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瞞著你,你不怪我嗎?”


    沈瑤初的聲音微弱而嘶啞,像是被打磨過一般,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擠出來。


    不過是這十幾個字,卻聽起來斷斷續續,讓高禹川的心又縮緊了幾分。


    高禹川薄唇緊抿,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攥在手中,痛到連呼吸都在顫抖。


    他不是真的不怪她,如果他早點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一定會早點想辦法。


    隻是他舍不得怪她。


    高禹川根本無法想象沈瑤初這些天來,到底承受了多少。


    “我不怪你。我隻是希望,你能好起來。”


    高禹川知道沈瑤初隱瞞病情,是不想讓他擔心。


    她是醫生,自然早就知道她的病現在無藥可救。不讓他知道,也是承擔了他那一份的擔憂和痛苦,甚至是絕望。


    他舍不得怪她,更舍不得看到她受苦。


    他隻想陪在她身邊,給她力量和支持,讓她有信心堅持到他想到辦法為止。


    高禹川將沈瑤初抱得更緊,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更希望你能信任我,和我一起麵對。你的健康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沈瑤初深吸一口氣,正要在說話,卻牽動了本就脆弱的身體,她開始咳嗽起來。


    就算隻是簡單的咳嗽,對於沈瑤初現在虛弱的身體狀況來說,也是危險的。


    高禹川瞬間緊張起來,他猛地起身,抬手按了床頭鈴。


    他一手拍著沈瑤初的後背,一手去拿床頭的保溫杯,低聲安撫道:“緩緩就好了,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在顫抖,不知是在安撫沈瑤初,還是在安撫他自己。


    “我叫了醫生,你會沒事的瑤初……”


    “……”


    *****


    ————


    高家老宅。


    高老太太坐在花園裏,清晨的溫度有些低,身旁的傭人替她攏了攏肩上的披肩。


    高老太太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對身旁的傭人說道:“我這心裏,總是有種沉甸甸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高老太太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傭人見狀趕緊安撫:“您要是覺得不安,就到處轉轉走走,看看是哪裏有什麽問題需要解決?”


    自家跟了幾十年的傭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


    聞言,高老太太立即站起身來,她揮了揮手,對傭人說道:“去趟禹川那兒。”


    ……


    一路上,高老太太胸口那悶悶的感覺,遲遲沒有消失。


    那樣的心神不寧,讓高老太太心情愈發沉重。


    車子穩穩地停在門口,高老太太忍不住快步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哭聲迎麵撲來。


    高老太太心下一沉,腳步都亂了亂。好在傭人跟在身邊扶著她。


    “老太太,您當心。”


    高老太太顧不得回應,快步走進客廳,隻見bobo和cici正穿著睡衣,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bobo和cici一個擁有少年老成的沉穩,一個如小太陽般活潑陽光,他們倆此刻卻正同時大哭著。


    高老太太呼吸有些急促,看著兩個孩子撕心裂肺哭泣的樣子,心疼極了。


    她蹲下身,將兩個孩子緊緊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別哭了,祖奶奶在呢,告訴祖奶奶怎麽了?”


    cici仍是大哭著,bobo抽噎著,斷斷續續地對高老太太說著:“祖奶奶,我們就是……就像想媽媽了。”


    “想媽媽了?”高老太太伸手幫兩個孩子擦著眼淚:“哎喲我的乖寶貝們,媽媽不是很快就會回來嗎?這麽想的話,要不然給爸爸打電話,讓爸爸帶著媽媽回來?”


    聽到高老太太的話,cici哭得更厲害,上氣不接下氣,小臉通紅。


    bobo緊咬著牙,眼淚卻還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爸爸說了,他們還想玩。可是……可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媽媽了。視頻和電話都沒有……”


    “乖了bobo,媽媽不會不要你們的……”高老太太輕聲安撫:“可能是在外麵玩得比較累,所以忘記給你們視頻和電話了。等他們回來,好好教訓他們好不好?”


    “不是的祖奶奶。”bobo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媽媽不會這樣的……”


    “那……”高老太太還要說話,一直大哭的cici忽然開了口。


    “媽媽吃藥藥!”cici抽噎道:“媽媽是不是因為陪我們玩病倒了,嗚嗚嗚嗚……”


    “……”


    *****


    ————


    好在沈瑤初隻是嗓子幹癢導致的咳嗽,很快就停了下來。


    一群專家教授急匆匆地衝進病房,生怕沈瑤初有什麽情況。


    醫生們進來,快速給沈瑤初做了基礎的檢查,詢問道:“沈小姐,感覺怎麽樣?”


    沈瑤初搖了搖頭,麵色蒼白,唇色幾乎與臉色融為一體。


    主任醫生站在沈瑤初的病床前,眉頭緊鎖,手中的病曆本被翻得沙沙作響。


    他惋惜地看著沈瑤初,臉色凝重,卻還是說著安慰她的話:“能醒過來,說明還是有一定的好轉,還是要心態積極一些進行治療。”


    沈瑤初抿了抿唇,斂著眸子沒有說話,隻是長長的睫毛,將眼底的絕望全然遮住了。


    一旁的高禹川沉聲問道:“情況怎麽樣?”


    “身體狀況不算穩定,隨時觀察。”醫生看向高禹川,語言委婉:“如果現在不願意手術的話,保守治療的效果,確實不好把握。”


    醫生的話盡管委婉,高禹川卻隻覺得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石頭,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沈瑤初的身體狀況沒有好轉,就沒法完全安全地靠手術治療,隻能找到那不知有沒有的“特效藥”。


    高禹川臉色蒼白,他緊握著沈瑤初的手,眼中充滿了擔憂。


    他急切地問道:“無論怎麽治,隻要能讓她好起來,我都願意嚐試。”


    高禹川話音剛落,病床上,忽然傳來一個微弱,卻極其堅定的聲音。


    “不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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