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鬥篷一刀沒有直接致命,棒球帽終結在怪物口中,這種情況下,遊戲判定懲罰時也會打折扣。她轉身,冷冷道:“你膽子真大。”先前的合作不過是在電光火石間達成,周祁安微微一個眼神暗示她就明白了。但她沒想到對方收起白綾時,是完整地收起,好像根本不擔心那一刀會砍向自己的脖子。“人生有時候是要冒點小險的。”周祁安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先前撤回的白綾跟著棒球帽被扔去的方向虛空一卷,回來時卻是輕飄飄的。沒爆道具?正失望時,白綾一抖,一個骷髏戒指掉了出來。周祁安接住,心中才剛一喜,發現紅鬥篷沒有搶奪之意,頓時喜色減退一半。棒球帽一直戴在手上,所以他覺得是個寶貝?莫非不是。係統永遠是最佳檢測儀:【骷髏戒指:可粗略判斷玩家身體進化度,小範圍吞噬陰氣。】和傳統遊戲道具不同,說明很潦草,而且也沒有品質顯示。周祁安戴在手上試了一下,又跳出來一行小字:【黑魔會身份象征產物。】難怪紅鬥篷沒興趣,他不動聲色收起戒指。黑魔會無疑是一個龐然大物,既然已經得罪了,日後說不定這東西能起到大用。兩人進入電梯,轎廂下行。在狹窄的空間內,紅鬥篷殺意不減,籌謀第二次動手的機會。周祁安不抬頭都知道她在想什麽,微闔著眼說:“你沒時間了。”半空中那麽大動靜,其他玩家想不注意到都難,為了搞清楚發生什麽,他們自然會上來些樓層查看。當然,這些人不會親自到十八層,最多在十六七層一直等著,因為他們隻要第一時間見到活下來的人就行。然後合作或是脅迫,總有一款共享信息的方式。電梯停在了十六層。外麵,果然有玩家在等著,而且不止一個,是好幾人聚在一起。失血太多,周祁安喘氣越發急促,身體看著搖搖欲墜。但每一句話,每一次精準的預測,莫名讓紅鬥篷不寒而栗。他靠在轎廂壁上,主動望著外麵開口:“我願意無償分享一些信息。”守株待兔的玩家相當現實。“你沒事吧?”立刻有人主動搭了把手,溫柔地扶他出來,還貼心地給他傷藥止血。這人十分體貼地全程擋在周祁安身前,側著身子扶他出去,保證周祁安不會被紅鬥篷傷害。“慢點走。”態度別提有多好。“要喝口水嗎?”又有人貼心詢問。他們首選合作對象肯定是這名青年,小紅帽協會和黑魔會一樣,都是睚眥必報的,誰都不喜歡與虎謀皮。更何況,青年又是如此的上道,先一步表明了態度。受傷,又折了兩名手下,紅鬥篷再自負也不會現在隨意和人對上。陰毒的目光盯著這群人,不知想些什麽,她神情冷得可怕。周祁安忽然偏過臉,白皙的臉頰上不知沾著誰的血,用口型一字一頓:歡迎來殺哦。紅鬥篷雙手猛地攥緊。直到電梯門徹底關上後,確保一個危機暫時解除,周祁安方才微笑地收回視線。他轉而看向麵前的幾名玩家:“對於我接下來要說的信息,你們不放心,大可使用契約道具。”“你說就行。”一道很柔和的聲音傳來。幾名玩家讓開道,迎麵走來的女人容貌氣質上都很有親和力。眾人以她為先,可見是她把這幾人聚集了起來。周祁安試圖回想,發現關於對方的記憶很少。第二輛車下來的女性玩家中,屬紅鬥篷風頭最盛,以至於很容易忽略其他人。周祁安緩了緩,開口說道:“脅迫商戶的是個女鬼,和大廈主人有仇,大廈主人還活著,似乎還通過一些方式養了不少鬼,用於和女鬼抗衡。”期間簡略了很多要素,有玩家想細問,被女人抬手阻止。“所以無論他們哪一方勝利,另一方都不會讓玩家活著,對嗎?”周祁安點頭。他們是來解決鬼的,女鬼不可能乖乖任玩家殺,大廈主人更不會讓他們揭開這裏的罪惡。女人歎道:“有點麻煩了,大廈主人的底牌居然是鬼。”周圍玩家聞言麵色不佳。都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正常遊戲機製下,他們可以從大廈主人那裏得到製衡女鬼的道具,最後兩邊通殺。一名老玩家語氣也不由慌起來,他甚至寄希望於周祁安在騙人。女人似乎不做懷疑,看向周祁安,直接問:“你覺得誰會贏?”“女鬼。”周祁安:“因為我站她。”雖然毀了護身符的一刻,任務麵板的眼睛消失了,但好話不嫌多,周祁安還盛讚了女鬼兩句。女人想了想,“看來隻能等著兩方自相殘殺,或者……”“……或者想辦法找到女鬼的屍體,萬一大廈主人先死,就合力利用屍體實現強行超度。”周祁安一愣:“強行超度?”女人有些詫異他居然不知道這點,說:“我有辦法,前提必須是完整的屍骸。”女鬼屍骸完整的可能性極大。對方肯定是死在大廈中,分屍多此一舉還容易被發現。說著女人看了眼旁邊的玩家,後者拿來一袋藥品。“記得吃抗生素和消炎藥,信得過我也可以讓我替你包紮,現實裏我也是醫生。”周祁安盯著這一袋子東西,哪來的?“大廈有藥鋪,做任務就可以得到。”知道他在好奇什麽,女人解釋完繼續說:“出於合作的誠意,我們可以免費提供一件道具。”說完拿出契約道具,這是玩家合作的大前提。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僅僅要求不故意互相背刺而已。周祁安深深看過去一眼。女人直接問:“你需要什麽類型的道具?”“速度。”周祁安也不客氣。女人回過身和其他玩家商量了一下,最後不知道是怎麽分配的,反正周祁安得到了一瓶藥水。【旗魚藥水*1規格:0.5ml使用指南:建議每次兩到三滴,移動速度提升20%,持續時長15秒。】藥物類道具隻有介紹,不顯示品質。對方各方麵都考慮到了,周祁安沒有拒絕,也沒道理拒絕。他主動伸出手:“周祁安。”沒有像第一個副本用假名,意義不是很大。女人握住:“白蟬衣,叫我蟬衣就好。”周祁安沒讓她包紮,直接提著藥物離開,十六層,電梯門閉合後。有玩家遲疑:“我們開出的條件是不是太寬厚了?”連強行超度的基本常識都沒有,說明沒下過幾次副本,八成是個新人。白蟬衣臉上的笑意散去,淡淡說:“是不是新手另說,他從十八樓活著下來了。”這說明他有合作的本錢。話鋒一轉,白蟬衣繼續道:“順便可以試探一下為人。”一味逼迫會適得其反。旗魚藥水的價值遠遠超出對方目前提供的線索,人品稍微可靠一點的,後續接觸中,會主動再回饋些線索。要是青年對此完全無動於衷,那便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信任和合作的人,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沒錯,什麽新人不新人的,不重要。”另一名長相甜美的玩家突然開口:“那天晚上,我可是親眼看到他通過電梯在運屍體。”屍體誰沒見過?有人正要開口,女玩家冷冷道:“你先別跟我杠,那是一貨梯屍體,有怪物的,還有人的。”“??”“那個……”又有人弱弱開口:“你們是不是忘了,前麵被丟到半空中喂怪物的,好像是黑魔會的大佬,沒多久,那兩人就下來了。”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那一幕。眾人心下一沉。比起有些了解的紅鬥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更讓人不安。白蟬衣輕歎:“黑魔會的人死在一個新人手上,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