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沈枝意繼續追問道:“那也就是說,欽明帝強占了自己哥哥的妃子?”


    “是。”


    李太後點了點頭。


    “那孩子呢?”


    沈枝意忽然語氣如刀鋒,厲聲道:“蓮美人去欽明帝後宮之前是不是已經有了欽德帝的孩子?”


    裴嬤嬤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是一臉不敢置信。


    怎麽……這兩個人連這個秘密都知道?!


    李太後麵上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仿佛提起這件事讓她渾身不舒服。


    “是……那賤人腹中已經有了孩子。”


    李太後哪怕喝了催眠劑,語氣也是壓製不住的幽怨和憤恨。


    “哀家和皇上說了,那賤人肚子裏已經有了欽德帝的孩子,不能留了。”


    “沒想到皇上被那賤人迷得神魂顛倒,堅決要留下他們母子倆,還要把孩子單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撫養。”


    李太後難得的聲音帶了一絲起伏。


    “那時候哀家也有身孕了,太醫看過了,說是個男孩。”


    “皇上這個皇位都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哀家必須要把皇位留給我的兒子!”


    “你對蓮美人做了什麽?”


    楚北堯死死地盯著李太後,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李太後扯了扯嘴角:“不止是哀家,還有皇後那個家夥。”


    “我們不約而同地對那賤人下手了。”


    李太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哀家的哥哥從外麵打聽到一種毒藥,叫什麽‘七竅流血’還是什麽的,總之我已經記不得了。”


    “據說那是一種慢性毒藥,哀家就慢慢地派人下到了蓮美人的飯食裏。”


    “不過沒想到那賤人命這麽大,沒下多久,皇上就把哀家安插在她宮中的人給撤走了。”


    沈枝意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楚北堯身上的七竅無相是這麽來的!


    想到這裏,李太後就怨念滿滿:“哀家和皇後同時下手,竟然也沒有弄死她,也沒有弄掉她的孩子,隻是把她逼瘋了。”


    “有段時間她經常在後宮裏到處亂跑,也不再說大豐話了。”


    “整天說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西狄話。”


    沈枝意瞬間明白了,大長公主見到蓮美人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會兒。


    “哀家和皇後的下手反而驚動了皇上,皇上把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換成了自己人。”


    “哀家和皇後後來難以下手了。”


    李太後繼續說道:“不過還好,自從她瘋了之後,哀家和皇後又給皇上塞了幾個人,皇上就漸漸地不怎麽來看蓮美人了。”


    “直到她生產。”


    楚北堯猛然抬頭,盯著李太後。


    “孩子怎麽樣了?”


    裴嬤嬤瞪大了雙眼,這孩子該不會就是……


    李太後聽到楚北堯的疑問,繼續說道:“自然是被我狸貓換太子給扔了。”


    “哀家讓身邊的裴嬤嬤全權處理了這件事,那個孩子恐怕一出生早就死了。”


    楚北堯和沈枝意聽聞這話,直接轉頭看向了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裴嬤嬤。


    輪到另一個老妖婆說話了。


    沈枝意直接走到渾身發抖的裴嬤嬤身邊,把她嘴裏的破布取了出來。


    “咳咳咳……”


    裴嬤嬤嗓子眼裏的異物感終於消失了,她忍不住立刻咳嗽起來。


    沈枝意挑眉看著裴嬤嬤:“剛剛你都聽到了吧?”


    “別浪費我的催眠劑了,直接說吧。”


    裴嬤嬤渾身上下抖得像個篩子,驚恐地看著沈枝意和楚北堯:“你們,你們和蓮美人是什麽關係?”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沈枝意冷笑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蓮美人的孩子呢?”


    “想好了再回答。”


    裴嬤嬤看著李太後像個木頭人一樣,忍不住咬了咬牙:“孩子我交給了我妹妹,讓她在家裏掐死,然後刨個坑埋了。”


    “你妹妹?”


    沈枝意盯著裴嬤嬤的臉上的表情:“你說謊了。”


    裴嬤嬤心頭一跳,這,這沈枝意怎麽看出來的?!


    不等裴嬤嬤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沈枝意直接按住她的頭,“砰”地一聲砸到了地麵上!


    “啊——”


    裴嬤嬤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瞬間頭上傳來了刻骨的疼痛感。


    還有……一陣溫熱。。


    裴嬤嬤再抬起頭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溫熱的液體。


    在月光的映照下,裴嬤嬤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血紅一片。


    她頓時癱倒在地。


    沈枝意笑了,隻不過笑意絲毫沒有抵達眼底。


    “如果你不想讓我把所有刑具都給你上一遍,就別給我耍花招。”


    這老妖婆還以為能騙過她,做夢呢!


    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張口說實話。


    裴嬤嬤自從年輕的時候跟在李太後身邊就一直也是金尊玉貴地,特別是進宮後,自己主子先當貴妃,後來又成了太後。


    裴嬤嬤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宮裏都橫著走,一般的主子也不放在眼裏。


    從來就沒有被這麽對待過,頓時被嚇破了膽子。


    “我,我,我一開始確實是這麽交代我妹妹的!”


    “但是,但是沒想到我妹妹對那個小崽子動了惻隱之心,瞞著我,把那小崽子扔在了京中大道上。”


    裴嬤嬤語氣越來越著急:“我第二日聽說後立刻把她罵了一頓,再找人去丟孩子的地方查探時,孩子早就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撿去了。”


    楚北堯和沈枝意對視了一眼,楚北堯盯著裴嬤嬤,沉聲開口:“那孩子身上可有什麽胎記之類的?”


    “胎記?”


    裴嬤嬤回想了一下,才說道:“當年我經手抱過他,我記得那孩子後背上對著心髒的位置,有一個青色的胎記。”


    楚北堯麵色絲毫沒變,但是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來。


    不錯。


    他的後背……就是有這麽一個胎記。


    沈枝意也明白了。


    原來他們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


    沈枝意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裴嬤嬤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你們,你們問這些到底要幹什麽?!”


    還沒等沈枝意和楚北堯說話,忽然旁邊的李太後捂住腦袋尖叫一聲。


    “我的頭!!”


    李太後抱著腦袋緩了幾分鍾,終於緩過神來了。


    她剛剛神智就開始清醒了,也聽到了裴嬤嬤的話,頓時怒急交加。


    “啪——”


    李太後的頭腦徹底控製自己的身體後,上來就給了裴嬤嬤一個大逼鬥!


    “你竟敢騙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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