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書像是從雪山之顛走下來的精靈,初見便迷了他的眼,接近後又迷惑了他的神智。虞書陪小朋友玩了一會兒後,他起身和小朋友告別,往戚矢臣的方向走。走的時候,他看到遠處那個眼神時不時望著他們玩兒的小朋友。虞書隻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就往戚矢臣的方向走去。走到戚矢臣身邊時,虞書把頭上的花環取下,並且給戚矢臣說了一句久等了。戚矢臣拿過虞書手裏的花環,他捏著仔細翻看了一下後,又把花環給虞書戴上了。虞書不明所以。“好看,再戴一會兒。”戚矢臣把花環戴上後,又細細的把眼前人的模樣刻在心裏。“好看,你怎麽不戴?”虞書反問他,這些天他被戚矢臣帶得性格活潑了一點,所以直接反問了回去。戚矢臣笑了笑,舉手表示自己說錯話了。然後他把虞書的花環取下來,戴在自己頭上,一臉酷酷的樣子,問他好不好看。戚矢臣長相是很硬朗的,像花環這些漂亮的東西,戴在他頭上,簡直就像老虎鬢邊別上了一朵花。虞書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得止不住。戚矢臣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把花環取下來又戴在了虞書的頭上。“還是你戴著漂亮。”戚矢臣說這話時,他是看著虞書的眼睛說這話的。虞書笑著笑著,忽然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悸動一下。那是一種很認真的眼神。虞書慌亂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移開目光後,他又看到了那個被孤立的小男孩,虞書心裏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同身邊的人說話。“戚先生,你說的那一番話,或許沒有說錯,但此時我卻有不同的看法,我們不能以大人的見地去看待小孩子,孩子們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我們大人的對他們而言並不適用,竹亦是竹,梅亦是梅,一路上的風雨並不會改變他們的本質。”“風雨隻是他們的一場曆練,我們不能因為擔憂這擔憂那,而收回自己的手,就算沒有我發的糖果,他們也會遇到下一塊‘糖果’的,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們何必站在大人的角度,自以為是,且去揣摩他們的人生。”虞書說的話,很輕。但是卻一字一句給戚矢臣敲響了警鍾。是他狂妄自大了,原來他的狂妄一直未曾收斂,隻是隨著年紀增長,像模像樣的披上了人皮。自詡成熟穩重。實則與渾鬧的同伴們,沒什麽兩樣,隻是他自己惡劣的地方不一樣罷了。第37章 同住戚矢臣收斂臉上的笑容。他神色凝重的看著虞書。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內心卑劣邪惡。虞書是那樣的美好和幹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虞書的師兄,像一條惡犬一樣死死的盯著虞書。他嚴防死守的守著虞書, 防止任何人接近他。虞書就像那塊玉璧,他的漂亮和內裏的靈魂,都在逐步的大放異彩, 見到的人越多,起貪心的人也會越多。“虞書,是我自以為是了,我錯了。”戚矢臣真心折服的認錯。虞書收下他的歉意,然後笑了笑。他伸出手學著戚矢臣的樣子,也拍了拍他的肩。“每個人的見解不同,認同與不認同都在個人罷了,我隻是說出自己看法而已, 你認同我說的,那隻能證明在一刻,你我心意相通而已。”“而且我的看法隻在這一刻適用,不是所有情況都適用的,所以你也並沒有說錯。”戚矢臣聽著他說的那句心意相通,心髒強烈的跳動幾下,隨後他也笑了。“虞老師, 你真厲害,你適合去做老師, 我想那些小孩子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做老師?虞書聽著他的話,內心卻是不認同的, 他連自我都沒有找到,怎敢誤人子弟。虞書取下花環, 拿在手裏,兩人一起慢慢往回走。秋風吹動花海,帶來陣陣花香。虞書和戚矢臣回到村莊,晚上他們吃完飯,在村民家裏洗漱完,第二天早上他們又啟程出發。車子行駛到高速服務區時,戚矢臣帶著大家停下,也就是虞書之前看的帶有鳶尾花圖案的商業服務區。就是他們之前導遊說的,有錢人去的服務區。到了服務區,他們一行人把車停在停車位上,從停車場的電梯上商場,戚矢臣讓他們自己去逛,他自己找了負責人,把清單交給他,然後把司機留下跟負責人一起做事。戚矢臣則陪虞書一起逛起了商場。虞書不知道這是戚家的產業,這些人拿東西都不用刷卡付錢,所有花銷都由戚矢臣簽字買單。虞書隻以為是正常的來采購東西,所以他也跟著大部隊一起閑逛。虞書在店裏買了不少畫畫用的東西,隻是隨身攜帶巴掌那麽大的冊子,需要到特定的店裏去買,所以虞書買了不少紙張,他打算自己回去裁製,做幾本小冊子。買好東西後,虞書還想去買一樣東西,他剛剛路過櫃台的時候看見了,但大家都在一起的,所以他沒好意思去買。等大家前往下一層時,虞書跟戚矢臣說他想去一趟洗手間,戚矢臣打算同他一起去的,但虞書拒絕了他,表示他很快就跟上來,不用等他。戚矢臣便沒有跟上去,他跟在大部隊最後麵。陳天華見他戚哥走在最後麵,沒有看見那個小畫家,於是他停下來等戚矢臣,走到他身邊時,與他齊平走著。“戚哥,那小畫家呢?跑哪兒去了?”陳天華問他。戚矢臣沒理他,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人還沒跟上來。“哎,戚哥,你這條件也不差,怎麽追個人這麽摳門,這麽久了,也不見你給人送點好東西,你說在山裏和村裏,是沒那個條件,這眼下都到你的地盤了,你好歹放點血。”“好歹從頭到腳給人置辦幾身,再拉人去珠寶區逛逛,撿點好看的送人。”陳天華給他說著自己的泡妞經驗。這麽久了,誰都看出來他的心思了,但就是不見人家有什麽大動作,明麵上的追人。戚矢臣把陳天華的話當放屁,要是真按他說的做了,指不定第二天他就看不到虞書的人了。等了沒多久,虞書回來了,他跟上大部隊,大家在這裏停留了三個小時,等工作人員把清單補齊後,大家找了個地方喝茶。戚矢臣自己去找負責人了,虞書沒和他一起,他在等他的奶茶。這裏的奶茶和他之前喝的不一樣,奶香味更濃鬱一點,裏麵的料也很新鮮,甜度沒那麽重。戚矢臣把清單看了一遍後,負責人又拿出一張長長的單子讓他簽字,這是戚矢臣帶來的這一行人在這裏拿的所有東西。戚矢臣細看了一眼,在掃到其中兩項時,他停下了目光,那兩項上麵寫的是絲綢發帶和畫具用品,而且後麵還備注是付過錢的。除了虞書,不會誰有這樣的自覺。戚矢臣去他們幾個大少爺的地盤時,也從來沒給過錢,他們來自己這裏時,自然也不會付,跟著他們的女人,自然也不會讓她們付錢,有男人在那頂著,哪裏輪得到她們。畫具是他陪著虞書一起買的,看著虞書付的錢,那絲綢發帶應該是虞書借著上洗手間的借口,自己去買的。“櫃台裏還有其它款式的發帶嗎?”戚矢臣指著這一項問負責人。負責人管理整個商場,一個賣發帶的小小的櫃台,有沒有庫存他是不太清楚的,而且清單都是他身邊的助理去整理出來的。他隻負責過目後,確認沒什麽大問題,就拿給老板簽字。戚矢臣見負責人的神色,就看出他的答案了,他也不為難對方,看完剩下的項目後,刷刷的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簽完後,他同負責人身邊的助理說話,讓他帶自己去櫃台看看。負責人也不敢自行退下,於是跟著老板一起,三人一起去了那個櫃台。到了櫃台,戚矢臣看了一眼櫃台裏的發帶,他詢問櫃員,剛剛那位先生買走的是什麽款式的發帶。櫃員見負責人謹慎小心的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很快反應過來這人是上麵的人,所以她立馬從電腦裏調出剛剛那位先生買過的款式,然後從櫃台下方,找到與剛剛那位先生買的一模一樣的發帶拿出來。戚矢臣把發帶拿在手心,揣摹著虞書的喜好,虞書選的發帶都是偏冷色調,簡單素淨的。“還有沒有與這個風格類似的。”戚矢臣拿著發帶問櫃員。“馬上我用電腦查一下。”櫃員看了一下發帶的標牌,記下編號和名字,然後在電腦裏查詢,看看這個牌子的發帶還有沒有其它的款式。”搜查到後,她從櫃台下方找到這個品牌發帶的置物盒,她先從裏麵挑選了風格類似的,然後把發帶拿到絨布托盤裏,供對方選擇。戚矢臣看著托盤裏的發帶,一條深灰色繡銀色蓮花暗紋的,一條是白色點綴著淡藍色雲紋,另一條是靛藍色點淡金色斑點。最後戚矢臣要了那前麵那兩條,他覺得最後一條虞書應該不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