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練啞科的李中孚,很快就等到了正式上手的機會。


    東漢。


    延平元年。


    六月二十日。


    出生僅七個月的皇帝劉隆又一次生病了。


    女君鄧綏收到消息,從繁雜的政務中抽出身,專程探望。


    看著劉隆小小一隻躺在那裏,臉色發紅,呼吸急促,不時咳嗽幾聲,鄧綏麵上雖然沒有流露出軟弱,心裏實則瀕臨崩潰。


    先帝劉肇雖然子嗣眾多,但除了一個毀容的長子劉勝,其餘的全都夭折了,跟中了詛咒似得。


    不得已,先帝才會將子嗣秘密養於民間。


    直到先帝駕崩,劉隆才被接回來繼位。


    若他也駕崩了,先帝就隻剩劉勝一個兒子。


    可劉勝毀了容,不宜繼位,且也是子嗣艱難。


    但凡劉隆出點差錯,先帝一脈怕是要絕嗣!


    到時勢必要從小支選人繼位,便又免不了一場禍國亂民的權利紛爭。


    “先帝啊,你可一定要保佑這孩子,否則帝位易主不說,大漢和大漢的子民都要跟著遭殃。”鄧綏心中暗暗祈禱。


    許是祈禱有了效果,劉隆慢慢不咳了。


    奶媽連忙趁機給他喂食,省得他還沒病死,先給餓死了。


    吃了個半飽,劉隆便不吃了,一雙大眼睛盯著鄧綏。


    鄧綏往前走了兩步。


    劉隆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


    鄧綏情不自禁的將他抱了起來:“好孩子,你可要健康長大啊,母後就指著你了。”


    一邊說,鄧綏一邊往前走。


    當她由內殿走向外殿時,她和劉隆的身影一起消失無蹤。


    仁愛醫館裏。


    曹操、李淵、楊堅、朱棣正在打麻將。


    麵朝門口的曹操第一時間瞧見了鄧綏,當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位夫人,您這是生病了?還是孩子生病了?”曹操直接推開凳子跑了過去,殷勤的跟狗腿子似得。


    李淵他們回頭瞧了一眼,全都有些無語。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而已。


    雖然她的長相看著還行,但真不至於啊老曹!


    曹操自顧自從上看到下。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鄧綏的胸口。


    劉隆正趴在那裏歪著腦袋和他對視。


    “這小孩兒,長得真白啊,而且也很大。”曹操咽了口口水,讚歎道。


    鄧綏皺眉:“你是何人?此地是何處?”


    曹操答道:“此地乃是仁愛醫館,孤乃魏武帝曹操。”


    “大膽,在朕麵前,你竟敢稱孤道寡,找死不成?”鄧綏怒了,抬手就要給曹操一耳光。


    朕?


    難道這位是武則天?


    可是年齡對不上啊。


    曹操躲過巴掌,微微沉思後,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女君鄧綏,和熹皇後!”


    朱棣、李淵、楊堅聽說是鄧綏來了,這才紛紛走了過來。


    “原來是和熹皇後鄧綏當麵,久仰久仰。”李淵笑道。


    “漢朝又來了個猛人,你的老祖宗劉徹又該眉開眼笑了。”朱棣有些羨慕的說道。


    朱棣都羨慕大漢,楊堅自然是羨慕的快哭了:“真羨慕你們大漢啊,皇帝、女後一個接一個的過來,不像我們大隋,至今都隻有我一個光杆司令,楊廣那小子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藥櫃後頭,朱鶴鳴正在製作果丹皮。


    聽見這邊的動靜,她直接給李中孚打了個電話。


    聽說是鄧綏來了,有日子沒有被新病人挑起興致的李中孚當即下了樓。


    看了看鄧綏的麵色,確認她沒病,李中孚又看向了她懷裏昏睡的孩子:“這孩子燒的有點嚴重,你抱著他跟我來。”


    比起曹操他們這些老頭子,李中孚這種帥小夥自然更讓人有好感。


    鄧綏被驚豔了一下。


    但仍站著沒動:“你又是何人?”


    好敏感的女人。


    李中孚介紹道:“我叫李中孚,這家仁愛醫館是我開的,曆朝曆代所有生了病的人或病人家屬都有可能通過某扇門來到這裏,接受我的治療。”


    想到自己方才正是通過一扇門後才來到這裏,鄧綏稍稍放鬆了一些:“你能治我兒?”


    “當然。”


    “若你真能,我願封你三公之位,萬戶之侯,另賞千金、土地、牛馬等。”


    “算了吧,若我真想做官,我相信很多皇帝都願意封我為王。”李中孚拒絕道。


    楊堅哈哈一笑:“別說封王了,李大夫你但凡願意去我們大隋做官,我可與你同為皇帝,南北對坐。”


    李中孚啞然失笑:“你怎麽也跟著胡鬧?去你那兒當皇帝,我這來來去去的病人該怎麽辦?”


    “嘿嘿。”


    ‘咳咳。’


    小劉隆又咳了起來。


    咳著咳著,他把之前吃過的奶都給吐了出來。


    然後他就哭了起來。


    但聲音十分無力,嗓子也很嘶啞。


    可想而知他此時一定很難受。


    鄧綏慌了,再也顧不上提防、利誘:“李大夫,麻煩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跟我來吧。”


    帶著鄧綏來到二樓。


    李中孚讓鄧綏把孩子放在病床上。


    一邊給他清理臉上的嘔吐物,李中孚一邊為他把了把脈。


    之後他又稍稍用手快速試了試他額頭、口鼻和臉頰上的溫度。


    有點燙。


    孩子可能是覺得他的手也挺燙,捂著不太舒服,伸出兩隻麻杆一樣的小手,想把他的手給打開。


    “這是典型的柑桔湯證,鶴鳴,你去熬藥吧。”李中孚麻溜給他貼了一張退燒貼,一邊對跟上來的朱鶴鳴道。


    朱鶴鳴‘嗯’了一聲,下樓熬藥去了。


    喝過藥,劉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給他蓋了一層薄被,李中孚走出病房,伸手示意鄧綏跟上。


    鄧綏輕輕關上門:“李大夫,我孩兒他怎麽樣了?”


    “體溫能降下去,就問題不大,我待會兒會讓鶴鳴熬一些嬰兒輔食,果泥、米糊什麽的,他醒過來後,你一點點喂給他吃。”


    “我記住了,謝謝李大夫。”


    “那先這樣,一個小時後我再過來看看。”


    “一個小時是?”


    “就是半個時辰。”


    “好。”


    李中孚走後,鄧綏回到了病房。


    摸了摸劉隆的臉蛋兒,感覺好像不那麽燙了,她心裏稍安。


    這才顧得上打量病房裏的設備和物品。


    “此地好生神奇,都是以前沒見過的東西,看來我兒命不該絕。”


    “如此看來,此地或許真如他所說,可以接收各個朝代的病人,那……不知先帝是否會過來?”


    ……


    緊趕慢趕,收到守門人消息的漢武帝劉徹和衛子夫終於趕到了仁愛醫館。


    來到病房外,劉徹想推門進去,被衛子夫攔住了。


    “孩子還病著呢,陛下你要在這個時候和他的母親談論殺敵治國嗎?”衛子夫問道。


    “有何不可?國家大事最為重要,朕相信鄧綏能拎得清。”劉徹反問。


    衛子夫心中暗暗鄙夷。


    難怪我們母子後來都被你逼死了。


    鄧綏她肯定是拎得清。


    可陛下你好像拎不清。


    估計裏麵那個叫劉隆的孩子的死活,你也不是很在意吧?


    畢竟你們劉家有的是孩子替換他。


    那鄧綏呢?她也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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