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側身躲讓,雖然臉上蒙著黑色布巾,白色小花的絨瓣還是割傷了那人的側臉,你道這人是誰?她就是一直不死心的藍靜華,見行蹤被辛子沫發現,不敢久留,急忙踏地飛竄,逃之夭夭。


    辛子沫可不是吃素的,在彈指射出第一朵白色小花之後,隨即用左手摘下第二朵,彈射向轉身逃跑的藍靜華。


    白色小花急速追著已經躍到半空中的藍靜華,一下子擊中藍靜華的左後肩,要不是藍靜華已入八級境初境,怕是就被打了下來。


    藍靜華的身體在空中顫動了一下,隨後下沉了一大截,還好她反應快,一個空翻借力另一棵古樹飛跳逃走。


    這一切被無法入眠的樓盡明看在眼裏,因為不想成為焦點,趕緊躺好裝睡。


    辛子沫看了吳千斤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趁著我在追過去。”


    “前輩說笑了。”吳千斤看著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中,淡然道:“受了前輩這兩下,竟然還能有力氣逃走,實力絕對在我之上,我還是安分些,守著這些孩子的好,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辛子沫用手指點了點吳千斤,之後把雙手背負到身後,屁顛屁顛地朝篝火那邊走去。


    看辛子沫如同孩童一般蹦跳著,吳千斤不禁想笑,遠遠看去,一眼掃到柏川和紫龍起身,看著辛子沫一點點的靠近,於是自己也加快步子走了過去。


    “搞半天,你倆都沒睡啊?”辛子沫忽然抬起手做剛剛彈射的動作,扭頭問柏川,“剛剛你師父我是不是很帥?厲害到爆了是吧,想不想學這一招?”


    柏川還沒說話,吳千斤走了來,問道:“你們怎麽醒了?”


    “睡了一會兒了,也就剛剛醒。”紫龍朝藍靜華剛剛待過的地方看去,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什麽人來了,我好像聽到了蹬踏聲。”


    “嗯,耳朵還挺好使!”辛子沫指著那棵古樹,道:“一隻老鼠,已經被我打走了,你們安心睡覺便是。”


    柏川和紫龍沒有躺下,而是坐直了身子,仰頭看向吳千斤和辛子沫,之後柏川和紫龍又互相看著,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


    吳千斤最為了解紫龍,瞧出了他的心思,於是問道:“紫龍,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前輩?”說著看向一旁的柏川,“你是不是也有想要問的問題?”


    “問問題?”辛子沫擺擺手,道:“我雖然活了一把年紀,不過最怕有問必答了,你們還是問他好了。”說著指著吳千斤。


    吳千斤微笑著搖頭,然後說道:“有什麽事盡管問,如果老師回答不了你們,再由前輩來答,如何?”


    柏川和紫龍再次交換眼神後點點頭,柏川看了一眼在旁邊睡著的唐芸和樓盡明,可以往外圍走了一段停下。


    看著吳千斤他們跟了來,柏川開口問道:“他們都說我入魔了,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異常,所以我想知道,如果世人都知道我已經入魔,會怎樣對我?難道都想除之而後快嗎?”


    吳千斤挑著眉毛,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緩緩坐到草地上,然後招呼著柏川和紫龍坐下來,看了一眼沒有走遠的辛子沫,吳千斤麵朝柏川和紫龍。


    他娓娓說道:“相傳魔神大戰上古天神,最終戰敗落入人界,奄奄一息的魔神遇到了古陸上一個極為普通的武士,姬耀。已經沒有選擇的魔神將一部分魔力傳給姬耀,一並傳給他的還有魔神的魔劍和戰獸黑蛟,自此之後,姬耀便從一級高境躍至九級境初境。姬耀為了感謝魔神,將他的族人全部改姬姓為魔姓,他自己也改名字叫魔耀,魔族人尊他為魔君。”


    說到這裏,吳千斤看了一眼篝火那邊,因為唐芸和樓盡明正朝這邊走來,跟著,言冰霜和百裏星辰也起身走了來。


    柏川追著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吳千斤收回視線,接著看向柏川和紫龍,“因為魔族修習星魂的方法與普通武士修習星魂的方法截然不同,而且還很殘忍,古陸上的人自然不會容他們。”


    “於是魔君帶著他的族人遷至魔域城裏暫住,本以為古陸會就此安生一些,可是那魔君是有傾世之力的,他怎會忍氣吞聲,甘心屈居於小小魔域城裏?後麵的事你們應該也能猜到一二。”


    “魔族弑殺成性,人們是既怕他們,又恨他們,天界的天神也有出麵絞殺,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魔族最終還是存活了下來,且一代代的傳承下來,到了上一代的魔君……”


    說到這裏,吳千斤搖搖頭,道:“也就是魔蘇的父親,他殺戮成性,沒有一絲憐憫之心,最後惹怒了天神,被女媧娘娘用法陣鎮壓在雪山下,永世不得離開。”


    吳千斤的故事說到這裏,唐芸他們已經圍坐在吳千斤的周圍,用心聆聽著每一個字。


    “難道擁有魔劍和黑蛟的人,就是魔?”言冰霜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這不公平,柏川又沒有繼承魔君的力量,而且他的性情一點沒有變,還是原來的樣子,那些人不能僅憑一把魔劍或是一頭戰獸,就斷定他將來會危害古陸吧!”


    聽得言冰霜一席話,吳千斤把每一張臉掃視一遍,從他們幾個人的表情上看,就知道言冰霜、百裏星辰、唐芸以及樓盡明,包括那個還在睡覺的花洛洛在內,五個人還都以為魔劍和黑蛟都在柏川的體內。


    “魔的力量也許真的可以改變人的本性,不過我相信那也隻能改變一小部分人的,隻要你們的武士初心不改,相信無論是哪一個繼承了魔劍或是黑蛟,你們還是那個心地善良,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的自己。”吳千斤既認真又誠懇地說著。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站在不遠處的辛子沫補充道。


    辛子沫看似認真地在說話,可是他的一個表情或是抬手的動作,看著就是覺得又可愛又好笑,惹得大家嗬嗬嗬地笑起來。


    如釋重負的笑聲飄在仙神島裏,是那麽的悠揚動聽。


    仙神島另一邊。


    說那藍靜華被辛子沫所傷,逃是逃了出來,但是再想伏殺柏川和唐芸已經沒有可能,於是她準備帶著先前拿到的血蓮,盡快離開仙神島。


    藍靜華封住出血穴位,快步來到朱大山他們所在的位置。


    朱大山見藍靜華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山主!”


    “吩咐下去,立馬撤出仙神島。”藍靜華皺了一下眉毛,本能地往左後肩瞅,然後目光變得狠厲,低吼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可是……”朱大山還想說什麽來著,被藍靜華一句吼停。


    “執行命令,撤!”藍靜華閉上了雙眼,因為疼痛,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朱大山瞧出異常,問道:“山主這是怎麽了?”


    “無礙!”藍靜華猛地睜開眼睛,先是瞪了朱大山一眼,跟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手下們,然後偏頭朝自己左後肩看去,“受了點傷,回去調息一下就好。”說著便盤腿坐下,雙臂展開上下各自環繞合攏到胸口位置,“我的左後肩有東西,你去幫我取下來,等我調息片刻,我們就出發。”


    朱大山點頭,來到藍靜華身後,一眼看到一朵被鮮血染紅的小花,嵌在藍靜華左後肩的肉裏,因為紮的很深,早已經被血液覆蓋住,已經分不清是什麽顏色。


    “再深幾毫米,怕是就要觸到骨頭了。”朱大山大為吃驚地說著,隨後立馬想到傷藍靜華的定是一個極為厲害的高手,因為一朵柔軟的小花,就能把藍靜華傷成這樣,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武士能夠做到的,怪不得藍靜華急著要撤出仙神島。


    朱大山看著血液還在往外滲,說道:“山主,是一朵小花,可是切的很深,用手怕是取不下來。”


    “那就用劍挖出來。”藍靜華說著喚出自己的長劍,然後交付到朱大山的手上,“不要有顧慮,動手!”


    朱大山接過長劍,凝神開始動手挖小花。


    一陣忙活之後,朱大山將小花挖出一半,他拭去因為緊張沁出的汗,說道:“屬下無能,這花太軟,恐怕挖不出來。”


    此時藍靜華的臉已經扭曲得不能看,她一直緊閉著雙眼,強忍著疼痛,說道:“知道了,你先退到一邊去。”


    朱大山按照藍靜華的意思退到一邊。


    藍靜華張開左掌對著朱大山,將長劍收回星魂,右手掌心向上平停在胸口,聚力,忽然出擊打在自己的左肩上。


    隻見藍靜華上半身向左顫動傾斜,紮在左後肩的半截白色小花,咻地一下脫離血肉,落到草地上。


    藍靜華急忙封住血脈,調息打坐。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藍靜華的臉色好了許多,狠厲的眼神重新回到眼中,她轉身看向落在地上的白色小花,絲絲花絨連帶著血肉,看著叫人觸目驚心。


    藍靜華深吸一口氣,對朱大山說道:“撤!”


    朱大山低頭回應藍靜華“是”。


    仙神島另一處。


    無盡的黑暗包羅著醜惡的嘴臉,蕭子墨正對胡一天發著未來國主的威。


    “胡一天,你是不是不想在星辰國待下去了?血蓮是不是白給你吃了?啊?”蕭子墨環指著所有的人後,指回胡一天的鼻子,歇斯底裏地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要不是我和我母後,你能吃上血蓮?怕是連根毛都吃不著。”


    蕭子墨不依不饒地繼續罵著,“我們大家在奮力殺敵,你倒好,躲在大院的身後,連一個屁都敢不放,你究竟是怕死還是根本就跟百裏星辰一樣,是中夏國的奸細,是這邊的叛徒?”


    胡一天良心未泯,他不想傷害曾今的學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但是對於蕭子墨,他還是有所忌憚,畢竟人家是星辰國未來的國主,所以蕭子墨罵他,他一句嘴都不敢還。


    見胡一天一直低頭不語,蕭子墨的手指幹脆點戳到胡一天的腦門上,“告訴你,未來星辰國的國主就是我,也隻能是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那個百裏星辰會成為國主,是不是?啊?”


    蕭子墨越說越生氣,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許多,一下子將胡一天推倒在地,“告訴你,她百裏星辰永遠也不會坐上國主的位置,這國主的位置隻能是我蕭子墨的。”


    “儲君,胡一天向來膽小怕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莫慧玲微微低頭,恭敬地跟蕭子墨說著。


    蕭子墨斜眼瞪了莫慧玲一眼,然後看向一旁的公孫傑,問道:“你也覺得我不該斥責他?”


    公孫傑立馬賠上笑臉,“哪能啊,儲君就是儲君,你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被公孫傑這樣捧殺,蕭子墨立馬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在另一處調息打坐的軒轅令突然開口說道。


    蕭子墨雖對軒轅令不滿,但是軒轅令說的話他還不敢不聽,於是衝著胡一天拂袖而去,那卑躬屈膝的公孫傑立馬跟了過去。


    莫慧玲看著蕭子墨離去,才小聲跟胡一天說道:“儲君就是那個樣子,習慣便好了,快起來吧!”


    胡一天恨恨地看著蕭子墨的背影,撐著地麵站起來,他也隻敢對著蕭子墨的背影瞪瞪眼睛,其它的怕是一輩子也不敢做。


    莫慧玲與胡一天學友數載,自是了解他的性格,臉上露出瞧不起的神情,默默搖頭走開了。


    又是一個豔陽天,仙神島被陽光照耀的敞亮許多,靈鳥歌唱,靈獸移走覓食。


    吳千斤領著他的學員們,再次踏上尋找黑靈參的路。


    這一天,吳千斤不敢再將學員們分開,八個人低頭在樹林裏仔細尋找著,隻有辛子沫不待見黑靈參那玩意兒,縱身一躍,跳到一棵古樹上,背靠著樹幹,一隻腳掛在粗枝下,嘴巴裏含著一根草,眼睛時而合上休息,時而睜開,俯瞰下麵的柏川他們。


    “照你們這樣找下去,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哦!”辛子沫說著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調動著身子,交叉十指墊到腦袋後麵,合上眼睛慢慢睡去。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傍晚時分。


    吳千斤直起身子,看了看西方的太陽,對還在低頭尋找黑靈參的大夥兒喊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明天再來。”


    大夥兒露出失望的表情,正要向吳千斤這邊靠攏,突然三小隻野豬竄出來。


    三隻小野豬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四隻蹄子頂著嬌小的斑點毛身,在草叢裏左右亂竄。


    柏川他們幾個毫無準備,一會兒跳著避讓,一會兒被攆著跑出幾米,一會兒奔跑踏地翻跟頭躲開,搞得一個個手足無措的。


    忽然一隻小野豬竄到樓盡明跟前停住,抬著一對豬眼瞪著樓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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