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a市,商業街的某家律所。


    “陳律,那我們就先下班了?”


    “嗯,都回去好好休息吧,這次你們的案子打得不錯,等這個季度結束,給你們放幾天假。”


    “謝謝陳律!”


    “走吧走吧,對了,記得把燈關了。”


    “知道了!”


    幾名剛剛轉正的年輕律師,正在和這家律所的老板道別,轉正後第一個官司就順利的勝訴,讓這幾名年輕人很是興奮。


    “去吃點什麽?今天我請客!”


    “行啊!終於大方一回啊!”


    “這次的官司的確打得不錯,去吃火鍋吧,正好我知道一家很有名的店。”


    “走!哦差點忘了,得把律所的燈關掉。”


    其中一名年輕的律師小跑了兩步,關掉了律所的燈控,律所內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唯一的照明,就剩下了被稱作陳律的那個男人,辦公桌上的那盞台燈。


    “快點!我叫的車到了!”


    “來了!”


    關好燈控,那名年輕律師小跑了幾步,跟上了他的同事們,一同離開了律所,上了門外叫來的專車,他們的車子剛剛開走沒多久,韓祖的身影,就從燈控旁邊的一個無人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韓祖悄無聲息的走到律所的大門旁邊,從旁邊放置裝飾品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個玻璃工藝品,把它卡在了門把手的上方,如果有人從外麵開啟律所的門,那麽這個玻璃工藝品就會摔到地上,弄出很大的聲音,起碼在隻有兩個人的律所中,會聽的非常清晰。


    布置好一切,韓祖悄無聲息的走向了律所的樓梯,上到了2層,他並不急著上樓,去找他這次要來“拜訪”的目標,也就是那個姓陳的律師,利用感知能力能夠確定他的位置,他此刻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並沒有移動。韓祖花了一點時間,將二層的所有房間都搜查了一遍,雖然在韓祖的感知能力中,整間律所就隻有他和陳律師兩個人,不過多次的經驗告訴韓祖,不能完全依賴自己的感知能力,畢竟有些時候,有些人和東西,會有某種方法能夠躲過韓祖的感知。


    親自搜索完二層,韓祖這次親自確認了,律所裏並沒有其他人,於是他通過律所的樓梯,上到了三層,整個律所內,隻有陳律師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所以能夠很輕易的看清他的所有動作,從他疲憊但嚴肅的神情,以及偶爾雙手覆麵的動作來看,他應該在看一件棘手的官司。


    自從再次得到了死境之賜的強化,並且在吸收過一個畸胎過後,韓祖就發現,他可以通過改變體內能量的流速,從而極大程度的減少自身發出的聲音,減少能量的波動,靴子和皮鞋,是韓祖最常穿的鞋類,然而以他現在兩米高,渾身腱子肉的壯碩體型,甚至還有著鋼板護趾的登山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韓祖繞著陳律師的辦公室,將剩下沒有搜查過的律所三層,仔細的搜索了一遍,一層在他下午混進律所的時候,就檢查過了,就在剛才那幾名年輕律師離開的時候,韓祖也關掉了律所內部的監控,所以除非鬧出什麽大動靜,不然律所裏發生什麽,誰都不會知道。


    不過別看韓祖一係列的行為,都像是要來幹掉陳律師的,但實際上,韓祖並不準備對陳律師動手,他隻是想要和陳律師談一談,當然,是真的談話,而不是什麽比喻。


    確認了律所的情況非常安全之後,韓祖走向了陳律師的辦公室,陳律師正全神貫注的專注於電腦內的文件上,就連韓祖打開辦公室的門,然後順手關上的聲音,他都沒有聽見,甚至韓祖坐到了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他都沒有察覺。而韓祖好像也並不準備打擾他,隻是安靜的坐著,沒有發出聲音。


    不過幾分鍾之後,韓祖或許是煙癮犯了,也或許是單純的無聊,他拿出了一根煙,用手指點燃,不過直到他伸手去拿,陳律師擺在電腦旁邊的煙灰缸的時候,陳律師才注意到不對勁,從文件中轉回了注意力,順著香煙的味道,看見了在桌上台燈的陰影中,坐在自己辦公桌對麵的男人。令韓祖稍微有些感到意外的是,在看到自己之後,陳律師並沒有什麽受到驚嚇的過激反應,相對比較平靜,不過從陳律師收縮的瞳孔,以及變緊的肌肉來看,他似乎還是有一些緊張。


    “你是公司的人?”


    韓祖用手指拿下嘴邊的香煙,點了點頭。


    “我能打兩個電話麽?”


    韓祖攤開一隻手掌,指向了陳律師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意思是請便。雖然韓祖並沒有要求,但陳律師拿起手機後,先是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了韓祖能夠看得見的位置。


    “怎麽啦老爸?”


    “哦,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你媽媽呢?”


    陳律師的第一個電話,打給了他的孩子,從聲音來判斷的話,應該很年輕,估計還在上高中,或者剛讀大學,很快電話中又傳來了第二個聲音,應該是陳律師的妻子,陳律師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隻是很正常的關心了一下自己的妻女。


    “我這幾天可能要出差,最快明天早上就要走,我今天可能就不回去了。”


    “這麽著急嗎?那好吧,最近天氣不好,記得多拿兩件厚衣服。”


    “知道了,你和女兒早點睡吧。”


    “我知道了老公,你也別太累,記得休息。”


    “好。”


    “晚安老爸!”


    “晚安寶貝。”


    “嘟。”


    掛斷了和妻女的電話,陳律師撥打了第二個號碼,同樣,開著免提,把手機放在韓祖能看的見的位置,第二個號碼是他律所裏的某個律師。


    “怎麽啦老大?還沒下班啊?”


    “手頭的案子有點多,我還在看文件,對了,你手頭最近有在跟的案子嗎?”


    “沒,之前那個違約的案子剛結束,我打算休息兩天,怎麽了,是有案子要讓我接手麽?”


    “嗯,我這邊案子太多,有一個挺重要的官司,我決定交給你,讓那些年輕人去辦,總歸有些不太把握。”


    “行,那你把文件都發給我吧,我現在看。”


    “沒那麽著急,你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早上你去找我的助理,紙質文件都在她辦公桌上。”


    “那行,還有什麽事嗎老大?”


    “沒了,早點休息吧。”


    “那行吧,你也別再律所熬著了,聽我的,趕緊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吧。”


    “你這小子。。”


    “掛了掛了!”


    “嘟。”


    陳律師掛斷電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把雙手都平放在了辦公桌上。


    “我的確故意泄露了公司的機密文件,但這件事和我家人沒有關係,他們完全不知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給我個痛快。”


    說完,陳律師深呼吸了兩下,平靜了一下心中緊張的情緒,閉上了眼睛,不過等了好一會,他好像感覺到,坐在自己辦公桌對麵的男人,並有沒做出任何動作,安靜的辦公室中,能夠清晰的聽見,煙草燃燒的聲音。


    “嗤~”


    半分鍾後,煙頭熄滅的聲音,傳進了陳律師的耳朵,他的心中想到,也許對麵的男人,這一次就要動手了,他聽見了男人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厚重的靴子踩在辦公室裏的木質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啪啪。”


    不過男人依舊沒有選擇動手,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律師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旁邊靠在了辦公桌上的男人。


    “別緊張陳律師,我不是來殺你的,不過泄露公司的機密文件,的確是一件不能輕易原諒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能和你談一談。”


    韓祖拿出了一張紙質的名單,上麵寫著一些人的名字,這些人的名字後方,都有一個標記,有的是三角,有的是圓圈,當然半數以上的人,後麵都是x。而陳律師的名字,就是名單上的最後一個,目前他的名字後麵,還沒有任何的標記。在把名單放在陳律師麵前的辦公桌上之後,韓祖伸手把台燈稍微拉低了一些,讓陳律師能夠清楚的看到名單上的那些名字。


    “你能提醒我一下,你泄露的,公司的重要文件,上麵是什麽內容麽?”


    “我向a市地下的某個黑色組織泄露了一個,和他們有很大矛盾高層的能力特性,以及弱點,還有他的出行路線,以及他所要來到a市乘坐的私人飛機的編號,還有他在a市期間使用的交通工具,以及平常在a市內的行動路線,以及他身邊安保人員的詳細信息。”


    “那麽,你這麽做的原因,又是因為什麽呢?你要知道,這種程度的泄密,很有可能導致這名高層被不軌之人刺殺。”


    “可惜了,他身邊的守衛很厲害,帶著他成功逃脫了追殺,回到無限公司的總部了。”


    “你當時好像還嚐試支走他身邊的守衛來著?”


    “是的,我那麽做了,可惜沒有成功。”


    “你好像並不準備為自己開脫。”


    “我明白泄露公司的秘密,是不可原諒的,尤其是幾乎將所有的信息都掛了出去,但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


    “你很可惜沒有能夠殺死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要親自動手!不過我和他不一樣,我沒有經過公司的強化,本質上來說,我還是個普通人。”


    “我明白了,那說說你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原因吧。”


    陳律師本著,反正都是最後一天了,就把自己為什麽要泄露公司機密,以及為什麽想要以此來幹掉其中一個高層的原因說了出來。


    按照陳律師的說法,他想要置於死地的那個高層,原本是和他同期進入無限公司在a市分公司的同事,那個時候無限公司的內部正在進行一次新的重組,人手不太足,所以陳律師當時是作為法務部的基礎助理,而那名高層,則是在財務部做一個小職員,經過很多年的打拚,陳律師變成了法務部的高管,而他的那名同事,則在職場上很有手段,爬到了財務部的主要管理層,沒過多久,那名同事就成為了財務部的副主管。


    再一次工作對接的時候,處理法律文件的陳律師,發現了一個有問題的合同,簡單來說,就是一份吃人的合同,明麵上看給了對方很多的好處,但實際上,如果簽署了這份合同,那就是相對於讓財務部賣了,還得幫著數錢,而且一但日後事發,對無限公司也是個麻煩,而這份有問題的合同,就是陳律師的那名同期同事,弄出來的。


    “我當時仔細的研究過那份合同,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角度,甚至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律師,都看不出什麽問題,但是像我一樣,這一行做得久了,很容易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份合同除非是傻子才會簽,那個時候的我還很向往正義,所以我偷偷把這件事告訴了將要簽合同的對方。”


    “所以你算是做了件好事。”


    “可是我當時不知道,那個家夥是如何爬到那個位置的,如果我在那個時候就清楚的話,也許我就會選擇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正是因為陳律師的好意,在得知了合同的問題之後,原本要簽署合同的那家小企業,中止了與無限公司的合作,如果事情到了這裏,其實也沒什麽,可是就在幾天之後,那家小企業又回到了無限公司,簽署了那份同樣的,有問題的合同,俗話說,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陳律師本打算不再去管這件事,但是他注意到,這一次來簽署合同的人,並不是之前的,那家小企業的老板,而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人,要知道,在最開始,那家小企業的老板,經常帶著人來無限公司,到法務部討論具體事項,陳律師雖然當時並沒有負責和他們對接,但也總能在法務部見到他們。


    但當時陳律師也沒有認為有什麽不對,於是他就逐漸忘了這件事,直到兩天後看見了電視裏的一條新聞,一個人的屍體在城郊的河流下遊被發現,根據警方當時的報道,這個人在死前似乎經受過一係列的折磨,而且從法醫的檢查結果來看,這個人似乎是被裝進了綁著石頭的麻袋裏,活活淹死的,而從警方發布的,死者照片來看,這個人,正是當時那個小企業的老板。


    “就在那個老板的屍體被發現之後的幾個小時,警方在他郊區的家裏,發現了他家人的屍體,妻子,母親,兩個孩子,都死在他們家的客廳裏,經過法醫的檢查,他們在死之前都經受過殘忍的折磨,尤其是他的妻子。”


    “是四五年前的那個烈性凶殺案?我記得當時警方給出的結案說法,是你們a市的黑幫幹的,當是還為此進行了為期一年的嚴打。”


    “對,但是當時的我有些好奇,就私下打聽了一下那家小企業的事情,結果在一段時間的調查之後,我發現那個小企業在簽訂完那份合同之後,很快就宣布破產了,這一次我想到了那份合同,我開始有些懷疑,於是我就找了一些原來法學院的朋友,從他們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


    通過一番調查之後,陳律師漸漸發現,再和無限公司a市的分公司,簽訂合同的其他公司,個人和企業中,也有類似的事件,於是陳律師趁著這個線索向下調查,結果發現,一切都指向了,自己的那名同期的同事。


    “不過在那件凶殺案之後,那家夥因為業績突出,就被調離了a市,也就是他走了之後沒多久,我就調查出了一個大秘密。”


    原來,之所以那個人能夠迅速的在無限公司內部升職,是因為他和當時a市的不少黑色組織有著聯係,依靠著他們,他使用威脅,綁架和勒索的手段,簽下了不少的吃人合同,而在合同簽署完畢之後,他就會聯係那些地下組織,讓他們殺掉那些被他坑了的人,以此來避免事發,而他自己完成了業績,還在勒索中吃了許多的回扣,活的非常滋潤。


    “聽起來,那家夥做黑幫也許很合適,可是這樣的人,為什麽想要擠進無限公司裏呢?”


    “保護傘唄!畢竟無限公司體量多大,幾乎沒什麽人不知道。”


    “那你當時就沒想過,把這個事情報告給上麵的高層?”


    “這麽做可能會有用,如果上麵的高層不是和他穿一條褲子的話。”


    在當時,那家夥其實已經買通了幾名高層,即便他們對那家夥的殘忍行徑一清二楚,但是在額外財富的誘惑下,他們選擇了同流合汙,當時調查出這個結果的陳律師,也很謹慎,他知道自己沒有背景,不能夠過於冒險,給家人帶去麻煩,所以他用匿名的身份,向無限公司的總部舉報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這個消息被a市分公司的頂頭上司給攔截了下來,沒想到a市分公司的負責人,也被收買了,雖然陳律師並沒有被發現,但他也對a市的分公司失去了信心,於是就選擇離開了無限公司,自己開了這家律師事務所,不過由於之前在公司的時候,無論是人緣,還是工作能力,都非常優秀,所以a市的分公司重新聘請了陳律師,作為分公司的法律顧問。


    “最開始我是打算拒絕的,但是我又想著,如果我還在分公司裏,也許有機會找到這些家夥貪腐的證據,而且了解他們都在做什麽,也就能夠避免我的家人,以及身邊的朋友遭遇不幸,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直到一年前。”


    在一年前,也就是韓祖剛剛接觸無限之城的那個時候,陳律師接到了一通電話,這通電話是一個神秘人打來的。


    “距當時和我通電話的那個女人說,我女兒可能會有危險,讓我趕快去學校接她,然後就掛斷了電話,那時候我女兒讀高三,所以學校都會放學很晚,不過平時她都和一群同學一起回家,所以我和妻子並不經常去接她,但是那天在接到那通電話之後,我心裏非常不安,於是我直接去了我女兒的學校,隨便找了個說法,把我女兒提前接走了。”


    “我猜這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麽,讓你後怕的事情。”


    “沒錯,就在第二天,我送女兒去學校的時候,發現學校附近圍了大批的警察和圍觀的群眾,打聽了一下發生了什麽,說實話,當時我嚇得不輕,也非常慶幸,我那天在接到電話後,立刻接回了我的女兒。”


    根據當時陳律師打聽到的消息,幾個女孩在晚上放學之後,一起結伴去附近的小吃店吃東西,結果看到學校的後巷裏,有幾個人正在把一個女孩向一輛車上拉,那幾個女孩被嚇壞了,趕緊躲了起來,結果他們看到,在那輛車離開之後,之前擄走女孩的其中一人,並沒有上車,在他離開後巷的時候,正好經過了那幾名女孩躲藏的位置,她們看見,那個人正是她們學校的老師。幾個女孩嚇壞了,等那個老師走後,她們立刻跑回了家,那這架勢告訴了他們的父母,其中一個家長直接就報了警,不過當天晚上並沒有調查出什麽,為了不打草驚蛇,警方也就沒有聲張,直到第二天一早,警方接到了學校附近商家的報案,說自己的監控裏拍到了一些東西,正是當時的案發錄像,於是警方立刻展開了抓捕,在確認那名老師就住在學校的教師宿舍,並且沒有離開之後,大批的警察立刻包圍了學校。


    而得之了這件事情的陳律師,直接就帶著女兒辦理了轉學的手續,直接轉到了鄰市,b市的學校。


    “後來經過我的調查,那個老師,正是我女兒班上的老師,而那名被抓走的女孩,正是我女兒的同班同學,那個被抓走的女孩,屍體在幾天後,被從a市郊外的密林裏被找到,身上布滿了傷痕,法醫的報告裏還說,在死前經受了侵犯,如果不是巡邏的護林員,攜帶的搜救犬問到了血腥味,也許那個女孩的屍體直到腐爛,都不會被發現。而且我居然在調查中發現,那個老師,居然和那個家夥有著聯係。”


    “什麽聯係?”


    “你還記得我剛才說過,a市分公司的負責人,也被那個家夥收買了嗎?他可不缺錢,那你猜猜他是怎麽被收買的?”


    “照你的意思,難道是。。。。”


    “對,就是這種被抓走的女孩。”


    這一次由於差點讓女兒受到傷害,陳律師憤怒了,如果說其他人的事情,他還能強逼著自己當做沒看見,那麽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忍受的。


    “所以為了以後不在為了我的女兒,我的妻子擔驚受怕,我決定用我的人脈關係,讓這幾個家夥付出代價,不過a市分公司的負責人,在總部有背景,我怎麽都弄不倒他,所以我決定先從那個家夥入手,所以利用我在公司留下的人脈,我花了半年的時間,搞到了那家夥的詳細信息,那家夥還以為我們關係不錯,於是我就利用了這一點,安排了一些人,把這些消息傳遞給了當年和他有仇的一個地下組織,並且把他邀請回了a市,當時針對與他的襲擊發生的時候,我正和他在一起吃飯,也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成就了我的完美騙局,可惜就是沒有能夠殺掉他!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家夥,也許之前發生的一切悲劇,都不會存在!”


    將一切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清楚楚,陳律師也不再緊張,憤怒讓他的聲音變高了幾分,他的臉也氣得通紅,韓祖點了點頭,遞給了他一根煙。陳律師也不客氣,把韓祖遞過來的這根煙,當作這輩子最後一根煙,放肆的吞吐著煙霧。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謝謝你的煙,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知道最近公司的總部下來了一批人,在清理掉公司內部和與公司有往來的,這種該死的蛀蟲和雜碎,如果能夠和他們一起上路,我並不感到冤屈,隻是希望他們死的時候,能夠知道,這就是報應。”


    韓祖聽完陳律師的話,把手伸進了衣服的口袋裏,陳律師熄滅了煙頭,整理了一下剛才因為激動而被弄亂的衣服,準備迎接他的死期,然而韓祖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之後,陳律師發現,他手裏拿的並不是什麽武器,隻是一隻普通的鋼筆,當然從造型和質感來看,可能很昂貴,不過除此之外,那的確是一隻普通的鋼筆。


    韓祖伸手摘下鋼筆帽,在陳律師麵前的那張名單上,劃掉了他的名字,陳律師注意到,韓祖手裏這支鋼筆的墨水顏色,和名單上麵那些名字後麵的記號,顏色是完全一致的。


    “你的做法在我看來,雖然程序上有些問題,不過並沒有錯誤,所以我覺得你的名字或許並不應該出現在這份名單上。你可以回家了,哦對了,記得給你的妻子和女兒買一些小禮物,作為一個父親,你不太應該讓你的家人感到擔心。”


    “我能。。問一問這些記號都代表什麽意思麽?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你說這些?嗨!沒什麽不方便的,圓圈是一槍爆頭,三角是拿去喂狗,這個x的話,主要取決於周圍有什麽用得上的東西,比如鋸木機,絞肉機,垃圾粉碎機,哦對了,還有我最喜歡的,屠宰場做香腸的那玩意兒,我一直管那東西叫香腸機。這張名單上,你是最後一個,所以名單就沒用了,幫我把它扔了吧。那麽打擾了,陳律師。”


    韓祖收起了鋼筆,點燃了一根煙,朝著陳律師擺了擺手,離開了他的辦公室,陳律師聽著他的腳步聲,走下了樓梯,陳律師來到了窗邊,向下看了過去,過了一小會兒,他看見韓祖走出了律所一樓的大門,走到了街對麵,那裏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韓祖上了車,很快就離開了。


    韓祖離開之後,陳律師坐回了椅子上,鬆了鬆領口,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他想起了女兒和妻子的臉龐,準備回到家裏,站起來穿外套的時候,看見了留在桌子上的那張名單,出於好奇,他把名單拿了起來,結果發現,名單的背麵也有不少的名字,不過這些名字後麵,基本上都是x,陳律師把外套放在了桌子上,重新坐了下來,經過觀察,他發現,剛才自己提到的,那個被自己泄露了行蹤的家夥,以及現在依然是a市分公司負責人的那個家夥,還有當時被他們買通的那幾名高層的名字,全部都在這份名單上麵,而且無一例外,名字後麵的記號,都是x。


    不知道出於什麽感覺,陳律師拿起了手機,給自己在無限公司內的一個關係很好的同事打了一通電話,這名同事是個很好的人,之前在行動部工作,在半年前好像被調到了公司的什麽秘密部門,雖然工作的內容不方便透露,不過他和陳律師關係很好,逢年過節什麽的經常來家裏串門。


    “喲!老陳!這麽晚還沒睡覺?”


    “律所的案子多,我還在看文件,對了,我突然想起個事兒,你還記得,之前最早也是咱們的同事,但是後來被調走升遷的那個家夥嗎?”


    “你說那個傻x?記得啊?怎麽了,你和他也有仇?”


    “算是不愉快吧,我想問問他的情況。”


    “那你可就要開心了,你知道最近公司總部下來了一批人,對內部進行了一次大清洗麽?”


    “我多少有點耳聞,怎麽了?”


    “本來啊,這具體的事情不該和你說,不過你老陳的人品我信得過,所以可以偷偷告訴你,你說的那個家夥,我們昨天中午剛處理完他的屍體!”


    “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啊!這家夥好像泄露了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最要命的是還是準備送到總部的文件,昨天上午我們接到任務,讓我們去處理一下公司旗下的一間屠宰場,結果我們到了那裏一看,你猜怎麽著?一共八個人,全吐了,誰也沒忍住!”


    “怎麽回事?”


    “聽我們上司說,說是這家夥知道了上麵來人要辦他,想要花錢擺平,結果人家是從總部直接下來的,根本不在乎幾個臭錢,根本就沒搭理他,結果這小子慌了,去找上麵他賄賂的的高層想要平事兒,聽說官還不小,那個高層就準備了一場碰麵,作為中間人想要私下解決這件事。”


    “這種事還能找中間人?而且這個中間人,本身也不幹淨,沒準他自己也在清理門戶的名單上呢?”


    “行啊老陳!知道不少啊!你還真說對了!這個上麵的高層,你估計還認識,就是你們a市分公司的那個負責人,你還有印象嗎?那家夥上個月剛被調到上麵,升職沒多久。結果你猜怎麽的?聽說總部下來清理門戶的人裏,手裏都有一份名單,而且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牛逼的家夥,據說這個大哥是個什麽,總部的秘密部門的老大,他手裏那份名單,都是大魚!那個想要當中間人私下解決事情,a市分公司的負責人,名字還真在那份名單上麵!”


    “後來呢?也就是說沒談攏?”


    “還談?據那個分公司負責人的秘書說,前天晚上那大哥就來了,那大哥兩米多高,猛的跟什麽似的,那個負責人下班準備回家的時候,剛走出公司的建築,還沒上車,那大哥就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腳就給他的車蹬成汽車碎片了,然後一巴掌給他鑲在地上,扛起來就走,就在街對麵有一輛黑色的大越野車,那大哥直接給他塞後備箱裏了!這還沒完!那大哥然後直接進了公司的建築,就跟腦袋裏有雷達似的,直接把那個賄賂他的家夥給揪出來了,那家夥居然藏在了通風管裏,也不知道那大哥是怎麽找到他的。”


    “接著說接著說!”


    “那當時公司建築裏的其他高層,一個都沒敢動,而且他們還讓守衛別往前靠,後來我們一問才知道,那些高層他們早就收到消息了,說是總部派了個狠人,讓他們惜命的話,就別上去湊熱鬧,然後就到了昨天,就是上麵讓我們去那個公司旗下的屠宰場,進去一看,好家夥,我隻能這麽說,那倆個家夥的腦袋瓜子,掛在冷庫的肉鉤上,至於腦袋下麵的,我這麽說吧,在一個手動香腸機旁邊的桌子上,我們找到了他們屍體的剩餘部分,在香腸機下麵的收納筐裏,多了三十多公斤的香腸,那兩個家夥屍體上缺少部分的重量,加起來正好三十多公斤。”


    “臥槽。。。”


    “反正你也差不多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行了不說了,我這邊領導又有任務了,先掛了,等我休假咱們出去喝點。”


    “嘟。”


    陳律師掛斷電話之後,愣了一會,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打火機,將手中那份名單點燃,放進了煙灰缸裏,等它完全燒成灰燼,陳律師想了想,點著了一根煙,走出了辦公室,離開了律所,上了車之後,直接開回了家。


    回到家裏,妻子正和女兒拿著什麽東西,看上去像是個大號的信封,開心的笑著,旁邊還放著還沒拆開包裝的夜宵。


    “老爸!你回來啦!”


    “嗯。”


    “不是說要出差嗎老公?要不要我和女兒跟你一起去?正好女兒馬上就要放假了,大學生多請個幾天假,也不是什麽大事。”


    “啊,有同事幫我去了,所以我正好休息幾天。你們樂什麽呢?這麽開心?”


    “剛才有個無限公司的高層領導,他拿來了一份合同,你看看?”


    陳律師接過信封,拿出裏麵的合同,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上麵有無限公司總部的印章,合同上的意思是,準備讓他成為無限公司專利部的法務主管,合同上不僅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對自己非常有利,一句話,事少錢多,而且不需要搬家,同時他還能繼續經營自己的律所。在裝著合同的信封裏,還有一張空白的名片,上麵寫著一句話。


    “我為名單的失誤道歉,公司不應該失去一位好員工。”


    這段話是用鋼筆寫的,上麵的墨水顏色,和陳律師剛剛才見過的顏色,一模一樣。


    陳律師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他放下了信封,合同和那張小卡片,走到了妻女中間。


    “你們點的什麽?我也吃點!加班有點餓了。”


    “炸雞和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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