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往來石,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


    “但你所看到的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是由緣而定。”


    “由緣而定……”初九抵著下巴思索著,“也就是說,看到未來還是過去,都是隨機的。這麽不穩定啊。”


    說著又看向子桑:“你身為占星宮的主人,也不能操控嗎?”


    這一次一直麵色平淡無波的子桑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翹睫輕輕顫了顫:“能。但窺視別人的過往和未來是違背法則之事,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初九明白了。像這種窺古今探未來的事本就不易,她理解。


    “所以你是要通過這個方法讓我知道我的過去?”她指了指往來石。


    子桑點點頭。


    這時初九又有了一個問題:“那如果我不小心看到未來了,我豈不是就能改變未來了?讓我的未來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誰料子桑搖了搖頭:“即便改變了原本的事項,但最終也會走向既定的結果。過程或許會有所不同,但結果終究無法改變。”


    “……”這就不好玩兒了。


    初九低垂著眼,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看到未來的事。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萬事都要有一點神秘感才更新鮮,更有挑戰性。


    之後幾人又聊了幾句,初九便按照子桑的說法盤腿坐在往來石前麵,伸出一隻手按在上麵。


    在這之前她想起自己之前不經過墨星闌同意,通過飄渺看過墨星闌的過去。便想彌補他,打算讓他和她一起看看她的過去。


    於是乎兩人一起麵對著往來石盤腿而坐,伸手按在上麵。


    這邊逐霧負責護法,子桑默念術語施展秘術。


    ……


    戰神殿是神域除飛音以外眾神唯一不敢隨意進出的神山。


    戰神山的天然靈泉瀑布之處,水霧飄渺。


    女子一襲淡青色衣服立在瀑布下的池中,抬起雙手快速結印。


    她要逆天而為,用自己的骨血創造一個能替她完成使命,能改天換命的孩子。


    她沒日沒夜的施展禁術,每天都承受著施展禁術帶來的反噬。在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中,終於用天然靈泉瀑布凝結出了一朵荷花。


    她將荷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池中,用自己的骨血施以禁術日夜施法。用了幾千年時間創造了一個女嬰,又花了幾千年時間的日夜照顧,女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靈魂。


    然而此時飛音的身子越來越差,她曾是神域最強戰神,如今卻連走路都要喘氣。


    自知大限將至,她也無心再存活於世。隕落之前將女嬰交給了自己的第一部下,也是當時神域的首席將軍——逐霧。


    吩咐逐霧在半魔少年出生那段時間左右讓女嬰落入人間,讓其轉世。並且要為女嬰和半魔少年創造足夠多的相處時間,定要讓半魔少年愛上長大後的女嬰。隻有這樣能成功阻止災難。


    飛音隕落後逐霧按照吩咐施法讓女嬰轉世人間。但或許是因違背常理法則而存,女嬰轉入人間時受了一道雷劫,導致女嬰入世的時空發生了錯亂,魂魄因此被分成了兩半。一半落入地球,一半落入華淩。


    逐霧發現落入華淩的隻有一半靈魂。想到之前設法保存下來的一絲飛音的殘魂或許和女嬰有聯係,所以便利用飛音的殘魂找到了長大後的女嬰。


    逐霧為讓女嬰靈魂合在一起,並且完成她的使命,設法讓生活在地球長大後的女嬰發生事故,成功讓飛音殘魂和女嬰聯係在一起。讓女嬰到了華淩,開始任務。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明了,初九睜開雙眼,心情無比複雜,竟未察覺身旁墨星闌還沒有醒來。


    沒過多久,墨星闌雙眸忽然睜開,猩紅的眸子帶著一絲迷茫。很快血色落下換成了許久未見過的黑色眸子。


    初九這才發現他剛醒過來,疑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星星後來又看到什麽了,怎麽這時候才醒過來?”


    他抬眸看向她,神色有些木訥,但很快又恢複了往常的柔和。


    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唇瓣輕揚:“原來九兒來頭這麽大。”


    “……”這人是沒聽到她問的話嗎?


    過去的事初九已經知道,但畢竟她沒有記憶,所以也隻是在得知自己的來源之後震驚了一把後,就將其當成一場電影在看了。


    不過她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麽體質特殊,還是天生九星靈根了,全都是飛音的功勞。


    所以說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全是前人刻意為之罷了。


    當兩人站起來轉身抬眸往子桑的方向看去時竟在她身旁看到一個身著白衣若隱若現,宛如一縷清風的絕美女子。


    這女子的模樣正和初九方才在往來石中看到的飛音一模一樣。


    除了飄渺還能有誰。


    隻是之前初九見到飄渺的時候飄渺身上都像是度著一層金紗看不清容貌,如今那層金紗去掉了。


    飄渺神色平淡地看過來,如同看淡世間萬物般冷清出塵。


    她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初九。


    初九一時間有些晃神,愣愣地看著她,唇瓣輕啟:“飛音。”


    淺淺兩個字不知不覺吐出口來。


    飄渺聞聲並無波瀾,就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


    墨星闌垂眸在初九身上看了看,又抬眸看向飄渺。


    逐霧見到飄渺恭敬地挪到一旁,頷首站著。


    子桑則轉身坐在一處台子上,一臉平靜地看著這邊。


    忽而飄渺輕點著半透明玉足飄到初九身前,低頭看著她。


    一如既往冷淡的嗓音想起:“看到了什麽?”


    墨星闌警惕地盯著飄渺,卻並未阻止。


    初九抬頭看著她認真回答:“我的由來,飛音的隕落。”


    清楚這一切後,初九的心裏對飄渺多了一絲對長輩的尊敬。


    若沒有飛音,或者說若沒有飄渺,就沒有她。當真算得上是她的母親。


    話說她的媽還挺多的。飛音為她創造了神魂,地球的媽媽孕育了她一半神魂和身體,華淩的娘親孕育另一半。三個都是和她有密切關係的母親。


    “飛音如何?”初九還在感慨的時候飄渺忽然來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問題。


    初九收回思緒反應了一下回答:“強大,固執,善良。”


    “為何強大?”


    “神域之中無人能敵。”


    “為何固執?”


    “為心中大道逆天而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


    “又為何善良?”


    “護世間安寧,護萬物性命。”


    “你覺得她這麽做可是值得?”


    “……”


    這一次初九張了張唇卻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身旁墨星闌垂著眸緊緊盯著她,唇瓣輕啟,剛想說話就見初九垂下頭來。


    “我不知道。”


    墨星闌微微皺眉。


    飄渺一雙透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初九,神情上始終沒有變化:“為何?”


    初九咬了咬下唇裏的嫩肉,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站在旁人的角度來看她那樣做許是不值得,可如果我這樣說了,我便否定了我的存在。”


    她抬起頭雙目中沒有方才的猶豫:“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這個問題你不該來問我。因為我覺得我既然存活了下來,既有我活著的理由。”


    飄渺看著她沉默片刻,再問:“你活著的理由是什麽?”


    初九愣住了,有些不耐煩。


    這問題真是一個套一個,感覺回答不完。


    不過她活著的理由是什麽?隱約間……


    忽而她感覺一抹溫熱包裹住了自己的右手,她愣了愣側頭抬眸看向身旁的少年。


    少年正垂眸看著她,美顏柔和,豔紅唇瓣帶著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心裏升起暖意,回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飄渺:“為護我想護之人。”


    愛人、親人、朋友。


    飄渺聞言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墨星闌:“也包括他?”


    “當然。”


    “你覺得你護得住他他嗎?”


    初九遲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唇:“現在護不住不代表以後不能。”


    她兩眼固執地盯著飄渺。


    墨星闌愣了一下眸光沉了沉。


    真是個笨蛋。他來護她即可。


    可想是這麽想,心裏卻升起暖意。


    飄渺看了她一會兒,側眸看了看墨星闌,嗓音冷漠懶散:“如果我現在就要他的命呢?”


    她麵色不變地朝墨星闌緩緩抬起一隻手。


    那模樣就像殺人如麻的殺手要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貧民一樣毫無波瀾。


    墨星闌見狀雙眸微眯,寒芒閃爍,另一隻手暗暗聚起靈氣隨時準備作戰。


    恰在這時耳邊傳來少女冷冽的嗓音。


    “那我隻好大逆不道了。”


    話音剛落一道強勁的風刃以初九為出發點往前掃去。而飄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前麵不遠處。


    在那道風刃快要傷到飄渺之時一旁一直恭敬站著的逐霧出現一揮手同樣一道風刃對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直坐在另一處的子桑神色平淡地輕輕抬起一隻手。


    原本該由於兩股力量相撞而發生的爆炸卻在相撞前一瞬間被一道小勁風輕巧化解。


    一切歸於平靜,除了飄渺和逐霧的位置發生了改變以外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而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嗬嗬,奶凶奶凶的小兔子。”


    一道悅耳動聽的女子聲音忽然響起。


    因為剛剛飄渺的舉動導致初九氣憤不已,這會兒耳邊又突然來這麽一聲,頓時怒火直冒,側頭朝那聲源怒吼道:“我不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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