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初承宇做的,此時飯已經煮好了,就等著墨星闌和初九兩人下來吃飯,順便讓飯涼一涼。


    楊婉清見墨星闌扶著欄杆走了下來,笑著說:“星闌起來了。”


    “嗯,請嶽母大人安。”墨星闌禮貌地回了一聲後站端正抬手朝楊婉清拱手行禮。


    楊婉清看得不禁一愣,心裏怪怪的。


    走上前有些局促地抬手把墨星闌行禮的手按下去。


    對上墨星闌那雙茫然的視線,哭笑不得得說:“自己家裏不用這麽客氣,咱們不興那一套。”


    墨星闌垂眸雙手放在身側,指節動了動,臉頰微紅有些無措。


    在他的印象裏對長輩就該如此。在墨衡鬆還在時他在墨家便被要求如此,那時他是心不甘情不願,但如今他很敬重楊婉清他們,是心甘情願的。


    可如今楊婉清跟他說不必如此,他便不知道該如何了。


    楊婉清看出他的不安來,無奈笑了笑將他打量一遍:“身體好些了沒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突如其來的關心又讓墨星闌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好一會兒才道:“謝嶽母大人關心,已經沒事了。”


    楊婉清笑著歎了口氣:“你這孩子……”


    沒把下麵的話說完,轉而道:“都是一家人,有哪裏不舒服的,一定要說。身體健康最重要。”


    她總感覺這孩子心思藏的很深,什麽都喜歡憋在心裏。


    “嗯。”墨星闌輕回了一聲,繼續走。


    他不是很習慣突如其來的關心,就像當初初九突然的關心一樣。


    楊婉清見他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隻是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往樓上望了望,問墨星闌:“小九沒跟你一起下來?”


    墨星闌和初文軒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聽到楊婉清的詢問看去:“九兒昨晚照顧我到很晚才睡,現在還沒醒,讓她再睡會兒吧。”


    雖然猜到初九最晚睡得比較晚,不是因為照顧他,但他不想她挨罵。


    楊婉清點了點頭:“行,那就讓她睡會兒。把她的早飯留著,待會兒她醒了想吃就吃。”


    兩人說話間肖辰和簫雪蓉看過來打量著墨星闌。


    之前已經聽楊婉清說過了,但親眼見到後,眼中還是多多少少帶著震驚。


    肖簫從在華淩飄渺域第一次見到墨星闌就看他不順眼,墨星闌也從沒給過她好臉色。


    兩人就像冤家,每次見麵多多少少都會拌嘴。


    肖簫抬眸將他上下瞟了一眼,眼角帶著調侃:“你這……又受傷了?咋跟個陶瓷似的?”


    “臭丫頭怎麽說話呢?”簫雪蓉一巴掌拍在她腦門,訓斥一聲。


    肖簫捂著腦門吐了吐舌頭,嘟囔著:“開開玩笑嘛,也不行?”


    被簫雪蓉聽到瞪了她一眼。


    她趕緊往初文軒身邊躲,嘟著嘴不樂意。


    初文軒無奈笑了笑揉了揉她剛剛被打的腦門。


    墨星闌似笑非笑回答她剛剛的話:“陶瓷易碎,希望你警醒著點。否則碰碎了你賠不起。”


    “……”肖簫白了他一眼。這人臉皮越來越厚了,小九到底教了他些啥?


    初文軒歎了口氣已經見怪不怪了。


    楊婉清見兩人不說話了,趕緊打圓場,對簫雪蓉和肖辰笑道:“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樣。”


    說完給他們介紹了墨星闌。


    又分別指了指肖辰和簫雪蓉對墨星闌道:“星闌,這你喊肖叔,這個你喊簫姨。”


    墨星闌跟著喊了兩人。


    簫雪蓉點了點頭笑容滿麵:“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楊婉清笑著點頭接著簫雪蓉的話說:“對,我和你簫姨就像肖簫和小九一樣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兩家時常來往,都熟得很。”


    說完肖辰和簫雪蓉以及初承宇均點頭。


    幾人說說笑笑間樓梯處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


    聽那拖拖踏踏懶懶散散的腳步聲就知道來人還沒睡醒。


    初十一身黑色睡衣,腳上拖著一雙人字拖鞋,睡眼惺忪的吧嗒吧嗒下樓。


    帶著不耐煩且還沒睡醒的聲音嘟囔道:“一大早的就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雖然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口無遮攔,但楊婉清依舊氣不打一處來。


    卷起袖子衝上前去,揪著他耳朵:“臭小子,跟誰兩說話呢?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哎呀!疼疼疼……媽媽媽……錯了錯了錯了……”他歪著腦袋兩隻手拽著楊婉清的手苦苦哀嚎。


    困意瞬間就沒有了。


    初承宇覺得這個兒子已經無藥可救了,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簫雪蓉幸災樂禍看過去,笑道:“咦,小十啊,幾天不見膽子見長啊。”


    初十一臉痛苦的揉著被楊婉清揪疼的耳朵:“簫姨您就別取笑我了。”


    這話逗來幾人一笑。


    幾人笑完,肖簫站起身來到他麵前。一副大家長的模樣看著他,拍了拍他肩膀欣慰道:“小夥子長高了啊,越長越帥了。”


    說著詭異的笑了起來:“有沒有女孩子追啊?”


    初十看著眼前這個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姑娘半天沒反應過來。


    好眼熟啊,在哪見過。


    腦子一時宕機,眨巴了兩下蒙圈的眼睛:“你……看上去好眼熟哦。”


    肖簫臉上笑容一僵,下一秒嘴角垂了下去。抬起手給了初十腦袋一個暴扣:“臭小子,虧姐以前有好吃的就給你留著,小九打你的時候我還護著你。”


    一連給他腦袋好幾個暴梨:“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哎呀!呀呀……”初十在挨打中終於想了起來這人是誰。


    一邊哀嚎連連,一邊求饒:“簫簫姐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我跟你開玩笑的!”


    一大早的就挨了兩頓揍他覺得自己可太慘了。


    兩人鬧騰完,終於消停下來。


    初十上下打量一遍肖簫,笑得無比燦爛:“簫簫姐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太開心了。當時聽老姐說你也回來了,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可以說他整個童年中初九表麵對他打打罵罵,關鍵時刻也總為他著想,而肖簫則是明裏暗裏都是最慣著他的人。


    小的時候他總覺得肖簫才是他的親姐,初九不是。


    肖簫拍了拍他肩膀:“行了,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她把初十拉到初文軒麵前,開始介紹:“阿軒,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小九的弟弟,初十。”


    又給初十介紹:“他叫初文軒,你叫姐夫。”


    初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初文軒,眨巴了兩下眼睛,遲疑道:“姐……”


    隻說了一個字,後麵一個字遲遲不出來。


    肖簫皺眉側頭看著他:“什麽姐?你男女不分嗎?”


    說著又看了看默默坐在一旁的墨星闌:“你把墨星闌叫成姐我都覺得情有可原,你把阿軒叫成姐我覺得怎麽也不應該啊。”


    搞不懂。


    明明她家阿軒那麽man,那麽有魄力。


    墨星闌聽後眸光都冷了幾分,喝了一杯水強忍著心中怒火。


    簫雪蓉察覺到墨星闌不開心了,趕緊抱歉地衝他笑了笑:“抱歉啊星闌,這孩子眼神不好。”


    墨星闌這才唇瓣輕挑,笑道:“沒事。”


    他知道她眼神不好,不僅眼神不好,腦子也不好。


    肖簫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們。


    初十長著的嘴顫了顫猶豫道:“不是,簫簫姐,我覺得我應該叫你嫂子。”


    “啥玩意兒?”肖簫一時沒反應過來。


    初文軒抬手輕抵唇瓣笑了笑沒說話。其實他早就在初十隻喊了一個“姐”字的時候就明白初十在想什麽了。


    初十想了想解釋:“你看啊,他現在和我老姐算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吧?”


    “……”肖簫沉默。


    初十繼續道:“我和我老姐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吧?”


    肖簫:“……”


    “所以算下來,他算……我哥……吧?”


    肖簫:“……”


    所以她才是那個小醜?


    那她走?


    “……”


    他一番解釋,在場所有人安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初文軒的事,初九早在昨天晚上就和初承宇和楊婉清提過了。


    兩人聽完也把初文軒當自己孩子,隻是就看那孩子自己願不願意了。


    這時初承宇站出來,一臉認真看著初文軒:“文軒啊。”


    初文軒聽到叫自己名字,坐直了身子。


    初承宇斟酌了一下言語:“小十說的沒錯。昨晚上小九也跟我們說了你的事,我們考慮了一晚上,有這個打算。而且今天見了你這孩子我們呢又喜歡。你要是不介意,就和小九小十一樣叫我倆爸媽。要是介意也沒什麽,我們一樣把你當自家孩子,你也可以跟著簫簫喊我們叔和姨。”


    他說完,楊婉清跟著點了點頭,笑容中帶著期待。


    肖辰和簫雪蓉認同的點了點頭,默默沒說話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時間屋內安靜下來。


    任憑初文軒見識廣,也沒遇到過這種場麵。


    愣了好一會兒,環視一圈周圍幾人。


    除了麵無表情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墨星闌,其餘人全都一臉期待地盯著他。


    他也沒讓大家等多久,便給出了答案。


    其實這事初九也早和他聊過,他也想了一些時間。


    初九的身世和她真實情況他都知道,即便這樣在他眼裏,初九仍舊是他的妹妹。


    所以很自然的選擇了前者。


    站起身倒了兩杯茶,來到初承宇和楊婉清麵前,雙手把茶一一奉上。


    “爸,媽。”


    第一次說這兩個字還有些生疏,但不難聽出他的誠懇。


    最後初承宇和楊婉清也自然而然的接過他的茶。


    就在兩老為喜得一子而喜氣洋洋的時候,初十遲疑著開口道:“所以我現在是不是該喊簫簫姐喊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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