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頭發吹幹就睡覺,當心老了以後頭疼。”戚矢臣說完這句話後,把手機放下,他起身下床在電視櫃的抽屜裏找到吹風機,隨後他把吹風機插上電,示意虞書過來。虞書聽到戚矢臣類似長輩一般的發言,還有些詫異,走過去的同時,認真的把戚矢臣重新打量了一遍。戚矢臣見虞書這樣,笑著解釋。“我家有一位中醫,據說祖上是給宮裏人看病的禦醫,父親花錢把人請到戚家老宅來養老。”他父親年紀大了,中醫也看,西醫也看。外出的時候,都是有西醫陪同,在家時,就是中醫開方子熬藥保養身體,戚矢臣每次回家一趟,中醫就會給他把脈看看身體。他父親這個年紀了,於他自己而言,活得更久,便能創造更多價值,所以格外注重保養。虞書沒看過中醫,他從小到大都被母親養得精細,除了小時候愛生病經常往醫院去,後來長大了就不怎麽生病了。虞書在家時是會吹頭發的,但出來這麽久了,條件跟不上,很多次都是把頭發擦到不滴水就可以了,所以一時之間還沒改過來這個習慣。但虞書想,以後留在村裏,怕是沒有這個條件吹頭發吧,畢竟村裏連電都沒有。虞書坐在床尾,戚矢臣站在他身側,他拿著吹風機,把風調到中檔,溫熱的風吹著不傷頭發。戚矢臣手撈起虞書的發絲,動作輕柔的替他吹風發。“虞書這次回去後,我陪你去找村裏掌事的老人,租一間空屋住吧,你不要住那些村民家裏了。”戚矢臣替虞書出主意。耳邊的吹風機發出呼呼的聲響,虞書聽到戚矢臣的話後,沒有先回答,反而是想起來另一件事。他在村裏生活也是需要用錢的。他如今什麽都沒有,就算租房子也是需要用錢的,虞書知道,戚矢臣很有可能會貼心的替他安排好一切。但虞書自己是不願意的。無關其他,隻因為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有明確下來,他們之間甚至沒有戀人的名分。虞書現在是喜歡戚矢臣的,如果按照之前的節奏來,長久的接觸下去,虞書很有可能會同意和戚矢臣在一起。但現在虞書需要慎重考慮了,因為他要留在這座村子裏一兩年,所以虞書不能這麽自私。“在想什麽?”戚矢臣見虞書不回話,輕輕的碰了一下虞書的側臉,喚醒他的注意力。“我們之前的物品,有被打撈到嗎?”虞書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打撈到了,不過都泡水了,衣服生活用品都不能用了吧?”戚矢臣不知道虞書問這件事做什麽。虞書聽說打撈到了,心中鬆了一口氣,隻要證件還在就行,他可以去補辦一張電話卡,登陸軟件,他把錢轉給戚矢臣,讓他換現金給自己。“那些東西放在哪裏呢?能幫我把證件送過來嗎?”虞書偏過頭望向戚矢臣。戚矢臣聽到虞書詢問後,他才反應過來,虞書到底是想做什麽了。虞書很獨立,一直是這樣。“快的話,明天早上。”戚矢臣給他說了一個預估的時間。等下他睡前就吩咐人,帶著證件往這邊趕。“謝謝。”話剛說完,虞書的頭發也吹幹了,戚矢臣把吹風機收回抽屜,然後蹲在虞書跟前。“虞書,幫了你的忙,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回答我幾個問題。”戚矢臣兩隻手放在虞書的身側,虞書的膝蓋抵著他的胸-膛,離得很近。這個姿勢占有欲的意味很強,不僅離得很近,而且還可以在一瞬間躍起,撲上去把獵物快速製住。虞書隻覺得戚矢臣離得近了一點,其餘的沒有多想,畢竟前一刻他們聊天的話題都中規中矩很正常。也並未想到,不論在村裏還是在鎮上,他們處的環境,都是屬於人多的地方。村民家裏連門都不能鎖上,也不是很隔音,白天也是因為人多,所以戚矢臣才安分守己得很。“你問。”虞書悄悄把身子往後仰了一點。戚矢臣看見虞書的小動作,他眯了眯眼睛,把想要問的問題,都一一問出來。“虞書,你剛剛在臉紅什麽?”“晚上摸到我的腹-肌,你覺得感受如何?”“要不要再仔細摸摸看。”戚矢臣麵不改色,語氣十分平靜。虞書這一瞬間,甚至還以為自己昏頭,聽錯了。第57章 俗人虞書反應了幾秒後, 他看戚矢臣漆黑的眼珠靜靜的盯著他,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喜歡他。而且他們現在又是單獨相處,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虞書手指輕輕抓了一下被單, 身子往後稍稍退,試圖趁戚矢臣不注意,退出他的守護範圍。虞書退了一小段距離, 打算腳也上床,往床頭的方向退去,但這時候,戚氏臣卻伸手握住虞書兩條腿的小腿肚。“你還沒回答問題呢,跑什麽?”戚氏臣拉住人後,又鬆了手,起身撐在虞書上方,他的兩隻手撐在虞書身側。虞書穿著白色的睡衣, 睡衣是和他同一個款式的,隻是尺碼不一樣,有時候戚矢臣覺得父親手下的秘書,簡直是人精。辦事麵麵俱到,也能揣摩出他的喜好。虞書的頭發散亂著,除了害羞和緊張外,還有一絲害怕和迷茫在的, 他的情緒太好懂了,戚矢臣一眼就看明白了。“怕什麽?”戚矢臣猛的卸了力, 撲-倒虞書,壓在他身上, 像個無賴一樣,兩隻手把人腰給扣住了。虞書兩隻手去推戚矢臣的肩膀, 可惜紋絲不動,戚矢臣的呼吸都灑在他的頸側,氣息溫熱又明顯。睡衣都是真絲的,戚矢臣的手掌心太熱了,虞書覺得他的手掌心都要把衣服給燙化了。“戚矢臣。”虞書小聲的叫了他一聲,他很不習慣這樣,戚矢臣現在的樣子讓他有些害怕。虞書對於愛情,他的觀念是風花雪月,是患難真情,也是日久生情,但這些過後他便想象不出來了,因為他的性-教育很匱乏。他太單純了,學校無人同他玩,也沒有人約著他討論,父親更像一個嚴肅的學者,他不會引著虞書去學這些,母親身為女人,更不會提醒這些。他就像無人之境的雪,沒有人會拿這些同他討論,好像虞書這個人本就不該沾染塵世間的欲-望一般。虞書他的戀愛觀是精神上的,他以為最多的是兩人親-吻和抱在一起。兩個男人具體該怎樣,更深的他便不知道了,同樣他也不知道,愛情背後交織著愛-欲,愛在前欲-望在後。戚矢臣從小見的多,因為他身處的那個圈子就不會意味著有多幹淨,步入青春期時,父親就丟給他一些教育材料,讓他自己看。等他十八歲大了,父親就帶他見識那些酒肉-池林,見識人最低劣不堪的一幕。父親說,他這樣做,並不是讓戚矢臣往糜-爛生活的方向走,而是告訴他,人性的另一麵是怎樣的,與其日後頭昏中別人的圈套,不如他這個父親來帶他見識。見識後,就不會有好奇,若是不夠,那就帶他一直看。戚矢臣剛剛滿十八歲,最初父親帶他在一旁見識的時候,他是好奇的,畢竟他年輕,也會有反應,父親也不會嘲笑他定力低,隻是讓他坐著一直看。直到後來,看得多了,戚矢臣甚至是,可以麵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那些人現場表演,後麵父親便不在插手他的私生活了。十八歲那年,父親花了半年時間,教會了戚矢臣定力。父親的教育也不能說全無壞處,至少到現在戚矢臣很警醒,在遇到虞書之前,他一直就像個清心寡欲的和尚,那些給他設套的人,戚矢臣都一一笑著接下,然後不動神色的把人給打發走。不過也有一點壞處。就是戚矢臣直到現在都沒有過伴侶,沒有過性-生活,因為他覺得不管是任何人都配不上他,他甚至覺得滾-上-床,看著白花花的肉-ti很惡心。好像髒汙會沾染到他身上來。有時候他覺得父親會不會矯枉過正,要是他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那怎麽辦?戚矢臣偶然間問起過父親這個問題,戚征鳴平靜的聽完兒子的困擾後,笑了一聲,笑他天真,然後同他說了一句。男人本色,你要是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你就算是當了和尚,你都會違背戒律清規還俗的。戚矢臣那時候對父親的話,是不在意的。但現在戚矢臣覺得,戚征鳴不虧是他父親。戚矢臣現在就覺得,自己像是個迫不及待想還俗的和尚,腦袋裏的什麽戒律清規都不想要了。在他見虞書的第一眼,他就喜歡虞書,想和他見麵,說話,也想同他一起做壞事。那些他覺得惡心髒汙的東西,要是換成虞書,戚矢臣就覺得心跳加速,渾身的血直往頭上湧。“戚矢臣。”虞書聲音又大了一點的叫他。戚矢臣從虞書身上翻下來,他偏頭去看虞書,虞書也在偏頭看他。兩人的目光對上。戚矢臣在這一刻,他覺得他真的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自製力,他能感受到虞書也喜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