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白色的牆壁與周圍安靜的氛圍融合一體,顯得格外清冷。


    月光斜斜照進病房,卻被燈光所遮掩,隻剩下一絲冷冽氣息。


    病房裏,氣氛異常緊張。


    高老太太站在病床前,目光緊緊盯著躺在床上的沈瑤初。


    她雙手緊握,眉頭緊鎖,顯然是一路趕來,心情激動到了極點。


    高禹川站在一邊,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高老太太看著沈瑤初虛弱的模樣,心疼得喘氣都難受。她抬起頭,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高禹川,拿手指頭狠狠地指了指高禹川。


    “你給我出來!”


    高老太太壓低了聲音,氣勢卻一點不減,把一旁的方助理嚇得後背一緊。


    高禹川麵色如常,抬腿跟上。


    一出病房,高老太太就立刻回過頭來,質問道:“高禹川,你膽子可真大!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說?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


    高禹川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中透出無奈和疲憊,他抿了抿唇,仍然保持沉默,沒有回答。


    高老太太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揚了揚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年輕人總是自以為是,覺得什麽都能自己扛。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老人的心情?我隻是想關心你們,想為你們分擔一些壓力!”


    高禹川神色微變:“您又能替我分擔什麽呢?”


    “我現在是沒你有權有勢了,但我畢竟活了這麽多年,人脈還是有的。”高老太太氣得揮舞著手臂,嘴裏罵罵咧咧起來:“你翅膀硬了,連消息都不肯告訴我了?我是你的奶奶,更是瑤初的奶奶,她身體出了這麽大的問題,我總有知情權,總能幫著想想辦法吧?!”


    高禹川緩緩吐出一口氣,沉聲道:“抱歉奶奶,瑤初的情況,我解釋不了。”


    高老太太本來昂揚的鬥誌,在高禹川道歉的瞬間,像是漏氣的氣球,瞬間癟了下來。


    她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看著高禹川疲憊的麵容,知道他一定也受了不少苦。


    高禹川對沈瑤初的感情,高老太太作為旁觀者,心裏最清楚了。


    高老太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她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也壓力大,現在瑤初到底怎麽樣了?我看她的樣子……是陷入昏迷了嗎?”


    “她睡得沉。”高禹川回頭,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望進去,解釋道:“我已經找到了適合的藥物,她正在恢複當中,需要休息。”


    “是嗎?能治就好,能治就不是大事。”高老太太長長呼出一口氣:“既然已經在吃藥了,那她有變好的跡象嗎?”


    “嗯,指標沒有下降了,正在回升。”高禹川的眼神這時才柔和了一些:“藥物是有效的,她會好起來的。有我在,她一定會沒事的。”


    高老太太看著高禹川,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信任。


    她知道,高禹川有足夠的擔當,也對沈瑤初有足夠的愛,能夠支撐他們走下去。


    瑤初一定會沒事的。


    “bobo和cici……”高老太太有些遲疑地說道:“兩個孩子情緒有些不穩定了,禹川,你確定不告訴他們嗎?”


    高禹川斂了斂眸,掩蓋住眼神中的無奈與心疼:“等瑤初再好一些,再告訴他們。”


    高老太太點了點頭:“嗯,聽你的。”


    高禹川想起兩個孩子稚嫩的臉,和想見到沈瑤初的期待語氣,一時間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之所以不怪沈瑤初瞞著他,就是因為他現在也有相同的心情。


    盡管知道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可高禹川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兩個孩子傷心的樣子。


    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每天抱著那艱難的期待,不斷地等待著。


    何必讓他們傷心呢?


    高老太太歎了口氣:“我在怪你瞞著我,可我第一反應,也是要瞞著兩個孩子。”


    高禹川聲音微沉,帶著些許哀求:“奶奶,您幫我哄哄他們。”


    “嗯。”高老太太點點頭:“你好好照顧瑤初,孩子那邊交給我。”


    “……謝謝。”


    “……”


    *****


    ————


    沈瑤初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極為陌生的環境。


    她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還有些模糊,仿佛剛剛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醒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沈瑤初艱難地撐起胳膊,一旁的護工發現沈瑤初醒了,有些驚喜:“太太,您醒了?”


    沈瑤初警惕地看著她:“你是?”


    “我是您的護工啊,您不記得了?!”護工不知想到了些什麽,恍然大悟地說道:“您可能是因為之前一直都在昏迷,又是高先生陪著您,您可能不記得我。高先生不在旁邊的時候,一直都是我照顧您的。”


    “是嗎?”沈瑤初有些懷疑,卻又覺得女人的聲音似曾相識:“我確實不記得……高禹川人呢?”


    “高先生還有工作就先回公司了,您有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說!”護工上前去要扶沈瑤初:“我給您把床升起來,您不用費力起身的。”


    沈瑤初抿了抿唇,疑惑地問:“我睡了多久?”


    護工:“好多天了,您最近一直都是睡了又醒,醒來吃了藥就又睡了。”


    沈瑤初搖了搖頭,想要甩掉腦袋裏的混沌,卻毫無作用。


    時間在沈瑤初麵前仿佛失去了意義,她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沈瑤初試圖轉動身體,卻發現身體有些虛弱無力。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已經有力氣可以微微起身了。


    看來,高禹川請來的那些專家教授大概是拿出了什麽治療方案,讓她的身體有了些許的恢複。


    或者……是回光返照?


    沈瑤初心下苦澀,環顧四周,周圍的環境陌生而冷清,讓她有些緊張。


    “這是哪裏?”沈瑤初眉頭緊皺:“我記得我之前不在這裏,是在醫院的。”


    “是的,自從您的身體指標有好轉,高總就把您安排過來了。”護工說道:“這裏是療養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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