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內,人來人往,行李車的輪子在光滑的地麵上發出有節奏的滾動聲。


    高禹川穿著清潔工的工作服,正低頭專注工作。


    不知是不是這兩天高氏比較忙,高禹山竟然鬆懈了對他的磋磨,並未再想辦法找他的茬,他倒是也能趁著這個機會稍作喘息。


    突然,清潔部負責人走了過來,打斷了高禹川的工作。


    他走到高禹川麵前,雙手攥緊放在身體前,明顯一副尷尬又緊張的樣子:“那個,禹川啊,你跟我過來一下。”


    高禹川手上動作一頓,嚇得負責人立即開口補上三個字:“……可以嗎?”


    高禹川麵色淡淡,放下手中的清潔工作,闊步往休息室走。


    高禹川腿長步子大,一路闊步走過去,負責人有些跟不上,隻能接連小跑起來。


    一旁的乘客都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有些懷疑到底誰是誰的領導。


    明明那個清潔工穿著最髒最低級的衣服,卻氣質非凡,甚至讓領導跟在身後小跑。


    任誰看了,也都會多看幾眼,當個笑話。


    來到休息室,高禹川回頭看向負責人:“到了,有什麽事直說吧。”


    “禹川啊,這幾天辛苦你了,我們清潔部很榮幸你能過來工作。”領導憨厚一笑,聲音裏帶著些許“如釋重負”:“從現在開始,你就可以不到我們清潔部來工作,上麵通知讓你轉崗了。”


    高禹川冷笑一聲,心下不滿。


    可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轉崗?高禹山是又發現有什麽新工作要為難我嗎?”


    搬運部也待了,清潔部也待了,他倒想知道,高禹山還有什麽辦法為難他。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負責人接連擺手,連忙解釋:“這次不同,這次說是讓你去高氏集團總部,總部沒有這些為難人的活兒……”


    負責人話音未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高禹山安排給高禹川的工作,怎麽能說是“為難人”的活兒呢?


    這話要是傳到高禹山耳朵裏,他隻怕是這工作都難保了。


    負責人趕緊心裏哀求,希望高禹川不是那種愛告狀的人,讓他免於被辭退。


    高禹川卻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忍不住追問道:“高氏集團總部?你確定?”


    高禹山千辛萬苦把他從高氏集團“發配”到江航機場,做最底層的工作,怎麽會突然舍得讓他回總部……


    負責人點了點頭,確認道:“沒錯,就是高氏集團總部。說不定是高總跟您鬧著玩兒,現在玩好了,就讓您回去了吧……”


    負責人小心措辭,生怕再說錯些什麽。


    這兄弟倆的事,他們作為下屬,實在是不敢多說什麽。


    高禹川皺了皺眉,隻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高禹川想了想,開口問道:“是高禹山親自跟你說的?”


    “不是高總親自說的,但是是他的助理安排下來的工作,應該是沒問題的。”負責人有點緊張,小心翼翼地問:“您……是不想回總部嗎……”


    不願意?


    倒是沒有不願意,隻是不理解罷了。


    高禹川不想跟他多說,隻道:“我知道了。”


    *****


    ————


    踏進高氏集團總部的大門,高禹川麵色如常。


    大廳裏,員工們忙碌地穿梭著,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工作而努力著,可見到高禹川的瞬間,他們原本忙碌的身影瞬間定格。


    他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在高禹川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畏。


    “高總。”


    “高總好。”


    “高總下午好。”


    “……”


    大家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和高禹川打招呼。


    高禹川微微頷首,看來高禹山並未在高氏下達命令,讓所有人不要再叫他“高總”。


    高禹川徑直走向高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推開門的那一刻,卻有個男人攔在他的麵前。


    高禹川的眼神驟然一冷。


    “您好,高總正在工作,請問您有預約嗎?”男人仰著頭問他。


    這是高禹山身邊拴著的那條狗。


    明明他和高禹山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沒有高禹山的命令,他根本不會故意攔住他。


    高禹川冷笑一聲:“沒有,你打算不讓我進去嗎?”


    “當然,沒有預約,您怎麽可以進總裁辦公室。”高禹山的助理溫和笑著,眼神中卻充滿挑釁:“您還是要明白一些自己現在的處境的。”


    高禹川目光冷冽地掃了助理一眼,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我的處境?你以為你明白?是什麽時候,高禹山家裏的狗也配在我麵前狂吠了。”


    助理臉色一變,卻強忍著說道:“您再出言侮辱我也沒用,現在高總才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這裏的一切都是由他說了算。他說需要預約才能進,您就進不了。”


    “好,那我就不進。”高禹川怡然自若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既然進不去,我就在這裏等著。高禹山應該沒有說,我在這裏等他,你不能給我倒茶水吧?”


    助理麵部一僵。


    高禹川最懂得高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規矩,隻要是來的客人,都會給他最好的招待,讓客人等得舒適。


    高禹山也隻是讓助理為難他,卻沒說不讓他進。


    助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跟高禹川鬥。


    助理低聲道:“稍等,我去稟報高總。”


    助理敲門入內,看著關上的那扇門,高禹川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笑意。


    不多時,助理走出來,對高禹川道:“高總讓您進去。”


    高禹川從沙發上起身,闊步走進辦公室。


    門半開著,透過門縫,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的高禹山正坐在辦公椅上,低頭翻閱著文件。


    聽到門口的動靜,高禹山抬起頭來,與高禹川目光相對。


    “禹川來了?快到沙發上坐一下,我讓助理去給你倒水。”高禹山起身,笑著跟高禹川打招呼,要過來迎他:“雖然這是你以前的辦公室,但畢竟今日不同往日,現在你是這裏的客人。”


    高禹川眸光冷冷:“有什麽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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