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行沒異議,過日子的事,本來也是商量著過。一小盤蝦很快剝完,兩人洗過手,回來開始吃早餐。黎千行邊吃邊說:“昨晚我看了你跳舞那部電影。”江臨笑道:“你從小看阿姨跳舞,就我跳的那個,能入得了你的眼嗎。”黎千行:“挺好的,奮勇拚搏的精神表現出來了。我媽常說,舞蹈其實是舞者在對觀眾說話,能讓觀眾接收到你想表達的,就是成功。”說到這,他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最後比賽那支舞,結尾那個半跪的抬臂亮相,是改了還是刪了?”時間久遠,江臨仔細想了想,才回道:“我記得當時我跳了。大概是沒剪進去,估計那個鏡頭太壓主角。”黎千行惋惜道:“我想也是。”江臨這時才反應過來:“咦,你怎麽會知道,那支舞原來是什麽樣?”黎千行抬眼看他,莞爾一笑:“我也是看過片子才想起來。當年我跟著我哥去巡片場,正好看到你在劇組練習。你在台上跳,我就站在台下看。”江臨禁不住重複:“你……在台下看?!”黎千行:“對,就站台下正當中。你最後抬頭,我們還對視了。”江臨吃驚得張嘴。好一會兒,他才猛眨兩下眼睛:“不可能吧!我要是見過這麽俊俏的小哥哥,怎麽可能會忘掉!”黎千行:“……”他伸手輕敲一下江臨的頭:“重點是這個嗎?”江臨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不然還能是哪個。”黎千行想了想:“你當時應該是沉浸在角色裏,隻把我當成台下的普通觀眾,所以沒有在意,謝幕之後就離開。”江臨歎口氣:“真想穿回七年前抽自己兩下。怎麽能這麽眼瞎呢!當年要是發現你,現在我們都能過好幾個結婚紀念日了。”黎千行揚揚眉:“你就這麽確定,當時的你追得上我?”江臨:“那必須的,我們可是天作之合,隻要認識,就一定會走到一起。”說到這,他目光突然閃爍一下,再看向黎千行之時,帶上了幾分委屈和糾結。“你一直沒認出我……我感覺有點點難過……但我連見過你的印象都沒有,好像又沒有難過的資格……”黎千行失笑:“好了,別演了。趕緊吃,麵都要糊了。”江臨低下頭,夾幾下麵條:“唉,好傷心啊……傷心得都不想吃飯了……”黎千行伸手摸摸他的頭:“江臨小朋友,哥哥給你講個恐怖故事。你要是不吃飯,就會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呢,就會抱不動我。”江臨忍不住笑出聲:“哇,真的好可怕啊。”黎千行抬抬下巴:“所以,快吃。”怕吃東西嗆著噎著,兩人沒再笑鬧,安靜低頭吃麵條。江臨吃光一大碗,看黎千行也停了筷子,這才敲敲碗邊吸引他注意。“哥哥,我很乖地吃光了,有什麽獎勵?”黎千行瞥他一眼:“給你跳支舞吧。”江臨眼一亮:“真的?”他還沒見過黎千行跳舞。黎千行點頭:“不過,你也打套拳給我看看。不一定非要拳,就你學過的,什麽都可以。”江臨自然不會不應。兩人衝過碗,看一會兒資料消消食。隨後,江臨表示表演要正式一些,就下樓去換衣服。*再回來時,江臨換上一套暗紅色的練功服,袖口、衣角、褲角還用金線繡著牡丹。黎千行都禁不住看笑了:“這麽華麗。”江臨跟著笑:“去年是我本命年,我媽非要給我弄套紅的,讓我練功時一定要穿它。”黎千行:“那你穿了嗎?”江臨:“穿上拍照張給她,然後直接壓箱底了。”黎千行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其實,阿姨品味很不錯。這紅色不是很鮮亮,再有金線點睛,你穿起來很帥氣。”江臨張開手,轉著圈給他看:“我知道,所以穿上來給你看。平常我一個人練功,穿它不就是錦衣夜行。”黎千行突然想到:“我也有一套紅色的舞衣。本命年的時候,我媽給我弄了一堆紅色東西,說見那套舞衣好看,一起送過來了,也不管我根本穿不上。”江臨笑道:“怎麽穿不上,現在穿它跳舞給我看啊。”黎千行起身:“我去找找。”兩人一同走進衣帽間,黎千行好一通找,總算把它從角落裏翻出來。黎千行換上,江臨頓時滿眼驚豔。舞衣的顏色比江臨的練功服要鮮亮許多,屬於正紅。但因為輕薄,陽光之下又顯得淺淡點,貼在身上,隱隱顯出下方身軀的曲線。衣褲上同樣用金線繡了圖案,是兩朵蓮花。黎千行頭發很黑,膚色很白,現在這紅色舞衣一上身,配上他的清淡氣質,就如同開在冰湖中的紅蓮,有種冷與豔相融合的特殊之美。兩人換到練功室。黎千行盤腿往地上一坐,對著中央比個請。江臨走過去,打了一套常見的長拳。他動作迅猛,出拳踢腿都極有力道。一時間場中像是刮起一陣暗紅旋風,又有幾縷金色夾雜其間,令人目炫。當江臨收勢,黎千行推地而起,腿一抬,寬鬆的舞衣便劃出一道緋紅半圓。黎千行開始繞著江臨旋轉跳躍,雙臂舒展,身姿輕盈,仿佛地心引力都已不再存在,身上的金色蓮花好似在空中留下無數殘影。如果說江臨剛才刮起的是剛猛地勁風,黎千行現在吹送的便是輕柔的和風。絲絲縷縷拂過體表,卻又不知不覺浸入心脾,令人神迷。江臨隨著黎千行轉身,目光一刻不離,甚至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兩個側手翻後,黎千行突然高高地騰躍而起,空中屈體前翻。同時,空中響起一聲:“江臨,伸手。”江臨驚得連忙伸手。下一刻,也不用他去接,黎千行準確地落入他懷中,雙手一伸,攬上他脖子。江臨低頭看去,胸膛起伏幾下,最終無奈地長籲口氣。“嚇到我了。”黎千行挺起身,在江臨唇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會接住我。我也會讓你接住我。”江臨含著他的唇吮,模糊地說:“下次事先和我說一聲。”黎千行逸出輕笑,同樣模糊地回:“老了,跳一場太累,以後不跳了。”江臨眸色暗了暗:“去休息?”黎千行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裏:“嗯。”*江臨將人抱進主臥,放在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自己也一隻膝蓋壓到床上,手撐在黎千行臉邊,低頭望下去。寬鬆的舞衣攤開來,鋪出一片紅。紅的正中,是江臨心魂所係之人。黎千行伸手,夠到床邊摸索片刻,按下一個鍵。沙沙聲響起,薄紗窗簾緩緩合上。室內的光線暗上幾分,也曖昧幾分。黎千行抬手,手指順著江臨練功服的布扣一顆顆滑過:“穿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像……”江臨俯下身,唇貼著他的唇:“洞房花燭。”話完,舔開他的唇瓣,探舌勾著他的舌糾纏。這個吻越來越深,黎千行緊緊環過江臨脖子,眼中慢慢浮出水光。直到終於不得不換氣,江臨才舍得稍稍抬身。急促的氣息縈繞耳畔,黎千行睜眼,在朦朧中看見江臨漆黑的眸中映著兩團紅,如同燃著兩簇不斷躍動的火。江臨開口:“東西……放在哪裏……”聲音已經啞得不太好辨認。黎千行缺氧的腦子略微遲鈍,好一會兒,才轉過頭,看向並排在旁邊的枕頭。江臨沒看過去,目光依舊在黎千行臉上流連,隻伸手探下去摸摸,把東西摸出來。兩人胸膛相貼,黎千行已經分辨不出,是自己的心跳太快,還是江臨的心跳太快。也可能是,不相上下。黎千行被江臨的體溫所籠罩,冷氣仿佛已經完全失效。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就是熱體表熱,體內更熱。好似有火苗在四處奔竄,隻想狠狠燒上一場。江臨沒比黎千行好過多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燒了起來。黎千行看不到,江臨卻看得分明。現在的黎千行,不僅衣服是紅的,臉、脖子、手腕,露出的肌膚都浮出薄紅。他就像一朵平常總是閉合的花,隻會在江臨麵前綻放。江臨撫著黎千行臉頰,低聲問:“這段時間練功,能有多柔韌了?”黎千行努力捕捉著兩人間微薄的氧氣,輕輕推他:“你退開些。”江臨依依不舍地抬身,勉強拉開一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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