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聽我說得對不對。”灼熱的鼻息交纏,沈渡揪緊的手指慢慢沒了力氣,往下掉,秦弋就抓著他的手,讓他摟著自己的脖子。秦弋在他唇角親了一下。“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秦弋又在他另一邊唇角親了一下,沉沉道:“你想讓我親你。”沈渡立馬捂住嘴,抬眸瞪他,秦弋卻直接親在他輕顫的眼睫上:“你想做我男朋友。”他的親吻似是有魔力,沈渡說不出否定的話,但也不想就這麽承認,抬手把他往外推:“你個騙子。”想了半天卻是這麽一句話。他以為他說得有多麽凶狠,可聽在秦弋耳裏,這分明和撒嬌沒什麽不同,原來真的有人親一下就會變得很乖,秦弋哪裏見過他這樣子,心底軟成一片,洶湧的情意滿得快要溢出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日夜肖想的寶貝。想帶回去藏起來,慢慢看。“我怎麽成騙子了。”秦弋將他扶直站好,摟在人腰上的手卻是不肯鬆,平日裏的冷淡矜持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來,你告訴我,我都騙你什麽了。今天我們敞開了說,有什麽說什麽,說完了,你就做我男朋友,怎麽樣?”‘男朋友’三個字跟淬了電似的,從耳朵鑽進身體裏,順著神經蔓延至四肢百骸。沈渡腦子渾噩,無法順利地說出一句完整清醒的話來,那些他平時糾結的、心心念念的東西全都被剛才的吻打亂了節奏。“有什麽好說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了。”“我沒騙你,沈渡,你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秦弋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髒位置:“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這麽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能讓它跳得這麽快的人。別人不行,隻有你。”那雙他曾誇讚過無數次的手此刻正抓著他的,沈渡有些恍神,覺得跟做夢似的,好不真實。他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做的夢,夢裏,他手下的這個地方,有一隻顏色極為鮮豔的火烈鳥,漂亮、自由。對方有著那樣熾烈的人生,天下何處去不得,怎麽會就落在自己的身邊。可偏偏,又不自覺抱有幻想。“你如果還不信,就將我的心挖出來吧,我允許你這樣做。”沈渡似乎完全陷進了自己的世界,秦弋多次呼喊,他才慢慢回神,秦弋的眼神深似海,在這光影昏暗的教學樓裏,如同一張織得細密的捕網,一踏進去,就會陷入溫柔的包裹。良久,沈渡微微仰頭,“你真想讓我做你男朋友?”秦弋輕嗯一聲:“想好久了。”沈渡抿了抿唇,似羞赧似惱怒,想起來算賬:“你剛剛不打招呼就親我了。”秦弋說是,又撚起他耳邊的碎發,說:“那是我的初吻。”沈渡隨之輕輕地顫抖了下,第一反應是不信。秦弋知道自己以前玩笑開過火了,連帶著他給人的印象也不佳。“那天在寵物醫院門口,我沒有騙你,真沒談過,也沒跟人親過。你是第一個。”沈渡心跳如擂鼓,盡管理智告訴自己,麵前是個大他8歲的男人,他的經曆、生活經驗領先一大截,自己如果被這種人盯上,對方對他有壞心,他就隻有招架的份。但沈渡還是忍不住道:“真的?”“真的,沈渡,你信我。”秦弋眼底情緒濃而重,隻差真的把心掏出來給他看。活了快三十年,他真的是頭一次對一個人掏心掏肺。“我知道你的擔憂,但你給我一次機會證明自己,你就選我一次好不”最後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沈渡忽然攀著他的肩膀,踮腳吻上去,秦弋眼底閃過一絲驚愕,隨即被巨大的驚喜填滿。沈渡沉默且笨拙地親著,他沒接過吻,唯一的經驗還是剛才秦弋親他的時候。他親人全憑本能,時而這邊碰一下,那邊碰一下,這樣生疏純情的表現,哪裏像是談過很多女朋友的樣子。還怪他是騙子,他們兩個到底誰比較像騙子?沈渡親得毫無章法,秦弋稍微退開了些,沈渡往前一傾,牙齒就磕到他的嘴唇。“誰教你這麽接吻的。”秦弋伸手,握著沈渡的脖子,拇指扣在他的後腦勺,這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姿勢。秦弋抵著他的下巴,幾乎貼近他的唇邊低聲道:“小騙子,會不會接吻?”“你很會?”沈渡惱了,沒注意他的稱呼,有些不服,明明剛才被親得渾身發軟,仍舊嘴硬道:“也沒見你多厲害。”秦弋低頭,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沈渡瞳孔驟然緊縮,因為秦弋舔了一下他的下嘴唇,和剛才的淺吻不一樣。秦弋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說:“這是你剛才勾引我的懲罰。”“下次不要這麽做了,我會當真。”*大雨轟隆而下,天氣預報發來了藍色暴雨預警。路上堵車嚴重,喇叭聲不斷,一亂起來,規則都是虛的,塞車的事常有。秦弋心情極好,被好幾輛車別了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雨刮器飛速地運行著,車內開著微低的冷氣,沈渡坐在副駕上,坐得筆直。如果剛才沒耽誤,他們現在早已經回家了。“晚上吃什麽。”趁著紅燈,秦弋將手機解鎖遞過去,“看看買點什麽菜。”沈渡還沒從剛才的親吻裏反應過來。見他不接,秦弋直接塞進他手裏,“發什麽呆。”沈渡搓了搓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語帶震驚道:“我操,我倆剛才,剛才親嘴兒了?”他居然跟秦弋親嘴了!放在一個月前,沈渡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初吻會交給一個男人,還是個看起來很會玩弄情感的男人。沈渡後悔剛才太衝動,就不該說那些話的。“嗯。”秦弋回答得漫不經心,“不僅親了,你還把舌頭伸我嘴裏了。”沈渡臉頰瞬間通紅,跟變戲法似的,“你”“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半晌才咬牙道:“是你先舔我的!”秦弋反問回去:“所以你就把舌頭伸我嘴裏?”沈渡麵子上過不去,低吼道:“你不是說我不會接吻!”秦弋嗯一聲,這次是陳述句:“所以你就把舌頭伸我嘴裏。”沈渡炸了,臊的:“你他嗎就不能換句話說!”秦弋偏偏不肯:“你都把舌頭伸進我嘴裏了,還不讓我說?”說著,似是有意無意,舔了下唇,“還咬我。”“親得舒服嗎。”沈渡:“……”他想大叫,能不能來個人把這個傻逼收走!見對方被他逗得都想動手了,秦弋見好就收,轉而道:“快看看買什麽菜。”“有什麽好看的,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麽吃。”剛要繼續說,手機就響了,秦弋看了眼來電信息:“接吧,寵物醫院打來的。”沈渡將電話接起。“喂,請問是大毛爸爸嗎?”沈渡還氣著,語氣不太好,“不是,是二毛爸爸。”電話那頭愣了愣,再開口時語氣裏帶了點驚訝和尷尬,“哎?是二毛爸爸?你們倆在一起嗎,我還以為是我打錯了呢。”“沒打錯。”沈渡說,“大毛爸爸在開車,您有什麽事?”“哦,你們倆現在在一起是嗎?那太好了,那我就一起說了吧,大毛今天情況良好,已經脫離觀察期了,周一就可以過來接它們回去了,不過我們建議您和大毛爸爸一周後再帶貓貓來複檢一下。”“……”掛了電話,沈渡問,“後天你去接我去接?”“不能一起?”沈渡偏頭看過去:“真要養貓?”“都接回來了,難道還要丟掉?”沈渡沉默了一下,“為什麽?”“沒有為什麽。”秦弋打開轉向燈開進了地下車庫,“就是想跟你一起養隻貓。”*晚上,沈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幹脆睜著眼複盤今天的事。本來不是打算好的試探嗎,怎麽說著說著就親一塊兒了?草,那他倆這算是談了還是沒談啊。枕頭邊的手機安安靜靜的,今晚吃了飯沈渡就像往常一樣,回自己屋了,全程秦弋沒說過一句挽留他的話,消息也沒一個。跟以前沒什麽不同。他現在急切想找人聊一下。許青洛?這小子又在山溝裏,不一定聯係得上。夢中情意??算了算了,這家夥也是個gay,還疑似對他有興趣,這以後要是讓秦弋知道知道又怎麽樣,我還能怕他不成?!還是算了,這麽晚了,人家說不定都睡了。那還能找誰呢……可歎他一生自詡朋友無數,到頭來居然連個談心的人都沒有,媽的,太悲慘了。睡不著,幹脆起床打遊戲。開直播隻是順手,但沒想到【夢中情意】也沒睡,他剛開,係統就提示他進來了。沈渡心說來得好。仔細想來,他們上次聯係好像還停留在沈渡那句“我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