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不是有什麽不妥之處?”柏小飛認真地看著木子,希望可以盡快得到答案。


    “探的如何?”桑子推開木門直接走了進來,看著正在思慮的木子,接著問道:“我剛剛在上來的途中遇到那小子,聽說你已經探過那小子的星魂,結果到底如何?”


    看著風塵仆仆的桑子,木子定睛說道:“一個勤奮的少年,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再無其它?”桑子追問著。


    這個時候柏小飛起身,向桑子作揖行禮,說道:“見過師叔!”


    桑子隨意地揮揮手,示意柏小飛不必多禮,很快,桑子走到木榻邊坐下,伸手端起托盤裏的一隻茶杯,正要飲茶,發現茶杯裏的茶水所剩無幾,便又將茶杯放了回去,“既然跟恩師無關,為何如此相像?”


    “天下之機緣巧合,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木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因為擔心被桑子發現,特意看向柏小飛,說道:“小飛,給你師叔舀杯茶水。”


    柏小飛沒有說話,拿起茶勺往另一隻茶杯裏舀茶水,隨後遞到桑子的手裏,“師叔,請!”


    桑子接過茶杯一飲而進。


    “要不師弟今天中午留在我這裏用餐可好?”木子指了指低窪方向,“今天早上得了一條紅尾鯉魚,一會兒阿牛烹調,你我可有口福了。”


    “既然沒有淵源,那以後嚴厲管教便是。”桑子擺擺手,起身說道:“知道師兄好這一口,師弟我就不奪人所愛了,改日再聚!”說著,桑子就朝木門邁去。


    木子也沒有挽留的意思,隻是微微笑著。


    倒是柏小飛見桑子起身,他也跟著起身,並對著桑子的背影恭敬作揖,等柏小飛再麵向木子時,木子讓他無事就回去歇著,於是柏小飛低頭作揖離開。


    中夏國皇宮。


    因為魏立新的死,唐曉鈺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吃過飯食,所以唐曉蝶這一天穿戴整齊,前往甘露殿看望唐曉鈺。


    唐曉蝶剛剛入甘露殿,那陪著唐曉鈺說話的婦人立馬起身離去,臨走時向唐曉蝶行禮,隨後便急匆匆地走出甘露殿。


    唐曉蝶自是認得這位婦人,她正是當朝宰輔的夫人,魏立新的母親。


    唐曉蝶收回視線,看向唐曉鈺,“魏夫人怎麽在你這裏哭了?”


    唐曉鈺本來是迎向唐曉蝶的,可是聽聞唐曉蝶如此說,心中很是不滿,拂袖坐到一張紅木椅子上,道:“魏夫人與我差一點就做成婆媳,她的親生兒子突然薨逝,難道還不允許她哭訴一二?”


    “不是不允。”唐曉蝶對候在一邊的幾個婢女揮揮手,那幾個婢女低頭退出甘露殿,然後唐曉蝶才走到唐曉鈺的身邊,用長姐的口吻跟唐曉鈺講著道理,“而是魏夫人畢竟不是魏相,魏相能做到大仁大義,看清是非曲直,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剛剛失去了親生兒子,能做到大仁大義,明理是非,實屬難上加難……”


    “皇姐也知道人家剛剛失去了兒子,還在背後這樣說?”唐曉鈺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殿門之外,低吼道:“人家魏夫人夫唱婦隨,怎麽了?人家魏夫人隻是擔心我因魏哥哥的死憋屈傷心,特意過來開導我,又怎麽了?”


    說著唐曉鈺捂著自己的心口,在眼裏打轉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傷心地說道:“總好過你們,隻顧你們的大義,卻不顧我內心有多心痛。”唐曉鈺稍稍停歇,輕聲道:“皇姐還是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速速離去吧!”


    “我沒有……”唐曉蝶生氣了,想為自己解釋,隻是說話的語氣比平時的綿柔稍稍鏗鏘些,在氣勢上遠不及唐曉鈺。


    “你有。”唐曉鈺打斷唐曉蝶的話,搶著說道:“你就是有,你與那柏川馬上就要紅花連心,張燈結彩了,你當然會幫著自己未來的駙馬說話。”


    “又在發什麽瘋?”


    皇後的聲音突然闖進唐曉蝶和唐曉鈺的耳中,兩個人心中一驚,朝殿門外看去,皇後雙手疊放在腰間步履匆忙走進甘露殿內,一個年長的宮女隨行其右,其餘宮女停留在殿門之外。


    唐曉蝶和唐曉鈺急忙作揖行禮,喊了聲“母後”!


    皇後繞開唐曉蝶和唐曉鈺,駐足於甘露殿正堂,再轉身麵向唐曉蝶和唐曉鈺,先是看了一眼唐曉蝶,隨後目光落在唐曉鈺身上,“魏立新私自挑戰十一先生,且又立了生死戰書,現在人沒了,怎能怪到十一先生的頭上?”


    “才不是這樣。”唐曉鈺憤憤不平,急道:“分明是他柏川記恨魏哥哥在……”


    “休要胡說!”皇後一聲低吼,右手掌已經抽打在唐曉鈺的臉上,惱怒道:“十一先生是我中夏國之棟梁,他的胸襟和氣度豈是你想的那般?給我把嘴閉上,休要再說一個字。”


    此時,唐曉鈺一手捂著臉頰,不服氣和委屈已經占據她整個身體,就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她,異常的難受和憤怒。


    而一旁的唐曉蝶也大為驚色,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皇後出手打過唐曉鈺。


    “母後息怒!”唐曉蝶拉拽著唐曉鈺跪倒在地,“鈺兒因為傷心過度,一時衝昏了頭腦,說了一些口不擇言的話,還望母後體諒,莫要氣壞了身子。”


    “十一先生十一先生,現在你們的心裏隻有那柏川。”唐曉鈺情緒近乎於崩潰邊緣,她癡笑了一聲,仿佛看透一切地說道:“以前你們也是這麽說魏哥哥的,說他是修習星魂的奇才,定能成為木子的親傳弟子,可是偏偏事與願違,他沒能成為木子的親傳弟子,因此你們就拋棄了他。”


    說到這裏,唐曉鈺停頓了片刻,眼神裏的恨意越積越多,直到吞噬整個眼睛,扭曲著整張臉,說話的時候幾乎都是在吼叫,“被拋棄的人做什麽都是錯的,都是錯的!”


    忍無可忍的皇後猛地起身,再次伸手抽打了唐曉鈺一記耳光,惱怒道:“蠻橫不講道理,簡直偏激至極,你的老師在課堂上就教了你這些?”


    唐曉蝶用心疼的眼神看向唐曉鈺。


    唐曉鈺捂著臉頰,咬著牙看向地麵,沒有再說話。


    “來人,傳我懿旨:二公主傷心過度,導致神誌不明,暫禁足甘露殿半月,好生養著。”皇後看著上前聽從懿旨的年長宮女,補充道:“稍後你再差兩個宮女來甘露殿伺候半月,把二公主的恢複情況隨時傳於本宮。”


    年長宮女低頭應允,“是。”


    皇後瞥了一眼唐曉鈺,無奈地搖頭歎氣,然後向年長宮女伸手,年長宮女立馬上前做攙扶動作,皇後將右手輕輕搭在年長宮女手腕上起身,道:“回鳳儀殿!”


    “是。”年長宮女微微弓著身子點頭,與皇後一同離開甘露殿。


    看著皇後離開甘露殿後,唐曉蝶轉麵向唐曉鈺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唐曉鈺卻搶先說道:“皇姐也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唐曉鈺神色如同一潭死水,唐曉蝶一時不知道用什麽話語勸說她,這個時候進來幾個宮女,伸手攙扶唐曉蝶和唐曉鈺,兩個人這才緩緩起身。


    “我改天再來看你!”唐曉蝶說著離開甘露殿。


    遙遠的星辰國武士局。


    先前星辰國皇後宴可君,密信聯絡古陸五大國來星辰國商議大事,這五國中除了吉國沒有派使臣前來,其他四國都派了使臣過來。


    這次以“拯救古陸未來”為最終目的的秘密會議,在星辰國武士局秘密進行,主持會議的正是武士局的掌事蕭克胤。


    為了不讓中夏國得到這次會議的消息,蕭克胤特意把會議地址選在了武士局地下的一間密室裏。


    地下密室除了光線不夠需要點亮油燈,其它的應有盡有。高大的石塊堆壘成高大的牆壁,四壁連接的拐角處擺放著青銅打造的三角書架,上麵擺滿了書卷,青銅書架旁邊有一頂青銅鏤空樹架,用來掛外套或是其它什麽;走進寬敞的內室,沒有覺得空蕩蕩,反倒覺得高大尚。


    幾國使臣由專人帶進密室裏,且安排他們坐好。


    這個時候蕭克胤出場了,他掃視一遍在場的使臣,再走到自己的位置,雙手按在長方形黑色桌子上,說道:“想必諸位都是貴國的翹楚,還請回到國土後,務必將今天會議的要點說與你們的國主聽,這可事關古陸未來存亡。”


    蕭克胤說著看向為幾國準備的配套黑色木椅,見屬於吉國使臣的座位空空無人,便看了一眼負責接待吉國使臣的武士。


    那武士急忙走過去,湊到蕭克胤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退了下去。


    “吉國?”蕭克胤閃過一絲傲慢,低聲念著,隨後陷入短暫的思慮,直到使臣中有人開口說話,蕭克胤才回到現實中來。


    古陸上主要有七個大國,屬中夏國、星辰國、以及北寒國的國力最為強盛;日出國、大宣國次之;最弱的就屬吉國和萬花國。隻是很多年過去了,星辰國已經沒有了往昔的強大,反而中夏國越來越強勝,就連原本屬於星辰國監管的仙神島,也轉交到中夏國的手上。


    “這次召集各國前來,的確是為了我們古陸的未來考慮。”蕭克胤一直沒有坐下,說完話之後,向密室門外招了招手,一個童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個童子正是聶一春的小徒弟,就是那個為宴可君探得柏川生辰八字的人。


    童子畏首畏尾的走了進來,他站在各國使臣都能看到的地方停住,一雙小眼睛一直往蕭克胤那裏瞟。


    “我來介紹一下。”蕭克胤離開座位,大步走到童子身邊,麵向使臣說道:“這位是占卜大師聶一春的得意門生,找他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一件天大的事情。”


    蕭克胤頓了頓,接著說道:“前不久,我國占卜大師觀天象,竟發現了危月燕星宿超乎常星的閃亮,這可是從未有過的。”


    “世人都知道危月燕星宿乃是凶星、災星是也。”蕭克胤習慣地轉了轉大拇指上的黑金虎頭扳指,繼續說道:“在這個時候異常耀眼,隻怕不是我星辰國一國之災吧?”


    蕭克胤狡捷的眼睛掃視著四國使臣,見他們似乎很在乎這個,突然將右手手指指上頭頂,“隻怕是整個古陸之災啊!”


    “諸位是知道我國占卜之術的,向來靈驗的很,聶一春乃是上一屆占卜大師聶三輝的兒子,他占卜的卦象是絕對不會出錯的。”蕭克胤的眼睛與童子的眼睛對上,“還是由你來說一說當時的情形吧!”


    童子看著蕭克胤,眼中滿是畏懼,他的聲音一些顫抖,“我,我是占卜大師的弟子,那一日師父在觀星台觀星,無意間發現一顆星星特別耀眼,便多看了兩眼;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然是那危月燕。”童子說到這裏咽了一下口水,“我……師父他一下觀星台,就去沐浴占卜了,沒想到……”


    童子話哽噎在喉,怎麽也吐不出來。


    蕭克胤擠出笑容,右手握住童子的肩膀,看似在給童子打氣加油,實則眼神恐怖的很。


    “師父他……沒想到,對應這危月燕星宿出生的,真有一人。”童子將窺視蕭克胤的眼神轉向使臣們。


    “人,什麽人?”萬花國的使臣急著問道。


    “此人出生在十七年前的一個晚上,也就是‘泰和’三年農曆五月十九,也就是‘火絕日’當天。”童子看了一眼蕭克胤,接著說道:“這個時辰出生的人,不論男女,皆是大災者。如此算來,很多年前,師祖聶三輝曾經為古陸算過一卦,說古陸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分崩離析之難,到時候人死物滅;因為這一卦,師祖還丟掉了陽壽,而這與危月燕相生之人的生辰八字,正好與師祖算的災難起始吻合。”


    童子說完便垂下雙目。


    這個時候,那四個使臣已經議論起來,各個驚愕不已。


    蕭克胤沒有急著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使臣們議論。


    “那可有算到此人是誰?”萬花國的使臣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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