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斤眨巴著眼睛,邊思慮邊說話,“如果,言冰霜和師尊,算是你口中所說的丫頭和老頭的話,算起來應該是的。”


    “那生辰呢,生辰是不是農曆五月十九?”


    吳千斤思索著:“這個我記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的,不過要等他本人來確認一下。”


    聽聞吳千斤如此說,柏遲恭滿臉堆笑,一雙鷹眼變得溫和,道:“不用確認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西陽城的時候,我就說看那小子親切的很,果然,還真是了。”


    說著,柏遲恭難抑欣喜的心情,哈哈大笑起來。


    這可把吳千斤搞得一頭霧水,“老將軍這是何故?”


    柏遲恭突然拍了拍吳千斤的肩膀,笑道:“我找到我孫子了,我終於找到我孫子了,太好了,太好了!”柏遲恭說著說著,欣喜的氣焰逐漸消退,轉變成悲傷,“好,好啊,好啊!”


    不知發生何事的吳千斤,問道:“老將軍,你這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搞得我實在是不知所措。”


    柏遲恭收斂情緒,吞下眼中的淚花,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說完,轉身朝觀戰台走去,走的時候,嘴裏還念叨著:“好,太好了,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


    因為聽見管家的聲音,於是停下,轉身看向管家和九克金,然後衝他們擺擺手,示意讓他們可以走了。


    管家不明其中的道理,九克金可清楚的很。


    其實九克金很早就查出了柏川的下落,他一直擠著說出來,就是想多要點傭金,這次跟管家來,就是要把最後的消息告訴柏遲恭的,順便再撈點金幣。


    誰想那柏川當著柏遲恭的麵兒自報家門,這無疑是在告訴他,他的金幣飛了。


    為了不讓雇主起疑,九克金一直假裝不知道,還留在那裏,直到管家提醒他,他才會意地跟著管家一同離開。


    北山上。


    北山不比東山,上山的植被多以矮小植物為主,整體看上去,滿是荊棘,大大小小的奇石、險石阻礙著視線,有些荒涼。


    說那勝出的六支戰隊的武士,先後全部加入北山最後的比賽之中。


    進入北山,那裏有一處平坦之地,這平坦之地乃是這個方向進入北山的唯一通道,有兩個老師在這裏等候多時。


    他們手裏拿著六支戰隊的所有武士的名字,名字雕刻在一塊細長的竹牌上,刻字描紅,很清晰。


    這裏的武士越聚越多,直到六支戰隊的武士全部到齊,老師甲說道:“先進山答題的人,未必會占先機,所以各位不要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前行不遲。”


    老師甲看著個個興奮的麵孔,繼續說道:


    “進北山比賽前,先到我們這裏拿刻有自己姓名的竹牌,記住,你們當中,哪個武士能第一個把自己的竹牌,交到在最北麵的那座山上,等候的院長大弟子柏小飛手裏,那個武士就是院長的第十一個親傳弟子。”


    有很多的人一聽到“親傳弟子”四個字,就更加難掩本就欣喜的內心,好像那個親傳弟子就是他似的,個個自信的很。


    “看你們的人數,應該全部來參加比賽了,現在上前來領自己的名牌。”老師甲說著垂眼看手中的一隻名牌,念道:“百裏星辰!”


    百裏星辰上前領走刻有自己名字的名牌。


    “蕭子墨!”


    蕭子墨的臉色一直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上前領走刻有自己名字的名牌。


    兩個老師,一個發,一個遞,如此配合著將手中的名牌全部發完。


    幾十個年輕的武士先後上山,開始答題。


    這裏的答題,可不是科舉考試的那種寫文章答題,而是動手動腳,登山磨煉武技和意誌的修習場。


    荒蕪的北山時而飄來陣陣霧氣,時而刮來陣陣北風,一切都給人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但是直接觀看又沒有不尋常之處。


    這裏除了成片的矮植被(愛植被有高過人頭的,也有沒過腳踝的)和大大小小的山石,再無其它,以至於第一個進入“考場”的百裏星辰,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第一道考題。


    原來成片的矮植被和大大小小的山石構建了天然迷陣,一旦入陣,沒有一定的實力,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來的。


    前前後後,參賽的武士們全部入陣。


    雖然說北山不比東山,但是北山一個個的山頭也不小,所以這個天然迷陣很大,大到那些武士們進入迷陣之後,並不能看清全貌。


    加上北山上的霧氣越來越濃鬱,十米之外的一切事物都看不清,所以說那些武士隻能各自闖各自的。


    不過也是,木子的第十一個親傳弟子隻有一個,哪個會傻到去幫助別人成為這第十一個親傳弟子呢?


    蕭子墨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進入一個巨大的迷陣裏,看著霧氣充斥著周圍的每個角落,他喃喃自語起來,“這中夏國就是不如我們星辰國,都快過巳時了,霧氣還那麽大。”


    說著,怨天尤人的仰頭看了看頭頂,“連個太陽的影子都瞧不著,到現在連個像樣的題目都沒見著,還號稱天下第一學府,我呸!”


    啪!


    蕭子墨話音剛落,什麽東西便重重地抽打在他的左臉上,他能明顯感覺到是一隻手在抽他耳光,可是四處張望,卻什麽也沒有。


    於是他左手捂臉,右手遮口,緩步後退,一雙眼睛警覺地左右亂瞅,生怕有人竄出來對他做什麽。


    退著退著,蕭子墨退到一個十字路口,看著十字路口,納悶地說了兩個字,突然想起剛剛被打耳光的情形,立馬收聲,改在心裏想著:“之前並沒有看到這裏有路口,什麽時候多出來的?”


    蕭子墨沒有多想,想著先選一條走走看,便走向左側的路,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之中。


    再說第一個進陣的百裏星辰,她可不似蕭子墨那般目中無人,一開始她的確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進入迷陣,可是隨著迷霧彌漫,矮植被和山石看似渾然天成,卻相輔相成,別有洞天,她便覺得蹊蹺。


    一段路走下來,找不到出去的路,她便斷定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迷陣裏。


    “好一個天然的迷陣!”百裏星辰小聲說著,環顧一圈,小心前行。


    說到桑子學院,五個人是結伴進入迷陣的。


    陣陣迷霧聚集,彌漫在他們身邊,他們稍微離的遠一些,便看不到彼此,於是五個人放緩腳步前行。


    忽然一陣北風刮來,因為霧氣濃厚,隻感覺濃重的水氣衝打在臉上,他們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待放下手時,他們已經互相看不到對方。


    沒錯,木子布的迷陣就是這麽神奇,隻短短瞬間,矮植被移走,山石挪地兒,你看在眼裏的現狀不再是現狀,千變萬化之後,已然是過去。


    言冰霜剛張嘴喊了一個“柏”字,一團沒有箭頭的弓弩,從大石頭中衝出來,衝破濃霧,飛射向她。


    始料未及的言冰霜趕忙踏地躍起,直身側空翻躲避,結果手臂和小腿肚子都有被箭弩射中,因為箭弩沒有箭頭,所以她的手臂和小腿肚子隻是被箭弩射青了兩塊兒,其它的沒什麽。


    言冰霜單膝跪地,右手撐地,抬頭,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看來第一道題已經出了。”言冰霜咕噥著,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無頭箭弩,“怪不得說不會有性命之憂,原來早有準備。”


    另一邊。


    因為紫龍為人謹慎,當發現身處不同地境,身邊的隊友又都不見了蹤跡,他立在原地一步未動,一對黑眼珠來回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沒有走動聲,也沒有說話的聲音,就連呼呼的北風也沒了聲音。


    看著濃鬱的迷霧,紫龍想著,總不能一直停滯不前,必須試著走走看,於是他把破甲槍喚出,用它來探路。


    日晷上的針影已經指到巳時末端,那些進入北山第一道考題“迷陣”的武士們,沒有一個走出來。


    柏川也不例外。


    柏川來回招著手,希望可以把周身的霧氣煽去一些,他繼續前行著,沿途看到的都是荊棘、樹叢以及山石,至於下山的路一條沒看到。


    “迷陣?”柏川蹲下身子,在地上找了一塊可以刻畫的小石頭,看著旁邊的山石,伸手在平滑處刻了一個箭頭,然後把小石頭塞進懷裏,繼續前行。


    走出一段山路之後,柏川發現周邊的山石少了許多,正想著後麵沒有山石,如何做記號?忽然眼前的山石又多了起來。


    柏川揉揉眼睛,想看的仔細些,那些山石確實是真是存在的,不敢相信的他還特意上前用手摸了摸。


    “時刻變化的迷陣?”柏川看向東山方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不是東山方向,幾個彎轉下來,哪裏還分得清東南西北?


    他看的東山方向,隻是他心裏的東山方向而已,“好一個變幻莫測的迷陣,看來我做的記號全部泡湯了,你們可真會出題!”


    說著,柏川把豎起的大拇指放下,繼續往前走。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柏川感覺口渴難耐,兩眼暈眩,看著沒有絲毫波動的詭譎雲霧,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著一直往前走。


    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柏川立馬追了上去。


    幾個彎道追逐下來,那個黑影不見了蹤跡,更奇怪的是,纏繞在每個角落的迷霧竟開始慢慢消散。


    眼前的景象是看得清了,可是已經不是先前所處的那個迷陣了,阻礙視線的山石已經不見了,替代它的是滿山的荊棘和矮植被。


    柏川轉著圈圈看四周,再放眼看向遠處,除了重疊的山巒,沒有其它。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柏川心中納悶,“不應該啊,沒有霧氣,沒有山石阻礙,怎麽會一個參賽的人都看不到?難道這裏不是真正的北山,而是幻境?”


    柏川正想要如何走出這幻境,迎麵忽然走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越來越近,直到停住腳步,立在柏川對麵。


    柏川提高了警覺,漆黑的眼睛一直盯著對麵黑衣人,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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