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有些迷茫。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但這裏既不是他熟悉的家裏,也不是他他們住的酒店。


    他轉頭看向一旁,隻見齊母正坐在床邊,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我怎麽會在這裏?”齊父的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齊母手中握著打濕的手帕,替齊父擦了擦額上的汗,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解釋道:“我們這是在齊家宅子,昨晚你突然暈倒了,爸讓人把你抬回來的。”


    齊父聞言一愣,他抬頭看向齊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爸他……讓我們進來了?”


    齊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是的,爸沒有說什麽,但是讓人把你安置在這裏了。”


    齊父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


    這麽多年來,齊父從未和齊老爺子聯係,兩人之間的父子緣分似乎就到那一刻結束了,所以這個齊家宅子,他從未來過,也從來不知道在哪裏,更不用說進來了……


    這次齊老爺子能夠讓他們進入齊家宅子,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另類的認可和接納。


    他激動地看向齊母,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爸他已經軟化了是不是?不然也不會願意放我們進來!”


    齊母聞言,眼中也閃過一絲期待。她緊緊握住齊父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爸會因此願意接納我們,也會願意幫我們救救小睿?”


    “希望如此……”齊父有些微微喘著氣:“我到底是怎麽了?”


    “家庭醫生給你檢查了,說就是太累了,精神和身體都太緊繃,需要多休息。”


    齊父微微擰眉,自從齊修睿出事生病以來,他都長期生活在這樣的高壓裏。


    齊父忽然想起什麽似地,抬頭問齊母:“爸有沒有來看過我?”


    齊母麵色有些難過,她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齊父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又很快恢複如常:“沒事,他不來看我,我去找他。既然都進來了,找到他房裏,應該也是容易的。”


    說著,齊父緩緩從床上起身,身體的虛弱並未完全褪去,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急切與擔憂。


    他走出房間,環顧四周,正打算尋找齊老爺子的房間時,傭人匆匆走來,禮貌而堅決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傭人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聲音卻異常堅定:“齊先生,老爺子意思您應該早就知曉了,請您理解。”


    齊父聞言,心中一緊。


    他試圖從傭人的表情中讀出更多的信息,但傭人卻隻是低頭垂目,保持著沉默。


    齊父知道,這是齊家的規矩,傭人不會透露更多關於老爺子的消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必須要跟老爺子當場說,不論是跪下來道歉,還是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隻要他願意救救小睿,小睿是最像他的孫子,仁義、大愛……”


    “抱歉齊先生,老爺子他……”


    傭人正要繼續拒絕,不遠處卻傳來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


    “你跟我過來。”


    齊父詫異地看過去,正見著齊老爺子雙手背後,表情冷硬地看著他。


    齊父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好!謝謝爸!”


    *****


    ————


    齊父跟隨齊老爺子走進書房,書房內陳設古樸典雅,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和齊老爺子這些年來獲得的專利和獎項。


    齊老爺子坐在書桌前,麵色沉靜,目光深邃,卻根本不看齊父。


    齊父站在書桌前,神色凝重地開口:“爸,我有很多話想跟您說,但事已至此,我還是想直接說出我的目的。我想和您談談小睿的事情。”


    齊老爺子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齊父一眼:“你倒是不跟我繞彎子。你不用喊我爸,我也不認識你所謂的小睿,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希望你不要用拙劣的演技,來達到見我的目的。”


    齊父知道齊老爺子所說的是他昏倒在齊家門口的事,但他並不想解釋,隻是繼續說道:“小睿現在病痛纏身,情況危機,沒有特效藥,隨時都有可能惡化。擁有這種特效藥的人遭到了高家的威脅,如果要繼續吃特效藥維持生命,就必須要對抗高家,保護這個人。”


    齊父盡量保持語氣平穩,但心中的緊張和焦慮卻難以掩飾。


    “高家?”齊老爺子微微沉默,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是說,鹿港高家?你敢跟他對抗?”


    “是。”齊父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就是因為我不敢,所以才來找您的。”


    齊父看著齊老爺子思索的神色,知道此時是個機會。


    要是錯過了今天,之後隻怕是沒有機會再求齊老爺子了。


    齊父一五一十地將所有的事情都說給齊老爺子,哀求道:“如果我不救那個女人,她毀掉所有的藥,小睿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齊老爺子垂著眸,不知在想著什麽。


    齊父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應,不知過了多久,齊老爺子才再次開口。


    “她真的敢毀掉那些藥?”


    齊父喉間微哽:“是的,她說了,如果我們再不決定好,她就把最後一批藥也毀掉。她有這個能力和決心,我們隻能答應她的要求,保護她,對抗高家。”


    齊老爺子沉思片刻,然後緩緩說道:“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隻有我能夠幫你。”


    “是的。”齊父聲音顫抖著,眼眶微紅:“您的實力,是唯一能和高家抗衡的。否則,齊家就會全軍覆沒。”


    齊父深吸一口氣,哀求道:“您怎樣怪我、讓我怎樣跪下來道歉都可以,但我隻有小睿這一個兒子,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他……”


    齊老爺子看著自己“出走”多年的兒子悲痛至此地哀求自己,握著杯子的手指暗暗用著力。


    父子倆的目光交匯,齊老爺子薄唇微動,問他。


    “如果不是你的孩子病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求和?”齊老爺子緊盯著齊父:“就算我重病快死了,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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