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向員外哭訴雲美的瘋狂,並添油加醋地說雲美的壞話。史員外聽了,怒不可竭。他用含糊不清的話說道:“不守婦道,還要造反了?來人!”


    聽到老爺在用不清楚的話在叫,門外聽候的家人忙走了進來。


    “將那不規矩的女人給我捆起來!”史老爺說得含糊不清,家人都搞不清楚說的是什麽。


    五姨太翻譯道:“老爺叫,將雲美給捆起來。你們沒有聽清楚嗎?”


    正好金夫人從外頭回來,正拿著點心來給員外嚐,聽了此話,便問何事。大家如此這般說了一遍。金夫人便說道:“素梅啊,你能不能省心一點?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火上澆油!你沒有看到老爺身子才好些兒嗎?你還要沒事也要鬧出點子事兒一,將他氣出病來不是?有道是,家醜不外揚,你卻無事也要將丟此醜讓外人看。雲美已罰到廚房作粗活兒去了,你還有什麽不稱心的?凡事過份了,對誰也沒有好處。沒有事兒時,找根針繡繡花,找人玩玩牌,這也強似你一天到晚閑得沒事做,將個家鬧得天翻地覆!”


    素梅聽金夫人要動怒了,嚇得不敢作聲。金夫人看了她臉上的有傷痕,就說道:“你看你,竟然而還要與人打架?這哪象個大家子裏的姨太太?都說雲美肚子的孩子是個野孩子,這無根無據的話,是說不得的!如今搞得老爺也心神不安。你們一定要以為她肚子中的孩子是野種,等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親,到時也就明白了,省得天天吵鬧不休,這讓老爺的病能好麽?”


    “雲美生了!”外麵有人傳出了話兒來了。


    金夫人和妙娜回來時,在街頭購了許多點心,順便讓妙娜送些吃食如意去。妙娜回轉後聽說雲美生了,也忙回來告訴金夫人。卻見金夫人在老爺屋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老爺說,要將母嬰處以家法,弄死母嬰兒,以正家法雪家恥。金夫人急忙勸止,並讓妙緣去看看。


    妙娜走到仆人屋裏,見雲美一個人躺在床上,屋內靜悄悄,六姨太的丫頭早沒有與她一起了。隻看到她微閉著雙眼,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大概是生孩的原故。嬰兒睡在她身邊,胖胖可愛的樣子,嬌嫩透明的皮膚,顯得紅紅的。


    妙娜伸手去摸了摸孩子,忽聽到雲美急切地輕聲叫道:“別抱走我的孩子!”她睜眼看到是看是妙娜站在身邊,關切地看著她,眼淚也要快出來了。因為她剛才迷迷糊糊中,看到佘婆婆來搶她的孩子。原來她生孩子勞累又加上體虛,以致惡夢連連。“六姨太好好休息,我對老夫人說說,讓人給弄點吃的去。”說了些安慰話,就要出去。迎麵卻見五公子史浪瀟和銀杏走了過來。妙娜與他們打招呼,他們隻是笑,也不答話。


    走近了雲美床邊,銀杏抱起嬰兒就往外走,急得雲美叫道:“快放下,快放下!”她爬起床追了出來。才走幾步,就昏倒在地,手往前伸著搖晃著。妙娜回頭看見六姨太倒在地上,忙跑過來扶起她,隻聽她急切地說:“快!快搶回孩子!他們要將孩子……”妙娜將六姨太扶到床前,就拚命地追了出來。五公子和銀杏卻走得飛快。妙娜窮追不舍。旁邊人不知怎麽回事,也有人跟了過來。


    拐過遊廊,出了廂房,過了庭院,他們抱著嬰兒,直接往四姨太院門口走來。妙娜好生奇怪,不知他們將嬰兒抱在這兒來做什麽。隻一個勁的叫道:“五公子,別將孩子抱出來,小心風吹著了!”


    隻見她們卻不進四姨太的院子,隻是繞過去往院後而來,那兒是如意小姐的小房子。


    "快將孩子放下!"妙娜飛快地跑著,藍色道袍都給掀了起來。可五公子和銀杏似乎並沒有聽到。


    這時,忽見小屋子內“嘿兒嘿兒”地笑道跑出一個人來,迎麵攔著了五公子和銀杏的去路,笑著向史浪瀟伸出手去,要抱小嬰兒。卻是醜女如意小姐。她傻不愣登的看著小嬰兒就笑,可她的浪瀟哥哥和嫂子,偏不理會她,直往前走。她的傻勁發作,一定要攔著看。這時,妙娜才趕了過來。她對銀杏說:“怎麽將孩子抱到這兒來了?這麽個陰氣沉沉地地方!”她知道銀杏病還沒有好,跑過來輕聲說。可銀杏卻不答言,似乎對身邊任何人都不答理。嬌娜才要伸手去抱回嬰兒,卻見她瞪眼怒目看著妙娜,似要與她打架。妙娜嚇了一跳。


    “別碰她,她倆受了妖怪的魔法,還沒有醒過來。”卻是妙緣的聲音。


    “師兄在哪兒?”紗娜轉著身子四處張望。


    一道白影從眼前一晃,妙緣從高樹上輕輕落下來,悄然地站立在史浪瀟和銀杏的麵前。她伸出玉指,在兩個後脊輕輕一點,兩個打了個激淩寒顫,一下子如夢初醒。他倆瞪著眼,張著嘴,奇怪地看著別人,不知自己為何在這兒,還懷中抱著個小嬰兒。妙緣將嬰兒接過來,遞過師兄。忽然一道黑影掠過,將嬰兒從妙娜懷中奪走。大家一驚非同小可。妙緣輕拂衣袖,縱身飛起,白影驚過,追著黑影而去。


    妙緣追到府外,卻什麽也沒有看到,心急火燎四下尋找,均無蹤影。沒辦法,隻好返回來。大家問情況,她焦急地搖了搖頭。


    大家正要分頭尋找,忽然頭頂上呼呼風聲起,樹枝上嗖嗖樹葉落。兩團身影在樹上起起落落,赫然是任少俠懷抱著那嬰兒,一隻手在與牛竇子對壘。


    “放下小嬰兒!”牛竇子站在樹梢對任宛延喝道。


    “才過兩年,你這小玩意兒成了精了!倒還吼起了我來了!我為什麽一定要聽你的呢?”任宛延站在另一個樹頭,懷抱著嬰孩,嘻嘻地笑著說道。


    牛竇子記得這蛇精曾在這府的柴房捉弄於他,還用寒熱之法術讓他受夠了苦。“別廢話!將孩子放下來!否則給你好看的!”


    “小家夥,也許我現在打不過你!但是你不怕這孩子讓我給捏死了嗎?”任宛延笑嗬嗬地說。


    說要弄死人,還要笑嗬嗬的,惡毒至極!


    “你信不信我能直取你性命!”牛竇子說著,手上立時顯出了一輪圓光。那光環在他手中,象一輪朝陽,象一輪明月。


    任宛延看了,不覺心頭一沉,想不到這小小年紀的月光大法已修習到手托朝陽這階層了。若是那光球拋過來,他便煙消雲散了。他隻有笑笑說道:“我死不足惜,隻可惜了這個才生下來的嬰兒。你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可有意思的是父子相見不相識。”


    “是誰?”牛竇子本來年少,對他的話感到好奇,就問道。


    “是誰?如果我說他父親是你,你肯定不相信。”任宛延笑道。


    “放屁!”牛竇子罵道。


    “放不放屁。你自己知道。我又沒有說,他是你的種。但他的父親是位年輕的人。當然不是員外的種啊,這個你還不知道吧?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會有人要他死。與其讓他死,就不如讓他活。你這樣苦苦逼著我,這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呢?”任宛延笑道。


    “一個小孩子,為什麽會有人讓他死呢?他究竟有什麽罪?”牛竇子說道。


    “是啊,他的確沒有罪。讓他死的人才有罪。可就是他不該出生在你們這些人類的罪惡世界。你知道嗎?你想他活著,你就讓他隨我而去,你想他死,你就讓他留在員外府。”任宛延笑道。


    他們正說著,忽然一股黑氣從後卷來,以極強的力度,將他們從樹上卷下了地麵來。接著任宛延從地上直飛了出來,帶著懷中的嬰兒。牛竇子見勢不妙,便隨著這道風追去,他吼道:“好一個老蛇妖,當我不知是你!快快放下小孩子!”


    原來任宛延為了拖延時間,故意與牛竇子說些閑話,等金花嬤嬤來救援。


    黑風飛出了史府,飛過了幾座山,旋過了幾道坳,穿越了百裏河。牛竇子跟著這風直追過去。隻聽耳邊風響,腳底風生,翻山越嶺跨河渡水,緊緊隨著這黑風直往前奔。


    來到一座山,卻不見一這股黑妖氣。他伸手一招,那金黃色的月光在手中,放著光芒。道道光照見了整個山穀,他看到了金花孊嬤和任宛延站在那棵的樹下,任宛延手中還是抱著這嬰兒。


    隻聽青花嬤嬤說道:“小王八羔子!你象你師傅一樣,處處作難於人。”


    “好一個老妖婆,奪人之愛,搶人家的小孩子。當千刀萬刳!”說罷,便直飛了過去。青花嬤嬤倏地變了條大蛇,張著大口。牛竇子順手從山上帶入兩塊大石,推了過去。那蛇猛地騰起,尾巴就地一掃,將身邊山頭上的一片小樹,掃斷了無數根。牛竇子用意念極發出一道強光,直刺向大蛇。強光中出現了無數把利利刃,向蛇砍去。那蛇翻了個滾,化作一股黑氣,一下子彌漫了整座山。這山在刹時間,伸手不見五指。牛竇子奮力向上一躍,跳出黑霧。卻見山間,黑氣騰騰,雲煙密布。


    那黑霧良久才散去,卻不見了青花嬤嬤和任宛延的影子。不知這兩條蛇精將這小嬰兒偷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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