰又露出來了。沒有剛剛的紅色露背那麽驚豔,這截細瘦白皙的腰卻也同樣讓人移不開眼。至於閆陽說玩偶服裏藏著的,程述想到那天文娛委員說“最有意思的”一套,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個意思在這兒。見程述久久沒回話,閆陽又說:“我隻是看到了好奇,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很想穿。”“嗯,我知道你不是很想穿,”程述到底沒忍住,戳了下閆陽的背,“出來了,不悶麽?”閆陽沒動,“不悶不悶,我臉丟啦,我已經沒有臉啦。”“跟我你還怕什麽丟臉。”程述哭笑不得,站起來直接上手掐著他的腰往後一拉,閆陽整個人被他拉得往床邊靠,手上的被子還是死死蒙在頭上。這會兒閆陽腰部以下都離開床了,腿半曲著撐在地上,等程述一撒手閆陽就蹭蹭一蹬腿,又趴在床上了。程述看他這樣逗得不行,於是雙手一掐,又把人拉下來了,然後手再鬆開,人又蹬上去了。如此來回幾次,閆陽哪能不知道程述在逗他玩兒呢,待又一次程述把他拉下來後,閆陽索性跪在地上,被子蒙著腦袋趴桌子似的趴著床。程述見人不動了,在他邊上蹲下,手從被子縫隙裏鑽進去,在閆陽臉上摸了幾下,說:“臉不是在麽,嘶怎麽咬人。”閆陽鬆了牙,哼哼道:“你說你當時沒看清。”程述順毛:“是,我當時沒看清。”“真心誠意一點兒。”閆陽說。“陽陽,我當時真沒看清。”程述用被閆陽咬了的食指戳戳他的臉,“看看我吧陽陽,你什麽丟臉事兒我沒見過?不差這一件了。”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程述食指又是一疼。程述又是“嘶”的一聲,看著蒙著頭的閆陽,這次他是真的羞大了,要是他強硬點兒把被子掀了,閆陽估計得跟他鬧幾天。最後程述好說歹說哄了老半天,終於把人從被子裏哄出來了。“說好了,今天一過這事兒就當它從來沒發生過,你以後也不準再提。”閆陽說完鼓了鼓腮幫。“好,絕對不提。”程述看著閆陽的臉,在被子裏悶久了,閆陽的臉和耳朵都是紅的,眼眸裏還漾著一層薄薄的水膜。程述一向說到做到,小時候答應以後不提的事兒也絕對不會再提起,閆陽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即使心裏邊還是不太好意思,但羞恥感沒有之前那樣重了,起身把藏在枕頭底下的那套衣服折好放玩偶服裏。程述看著閆陽手裏薄薄一片的酒紅色上衣,腦子裏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閆陽穿上它時的樣子。撩人。閆陽沒看他,要是看了等會兒又要埋被子裏了。閆陽把衣服放進玩偶服的小暗袋後,又將整件玩偶服塞進服裝壓縮袋,打開電動抽氣桶開始壓縮,明天好帶去學校。出了晚上這個事兒,閆陽一夜沒睡好,早上抱著玩偶服出門的時候還不停地打著哈欠。他瞅了眼在門口等著他的程述,發現程述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除此之外,閆陽還發現了其他的。閆陽湊到程述頸邊嗅了嗅,看著程述有些濕潤的頭發,問道:“你洗澡了嗎?”程述握著車把的手僵了一瞬,時間很短,低低地應了聲“嗯”。“早上洗澡洗頭對身體不好,”閆陽跨上自行車後座,鼻尖滿是香皂的氣息,“老媽說了,早上洗頭洗澡容易中風,以後還是別這樣了。”“好。”校運會入場式九點開始,觀看校運會的家長得八點半才能進學校,所以老爸沒送他們。今天他和程述還是騎自行車上學,到學校之後還有一個半小時準備。閆陽沒什麽好準備的,他隻是困得慌,幹脆趴桌上補覺了,還好入場的表演舞蹈他不用跳,他就站在一邊兒當班級吉祥物。到了走秀階段,閆陽看著一個個走到主席台前轉圈的同學有些想笑,可一想到自己也要穿著這身衣服上去轉一圈時又笑不出來了。閆陽從剛開始穿上這身衣服那天就非常懂,為什麽遊樂園裏的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動作都是笨笨的慢慢的。衣服真的重啊!走秀的順序是按照隊伍的順序走的,閆陽作為班級吉祥物,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閆陽看著已經在對麵列好隊的同學,心裏有點慌,走到主席台中間的位置後也學著前麵的人一樣轉兩個圈。“哇哦!!!”周圍突然響起起哄聲,閆陽才剛轉完一圈,還有些懵逼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等到開始轉第二個圈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他後麵的程述。程述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對麵走回來了,在看到程述的這一瞬間,閆陽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好像沒那麽慌了。甚至轉第二圈的時候還有心思動手展示了玩偶服後麵掛著的大白翅膀,最後他是搭著程述的手離開的。吉祥物得站在前排,所以閆陽這會兒站在第一排女生旁邊。“我就說竹馬最好磕吧,你還非得磕天降。”女生隊伍裏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你懂什麽,自古以來竹馬幹不過天降,天降才是真理。”“我投天降一票,磕cp還是這種帶感。”“竹馬竹馬竹馬,說了多少遍,竹馬才是真的!”閆陽在旁邊聽了一路,聽得是滿頭霧水,竹馬他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可是天降什麽意思?從天上降落的?這個奇怪的問題最後在文娛委員這兒得到了解答。早上入場式完了之後,閆陽把玩偶服還回去了,到了中午的時候,文娛委員在企鵝敲他。文娛委員:不是,你真的沒看看嗎!?閆陽又想起那件露背長袖和詭異的紅色尾巴,果斷回複:沒看。文娛委員:唉,好吧。閆陽:你們早上聊的竹馬天降是什麽意思啊?文娛委員: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文娛委員:你想知道啊?閆陽被這一串‘嘿’激得冒冷汗。閆陽: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文娛委員:別啊!我這就說!竹馬其實就是說的你和程述啊。閆陽看著屏幕點頭,這個他猜出來了。閆陽:那天降呢?還有磕cp是啥意思?文娛委員:天降說的是程述和餘楊,磕cp……大概就是我們覺得那兩個人關係最好的意思。閆陽:所以是班上有人覺得我和程述最好,也有人覺得程述和餘楊最好?李莉莉看著這消息,沒毛病,大體意思都對了,於是回複:嗯。還真是!閆陽想到早上那些女生在說天降cp最好磕。程述和餘楊最好磕!?開什麽玩笑,明明他和程述天下第一好!閆陽:那你磕哪個?被正主問了,李莉莉立馬表明立場文娛委員:我當然磕的是你和程述啊!竹馬!一起長大的竹馬!豈會敗給突然冒出來的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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