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劍氣的柏川,右小腿用力蹬踏,地上的砂石飛濺起來,柏川已經抱著百裏星辰移到左前方;左小腿用力蹬踏,躲過藍靜華持劍一記斜劈,移到右前方。如此這般,左右彈跳躲避,迂回前逃。


    藍靜華不舍不棄,點跳左右追擊刺殺。


    “好一條狡猾的泥鰍,也不知道受了何人指點,星魂之力竟然進步如此神速。”藍靜華一邊追著,心裏一邊嘀咕著:“聽說此人已經入魔,難道是因為魔氣?”


    擺脫隱劍的蕭克胤點地追來,一記鋼刀剛剛劈砍下去,被急速追來的隱劍生生接住。


    得以從長劍和鋼刀下逃生的柏川,微微側首,瞥了一眼身後的兩把利器,眉頭緊鎖,將星魂之力灌入雙·腿,希望這樣可以爆一爆速速。小腿微曲蹬踏地麵,高高躍起,同時沉聲高呼:“天馬!”


    一匹白馬橫空出現在高空,振動一對羽翅俯衝而下,速度極快。


    呼嘯而來的天馬剛好接住張開雙·腿的柏川,在慣性的作用下急速滑翔。嗖地一下,天馬已經衝出百米遠,忽而振動雙翅,奮力潛飛。


    一根白色的羽毛掉落,旋旋轉轉,飄然而下,落在藍靜華的跟前。


    “想逃?”藍靜華提劍準備追擊,不料蕭克胤卻攔住了她。


    “急什麽?”蕭克胤上前一步,站到與藍靜華齊肩的位置,仰頭看著那天空中那點白色,“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何須煩惱?”


    “你懂什麽?”藍靜華瞪了蕭克胤一眼,“那個方向再行七八十裏就是弋磯山,那可是……”


    “你以為你的弋磯山,在我這裏還有多少秘密?”蕭克胤垂眼睨著比他矮大半個頭的藍靜華。


    “蕭掌事這是何意?”藍靜華目光中帶著殺氣,瞥向蕭克胤,“難不成蕭掌事想把陰鬼營的事公之於眾?”


    聽聞後,蕭克胤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一番嘲笑之後,嘖嘴道:“女人就是見識短淺。”


    “你……”藍靜華克製住怒意,刻意往一旁退了幾步,恨恨地看著蕭克胤,“有話說話,休要拿性別說事,否則……”說著用手攥了攥長劍劍柄,目光凝視,狠道:“我這把‘修明劍’可不是吃素的。”


    蕭克胤的眼光在‘修明劍’上點了一下,轉落到藍靜華臉上,“藍山主莫要誤會蕭某的原意,這真要是動起手來,怕是要讓那小子嗤笑,你的主子氣惱。”


    藍靜華似乎不願意聽蕭克胤解釋,手中的‘修明劍’依舊沒有放下的意思。


    蕭克胤眼珠一轉,改看向柏川他們逃走的方向,悠悠說道:“他們落在弋磯山等同於落在老虎肚子裏, 即使我們沒有及時趕到,憑你現在的那位新食客和弋磯山的重重機關,足以困住他們;就算沒有困住,也是半死不活,你我隻要等著去收拾殘局即可。”


    說到這裏,蕭克胤轉身看向藍靜華,“藍山主,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那萬一他們沒有落在弋磯山呢?”藍靜華的語速很快,帶有質問的味道。


    蕭克胤哼笑一聲,左手拂袖背負在身後,道:“沒有豈不合了藍山主的意?如此,藍山主還不必憂心他們逃遠,那百裏星辰受傷頗重,如果不及時醫治,怕是血要流幹的,要是藍山主,你會選擇在哪裏落腳?”


    說完,蕭克胤斜眼看著藍靜華。


    不想藍靜華將‘修明劍’指向蕭克胤咽喉,怒目圓睜,低吼道:“你竟然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蕭克胤知覺得藍靜華的舉動過於激烈,挑了挑眉毛,伸手輕撥開劍尖,悠悠道:“藍山主何故如此?你自己不就是‘北寒國’安插在我‘星辰國’的細作麽,我們不一樣合作的很好?”


    藍靜華雖然惱怒,但是還沒到真的要殺蕭克胤的地步,於是她的修明劍稍稍鬆懈下來。


    “還是不要猶豫了,不然真的丟了獵物,你我可真的不好交差。”蕭克胤提醒道。


    藍靜華覺得蕭克胤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她還是皺起了眉頭,因為她不能確定,弋磯山的重重機關是否能真的困住柏川,倒不是她對弋磯山的重重機關沒有信心,而是柏川異常與普通人,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他。


    蕭克胤是個精明的人,他猜到了一二,於是說道:“既然藍山還是不放心,你我現在就出發便是。”


    藍靜華這才點頭應允。


    在柳樹林另一處纏鬥的黃舟和孫商隱,不分上下,你進三分,他退三丈;他再進三丈,你再退三分。如此纏鬥不休,直到夜色漸濃,二人身疲體乏,一致同意暫時休戰,盤腿修整調息。


    其實黃舟要不是因為連受兩次傷(被金色絲網傷了一次,對戰孫商隱和蕭克胤時受傷一次),使出絕招還是能略勝孫商隱的,隻不過不是事事如人願啊!


    ***


    話說柏川抱著百裏星辰,跳上天馬逃之夭夭。


    一開始,柏川用點穴手暫封住百裏星辰的出血脈之後,懸著的心一直未放下,因為他心裏明白,自己有戰獸天馬,那三個殺手一定也有戰獸,如果他們之中有一個是可以飛行的戰獸,那麽他跟百裏星辰定有性命之憂,柏川不禁喊出聲:“天馬,再快一些!”


    天馬果然不負所望,振動羽翅,四肢踏空飛奔,速度再加,呼嘯劃過天空。


    一段距離奔跑下來,那三個算得上的頂尖殺手竟然沒有一個追上來,不想吊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沉下去。


    柏川收回戒備的目光,垂眼看著趴掛在天馬上的百裏星辰,二十公分的血槽還在滲血,已經染紅了整個後背衣裳。


    “百裏!”柏川試圖喚了一聲百裏星辰的名字,不見百裏星辰回應,柏川左手按著百裏星辰出血的後背,右手揪住飛揚的馬鬃,深邃的眼睛帶著憂慮搜索下屆地形。


    星辰國以西,多以邱地平川為主,少有山林覆蓋,走著走著,一處重疊山巒引起柏川的注意,“此地多山脈,且有大片植被覆蓋,我和百裏暫時隱藏於此養傷,應該問題不大。”


    想到這裏,柏川拍了拍著天馬雪白的側脖頸,喊道:“天馬,我們下去。”


    天馬收到主人命令立馬低頭間歇俯衝,迂回下飛,臨近山間樹林時,停滯片刻,踏蹄緩飛,落於地麵。


    柏川抱起百裏星辰,縱身躍下天馬背,將百裏星辰安放在一棵古樹下,對著天馬張開左手五指,天馬低頭出粗氣,四肢點地左右小幅度移動,瞬間一道白色光影匿進柏川掌心之中。


    “這裏植被密集,應該有可以止血的藥草。”柏川左右張望,起身準備去附近尋找可以醫治百裏星辰的藥草,沒走出幾步,側首看了一眼百裏星辰,就著此地折來樹枝雜草圍住百裏星辰,然後才放心離開。


    此處的山林與別處的山林並無太大區別,以耐寒耐旱的樹林灌木為主,在這個時節,多半的樹葉已經發黃發紅,將山林裝扮的五彩繽紛,甚是好看宜人,隻是突然生起的怪異煙霧叫人心生寒意,柏川不敢走太遠。


    柏川折回朝另一個方向尋去,“雖然植物的種類不多,應該可以采到。”


    不出百米,一株長滿紫色珠球的植被映入眼簾。


    “是紫珠草!”柏川麵露喜色,加快步伐走到那植被前,湊近仔細確認,再伸手摘下一串紫珠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氣味,喜道:“是紫珠草沒錯!”說著伸手采摘,一番折采之後,原路返回。


    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濃鬱,柏川開始警覺起來,加快了返程的腳步。


    “這裏沒有鳥叫,沒有動物的痕跡,實在是怪異的緊。”柏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快速交替的雙腳改踏地躍起,大距離跳動著前移,目的就是為了早一點回到百裏星辰的身邊。


    遠遠的看到圍成一圈的樹枝有被動過的痕跡,柏川急奔而來,在被破壞的樹枝圍牆前駐足片刻,不好的預感如晴天霹靂擊中他的身體,他的目光猛地射向百裏星辰所待的地方。高大的古樹之下空無一人,柏川頓時心慌了,手裏的草藥落到地上,他四處張望,希望可以看到百裏星辰的身影,哪怕是跌跌撞撞暈倒在地也好,可是除了樹林和灌木,什麽也沒有。


    “百裏!”情急之下,柏川向前衝跑幾大步喊出了聲,就在他絕望地看著暈眩的樹林,不知道該從哪裏尋起的時候,樹枝牆被破壞留下的缺口閃過柏川的腦海,如同情景再現般詭異。


    柏川側首盯著樹枝牆,緩慢轉身,再快步衝到樹枝牆缺口處蹲下。


    “是血跡,一定是百裏的。”他拾起一根折斷的樹枝,心道:“帶走百裏的人應該沒有立馬殺死她的想法,否則毫無還手之力的百裏已經死在這裏了。如果不是想立馬殺死她,那就是為了抓到我,再下殺手。不,我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壞了?也許,也許百裏隻是遇到了獵戶或是砍柴人,好心救了她。”


    想到這裏,柏川再次觀察了周圍怪異的霧氣,輕微搖著頭,心道:“不,這裏透著古怪,出沒此地的人不應該是居住在附近的普通人,所以我還得加倍小心才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短時間裏,那個帶走百裏的人還沒有起殺心。”


    柏川用力捏斷手裏帶血的樹枝,起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紫珠草,轉身一步一查,兩步環顧,垂眼仔細搜尋著周遭的線索。


    幾公裏搜索下來,終於發現了線索。


    柏川蹲在地上,掃了一眼雜草上的滴血,再看倒伏的一片雜草,“看來力氣還不小,竟然走到這裏才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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