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走道兩側的照片更生動了,周祁安絲毫不慫,反而邁步像是檢閱一樣,當場在長廊走起來。正步壯膽。照片上的病人扯著黑白的笑容,眼睛像是隨著他在移動。周祁安向來不慣著故意搞氣氛感的詭異玩意:“垃圾。”“你誰啊,蒙娜麗莎嗎?也配對我笑。”從頭罵到尾,一個都沒放過。“……”走了一個來回,不算新轉來的病人,共計二十二名患者,其中並沒有大學生和應禹的照片。“看來真被送去重症監護室了。”隻有十層和十二層安全門鎖著的,十二層是特殊住院部,重症多半在十層。周祁安視線還停留在其中兩張照片上,剛他提到蒙娜麗莎的時候,這兩張照片上的人物表情,出現了十分微妙的反應。這個世界的病人不可能知道蒙娜麗莎,會不會是前一批玩家?畢竟護工隨時有可能遭遇感染,成為病人的可能性很大。一間病房忽然傳來了響動。周祁安迅速退回自己病房。隻見護士從前一間屋子走出,樓道內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燈光又一次黯淡後,護士的身影消失了。緊接著是少年抱怨的聲音:“什麽爛花,回頭就把你拔了。”顯然張柱子掙脫了幻境,正在嚐試辣手摧花。周祁安朝後一靠,收回視線,牆壁散發的寒氣順著脊梁骨一路攀爬,衝散了些花香帶給大腦的不適。他繼續安靜分析著現狀:“……應禹如果還活著,必然也掌握了不少信息。”成功找到他,距離徹底了解副本機製也就不遠了。主線任務也不能完全不管。這才是周祁安真正願意用百萬冥幣和玩家做交換的原因,一旦上來,必然會開啟新的主線任務,自然需要其他玩家拉一下進度。停屍間任務的最後,牧歌試圖聯合自己從趙三旬手中搶門卡,說明她腦子一般。對比下阿玲更適合來做高難度任務。至於旺財周祁安不了解,按照之前的推測,少年和阿玲本身就是隱藏的隊友關係,這兩人合作一定能所向披靡。“加油。”周祁安忍不住攥緊拳頭,提前為他們打氣。“阿嚏。”隔壁房間的少年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莫非自己花香過敏?每一個護士消失前,都留下夜間可以出門透氣的提示。十分鍾後,病房門陸續都開了,韓麗是最後脫離花香的,跌跌撞撞跑進樓道,捂住胸口劇烈喘息。眾人先後默契地來到走廊匯合。阿玲和張柱子狀態都還不錯,沈知屹就更不用說,整個一精神小夥。少年先去安全門那裏試了下,確定從裏外都無法打開。“門卡放在上不來的玩家身上,太可惜了。”少年撇了撇嘴,還以為門卡在趙三旬身上。真遇到危險,通過電梯逃命很容易早登極樂。麵前都是聰明人,周祁安已經斟酌一番,開口把話題拉回來:“遊戲這一手燈下黑玩的漂亮。”此話一出,想到特殊住院部的真實位置,大家表情都不太好。沈知屹配合地冷笑一聲。“好在接下來任務很明確,找張秀秀。”韓麗緩過神,看向不遠處走廊兩側的貼滿照片的門:“可惜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想要找人就得推門,二十二分之一的概率。”張秀秀聽著是個女性名字,但名字不代表一切。周祁安神情肅然:“不止二十二分之一。”他頓了下:“別忘了還有個重症監護室。”“你懷疑遊戲把同樣的招式再玩一遍?”阿玲皺眉:“不大可能吧?”沈知屹惜字如金:“未必。”周祁安:“主線內容是說找特殊住院部病人,你們想想,遊戲為什麽要特意強調特殊住院部?”“別忘了,無論是哪裏的病人,都有被送去急救的可能。”說著,周祁安語氣有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們被遊戲坑的還少嗎?”空氣裏的花香沁人心脾,玩家的思維運轉稍稍有點不流暢。不過遊戲的遊品眾人都很了解,被他一反問,還真有幾分拿不準。比如就在剛剛,集體被幻境抹了一次。周祁安說到自己都信了:“依照我的經驗,遊戲越是強調,越是坑。”阿玲,少年以及韓麗回顧過去,若有所思:“有道理。”遊戲:“……”阿玲沒被徹底帶偏:“張秀秀在重症的可能是有,估計不大。”周祁安頷首:“所以要分兩組行動,一組去重症,一組留在這裏,留下的先嚐試推一扇門看看。”他自告奮勇,“我的技能是速度,方便和npc周旋,我去重症。”阿玲快速和少年對視一眼,留在本層要比去重症好一點,畢竟玩家能不能以護工身份出現在那裏,還是個問題。她立時接話:“那我留下推門。”少年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俺也一樣。”韓麗有些遲疑。周祁安主動看向沈知屹:“就我和你去吧,人不宜太多。”屬於穆天白的那張麵容本就很冷酷,過了片刻,他才敷衍著嗯了下,透著些不情不願的味道。兩人配合打得極妙,其餘人並沒有發現異常。周祁安皺眉抬眼:“病房裏好像有動靜。”在眾人注意力轉移到病房那邊的一瞬,他衝近處韓麗使了個眼色,用口型說:聖器。曾經的合作夥伴韓麗秒懂。對方這是懷疑這次來的人中,有從紅鬥篷那裏買消息的玩家。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被別人捷足先登。當初紅鬥篷也是買完消息,即刻使用道具,利用玩家編號和周祁安進入一個副本。韓麗微微點頭,她會留心。全部安排得明明白白後,周祁安朝電梯間看去,無論是誰,但願別被貪婪蒙蔽了心竅,否則下一次自己再安排時,就是後事了。“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又低又涼的聲音在走廊飄散,聽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少年愣了下,怎麽還有比自己更癲的?莫名其妙就開始唱歌。歌聲消失在轎廂中。周祁安和沈知屹進了電梯,按下關門鍵的一刻,彎折雙臂在頭頂比了個心:“愛你們呦。”電梯門關上後,周祁安收起了神經質的做派。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輕嘁一聲:“人均一百個心眼子,打起交道來真累。”沈知屹一秒解讀:“要把他們心窩捅成蜂窩?”周祁安眼皮一跳。請不要胡亂做閱讀理解。哪怕是趙三旬,也是以任務為先,在清算總賬前,目前他們活著比死了有用。電梯直下十層,僅僅兩層,用時比想象中長一點。當門再度打開的時候,直對一麵深色的牆壁。花香四溢,味道比樓上還要濃烈,周祁安幾乎是貼著牆壁行走,從拐角探出頭張望了一眼。十層和九層一樣,層高離譜,但布局上完全不同。從這裏望過去,會給人處在一層的錯覺。正前方是一個相當寬廣的大廳,周祁安短暫掃了一眼,瞧見了分診台和營養科的標識。裹得嚴嚴實實的醫護人員正在忙碌地走動,其中一個好像察覺到什麽,掀起眼皮。周祁安連忙縮回腦袋。“麻煩了。”這裏簡直是npc的窩點。僅僅是兩個呼吸,他看向沈知屹:“你把毒龍打出了多少血?”沈知屹沒有回答,視線看向一處。一塊漆黑的地磚上,有著零星不起眼的血點。事實證明,毒龍八成被打成了血人。這可發揮了大作用,沿著這些血跡,應該就能找到被送去icu的玩家去了哪裏。血跡的方向和分診台那邊是反著的,沈知屹低聲說:“走。”他讓周祁安先走,自己在後方移動,同時留意著分診台護士的動向。燈光亮度低,整體灰暗的色彩無形中幫助他們遮掩了身形,周祁安發揮了速度優勢,幾乎是瞬移前進。地麵不時就能看到一些較為新鮮的血跡,證明沒有找錯地方。前方濕度很高,天花板上結著密密麻麻的小水珠,窄道盡頭是一扇死氣沉沉的氣密門,散發著獨屬於金屬的涼意。周祁安找到開關後直接一踩,腳踏感應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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