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石曾經跟柏川提過當年參與屠殺西邊村的人,其中就有一個蒙麵人戴著‘金龍抱翡翠平安扣’,因為特別而華貴,看著特別顯眼。


    如今重現在柏川眼前,柏川怔住了,他緊緊盯著拓跋燕脖頸上掛著的那個平安扣,確認無疑後,做出攻擊之勢,問道:“你胸口的玉墜很漂亮,是辛皇送給你的?”


    突然被柏川這樣問,拓跋燕還真的有點心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柏川的質問,不過她很快便調整過來,“死到臨頭了,還問這個作甚?”


    紫龍和百裏星辰做著防備之姿,緩緩朝柏川靠近。


    “十七年前,你也參與了西邊村屠殺?”柏川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紫龍和百裏星辰聽柏川說過西邊村被屠一事,聽見柏川質問拓跋燕,紛紛皺眉,不可思議地看向拓跋燕。


    “怎麽,當年有膽子做,現在沒膽子承認?”柏川上前兩步,一個字一個字從憤恨磨咬的牙齒縫裏蹦出口來。


    因為柏川那邊突然停火,另一邊,正奮力擊殺的端木驍和陳小妹,偷閑側首看向柏川那邊,二人互望一眼,來不及說話,看到各自的身後有武士近身,趕忙出手替對方解決掉,就這樣互換場地繼續迎敵擊殺。


    “年紀輕輕廢話可真多。”拓跋燕用左手中指撣了撣灰塵,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柏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邊嘴角微微上勾,哼笑一聲,沉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說罷下顎微沉,一雙眼皮抬起,紅色、藍色、紫色先後在眼珠裏轉變凝聚。


    漸漸額間的劍形圖紋顯現出來,本來變色的眼珠與那劍形圖紋一樣開始散發白黑能量,就像一正一邪兩股力量被激發。


    翻騰的能量在深邃的眼睛裏擴張,就像兩團冥火溢出眼眶。忽地,柏川張開右手五指,隱劍受召貼在掌心,柏川收緊五指握住,伺機待發。


    “果真入魔了。”驚愕之色在拓跋燕的臉上轉瞬即逝,她不可一世地睨著柏川,左手高舉再緩緩落下,十顆星魂折射而出豎列在其身體左側,其中七顆全亮,一顆中心一點亮,“自古邪不勝正,就憑你?”


    “八級境初境又如何?”柏川狠話一出,單腳點地騰躍而起,手中的隱劍左右來回斜劈,條條劍痕快速合並交織,‘井’字形狀的光網橫空出現,隨著隱劍劈斬的力道急速前行,朝拓跋燕切割而去。


    無隙受召徑直迎刺攏來的“井”字光網。


    三把刀尖穩穩地抵住三條光影,還有一條攔拓跋燕腹部切去,拓跋燕點地輕鬆一躍,躲過橫切而過的一道光影,不過須臾,“井”字形光影消失殆盡。


    拓跋燕剛剛落地,柏川的連環三劈朝拓跋燕頭頂劈來。


    拓跋燕駕馭無隙列隊迎擊。


    嗆啷嗆啷嗆啷,一下、兩下、三下,隱劍三次重重地劈砍在橫接著的短刀刀背上,電石火花頓生。短刀次次下沉半米,使得拓跋燕有隙後移避開劈下的劍芒。


    見連環三劈未能傷到拓跋燕,柏川決定再劈下一劍。隱劍的劍芒將地上的泥土劈出一道細窄的深痕,可是拓跋燕已經後空翻逃到幾丈之外。


    “短短數月,這小子的星魂之力竟然已經強悍到這般。”拓跋燕驚中帶愕,不可思議地看著柏川,心道:“難到跟他額間的怪異圖紋有關?”


    追擊而來的柏川再次使出“光網”和連環三劈,這次的力道比第一次的力道還要大,三把有柄短刀也生生被劈的下震一米,拓跋燕用同樣的方法極險躲過。


    此時百裏星辰駕馭三珍飛刺在前,點地越到距離柏川很近的位置。


    三珍如願與無隙對接上後,無隙一時失去受控。


    “受死吧!”柏川怒吼一聲,禦隱劍直奔拓跋燕胸口刺去。


    不料拓跋燕不予隱劍正麵交鋒,偏移身體避讓,一道幻影拉長在空氣裏,再看時,拓跋燕已經行至百裏星辰跟前,還沒等百裏星辰反應,出掌猛地擊打在百裏星辰的左胸口。


    紫龍衝過去接住被打飛的百裏星辰,兩個人轉了大半圈後側摔在地上,跟著百裏星辰吐了一口鮮血在地上。


    三珍跟著也墜到地上。


    在拓跋燕避讓隱劍,去正麵擊打百裏星辰時,隱劍刺空,柏川立馬側身擲出隱劍。


    隱劍水平旋在半空中,氤氳的黑白劍氣包裹著隱劍急速飛旋,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根長了細絨的電光遊龍,拖著氣尾唰唰唰,旋切向拓跋燕的後背。


    一掌擊飛百裏星辰的拓跋燕,感覺到身後劍氣逼近,急忙側身後仰,左手並攏的食中二指勾動召喚無隙格擋,右手順勢後擺著地。


    後到的無隙先後撞擊隱劍,拓跋燕右手食中二指點地,借力躍起,越過旋飛在身體上方的隱劍,在另一處落地,三把有柄短刀應召回到身前。


    召回隱劍的柏川看了一眼百裏星辰,怒火如同澆了油在心中燃燒膨脹,根根青筋暴起,距離爆裂不過一線之隔。


    瞬間,柏川額間圖紋散發的黑白光氣漸濃,濃到無法控製的地步。縷縷光氣凝聚散發,如同散發出去的光網,普照在隱劍之上。


    隱劍貪婪地吮吸著,吸著吸著忽地震動起來,震動不過片刻,便以隱劍為心,爆裂出無限光波,光波似箭,錐體似的擴張射向拓跋燕。


    光波刺眼,拓跋燕稍稍偏頭眯眼,那三把有柄短刀顫了顫。


    當拓跋燕發現隱劍爆發,射出無數光箭時,急忙單腳點地,貼著地麵後移;右手左右擺動,駕馭無隙左右挑殺身前的光箭。


    一陣慌亂之後,拓跋燕勾起的另一隻腳踏地借力,空中兩個連續後空翻,跳出光箭射程範圍。


    “明明都是八級境初境,為何就是傷不了她?”柏川不解地盯著拓跋燕看,仿佛要將拓跋燕看穿似的。


    拓跋燕將微微抖動的左手背到身後,兩條眉毛擰緊看向柏川,額頭沁出了許多細汗,低聲罵道:“可惡!”


    其實此刻的拓跋燕已經受傷,而且還生了逃走的心思。


    原來在拓跋燕出掌擊飛百裏星辰的時候,柏川擲出隱劍攻擊其後背,隱劍劍芒已經將拓跋燕的後背劃開一道長長的淺口子。因為隱劍鋒利且快,傷口不深,隻是滲出少許的鮮血,並未大片染紅後背的紫色衣衫,兩人又在激戰,這才讓拓跋燕遮掩了過去。


    而這一次,隱劍爆射出的光箭洞穿了拓跋燕的左手掌邊,流淌的鮮血再也無法遮掩,她隻能將左手背到身後,好尋找機會逃走。


    拓跋燕遲遲不出手,柏川覺得奇怪,剛要出擊隱劍,隻聽另一邊正打的酣暢的端木驍側首喊道:“別愣著,她已經受傷了。”


    聞聲,拓跋燕趕忙用右手封住出血經脈,並將左手往側麵衣裙裏收。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光顧著在柏川他們麵前遮掩,竟然把另一邊激戰的端木驍和陳小妹忽視了,拓跋燕心中那叫一個懊惱。


    幾雙眼睛自然而然地查尋拓跋燕周身,果然,拓跋燕的身後有一灘血跡,而且掖在衣裙裏的左手還在滴血。


    “我再問你一遍,十七年前,你是不是參與了屠村計劃?”柏川上前一步問著,手中的隱劍跟著柏川此刻的心境躍躍欲試,“哼,堂堂萬花國武士局掌事也有害怕的一天。”


    “怕?”拓跋燕嘴硬道:“我拓跋燕從來不知道怕是什麽,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不過周遭空氣已經被殺意浸透。


    “……”拓跋燕偷偷觀察了周圍的環境,正聲道:“我說是,你當如何?”


    “當如何?”柏川因為氣惱聲音變得顫抖,他攥緊隱劍一步步上前,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擠出來,“當就地誅殺,償命!”


    “償命”二字脫口而出,柏川已經點地躍到空中,隱劍左右來回斜劈,“井”字形的光網徑直橫切向拓跋燕。


    不料拓跋燕根本不與柏川糾纏,掠地幻影,行至另一處戰鬥場地。


    端木驍飛身旋踢,將一名武士踢飛,正好躲過拓跋燕的突襲;拓跋燕順勢前行,掠至陳小妹身後,陳小妹剛剛劈斬出一劍,便被拓跋燕用左手掐住左肩,隨後用右手從身後遏製住喉嚨。


    陳小妹稍頓,拓跋燕左手順勢而下,鉗製住陳小妹的左胳膊,並將其胳膊扭壓到陳小妹後背,迫使陳小妹跟著她轉身麵向追擊而來的柏川,一係列動作迅速敏捷,根本不給陳小妹反抗的機會。


    陳小妹受製後,控製的長劍墜落在地上。


    “住手,否則我立刻擰斷她的脖子。”拓跋燕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陳小妹痛苦地揚起頭,聽從擺布。


    端木驍和陳小妹已經擊倒十幾名武士,剩下的不過六個人。要不是拓跋燕突然出現,打倒這剩下的六名武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距離拓跋燕最近的端木驍,隨即甩出一記鞭腿,隻是拓跋燕沒踢到,一腳踢到陳小妹的大腿上,疼的陳小妹冷汗直冒。


    見拓跋燕不騰手對擊,而是用陳小妹的身體格擋,著實讓人頭疼,端木驍又悔又氣,“你……卑鄙。”


    而拓跋燕根本不理會端木驍,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的柏川,威脅道:“放我走,我定不會殺她。”


    這個時候,剩下的六名武士在拓跋燕身後兩側散開,手持刀尖,防備地指著柏川他們。


    柏川深邃的眼睛變得狠厲,隻是這狠厲蒙上了一層陰影,他與拓跋燕對視數秒,不肯鬆口。


    拓跋燕掃視一眼跟上來的百裏星辰和紫龍,眼中掠過一絲焦躁,她推了推受製的陳小妹,讓陳小妹發出痛苦的聲音,這樣一來,她的再次威脅也會得到重視,“怎麽,不願意?那我現在就殺了她。”說著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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