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狐靖從樹頂飄然落下,靜靜的站在骨架前麵,良久沒有移動分毫。


    一陣微風吹過林間,帶起濃濃的血腥味道。


    十幾隻凶鳥被這股血腥味道吸引而來,落在粗壯的枝丫上麵,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貪婪的盯向下方的骨架,還有骨架旁邊的冷狐靖。


    一股殺戮氣息從冷狐靖的身上散發開來,令凶鳥們瑟瑟發抖,一時間竟也不敢有所動作。


    “那裏有一枚戒指。”


    白老鼠的聲音忽然在寂靜的森林裏響起,冷狐靖如夢初醒。


    “哦,在哪裏?”


    “就在左手下麵。”


    “找到了。”


    冷狐靖從血泊裏撿起一枚火焰形狀的戒指,那火焰的顏色在鮮血的映襯下,紅得特別耀眼奪目。


    他輕輕擦掉戒指上的血跡,發現戒指內側居然刻著兩個小字:無妄。


    他將意識注入到戒指當中,眼前立刻出現一個十分廣闊的空間,大小不亞於霜月教官送給他的黑色指環。


    空間中擺滿了物品,似乎還分出了不同的區域,看起來非常規整。


    草草的看了一會兒,冷狐靖便收回了自己的意識。


    “這枚空間戒指是不是定製的?”


    “應該是,否則上麵不會有刻字。


    空間戒指非常特殊,不是誰都能在上麵雕刻東西的。”


    “能抹掉麽?”


    “懂得煉製空間存儲裝備的人都能抹掉。”


    “嗯,那我就留下它了。”


    冷狐靖收起火焰戒指,又看了一眼沙淨無妄的骨架,飛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那十幾隻凶鳥立刻飛落下來,將骨架上麵殘留的皮肉啄了個幹幹淨淨。


    此刻,七彩圓城裏麵卻是一幅祥和景象。


    那些被提前淘汰出局的參賽人員們,或把酒言歡,或逛街遊玩,享受著難得的輕鬆快樂。


    任誰見了都不會相信,不久之前,這些人還是以命相搏的對手。


    透過寬大潔淨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那棟白色高樓內,人影綽綽,宛如無數隻靈動的螞蟻在樓道間穿梭往來。


    有的身影急匆匆,仿佛有著十萬火急的事情等待去處理;有的身影則慢悠悠,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幾個官員打扮的男人陸續走進一間密室,隨著厚重的大門緩緩閉合,這裏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另一方天地。


    官員們圍坐在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前麵,麵容異常嚴肅。


    不多時,坐在中間的官員輕咳一聲,說道:“比鬥會中出現死亡事件,大家討論一下,應該如何處理?”


    “嚴懲,必須嚴懲!”


    “他並沒有出手,怎麽處罰?”


    “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大會規定,或許能找到答案。”


    “那小子太狠辣,我讚成給他點教訓。”


    ……


    官員們紛紛開口,一時間卻也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咳咳~”


    坐在中間的官員輕咳兩聲,打斷了其他人的發言。


    “不管怎麽說,那個人也難辭其咎,不如……取消他的比賽資格吧?”


    “好,我同意。”


    “行,這樣處罰算是給其他參賽人員一個交代。”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這就啟動執法機器獸。”


    這時,“吱嘎”一聲,那扇厚重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一個人猿族老者出現在門口。


    屋裏的一眾官員立刻起身,向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域主!”


    “不必多禮。你們有結論了麽?”


    “稟告域主,我們決定取消那個人的比賽資格。”


    “他並沒有違反大會的相關規定,如此處罰很是不妥。


    嗯……這件事先暫時擱置吧。


    等比賽結束以後,帶他來見我,我親自處理。”


    “是!”


    那處森林中的小湖邊,受傷的風水院道士們在北拓離洛的救治下,都已經蘇醒。


    就在他們紛紛向北拓離洛行禮道謝的時候,女兒國的女人們也走了過來。


    “北拓大小姐,我們沒能預先探查到敵人的空間穿越,請你責罰!”


    “虎爺是統帥,你們去找他。”


    北拓離洛淡淡的回了一句,弄得女人們有些不知所措。


    “大小姐,我們……”


    “算了,都怪敵人太過狡猾,以後加強防範就行啦。”虎爺開口為女人們解了圍。


    “多謝虎爺!


    多謝大小姐!”


    女兒國的女人們分別向虎爺和北拓離洛行了一禮,快速離開了這裏。


    虎爺剛要跟北拓離洛說點什麽,忽然,一道人影從空中掠來,一把攬過北拓離洛,朝著森林外麵飛去。


    “搞什麽?”


    “我帶她去散散心,你守好這裏。”


    “早點回來。”


    “好的。”


    冷狐靖帶著北拓離洛一路向北,最後在一座低矮的山峰前麵落了下來。


    “我們去那邊。”


    北拓離洛順著冷狐靖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山腳下有一處天然的凹陷,好像是一間缺了一麵牆壁的房間。


    “這些東西都是你準備的?”


    北拓離洛剛剛走進去,就看見角落裏放著兩隻處理好的野兔,邊上還堆了一些幹樹枝。


    “我回來的時候順便抓了兩隻。”


    “你教我烤兔子好不好?”


    “沒問題,我們倆一人烤一隻,看看誰烤的好吃。”


    “好。”


    過了不大一會兒,兩隻野兔便被放在了冷狐靖自製的燒烤架上。


    “你可真了不起,什麽都會。”


    “你知道麽,我在原來的星球上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真的麽?”


    “真的,所以你不用崇拜我。”


    “我很羨慕你能活的這麽瀟灑自在。”


    “嗬嗬,你的人生才令人羨慕。生來就能錦衣玉食,差奴使婢,不用為錢財發愁。


    像我這樣的人,一生努力奮鬥,其實都為了能過上你這樣的生活。”


    “我這樣的生活,好麽?”


    “當然好啦!最起碼有人給你烤兔子吃。”


    “嗬嗬~”


    “說說吧,為什麽不開心?”冷狐靖話鋒一轉,問起了北拓離洛的心事。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就是很不理解大堂哥的所作所為。


    我一直把他當作親哥哥。


    小時候,他時常陪我玩,帶我吃好吃的,從來不嫌棄我的怪病。有人嘲笑我,他還會教訓對方……”


    說著說著,北拓離洛的聲音變得如同銀鈴一般清脆,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燒烤架上的兔肉在火焰的炙烤下,滋滋作響。


    一縷縷青煙嫋嫋升起,縈繞在冷狐靖和北拓離洛之間,將兩人襯托得亦真亦幻。


    “現在可以放調料了。”


    冷狐靖打斷了北拓離洛的思緒,將她拉回到現實。


    “哦,好。”


    “你聽過‘皇家無親情’這句話麽?”


    “沒有。”


    “我來的地方經曆過一段漫長的皇權時代。


    那時候,皇家子弟為了繼承皇位,手足相殘的情況比比皆是。


    他們可是真正的親兄弟,比你與你堂哥之間的關係可親近多了。”


    “難以想象。”


    “世間最容易讓人瘋狂的莫過於權力。有了權力,就有了地位,就可以令自己不被欺壓。


    而皇帝則擁有最為至高無上的權力。


    如果把你們北拓家比作一個皇權國家,你應該就能想明白了。”


    “我堂哥不是北拓家的嫡係子孫,小時候飽受欺淩、受盡白眼。


    所以,他想得到繼承者的位置,改變自己的出身,將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腳下。”


    “沒錯。一個庶子的最大夢想,就是成為正統。”


    “我懂了。”


    “快點翻個麵,都烤焦啦!”


    “哎呀,嗬嗬。”


    看著烤得發黑的兔肉,北拓離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就在冷狐靖和北拓離洛美滋滋的吃著烤兔肉的時候,與他們一山之隔的某個山洞中,兩個男人正鬱悶的喝著酒。


    酒是雜域發明的一種勾兌清酒。


    這種清酒的製作方法非常簡單,隻要將特製酒精倒進淡水裏,然後,加熱消毒就可以了。


    “龍門羅生,這個結果你要怎麽解釋?”


    “北拓野,合作的時候我可沒有承諾你什麽,你少來質問我。”


    原來,這兩個男人正是逃出來的龍公子和那位精神師。


    “要不是你說百分百沒問題,我能答應跟你合作麽?”


    “誰能想到風水院的臭道士也在那邊。”


    “還有兩日就結束了,你要我怎麽取勝!”北拓野的情緒驟然激動起來。


    “你別著急,我去求一下大猩猩,讓他幫我們報仇。”


    “報個狗屁的仇!”


    北拓野突然擲出一個圓環,直接擊中了龍門羅生的額頭,一股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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