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這一係列的操作,著實讓狹道裏幾個殺手始料未及,紛紛呆若木雞,愣了好久。


    話說柏川拉著一個殺手躍入山壁內,兩人糾纏著落地翻滾,撞倒一些機甲,最終分開停落在累累機關旁。


    柏川的後背撞擊在碩大的機關上,機關以木製為主,多有齒輪和鐵鏈相輔,隻是此刻柏川可顧不了這些,他奮力起身,揮動手中的隱劍,橫掃向已經起身預擊殺他的殺手,殺手脖頸受隱劍橫掃切割,鮮血頓時溢出,倒地身亡。


    柏川弓著身子,勘察四周,見此處除了一些機關遁甲,別無其它。


    “這裏難道是機關控製室?”柏川自問自的說著,眼睛一直在偌大的山洞內搜索。


    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匿進一塊山石之後,瑟瑟發抖的身影時而投在地麵,似乎不知道是逃還是不逃而猶豫不決。


    柏川一邊嘴角上揚,提著隱劍靠近,當那人影想離開山石時,柏川提高劍柄,指著那人的咽喉。


    “饒命饒命,公子饒命!”那人身材矮小,跪伏在地,不敢抬頭,全身瑟瑟發抖,看上去甚是可憐。


    “……”柏川手裏的隱劍往後撤了一截,問道:“你與陰鬼營什麽關係?為何會在這裏?”


    “我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真的,我不是殺手,真的。”男子委委屈屈的,半抬起頭瞅了柏川一眼,微顫著立馬垂下腦袋,說道:“我是個工匠,擅長機甲之術,很多年前被這些黑衣人擄了來,逼著我給他們設計製造這些機關那,他們在外麵幹的那些勾當,我實在不知,更加沒有參與其中啊!”


    “也就是說,剛剛操控這些機關運轉的人是你?”柏川頭微傾,觀察著男子的表情變化。


    “不錯,剛剛的確是我在操控這些機甲。”說著男子又激動起來,兩隻手不停地擺動著:“不過這些都是他們逼迫我做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說著,最後一句話帶著哭腔說完,聲音還抖動起來。


    “……”柏川本以為會遇到許多的殺手,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機甲師,不過他還沒有收納隱劍的意思,畢竟此人片麵之詞,如何能全信?


    “你叫什麽名字?你不必驚慌,我不殺你。”柏川禦隱劍懸在空中,環看四周,說道:“不過,你接下來要做我的向導,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男子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你起來吧!”柏川示意讓男子自己起身。


    男子應聲起身,右手指著山洞之外,道:“我叫唐寅,公子直呼我名即可。被抓來數年,不過這數年也不是白呆的,這裏的機關暗道我已經了然於胸,公子盡管隨我來。”說著,男子朝洞外走去。


    柏川再次環顧一周洞內光景,然後才跟著唐寅出機關洞,禦隱劍的食中二指始終未曾放下,隱劍就這樣親昵地懸在柏川身前護著。


    這個時候柏川想到樓盡明的師父金作武,就是在仙神島裏被陰鬼營抓走的,想著陰鬼營可能會把抓來的人關在同一個地方,那麽尋到百裏星辰的同時,正好將金作武一並救出去,於是問道:“你說你在這裏已經很多年,那你可知道這裏關犯人的地方在那裏?”


    “……”唐寅不知道柏川打的什麽主意,思慮了片刻,回道:“公子有所不知,陰鬼營從來都不會留活口,即使無奈之下帶回來的活口,要麽就是歸順,要麽最終還是殺了。”


    “所以,這裏沒有地牢,更加沒有關犯人的地方?!”


    柏川看著唐寅,甄別他所說的真偽,心道:“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金前輩豈不是凶多吉少?”


    “公子,公子?”唐寅試探地喊著還在思考的柏川。


    大小洞窟上百個,真正能住下人的不過幾十個;洞洞相連,道道蜿蜒輾轉,如果不是唐寅在前麵帶路,柏川絕對會迷惑在其中。


    唐寅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麵,時而回頭看柏川的位置,輕聲道:“此處多岔路,公子快些跟上。”


    走著走著,唐寅指著一處山壁,扭頭對緩步走來的柏川說道:“記得此處有一間山洞,裏麵藏了許多書,其中還有一張弋磯山地下分布圖。”


    柏川麵露喜色,張開右掌收回隱劍,加快步子來到唐寅指的地方上下打量,心道:“如果真如能拿到弋磯山地下分布圖,無疑就是掐住了弋磯山的咽喉。”


    “公子還猶豫什麽?我唐寅如果真的想賣公子,早就賣了,何故等到現在?”唐寅說著,抬手推動暗藏在石壁裏的一塊石頭,黑色的石頭與山壁完美契合,如若不是熟悉此地,斷然是不能如此輕鬆找到機關的。


    小石塊被推至山壁之中,隨之而來的是石塊磨合以及齒輪齧合的聲響,一扇石門應聲開啟。


    石壁後的山洞很大,中間有個圓形石台,兩層階梯,幾塊軟墊鋪放;古樸書架層層疊巒,上頭的書本有被翻閱的痕跡,且有些年頭的樣子,顯然經常有人出入此地。


    唐寅率先起步走進石門內,柏川隨後而至。


    看著古樸的層層大書架,柏川前行幾步,有點不敢相信,心想:“陰鬼營的殺手也是愛看書的麽?”


    趁柏川沒有注意身後,唐寅悄悄移步向石門,因為他本來就一直站在石門邊,所以快步走出去不會花費很長的時間。


    石門哢的一聲關閉。


    聽聞聲響的柏川警覺起來,側首回看,唐寅早已經躥到石門之外,正伸手關閉石門,試圖將柏川困在其中。柏川轉身疾奔,想阻止石門關閉,可是還是晚了,石門轟地一下子關嚴實。


    沒有放棄的柏川,捶打摸索周遭山壁,想找到一塊石頭或是別的什麽,可以開啟石門的機關。


    可是無論柏川怎麽找,就是毫無頭緒,什麽也沒有發現。無奈的他隻得重新審視這個有著萬卷書籍的山洞。


    柏川靜下來,走到高大書架邊,一番走馬觀花後,掃見一隻雕刻梨花的木盒子靜靜地躺在書架的隔間裏。柏川走了過去,輕輕打開盒蓋,厚厚的一落信封下麵壓著一串紅穗子。柏川好奇,移開信封。


    紅穗子連著一塊四方腰牌,做工講究,金子和鋼鐵完美結合,祥雲圖案簇擁著五個紅色大字格外顯目:大內禁衛軍,宴靜華。


    柏川渾身一激靈,快速拾起徽標翻看另一麵,同樣的祥雲圖案中間刻著“北寒國”三個字,“一模一樣,這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柏川的耳朵裏。


    “你來了,小川!”


    女子婀娜多姿,走路魅風橫生,裙擺微微擺動,白裏透紅的肌理滑潤誘人,美人再次開口道:“小川,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柏川即驚又喜,口中喊著‘百裏’側首凝望,“真的是你,你,不是被人擄走了,怎會來到此處?”說著,柏川迎向百裏星辰,就著山洞的油燈瞧得仔細,“你的傷好了?”


    滿頭墨發垂下,身上的衣服隻有薄薄一件,塗脂施粉好不妖嬈,關鍵是動作神態都帶著一種媚態。


    眼前的這個百裏星辰行為舉止反常,看著簡直是辣眼睛,柏川發覺不對勁,忽地轉過身背對著百裏星辰,問道:“……百裏,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你說我怎麽了?”百裏星辰踱步慢移,一雙眼睛幾乎要勾出人魂來,嫣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還不是跟小川你一樣,熱的緊,索性把外衣除去了。”


    “……”柏川嘖嘴解釋起來,“我沒穿外袍是因為剛剛在外遭遇機關,無奈之下脫下外袍抵擋,我可……”柏川的話還沒說完,百裏星辰悠地一下飄到他身後。


    柔軟的指尖觸碰著柏川後脖頸,接著把臉湊上去,就在湊上去的那一刻,百裏星辰有過一刹似在克製,不過這樣的局促很快煙消雲散。她剛張嘴想在柏川後脖頸上咬一口,柏川突然腳下生風,逃到一丈之外。


    “百裏,你究竟是怎麽了?是不是中毒了?還是……”柏川正麵百裏星辰,心中滿是疑惑,抬起的左手做防備姿態,“對,你一定是中毒了。你聽我說百裏,你盤腿坐下調息,我來給你把脈,你……”


    “小川,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難道就沒有一點動心麽?我可是想你想了好久。”百裏星辰打斷柏川,魅誘地說著,她放慢腳步,一步一步地踱著,臨近柏川時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順勢欺到柏川跟前,另一隻手扯了扯胸口交疊的衣襟,揚起白嫩的脖頸,往柏川唇邊送,吐出的字都帶著嬌魅音,“你看,熱的都起紅疹了。”


    柏川後仰身體,一掌將百裏星辰推出去老遠,百裏星辰踉蹌著側身倒伏在圓形台上的軟墊上。


    百裏星辰還未來得及反應,柏川跟著竄來,伸手點住了百裏星辰胸口的穴道。


    “你不必驚慌,我隻是暫時封住了你的穴道。”柏川看著百裏星辰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抬起百裏星辰的手,將右手四指腹搭在百裏星辰手腕經脈上。


    “我沒有受傷,更加沒有中毒,小川,小川……”百裏星辰一聲一聲地喊著柏川,聲音裏滿是欲~望,一雙美目一直落在柏川的嘴唇上,舌頭不經意伸出來添了一下嘴唇,嬌嗔道:“我就是口幹舌燥,想喝水,想……熱,好熱,小川……”


    “別說話,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柏川合上眼簾,摒棄百裏星辰聒噪的嬌嗔,仔細感受著百裏星辰手腕傳來的脈絡遊絲,入鬢的劍眉皺了又皺,忽然睜開雙眼怒罵道:“真是卑鄙無恥!”


    嗬嗬嗬,嗬嗬嗬。


    一陣陰笑充斥著整個山洞。


    柏川四下張望,憤怒已然寫滿整張臉,憤恨的槽牙都快咬碎了,“藏頭露尾,鼠輩一窩,有本事出來決一死戰!”


    “知道你現在能耐,能耐的連唐門的暗器機甲都奈何不了你;不過你再能耐,能耐的過‘藥王宗’的藥理?”最後一句話放狠揚聲,因為滿是恨意,抖的差一點走調,緊接著又是一陣嗤笑,“我該喊你小川呢?還是該喚你阿龍好?”


    “……”柏川忽然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問道:“你是魔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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