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光劍擊偏護在柏川身前的隱劍,直奔柏川咽喉。柏川立即偏頭,長光劍劃開柏川左肩皮肉,朝後方疾馳而去。


    柏川左腳點地,朝右手方向退去幾丈遠。


    一旁觀戰的言冰霜驚出一身冷汗,倒吸一口涼氣喊出了聲,“小川!”


    柏川瞥了一眼左肩的傷口,衝言冰霜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口中念道:“心劍合一?”


    “不錯,心劍合一的滋味如何?”原煬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挑了挑眉毛,視線從柏川的傷口處一點而過,“隻要你親口承認不如我原煬,我今天也不是不能放過你們。”


    “原煬?”言冰霜表現出了驚訝,“聖劍宗的二少主也叫原煬,是你?”


    “聖劍宗的少主?”柏川重新審視原煬的樣貌,疑惑地問道:“聖劍宗是古陸五大宗門之首,遠在北寒國。在下實在是想不明白,原二少主為何要不遠千裏跑到吉國來,難道就為了挑戰我?”


    “我前些日子進宮的時候,聽太子哥哥說過,北寒國有使團來了我們吉國。”言冰霜說著朝柏川那邊走近了些,“他應該是跟著使團一起來的。”


    “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隻因你是木子的弟子。”原煬鬆懈了站姿,一改攻擊之態,“早聞十一先生乃是古陸,千百年來難得一遇的修習星魂奇才,如今跟使團來了吉國,方才得知十一先生就在吉國,禁不住心癢和手癢,所以就來討教一二。”


    對於原煬所說的,柏川和言冰霜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眼下不是決鬥的時候,柏川一心尋找解藥,哪裏有心情跟原煬一較高下。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修習星魂的奇才,也請原二少主莫要隨意聽信謠傳之言。”柏川說著收起隱劍,正身站好,但是對方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柏川警戒的心也不敢鬆懈,“我們還是就此別過的好!”


    “那怎麽行?沒有把你真正的擊倒,世人又豈能輕易改口?”原煬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左腳平移立在與肩寬的位置,左右手交錯從胸口劃過,長劍橫空出現在兩手之間,“哼,可看仔細了,十一先生。”


    說罷,雙手開始上下轉動半周,似打太極般,長劍自旋,周遭橫空出現十二把長光劍,柄柄亮閃震顫。


    原煬右手向前一推,十三把長光劍急速向前,行至一丈遠的路程,十二把長光劍旋轉回收,重合於長劍本身,長劍變大變長,一把碩大的長光劍徑直朝柏川襲去。


    此時的言冰霜再也無法泰然處之,她擰眉上前兩步,左手因為擔憂捏得緊緊的,而右手做著隨時召喚冰雪花鏢的姿勢。


    柏川蹙眉,心中卻在想,“如果我能心劍合一,那麽就能發揮出真正的‘斬仙劍’威力。隻是我該如何做,才能達到心劍合一?”


    思慮間,原煬碩大的長光劍已經逼近,柏川想活命隻能逃跑避讓。


    柏川左腳前移,張開雙臂側過身體,下巴上揚,雙目下垂,眼看著長光劍割傷左耳下方的臉頰疾馳而去。


    不敢多做停留的柏川,單腳點地後空翻,落到兩丈之外,再跨步點走針葉樹幹徑直向上。


    原煬駕馭長光劍緊追不舍。


    長光劍劈斬在柏川走過的針葉樹幹上,光滑的樹幹此刻滿目瘡痍,兩道深凹的傷口差一點累倒那棵針葉樹,四散的針葉翩翩落下停在皚皚白雪上,還有一片被長光劍割斷的衣擺伴著落葉飄飄著地。


    柏川一個直翻身落到地上。


    追擊來的長光劍對著柏川咽喉刺殺而來。


    柏川右手做抓握之姿上揚,隱劍橫空出現在手裏,劍麵正正迎接長光劍一刺。


    嗆啷一聲,柏川被長光劍擊的後退一丈有餘,地上勒出兩道長長的雪溝。


    看著緊追不舍的長光劍,柏川鬆開隱劍自行抵禦,左腳跨出一小步,對準長光劍側劍麵擊出伏羲掌。


    當掌力撞擊在長光劍劍麵上的時候,柏川被一股力量彈射開來,重重地摔在了雪地裏,一口鮮血衝湧到咽喉,噴吐在雪白的積雪上,衝出一灘鮮紅的凹坑。


    雖說柏川受了傷,但是他這一掌下去,那長光劍居然震顫著偏移了方向。原本會刺殺到隱劍劍麵的,卻偏移了半寸,幾乎擦著隱劍劍鋒飛馳向別的方向,期間有些許的火花噴射出來。


    一旁觀戰的言冰霜焦急地喊出了“小川”兩個字,又因為長光劍的偏移,控製住了衝向柏川的衝動。


    “他的‘十三劍心’有破綻!”柏川眼看著原煬勾手召回長光劍,柏川也忍痛撐著地麵站起來。


    “他的‘十三劍心’的確很厲害,但也不是無懈可擊。”想到這裏,柏川召喚隱劍在手,微微低頭擲出隱劍,右手並攏的食中二指在空中畫圈點止。隱劍受召畫葫,因為速度快,看上去就像一支劍筆帶著光尾震顫畫圓,幾十道細扁劍光縱橫交錯組建光環。


    這道光環一邊向前急速推移,一邊攏合成一個完整的劍痕光環。


    “即使達不到‘劍隨意念’,也要做到‘劍隨身心’。”柏川心中默念著,跟隨小臂彎停在胸前的食中二指快速水平推送出去。


    隱劍不再護主不前,在星魂之力的推動下急速向前飛刺,那道光圈與隱劍保持著不變的間距急速向前攏殺。


    原煬再使出十三劍心迎擊。


    碩大的長光劍與劍環碰撞的一刹那,柏川並攏的食中二指扭旋,隱劍受召向左傾斜四十五度,劍環擠著長光劍鋒急轉銳角,就在長光劍要衝破劍環的束縛直奔柏川的時候,劍環從另一個角度攏殺長光劍。


    組建劍環的道道細扁劍痕衝刮長光劍後半劍麵和劍柄,迫使長光劍偏離行刺軌道,飛刺向地上劈啪燃燒的篝火。


    長光劍衝紮在篝火堆裏,強大的劍氣把燃著的樹枝木頭衝的四散崩裂,七零八落的墜在雪地裏。


    原煬驚愕之餘,揮手召回長光劍,長光劍懸護在其身前,變回真身。


    “怎麽可能,如此短的時間,他竟然能突破枷鎖,參悟了劍心合一,可惡!”原煬咬著牙,一副恨極了的模樣,出聲道:“十一先生還真不愧是木子的弟子。”


    “……這是,小川這是參透了劍心合一?”言冰霜本來糾起來的心髒一下子得到釋放,她原地踮跳了兩下,喜出望外地喊道,“恭喜你小川!”


    柏川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而後看向隱劍,最後掃過剛剛劍環劃過的控件,也是有些意外的,但是更多的是驚喜。


    “早聽聞七大神武士師成一個師祖媧皇,看來此傳言不虛。”柏川微微勾唇,心道:“如果同是用劍,雖然武技不同,但是歸根結底是同根同源,心境和意境是不變的終點,隻看參悟的人以及方法的使用不同罷了。”


    “正所謂因人而異,各成其就。”


    柏川微微低頭掀起眼簾,視線射向原煬,高舉右手召喚隱劍握在手裏,“再比過?”


    “哼,比就比,怕你不成。”原煬說著擺動左右手掌,控製長劍自旋在胸前,準備再使出十三劍心。


    “看來已經沒有再厲害的絕技了。”柏川心中如此想著,揮手擲出隱劍,使出‘斬仙劍’,須臾間,一道劍環橫空出現,在柏川的駕馭下,朝著原煬攏殺而去。


    現在的柏川壓著原煬打,隻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敗,兩個人就這樣纏鬥了半個鍾頭,紛紛旋身,抵住皚皚白雪方才停下來。


    柏川低喘著氣,看著在同樣在換氣的原煬,“看來今天是分不出高低了,我本不想與原二少主鬥個你死我活,不如就此罷手,來日有機會,我們再來比過,如何?”


    對於柏川的提議原煬很想接受,可是礙於麵子,沒有急著回應,畢竟他是挑頭的那方,如今雖說沒敗北,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


    “……”原煬明顯鬆懈了戰鬥準備,眼睛垂看著深淺不一的縱橫雪溝。


    柏川瞧出了原煬的心思,率先將隱劍收進星魂之中,道:“原二少主不說話,在下就當你同意了。”說著攏手施禮,“我們還有要是在身,就此別過!”


    話音落地,柏川看向一旁的言冰霜,“霜兒!”


    言冰霜點頭會意,縱身一躍,與柏川雙雙越到高高的樹頂,再借力彈跳,一棵接著一棵,雙雙點跳前行。


    看著飛落的積雪,原煬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個人影彈跳在樹冠之上,直到逐漸模糊在銀色夜空之中。


    原煬在雪地裏站了半晌,突然一個身披白色連帽鬥篷的人,飛落到一棵樹頂之上。


    忽然冷冷的聲音從那人嘴裏吐出來,“你敗了?”


    “算不上敗,也算不上贏。”


    原煬回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不驚亦不喜,一改平日裏不可一世的樣子,顯得格外的平靜,應該對來的人很是熟悉,所以沒有防備之心。


    不知何故,天空中突然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原煬剛仰頭看去,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寒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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