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陽聽後一陣無語，“傳播到什麽程度了。”“上了微博熱搜。”“徐立你是飯桶嗎！還有公關部那群廢物，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相黎陽真的動了氣，他平時雖然威嚴，但還不至於直接罵人，現在自己都上了熱搜了手底下卻沒人提前知道消息，他實在是忍不住。“相總您消消氣，是我辦事不力。”徐立知道相黎陽從來不聽解釋，於是也沒爭辯什麽，直接給出自己的方案：“目前正在安排公關部門撤詞條和熱搜，但是嶽先生那邊似乎更強硬一些，這件事發酵起來也是嶽總在背後做推手。”他清楚相總跟嶽靈山的關係，因此也不太明白兩位老總的意思，隻好來找自家老板確認。相黎陽揉了揉眉心，覺得後頸腺體又有些隱隱發熱的跡象，他強壓住胸腔裏的怒火，翻了翻手機推送消息，果然已經有媒體開始誇大其詞地宣傳，相黎陽這下終於明白明朗為什麽突然生氣了。“我給嶽靈山打電話，你先把熱搜撤下來。公關部集體待命。”“好的，我現在安排。”嶽靈山有個弟弟相黎陽是知道的，也清楚他在嶽家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弟弟，但相黎陽對靈玉卻沒什麽印象，連他長什麽樣子都記不清。前段時間他從澳島回來的時候在機場碰到，靈玉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相黎陽隻是出於禮貌跟他一同候機聊了兩句關於他哥哥的事情，沒想到就被路人發到了網上。因為不是狗仔爆料，兩邊都沒提前接到消息，事情爆出來後相黎陽第一時間就要發聲明澄清，還要警告靈玉方拿他炒作。沒想到嶽靈山親自給他打了電話，兩人互不相讓，最後嶽靈山主動讓好，給了相黎陽一個不錯的條件，相黎陽這才才鬆口不再追究，隻讓他們發了聲明澄清並停止造謠宣傳。沒想到嶽靈山這麽不要臉，一次又一次挑戰他底線。相黎陽陰沉著臉給昔日同窗打去電話。“相總”嶽靈山一接通就混不吝地叫他，還在相黎陽麵前裝傻。相黎陽不跟他廢話，“嶽靈山，你搞什麽？！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了，你是閑得沒事幹了？”“哪能呢，我天天忙著為我弟弟的愛情事業添磚加瓦呢。”“你是不是有病？我已經結婚了你不知道？！”“嘖，這話說得，你也沒想著讓人知道啊，你看看現在網上有人知道你結婚嗎？”“網友沒腦子，你也沒腦子？”“沒辦法啊。”嶽靈山也很苦惱，“誰讓我弟弟喜歡你。”“我已經結婚了。”相黎陽再次跟他強調，“而且我惡心omega。”“嘖，你那恐o的毛病怎麽還沒好？這都多少年了，你要不喝點中藥調理一下吧。”“嶽靈山！”相黎陽直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不幹什麽呀，你這不是離婚了麽，我弟弟非要我撮合你倆，我有什麽辦法？”相黎陽一怔，瞬間抓住重點：“你怎麽知道我離婚的事？”嶽靈山輕哼一聲，終於收斂起玩笑態度，正色道：“相黎陽，你身邊的人不幹淨。”相黎陽瞳孔皺縮。“你那個便宜堂弟，我早就說過的你狠不下心把人摁死他就一定會反撲。地產公司的事情你拖了快兩年都解決不掉，相黎陽你隻會借著易感期躲在家裏裝病嗎？”“你隻躲在家裏是拖不住時間的，反而會讓自己信息閉塞。相朝乾在臨市的項目上死了人，網上已經有小道消息了，可你這個大老板還不知道。我讓他們發酵你的桃色新聞算是提前轉移視線，你最好連夜趕過去，現在都還來得及。”嶽靈山聲音冰冷，含著隱隱的殺意和興奮，“時候到了，該收網了。”-明朗最後還是躺在了硬邦邦的單人床上，還沒來得及日常問候前夫，就被前夫找上門來了。相黎陽在門外敲門，語氣焦急地喊他：“明朗你出來，我有話要說。”他聲音還帶著喘氣聲，像是剛從樓下跑過來，明朗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從床上起來去開門。相黎陽站在門外，臉上帶了黑色的止咬器，後頸也貼了阻隔貼，西裝革履的模樣，不像是特地來找他的。明朗感受到他的情緒，心也跟著吊起來，“出什麽事了。”相黎陽將手裏的保溫袋交給明朗，“給你做的飯。我現在有事要臨市一趟，不確定幾天能回來。不要瞎看網上的東西，我跟靈玉沒關係，具體的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我沒回來之前你就住在這裏，別回家，別一個人跑外麵，注意安全，我一回來就來接你。”明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靈玉，他下意識地抓住相黎陽的胳膊，沒問他具體要去幹什麽，隻問道：“你會有危險嗎？”“不會。”相黎陽語氣篤定，見他因為擔心皺起眉頭，又拉著他的手把人抱進懷裏，額頭抵著他的蹭了蹭，為他撫平額頭的褶皺。“別擔心，我會好好回來的。”相黎陽說完，握了握他的手，轉身就要走。明朗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在他下樓的時候叫住他，相黎陽站在台階上回身去看。明朗看著相黎陽說：“相黎陽，有事不許瞞著我。”相黎陽衝他笑了笑，答應他：“知道了。”--------------------第10章 擔心相黎陽走後，明朗開始變得心神不寧。他不懂公司的事情，但也知道相黎陽坐到現在的位置不容易，接手公司這兩年底下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並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麽輕鬆。明朗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所以從來不過問也不添亂，有心之人想從他身上問出點什麽他也是真的一問三不知。以前從沒覺得有什麽，但現在這種不了解讓他無法判斷事情的嚴重程度，也沒辦法預估後果，這種無法把握的感覺讓他憤怒又無力。新聞上有關相黎陽和靈玉的緋聞還在傳播，雖然很快就被別的明星的新聞遮蓋下去，但也並沒有完全停止。明朗心裏的不安又擴大了些。他最清楚相黎陽，知道他一向低調，除了接受必要的財經采訪，他在公眾麵前出現的次數並不多，無關群眾對於他的了解也隻停留在他驕陽集團總裁的頭銜上。對於自身的私生活相黎陽更是絕口不提，甚至連他們結婚時都沒有放出去消息，所以很多人都一直以為相總還是單身。現在鬧出這檔子緋聞明顯就是莫須有，以相黎陽的手段應該很快就能把消息壓下去，如今卻一反常態任由網民隨意討論。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朗不是傻子，很快就察覺出相黎陽這樣做真正的意圖，想必是為了轉移公眾視線，拿公眾喜歡看的桃色新聞遮掩其他更為轟動的事件。不清楚到底是什麽轟動事件，明朗隻能幹著急，這兩天天熱，他飯也吃不下，還有些上火，嘴角起了幾個泡，嗓子也不舒服。午飯的時候，吳征小心翼翼地看明朗臉色，用肩膀拱拱身邊的聶辰，悄悄問他：“辰哥，你看明哥這連飯都吃不下了，網上說的那些該不會是真的吧。”“別瞎說，怎麽可能。”聶辰作為見錢眼開的狗腿子，自然是極力護著自己金主，想方設法維護老板形象，“肯定是炒作啦，明星天天炒緋聞最正常不過了。”“但是相總也不是明星吧，大家都說那個小明星是相總捧的，萬一真有什麽事呢。”衝浪少年小吳明顯已經被網上的新聞洗腦，“明哥跟他都離婚了，人家有新戀人也正常吧，他不也好幾天不來了嗎。”“少上點垃圾網吧，你懂個屁。”聶辰知道的顯然比吳征多點，但他也搞不懂相總這演得是哪一出，不是前幾天還要他幫忙複婚的嗎，怎麽這麽快就消失了。但不管怎麽說，相黎陽交給他的任務沒說停就不能停，於是聶辰丟下八卦小吳，端起飯碗一屁股坐到了明朗身邊。“朗哥，你怎麽就吃這麽點？這家菜不合口味嗎？那我明天換一家點。”沾了明朗的光，聶辰現在手握相總給的巨額餐補，每天點外賣都能點高級的酒店外送，比門口炒飯健康美味不知道多少倍。明朗卻沒表現出好吃的樣子，菜吃了兩口就沒多大興趣了，手裏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碗裏的飯粒，蔫蔫道：“沒什麽胃口。”“沒胃口也不至於吃這麽點啊，你下午還有課呢，不吃飯哪有力氣，快再吃點。”聶辰說著就上手將大半碗菜撥進明朗碗裏，一臉殷切地盯著他。明朗看他一眼，隱約也猜到是相黎陽跟他說了什麽，也沒戳破他，強打起精神端起碗扒飯。聶辰看他終於肯多吃點了這才放下心來，又看著明朗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啊，沒什麽，就是那個……相總他這幾天怎麽不來上課了？”明朗淡定地接話：“他有事去外地了，回來再上。”“哦哦這樣啊。”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新矛盾的樣子啊，聶辰也有點搞不懂了。明朗不想跟他再多說什麽，吃完飯就走了，下午上課的時候除了比以前沉默一些，倒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白天可以裝得若無其事，等晚上一個人的時候脆弱和不安就無處可藏。明朗躺在窄小的單人床上，一隻手放在頭下枕著，單手舉著手機翻和相黎陽的聊天記錄。他們兩個都不是愛膩歪的性子，微信聊天也沒什麽讓人臉紅心跳的對話，往往就是最簡單的問句和回答。平常天天吃住在一起，也沒什麽要通過社交軟件聯係的必要，隻有相黎陽出差的時候他們的聊天記錄才會多一點。明朗看著相黎陽上次在澳島出差時提醒他穿衣服和吃飯的信息，心髒被填滿的同時也有些酸澀。相黎陽這次去臨市已經三天了，卻沒有發來一條信息，也沒打過電話。明朗怕影響他工作，盡管擔心但也沒主動找過他。現在夜深人靜，明朗有好多話想說，但是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什麽都打不出來。他在黑暗中歎了口氣，將手機扣下去按在被子上，卻突然感覺到肚皮上微微的震動。手機呼吸燈亮起，明朗看到消息提醒上顯示相黎陽的名字，滑開屏幕的手指有些顫抖。“怎麽不好好吃飯？”明朗盯著短短的一行字，胸腔裏的酸脹更強烈了些，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點開回複框刪刪打打，明朗想不出來要怎麽回複他。相黎陽很快打來語音電話，第一句就問：“正在輸入半分鍾了，你想說什麽？”“我……”明朗難得麵對相黎陽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相黎陽卻聽出不對勁，“聲音怎麽這麽啞？嗓子不舒服？”明朗坐起來，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上火了。”“不好好吃飯才會上火。”“你少教訓我，我上火都是你氣的。”“我都不在家怎麽會氣你？明教練不要什麽氣都往我身上撒好吧。”“你他媽有臉說。”聽著相黎陽的聲音，明朗不安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又恢複成往日的模樣，啞著嗓子罵他：“走的時候答應我什麽了，現在一條信息都沒有，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相黎陽被罵了還能笑出聲，“等我回去再收拾。”“那你最好快點回來，讓我等久了就不是揍你一頓那麽簡單了。”今晚的相黎陽順從的過分，沒被他刺激地罵髒話。他聽出明朗話裏的擔心，連聲音都變得柔和了，“別擔心，我沒事，事情一切進展順利，我保證很快就回去。”有了相黎陽的保證，明朗懸了幾天的心這才終於放下來，表麵上倒還裝得毫不在意，“你愛回不回。”說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揭穿，迅速按了掛斷。-相黎陽說到做到，那晚打完電話後又過了兩天，明朗大半夜被熱醒過來，起來後發現是半夜停電，空調直接罷工。他頂著一腦門汗正想摸手機看看時間就收到了相黎陽的電話，一句廢話都沒有就叫他下樓。明朗愣了一分鍾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隨便抓了條褲子就跑下樓去。院裏停著相黎陽的邁巴赫，司機下來為明朗打開後座車門，相黎陽坐在裏麵，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應該是連夜從外地趕回來的。千言萬語堵在心口，不知道先說那一句，明朗“操”了一聲鑽進車裏，下一秒被相黎陽抱住吻了上去。車裏空調打得很低，明朗卻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和相黎陽在一起的空間裏連空氣都是燙的。車內擋板升上去，兩人在後座吻得難舍難分。明朗坐在相黎陽腿上，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彼此嘴角都帶著不知道是誰的血。明朗抬手擦了擦嘴，盯著手指上的血跡惡狠狠地罵他：“狗東西！”相黎陽也不惱，圈著人的後背把他按進自己懷裏，側頭在他後頸上狠咬一口，坐實了他對自己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