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聲音響起:“人魔不兩立不就是因此嘛。”


    “好。”初九指了指另一邊草蓮村眾人笑道,“那我又問你們,這群人類可有殺過你們當中任何一個同胞?”


    “這……”沒有,真沒有。


    初九見他們不說話,繼續道:“你們看不起人類,可我怎麽聽說你們有好些祖先曾經都是人類呢?怎麽,你們連你們的祖宗都不認了嗎?”


    “你,你這是,這是強詞奪理。”有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但就是不想承認。


    初九笑笑:“我若是強詞奪理,那你就是蠻狠不講理了。”


    頓了頓:“還是說,你要大逆不道,數典忘祖?”


    “我,我沒有……”那人趕緊否認。生怕被扣一個欺師滅祖的帽子。


    下麵議論一片,不知該如何來解這個欺師滅祖的帽子。


    因為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祖先是人類這回事。


    初九見他們半晌找不到反駁的話,淡淡開口:“俗話說凡事都有好壞,世上的人、魔、妖等等又何嚐不是?”


    “你們敢確定你們魔就沒有心思是壞的了嗎?你們難道就沒有曾經被你們的同胞所傷,所背叛的了嗎?”


    “你們都知道,誰傷了你們就去找誰,可為什麽到了人類這裏你們就要一概而論了呢?”


    說著她揚唇似笑非笑:“說句實在話,你們今天能在這裏趾高氣昂的說人類的不是,那是因為你們占盡了地理優勢。如果今天你們和現在我們這群人類調換一個立場,我敢肯定的和你們說,你們不會做得比我們好。甚至說不定第二天就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害死同胞。”


    話音剛落就有人不滿了:“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不會比你們做得好?”


    “對啊,憑什麽……”


    下麵一陣喧鬧,完全忘了尊主還在場。


    墨星闌雙眸微眯周身氣質都冷了幾分,卻硬是忍著殺人的衝動。


    初九冷笑一聲:“就憑你們現在不分局勢不分場合的在這裏叫囂。”


    “你……”


    “嘭!”


    那人不滿的話才剛說到嘴邊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道勁風拍飛,掉在地上口吐鮮血。


    下麵的魔民紛紛壓低了聲音,有人去扶那人,同樣被拍飛了。這一下子,再也沒人敢上前去扶了。很自覺地讓出了一片空地。


    正當大家疑惑是誰出手打的人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高台上響起。


    “當本尊不存在嗎?”


    墨星闌悠閑地坐在太師椅上,冷冷掃了一圈。


    這一下子再沒人敢說話了,鴉雀無聲。


    總算明白初九剛剛那句不分局勢不分場合了。


    初九愣了愣轉身看向他,傳音道:“你怎麽還出手打人啊?”


    他無所謂地傳音回去:“早就想打了,一時沒忍住而已。”


    旋即他殷紅的唇瓣輕啟,看著下麵的一群人,眸光寒冷,淡淡道:“本尊說過誰若敢對未來尊主夫人不敬,本尊就殺了誰。念在今日九兒剛出關不易殺人,本尊便不殺你們。但隻此一次。”


    話落下麵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吱聲。


    墨星闌說完衝初九勾唇一笑:“九兒繼續說,我幫你看著。”


    初九:“……”


    她回過身看向那兩個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魔民,看樣子傷的不輕。但不知道墨星闌用了什麽手段,他們就是沒有暈過去。


    “你們來幾個人趕緊把他倆帶下去療傷吧。”


    她指了指地上兩人。


    話落就有兩人的家屬想要上前帶人,可墨星闌突然發話了:“不、許。”


    初九頓了頓很是困惑側身轉頭看著他:“為什麽?”


    “本尊不高興。”他懶洋洋道。


    “可他們是你的子民吧?再不救就要死了。”


    “聽不懂人話的,死了便死了。再說,本尊在這,他們想死都難。”


    初九歎了口氣:“可他們隻是以自己的觀點反駁而已。又沒說錯話。你這樣罰的太重了。”


    頓了頓她好言相勸:“犯了什麽樣的罪,就該用相應程度的懲罰,對不對?”


    墨星闌沉默片刻,攤了攤手:“行吧。看在九兒的份上就放過他們。”


    抬眸冷冷掃了一眼那兩人的家屬:“帶下去。”


    隨後兩人的家屬一邊感謝初九和墨星闌,一邊帶著人離開了。


    初九嘴角悄無聲息地淺勾了一下,回頭看向鴉雀無聲的魔民。


    歎了口氣,一副苦口婆心模樣:“人與魔之間確實有嫌隙,但這些人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們的對不對?這魔都有好壞,人為什麽就沒有呢?”


    “那無論是魔還是人呢,咱們都要講個恩怨分明,這樣才對是不是?這樣才不會讓別人以為咱們是山野莽夫,不講道理的對不對?”


    一番話下來已經有很多魔民和草蓮村的人暗自點頭了。


    隻覺得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見他們隻是暗自點頭又不敢說話,有些疑惑:“你們倒是說話啊。”


    “……”


    下麵的人搖了搖頭。


    誰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會惹怒尊主?他們可不想和那兩人一樣。


    “好吧,那你們不說,我繼續說了哈。”


    她看向草蓮村眾人:“我知道你們現在可能或多或少的還是對他們有隔閡。”


    頓了一下她指了指草蓮村眾人:“但你們知不知道,這群人是你們前尊主拚了命救下來的?”


    這一次下麵有人蠢蠢欲動了,一個個的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你們應當知道你們現尊主是半魔,身體裏有一半是人類的血。而這群人不僅僅是你們前尊主的夫家人,還是你們現尊主的家人,和後盾。”


    墨星闌在聽到“家人”兩個字的時候神色一頓,掃了一眼草蓮村的人,垂下了眼眸唇瓣抿成一條線。


    家人嗎?不,他們不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隻有她。


    “你們擁護你們尊主,他們擁護他們的小主,擁護的都是同一個人,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單憑這一點,隻會是夥伴,又怎麽能是敵人呢?對不對?”


    話音剛落,一邊的墨家軍像是被戳中了委屈點,一個個的也不管墨星闌在不在了,舉著拳頭氣憤道:“對啊,我們就是看在他們也是擁護小主的才不跟他們計較什麽人魔矛盾。他們到好,非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還對我們出言不遜,一點也不尊重人。”


    “就是,不然誰願意理會他們?”


    這邊墨家軍各個氣勢洶洶地說著自己的委屈。那邊聽在耳裏的眾魔各個都低下了頭,沒有一個反駁。


    誰讓他們說的是真的呢?這些時日自己暗地裏確實沒少主動找他們麻煩,他們沒跟尊主說也沒報複回來。


    “好了好了。”初九安撫著墨家軍,“我知道你們心有不甘,但現在事情都說開了,咱們大度一點哈。”


    “而且現在也不是起內訌的時候,我們真正的敵人此刻還在逍遙法外。”


    “你們有些人或許還不知道咱們真正的敵人是誰,現在我就明確的告訴你們。”


    “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華淩的墨衡鬆,和他帶領著的一幹人。十八年前是他殺害了前魔尊夫君,十年前也是他殺害了前魔尊。在此之間他還用盡各種手段殘害了不少擁護前魔尊夫君的墨家弟子。”


    “他不顧血脈親情,害死親兄弟,殺死親弟妹,殘害同族,如今還不知道又在暗地裏搞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這樣可恨的人咱們不能放過他。”


    話音一落,周圍無論是人還是魔,一個個的都高舉著拳頭,義憤填膺的高聲呼喊。


    “不能放過墨衡鬆!”


    “殺墨衡鬆,為先主和先主夫君報仇!”


    “殺墨衡鬆,為少主和少夫人報仇!”


    “殺……”


    一陣氣宇軒昂,看得初九內心都有些激動了。


    頓時覺得自己不去當傳銷頭子都可惜了。


    墨星闌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柔和的目光全都落在初九身上。


    這種說話的事情果然還是得她來才行。


    半晌初九輕咳一聲:“既然如此,那比試繼續吧。畢竟不打不相識,規則呢還是那個,不死不殘即可。”


    這樣也方便她了解他們是否都放下了那些恩怨。


    “當然你們若是有想要和我比試的也可以。”


    她掃了一眼眾人,站在原地等待。


    眾人相顧片刻,有一個男子跳上了聖壇。


    先是抱拳恭敬的拱了拱手:“夫人請賜教。”


    “請賜教。”初九也抱了抱拳。


    隨後兩人便打了起來。


    初九發現這人相比幸姝弱了不少,但憑著這份敢頭一個上前挑戰的就值得稱讚。


    最後初九自然毫無懸念的贏下了比試。


    比試中她沒有放水,但出手也有分寸。


    結束後男子抱拳心甘情願頷首:“謝夫人手下留情。”


    原本還以為自己會比幸姝還慘,卻沒想到卻隻是受了點傷。


    男子下去後,初九又接了幾場比試。


    有一個比她實力強了不知道多少的,據說是某某城的城主。


    這一場她打得尤其認真,也打得熱血沸騰。


    周圍觀眾也是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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