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沉的午後,城市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明明早上還萬裏晴空,此刻就全然陰沉了下來。


    陰暗的天空壓得很低,仿佛承載著即將爆發的悲傷。


    警察局門口,刺眼的警燈閃爍著,映在高禹川的臉上,他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陰影拉得長長的,仿佛預示著什麽。


    高禹川站在門口,對麵站著幾位身穿製服的警察,他們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同情和唏噓。


    幾位警察走到高禹川的麵前:“l市的警官在等著我們,你本人到場會比較好。”


    “好的,謝謝。”


    高禹川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高禹川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狂跳不止,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他斂著眸,極力地抗拒著。


    高禹川勸說著自己,每一次的認屍,都是一次希望。


    隻要不是不是沈瑤初的屍體,就說明沈瑤初說不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高禹川跟著警察上了車,他頹然地坐在後排,雙手無力地垂在膝蓋上。他的眼神空洞,明明硬撐著,卻還是渾身都透著絕望。


    生怕如果這一次真的是沈瑤初……


    如果真的是她,他該怎麽辦……


    高禹川緩緩抬頭,看向車窗外。


    窗外的景物正以極快的速度倒退著,高禹川眼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


    一定,不能是她。


    *****


    ————


    清晨的曙光透過輕紗般的窗簾,斑駁地灑在高禹山的側臉上。


    他靜靜地坐在窗邊,目光如深潭一般,追隨著那個匆匆衝出的身影。


    夏奕竹的背影在朝陽的映照下顯得如此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女孩的輪廓在晨曦中逐漸模糊,卻又在他心中愈發清晰。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著清晨的涼意和淡淡的花香,吹散了屋內淡淡的熏香,卻吹不散他心中的情緒。


    高禹山的目光變得遙遠而深沉,仿佛在回味著昨晚與夏奕竹之間的每一個細節。


    昨晚的月光似乎特別溫柔,她細膩觸碰時留下的體溫,婉轉的聲線,還有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都讓高禹山根本無法忘掉。


    他說不記得了,不過是不想將這錯誤延續下去。


    是他錯認了,將夏奕竹,錯認成了沈瑤初。


    高禹山薄唇緊抿,眸光深邃。他本是想著夏奕竹和沈瑤初那樣相像,高禹川會把持不住的。


    可沒想到,中了藥昏了頭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高禹山深吸一口氣,莫名有些擔憂起來。


    夏奕竹家裏的情況高禹山心裏清楚,離開他家,她還能去哪?


    高禹山拿出手機,撥打了夏奕竹的手機。


    ……


    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靜謐的街道上。


    可這樣的寧靜,卻與夏奕竹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她急匆匆地從高禹川家裏衝出來,步伐匆匆,臉色蒼白。


    夏奕竹的步伐有些踉蹌,身體的每一處都帶著無法抑製的疼痛與酸軟,每一步都讓她想起昨晚的尷尬與心痛。


    昨晚的記憶如同夢魘般糾纏在心頭,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在耳邊,卻喊著另一個名字。


    那聲音在她耳中回蕩,如重錘擊中她的心髒,又如一把銳利的刀,割破了她對他的所有幻想。


    那種尷尬和心痛,讓她像是被尖銳的箭矢刺穿,無法呼吸。


    夏奕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為這樣的男人心痛?


    她想要逃離這一切,卻又無處發泄。心中的憤怒和痛苦交織在一起,讓夏奕竹感到無比的壓抑。


    就在夏奕竹沉浸在這份痛苦中時,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高禹山的來電。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氣惱、羞恥、還有一絲未曾熄滅的期待。


    夏奕竹緊緊握住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顫抖。她想要質問他,想要大聲喊出她的不滿和痛苦,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聲的抽泣。


    夏奕竹狠狠地掛斷了電話,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份痛苦和羞恥一並埋葬。


    可她的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麵上。


    夏奕竹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給高禹山回複了信息。


    【抱歉高先生,雖然您是我的雇主,但我現在要去工作了,不方便接電話。】


    夏奕竹一邊抽泣,一邊喃喃自語:“他是我的雇主,我還欠他五十萬,不可以那樣任性,要禮貌回複的。”


    可發出去的瞬間,夏奕竹哭得更厲害了。


    她發覺了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陰暗,她懷疑她病了,病到失去了理智。


    她到了這一刻,竟然還是期待高禹山的回複,或是來哄哄她的。


    “夏奕竹,你有病是不是?”夏奕竹咬著下唇,哭著指責自己:“你應該去報警,應該去告他強暴,讓警察把他抓起來!你怎麽能……”


    “怎麽能,還想著他、還那麽心痛呢……”


    *****


    ————


    站在高家老宅門口,高禹山停下腳步,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扇緊閉的大門上。


    他一時衝動決定過來,可他以什麽立場來找她呢?


    為昨晚的事道歉?


    還是……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


    高禹山的心中充滿了掙紮和糾結,想要進去,卻又害怕麵對即將到來的未知。


    正當他陷入這樣拉扯的情緒裏時,門突然開了。


    伴隨著門被推開的一聲清脆的響動,夏奕竹的身影,闖入了高禹山的視線裏。


    女孩兒看起來有些疲憊,雙眼微微紅腫,仿佛承載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安。


    陽光灑在她那柔順的發絲上,給每一縷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卻更加凸顯了那雙明亮眸子的深邃。


    高禹山一怔。


    夏奕竹也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高禹山,一瞬間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慌亂。


    緊接著,夏奕竹趕緊低下了頭,假裝沒有看到高禹山一般,轉身就要跑開。


    “轟”的一聲,老宅的大門被狠狠關上。


    這就……跑了?


    高禹山見狀,心中一急,大聲喊道:“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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