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氣氛緊張而壓抑。


    高禹山麵色冷峻地站在那裏,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個文件袋。


    “幾天不見,你的腿好了嗎,禹山?”


    何曼月假惺惺的聲音傳來,高禹山臉色微變。


    明明他去找夏奕竹的路上,沈瑤初曾經打電話給他,說何曼月跑了。


    離開鹿港,逃去境外了。


    可掩藏在黑暗裏的,明明就是何曼月本人。


    她沒有走,甚至……


    高禹山深吸一口氣,闊步走到她麵前,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高禹山眼神堅定,直視著麵前的何曼月。何曼月的麵容在昏暗之下顯得有些蒼白,但她的眼中依舊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你那些離境的證據,都是假的?”高禹山問她。


    “當然。”何曼月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溫柔表情:“我怎麽可能丟下這麽多證據就離開?那樣還是有可能會被抓回來的。”


    何曼月的視線落在高禹山手上的那個文件袋上,那裏麵裝著足以讓她身敗名裂的證據。


    她造假了離境的證據,那他們的視線,就會放在國外。


    追蹤的人都去了國外,鹿港盯著她的人就會放鬆警惕。


    隻要她能喘口氣,拿到了這些證據,再離境,就沒人管得了她了。


    何曼月笑著,朝著高禹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手上的資料都給她。


    “裏麵,是所有證據了吧?沒有備份的?”何曼月問他。


    “嗯。”高禹山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卻無法掩蓋眸底的緊張:“放了她,我馬上把證據交給你。”


    何曼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先把證據給我,我自然會放了她。”


    高禹山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


    這是高禹川和沈瑤初費了時間和精力,才拿到的證據,也包括了他在高家找到的這些證據。


    這些證據都來之不易,他必須要確保能夠起到作用,才能交給她。


    “我怎麽能相信你?你先放了她,我再把證據給你。”


    何曼月的笑意漸漸消散,她輕哼一聲。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現在夏奕竹在我手裏,隻要我一聲令下,她隨時都會有危險。”


    高禹山墨瞳微縮。


    ……


    高禹山雙手緊緊攥,修長手指骨節泛白。


    她會有危險。


    高禹山一想到這裏,呼吸都有些難了。


    他今天開著車去接夏奕竹,可到了她宿舍以後,她室友卻一臉疑惑。


    “小夏不是因為身體原因,去住你家了嗎?你怎麽會來這裏接她?”


    身體原因?


    當時的高禹山有些著急:“她怎麽了?她沒有跟我說。”


    “呃,就是……”夏奕竹室友卻沒有明說,隻是模棱兩可地說道:“她的身體我也不好說,她應該會自己跟你說的。她昨晚真的沒有回來,要不去再去找找她?”


    “好。”高禹山點點頭,道了謝,又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了她:“如果找到她,麻煩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高禹山便匆匆離開。


    夏奕竹一整晚夜不歸宿,也沒有找他,這讓他內心極度不安。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四處尋找,卻沒有任何線索。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陌生號碼,接起來,卻是何曼月的聲音。


    “禹山呀,好久不見。”


    “何曼月?”高禹山心裏那股不祥的預感再次加深,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麽。


    “你是在找小夏嗎?就是你的那個花藝師小女朋友。”何曼月笑著說道:“要不你到何姨這兒來,何姨幫你們倆見麵?”


    高禹山的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擊中。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呼吸急促起來。


    這段時間,高禹山一直防著慕以安。


    在他眼裏,慕以安是這個世界上對夏奕竹威脅最大的人。


    她曾經親口說過,她會報複回來的,用報複高禹川的方法。


    沈瑤初受了那麽多罪,好幾次路過鬼門關,所以他才那麽擔心,那麽害怕。


    可最近慕以安自顧不暇,他也就放鬆了警惕。


    誰知……


    誰知是何曼月!


    又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你抓了她?”高禹山每個字都像是從後槽牙發出來的。


    “你這孩子,怎麽能說抓?”何曼月笑聲逐漸尖利:“我是她的未來婆婆,找她來陪我說說話罷了。”


    高禹山的聲音因為憤怒和焦急而變得沙啞:“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何曼月那頭沉默了兩秒。


    見高禹山已經跟她撕破了臉皮,何曼月也不再裝下去了。


    她斂了笑,聲音陰冷而得意:“好吧,確實是我抓了她。”


    “你到底要幹什麽?!”高禹山隱忍地質問。


    “我要做什麽,你應該很清楚。”何曼月冷笑一聲:“你住到高家來,不就是為了配合高禹川和沈瑤初,找到我違法的證據嗎?我什麽都知道!既然你不願意跟我統一戰線,要與我為敵,那我肯定就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對付你。”


    “你要什麽,直說。”


    高禹山心裏懊惱極了。


    他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麽不強硬一點,把她留在身邊。


    如果她在自己身邊,一定就不會遭遇這些了。


    夏奕竹膽子小,嘴巴又很硬,在何曼月那裏,說不定會受不少的罪……


    “我要證據。”何曼月篤定地說道:“如果你還想見到她活著,就帶著所有的證據過來,記住,是所有,並且沒有備份的證據。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過時不候。”


    說完,何曼月沒有再給他回應的機會,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下一秒,高禹山的手機上,收到一串地址。


    ……


    記憶回籠,高禹山直勾勾地看著何曼月。


    “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我也不傻。我現在把證據給你,你如果不肯放了她,我就再沒有任何能跟你博弈的底牌了。”


    高禹山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篤定:“我要見她。”


    “隻要見到她,是安全的,我能夠把她帶走,我就立刻把證據給你。”


    “證據沒有備份,你可以銷毀,可以離境,我都不會攔你。”


    “所以,現在,讓我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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