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慘烈,在每個人的心裏,時間過的是那麽慢。


    一切總會過去,就像再漫長的時間,也有到頭的時候。


    “如何了?”羽玄問著身邊立著的經威。


    經威回道:“局勢基本已經得到控製,還有少部分敵軍武士未得到控製。”


    羽玄點點頭,“可有看到川哥他們?”


    “太亂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經威邊說著,邊張望四周,一眼掃到經綿,喜道:“經綿,你過來保護殿下,我去找找柏川他們。”


    經綿一劍刺死一個敵軍士兵,側首看向經威和羽玄,而後一個跟鬥翻到羽玄身側,“二殿下有我呢,你去吧,哥。”


    先前柏川在地麵智擒了一個八級境初境的高手,本來沒什麽,可是那男子的武士級別太高,又逢混戰期間,男子很快衝開穴道,掙斷粗根須,重獲自由。這獲得自由了不要緊,要緊的是,男子惦記上了柏川,發誓不把柏川生擒一回,誓不罷休。


    這不,兩人正纏鬥呢。


    “你要不要臉?”柏川弓著馬步,手握隱劍對著男子,“先前我都沒下手殺你,你倒好,恩將仇報?”


    “此一時彼一時。”男子攥緊長劍,虎視眈眈地盯著柏川,“先前是你使詐,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給你。”


    柏川微勾起唇角,心道:“我能擒住你一次,就能擒住你兩次。”


    “……看什麽看?”男子不耐煩了,“接招。”


    語罷,蹬踏地麵,提劍飛刺。


    長劍劃開空氣,直線平移,速度極快,快到帶起周邊空氣形成渦流。一點電光耀眼披散,散射出數道細長光線,向柏川咽喉擊殺而來。


    正麵迎擊定會敗,柏川心知肚明。


    柏川瞥了一眼三丈之外的大榕樹,立即點地側翻。在長劍劍尖刺傷右臂時,在點地側翻,終於來到大榕樹下。


    “又來?”男子鼓著氣,揮劈出第二劍。


    細扁的劍光如拉長的柳葉刀,割開空氣,斜切向柏川。


    “又是這一招。”柏川趕忙遁入條條根須之中,期間左手順手攥住一根根須,待長劍芒追著切斷他身後數根粗根須,臨近後背時,柏川踏地躍起,整個身體幾乎水平橫在空,借力手中粗根須的牽引力,旋轉上樹。


    咻咻,咻咻,長劍芒從柏川身下劃過,所到之處,根須盡數被切下一截來。


    “比先前用的力道大多了。”柏川半蹲在樹杈上,心道:“還真是不會係統的武技,不知道隻是這個人不會,還是所有翼族人都不會?”


    “你給我滾出來,”男子沒好氣地吼著,“總躲在大樹底下,算什麽回事?你出來,咱倆好好的比劃。”


    “誰要跟你好好比劃?”柏川心中腹誹著,“我七級境高境,你八級境初境,真的要正麵對打,我贏得幾率幾乎為零。此時不智取,更待何時?”


    男子見柏川動也不動,咬了咬牙齒,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好,不出來是吧?不出來,我就斬光這裏的根須,看你往哪裏躲。到時候,我一樣把你打趴下。”


    說罷,男子左右轉動身體,手中的長劍跟著揮舞的右手肆意劈斬,數道細扁拉長的柳葉刀劍光橫飛,激起幾十條被切斷的根須空中亂舞,連帶著寬闊的綠葉漫天橫飛。


    這一記雖然亂,速度卻極快。


    劈裏啪啦的,整棵榕樹跟著顫動,逼的柏川不得不跳下樹杈,回到地麵上。


    長劍造就的一陣亂風橫掃之後,本就狼藉的地麵又添了堵。


    “終於肯下來了?”男子暴躁的眼神稍稍安定一些,跟著低頭掀眼皮,正要出劍,被柏川吼停。


    柏川知道正麵迎擊勝算很小,想著說話激激男子,男子一旦惱怒,即使威力再強也會瞬間失了章法。於是柏川大喊一聲‘慢著’,擺手示意暫時停戰,“你總是賴著我,該不會是因為我先前跟你說的三倍買金的事吧?其實這個……”


    男子還果真惱怒了,咬牙切齒,提劍就刺。


    話音擱置在半空,柏川右腳後移側身避開,上揮右臂,禦隱劍豎著護在胸前。


    劍器鋒利,急速切割空氣時發出清脆嗡鳴聲,帶出電光氣流撞擊在隱劍劍麵上,頃刻電石火光迸裂,生生將隱劍抵退十公分。


    柏川右臂回收,並攏的食中二指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隱劍聽召下翻半周,劍柄朝下斜橫在柏川胸口前,迎接男子水平橫掃來的長劍。


    又是一陣金屬碰撞聲和火星四濺。


    柏川左手下放握住隱劍劍柄,雙腳貼著地麵後移一丈多遠。


    男子一個低空空翻,手中的長劍隨著身體落地劈斬而下。


    柏川舉起隱劍格擋,被男子的強勢壓得單膝跪地。


    男子雙手握長劍柄改道橫削,隨後伸左腿趁勢貼地橫掃。


    柏川剛剛後仰脖頸躲過長劍橫削,隨後就被男子橫掃而來的左腿掃倒。


    男子右手鬆開反握長劍柄,抬起對準柏川的側腰紮去。


    柏川右手拍地,雙腳順勢插·在男子兩腳踝之間,隨著身體攪轉一周。


    男子的長劍狠狠紮進土裏之後,被柏川的雙腳攪轉踢打,被迫一個側身翻轉避開。


    柏川趁機擲出隱劍刺殺。


    男子勾動食中二指,召回紮進土裏的長劍傾斜下翻轉一周,挑開隱劍的襲擊。


    單手拍地而起的柏川,一把握住翻飛的隱劍,順勢劈砍而下。一下、兩下、三下,使出連環三劈。


    男子回召長劍在手格擋,因為招架不住柏川的連環三劈,忙亂著後退數丈。方才可以喘口氣的男子,瞅了一眼手中嗡鳴震顫的長劍,不可思議地看向柏川。


    這邊柏川不想再與男子纏鬥,跨步點地,飛躍到大榕樹邊,“羽皇願意出三倍的金子,考慮的如何?”


    男子不由分說,提劍就要繼續開打,不料感覺身後上空有股寒氣襲來。


    男子身形一閃,微微側首側身,手裏的長劍迎著右側上空劃弧下劈,將刺紮而來的白色長槍打壓。


    獵獵衣擺還未落定,紫龍左手微鬆,右手回抽,破甲槍回縮三十公分後迅速下壓點紮,一次兩次三次……點紮在男子腳麵。


    男子左右連續抬腳兩輪,手中的長劍配合著雙腳右左反向下劈兩輪。


    “隱劍!”柏川一聲嗬,隱劍受召刺向男子背部。


    男子立即點地直身翻轉,落到三丈開外。


    柏川召回隱劍,與紫龍靠攏。


    “紫龍!”柏川嘴喊紫龍,抬頭看了一眼盤旋在空中的黑蛟,魔雪安坐在黑蛟頭上,而後眼觀男子那邊,“你們怎麽會來?”


    “追著魔蘇的蹤跡出了困獸之林,而後來到了這裏。”紫龍擺好出戰的姿勢。


    男子收回投向黑蛟的視線,打量起紫龍,嘀咕叨:“又是一個駕魔人族,有意思!”


    紫龍小聲問柏川,“北境王的人?”


    “嗯。”柏川點頭,“命魂境初境,小心!”


    紫龍點頭,突然大跨步點跳向前,手中的破甲槍推送出手,直奔男子紮去。


    柏川也不甘落後,手持隱劍身形一閃,閃到男子左側發動攻擊。


    男子點地碎步前移,豎起長劍擊打破甲槍三寸槍柄,順勢貼著槍柄下壓摩擦回拉,抽打從左側攻來的隱劍。剛想貼著隱劍劍鋒橫掃柏川,不料頭頂陰暗壓近。


    男子仰頭,目光急閃而過,左腳點地,右腳後跟蹬地,整個身體後仰傾斜退移,揮舞長劍左右擊打。


    一百六十支冰雪花鏢,如一條藍色銀河傾瀉而下,倒似的湧向男子。在與揮舞的長劍碰撞之後,碎的碎,紮地的紮地。


    男子雖說應付的狼狽,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


    後退的男子正想著退到大榕樹下,卻被趕來的經威截住退路。


    “雲小度!”經威厲聲喊出男子的名字,一雙眼睛恨不能將男子盯出一個窟窿,“你現在都混到反賊堆裏去了嗎?”


    “雲小度?”柏川心道:“柏小飛、雲小度,這名字帶‘小’字的都這麽厲害的嗎?”


    這個時候,言冰霜和百裏星辰跳下玄冰鳥,來到柏川的身邊。


    雲小度挑眉,撇撇嘴,“我說大師兄,我隻是想多掙點金子而已,這有什麽錯?”


    “你。”經威壓製住惱怒,嚴肅道:“你想賺金子,可以跟我說,我可以把你推薦給羽皇……”


    “唉,打住。”雲小度擺手製止經威繼續說下去,“你跟了羽皇這麽許久,也沒見著你拿出一塊金子去孝敬師父他老人家,師父他老人家喜歡金子,你不知道啊?”


    經威氣得咬牙,一時不知道拿什麽話懟雲小度。


    “……”柏川上前一步,“你既然這麽喜歡金子,為什麽不接受我的提議?”


    雲小度斜眼瞅著柏川,“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再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既然已經收了北境王的金子,那自然是要替人家辦事的,怎麽能說倒戈就倒戈?”


    “……”


    “看來你還挺有職業操守啊!”言冰霜出言諷刺道。


    “唉,好說好說。”雲小度嘴巴占了上風,開始洋洋得意起來。


    “那你就把你的職業操守維係到底,一會兒被打的滿地找牙,可千萬別向你的師哥求饒。”言冰霜說著已經將一百六十支冰雪花鏢召喚出來。


    不光是言冰霜,還有柏川他們,紛紛將兵器喚出對準雲小度,躍躍欲試。


    以一敵五,雲小度自知形式對自己不利,眼睛左右瞟,正想尋著機會逃離,誰想頭頂傳來一聲喝斥之聲。


    “孽障!”


    眾人仰頭望去,原來是一個白發老者正振翅盤旋。


    老者麵色蒼白,卻難掩慈眉善目。素衣長衫,隨著微風擺動,一對金色羽翅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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