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皙的手緩緩伸了過來,溫柔的拽了拽向樹的衣角,等他回過頭,發現白紙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眼前。


    “白紙鳶?!你啥時候來的?”向樹驚呼,不了吸了口冷氣,嗆的他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隻見白紙鳶揚起目光,好似含情脈脈一般,注視著自己,倏爾,又撇回頭,沒有言語。


    “你要幹啥?”


    “...”


    白紙鳶手指捏著向樹的衣角,她的指甲好似透明一般,如水一般清澈,另一隻手指了指通向深處的走廊,示意讓向樹和她到走廊去。


    “你是讓我和你去走廊是嗎?啊?”向樹大聲喊著,生怕對麵聽不見,這感覺就好像和一個聾啞人交談似的,把向樹累的夠嗆。


    白紙鳶抬頭嫣然一笑,忽然,她踮起腳尖,向樹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麽,愣住了。


    借著這個機會,白紙鳶揚起雙臂,柔滑的衣袖滑了下來,露出如白瓷一般的雙手,原來,白紙鳶是幫向樹扣上了風衣脖領處的扣子。


    “啊...”


    向樹的臉嘭一下紅了,哪有女生這麽曖昧的給他係過扣子啊?


    還沒有向樹開口,白紙鳶輕輕的一拽,就把向樹輕輕鬆鬆的拽到了走廊裏。


    “吱吱!”


    有些幽暗的走廊裏,一身純白的小鳶在地上打起了轉轉,看到白紙鳶和向樹走來,它興奮的叫了起來,好像是在歡迎。


    “那個。。。”向樹停下步子,環視著四麵。


    他來過這裏一次,廖冥羽說過,這裏通向機器室,所謂機器室,就是放各種設備的房間,比如備用的電動機,一些修理時要用的工具等。


    但是,在船支沒有出現故障的時候,這裏基本是不過來的,為何白紙鳶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向樹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


    這會,白紙鳶偷眼看著向樹,見他在發呆,也沒有好意思打擾,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可是小鳶不幹了,溜達到向樹腳下,對著小腿就是一口,向樹忽然覺得一陣刺痛從腿上直直的湧了上來,再一看,自己被咬了,他趕忙甩開了小鳶。(.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啊...”向樹閉著嘴吭了幾聲,咧著嘴盯著躲在牆邊的小鳶,他揉了揉小腿,歎了口氣。


    這時,白紙鳶本想抓住小鳶,然後稍微教訓它一下,沒想到小鳶掉頭跑出了走廊,逃之夭夭。


    白紙鳶無奈的搖頭,一臉歉意的看著向樹。


    “哦,沒事沒事,他還真是淘氣。。”向樹看著白紙鳶,淡然一笑。


    “哦。。”白紙鳶低下頭藏起了目光,兩個拇指不停的打圈圈。


    “那麽,你把我弄到這裏,是想說什麽嗎?”向樹問。


    還沒等白紙鳶開口,向樹又一臉急迫的追問道:“話說,你真不是楊百合嗎?”


    “唔。。”白紙鳶含糊的唔了一聲,頓了下,講到:“我...真的不是楊百合,隻是,我想問你,如果你恢複記憶了,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麽?後悔恢複記憶?嗬嗬..怎麽會呢,你不知道,這些記憶對我很重要,而且,如果我能恢複記憶了,情況會出現轉機,不會後悔的。”


    看到向樹這麽肯定,白紙鳶淡淡的說了一句:“也許吧,但是,請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包括你最信賴的人。。”


    白紙鳶的聲音很小,向樹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幾個字,卻沒有明白什麽意思?準備開口細問,隻見白紙鳶甜美的一笑,轉回頭就要離開這裏。


    “你先別走啊?”向樹跟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白紙鳶的手,一種非常寒冷的溫服傳了過來,雖然白紙鳶的手很是細膩,但是卻很冰冷,好像握住了一塊冰似的。


    白紙鳶觸電般的抖動一下,向樹也意識到了什麽,猛地鬆開了手,也許是不好意思了,也許是受不了這種冰冷的溫度。


    算了,走就走吧,向樹心想,因為剛才的舉動,他也不好再挽留住白紙鳶,白紙鳶沒有轉身,停頓了一會,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向樹站在幽暗的走廊裏,,默不作聲,心裏好似麻線般淩亂。


    外麵的天空還是很陰暗,海浪如猛獸般瘋狂的撲來,拍打著船身,雖然是正午時分了,卻也看不見太陽,暗的如同黑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一直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海麵才漸漸平息下來,此時,海麵連一個浪花都沒有,靜的出奇,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雨的前兆。


    在船上的用餐相當的糊弄,廖冥羽隻是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罐頭,肉類,魚類,應有盡有,看的向樹眼花繚亂,心裏一勁叫苦,問了到達目的地的大概時間後,才知道自己這一個星期都與罐頭相依為伴。


    然而,向樹自從在走廊見過白紙鳶之後,這一整天,都沒有看到白紙鳶一麵,他心裏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天仿佛度日如年,過的極為漫長,很空虛。


    向樹揣著幾桶罐頭,無精打采的回到了房間裏,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麽食欲,隻是為了保障良好的體力吧。


    剛才詢問得知,白紙鳶就住在他的對麵,進門前,向樹還貼在白紙鳶的房門上仔細聽了會,可是房間裏毫無動靜,不知白紙鳶在做什麽?


    向樹擺弄著一桶畫著排骨的罐頭,心裏琢磨著白紙鳶的話,如果恢複記憶,你會後悔嗎?


    不,我絕不會後悔,這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也許,那些記憶是痛苦的,但是,我還是想知道!


    向樹的心裏好像貓撓一樣,一想到自己要恢複記憶了,就坐立難安,興奮中摻雜著不安,為了不在瞎想,他隻好在房間裏轉悠起來。


    順著窗戶看過去,外麵已經漆黑一片,沒有月亮,就連半點星光也不知藏到哪裏去了,海麵平靜,沒有一絲皺褶,讓人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要不去找白紙鳶談談?不是,是過去找她聊聊天?不太好吧..向樹左右為難,心裏長滿了爬山虎,繼續在房間裏徘徊著。


    房間外的走廊裏,燈光昏黃,一個身影從牆壁上遊走過來,好像一條蜿蜒的毒蛇,腳步很輕,慢慢靠近了向樹的房間。


    “砰,砰”


    沉重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把正在沉思的向樹又拉回到現實中,門外,是誰呢?


    向樹猶豫了會,總感覺門後藏有一股詭異的力量,這種陰冷的感覺直逼心底,即使屋子還是很暖和,可還是抵擋不住從門縫鑽進來的寒氣。


    走進了門口,向樹輕輕握住了把手,他貼在門上聽了會,此時,敲門聲沒有在響起。


    “哢”


    向樹躲在門後,轉動了門把手,一陣陰風襲了進來,天花板上的吊燈被吹得左右搖曳,燈光晃動起來,房間似乎都隨之搖動起來。


    一個甜美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的氣氛,這個聲音很像是白紙鳶的?向樹認為自己沒有聽錯,慢慢的門後閃了身子,果然,門口靜靜的站著一個女子,正是白紙鳶。


    “那個?你有什麽事情嗎?”向樹拉了拉衣領,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問道。


    白紙鳶似乎沒有聽到,兩眼無神的望著地麵,目光散亂,不知道在看什麽。


    向樹也好奇的掃了一眼地麵,可是,並沒有什麽啊?隻是,白紙鳶依舊穿著那套素色的大鬥篷,鬥篷長的拖到了地上,一直掩蓋住了白紙鳶的雙腳。


    白紙鳶忽然開口了,聲音柔弱,沒有力氣:“向樹...一會你陪我去找一下黃山師傅好吧。”


    向樹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立即答道:“這,沒有問題,怎麽?你找他有事啊?”


    “恩...”白紙鳶弱弱的答道。


    “沒問題,什麽時候?”


    “恩。。一刻鍾後吧,我在走廊等你,不見...不散。。”


    說完,白紙鳶無精打采的回了身,走向房間。


    關門的一刹那,向樹偷眼瞧了下白紙鳶的房間,可是,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因為,她的房間裏沒有一絲光亮。


    向樹有些奇怪,白紙鳶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房間裏似乎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仿佛重金屬一般,飄渺無存,聽起來像是呼救聲。


    向樹察覺到,那些寒氣,都是從白紙鳶的房間裏滲出來的,雖然他看不見,但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在白紙鳶關門的那一刹那,霎時消失了。


    到底怎麽回事,向樹略有所思的合了門,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剛才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呢?


    煞氣?殺氣?陰氣?


    還是普通的冷氣呢?


    向樹鑽起牛角尖,眉頭緊緊的擰著,一臉苦瓜的望著那幾桶五顏六色的罐頭。


    蒼白的房間裏,吊燈一個勁的忽閃,刺刺啦啦的,燈絲燒的烏黑,不知道用了多久。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向樹打算去叫白紙鳶,然後一起去找黃山。


    空曠的走廊,毫無一人,顯得格外的靜。


    “哢”一聲,向樹推門了出來,他整了整衣服,輕叩著白紙鳶的房門。


    “嘭,嘭。”


    聲音在走廊回響著,濃重低沉。


    沒有人嗎?


    向樹以為自己的力度不夠,使勁的叩門。


    這個聲音應該足夠大了吧?


    可是,房間裏仍是沒有一絲響動,靜的可怕。


    難不成白紙鳶自己動身了?單獨去找黃山?


    向樹盤算著是不是先到黃山那裏看看,回頭一想,那時白紙鳶和他已經約定好的,不可能貿然毀約的?


    算了,先回去等會。


    向樹決定返回自己的房間等待,剛轉回身,就聽見身後傳來吱呦一聲,再看,門居然開了。


    “你怎麽才...”向樹還沒說完就閉上了嘴,走廊裏,空無一人,更不見白紙鳶的身影。


    向樹歪著頭,順著門縫往裏麵探頭探腦的窺視,裏麵一片幽暗,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見什麽?


    忽然,那種也陰冷的感覺又席卷而來,宛如失控的洪水,這次更加嚴重,氣流從門縫裏湧出,惡狠狠的直奔向樹而來。


    雖然腦袋反應過來,可是向樹的身子還定在原地,愣是被這股寒氣衝的側身栽倒!


    疼痛是微不足道的,可是這股子寒意直逼內心,向樹僵硬的支起身子,麵色煞白!牙齒毫不留情的打起架來,他模模糊糊看見天花板下麵有什麽東西!不對,是人?


    烏雲密布的天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雷聲四起,霎時間,房間亮如白晝,天花板下麵吊著一個消瘦的人影,微微晃動著。


    居然,是一具披頭散發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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