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魯吉這麽一問,柏川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他正懊悔莫及。


    言冰霜故意在半空中劃動著手掌,說道:“我說你是不是耳朵聾了,小川明明說要回武士局,說的清清楚楚,為什麽要跟你重複一遍?”


    “囂張的小丫頭片子,你還以為老子真的怕你。”魯吉相信自己沒有聽岔,氣不過的他做出準備接招的架勢,“跟你們說,今天不說清楚,休想離開這裏。”


    柏川將言冰霜拉到身後,上前一步說道:“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星鬥學院的學員,隻因為師父無故慘死,總想著為他做點什麽,以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先前說我們是武士局的,是我們的不是,還請見諒!不過她……”


    柏川看向身邊的百裏星辰,“的確是百裏家的千金,這一點你們可以去求證。”


    柏川見魯吉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便看向躺在地上的老板以及石桌上的茶具,說道:“你們在茶裏下毒一事,我們也沒有究根結底,就算是各退半步,如何?”


    被柏川如此點醒,魯吉與阿力對視幾秒後,魯吉嘖嘴低頭退到一邊,而阿力則開口說道:“公子聰慧過人,我們自然不會攔。”


    柏川努著嘴微微點頭,轉動的眼珠定在阿力身上,“告辭。”柏川說著轉身離開,言冰霜和百裏星辰隨著一起離開。


    三個人一出鐵匠鋪便被斜對麵的米鋪裏的人盯上,三個人走在熱鬧的街市上,總感覺有個人影跟在他們身後。


    一直到街市的一個三岔路口處,三個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之後,柏川眼睛瞄向身後,手卻指著街邊的一個糕點攤點說道:“我們要不要買一點糕點回去嚐嚐?”


    “當然要。”言冰霜拉著百裏星辰往糕點攤點走,“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麽漂亮的糕點呢。”


    三個人站在糕點攤點邊,假裝在挑選著糕點,眼睛卻一直偷偷往走過的街市後頭瞟。


    “小夥子,這些糕點都非常的好吃,隨便挑,瞧瞧這個。”賣糕點的胖老板娘滿臉笑容,指著粉色花形的糕點,“這個是桃花糕,鎮攤之寶。”


    “一早上我已經賣出去幾十盒了,來來來,姑娘們,嚐一嚐,不好吃不要錢。”


    說著胖老板娘拈起事先切好的兩小塊粉色糕點樣品,塞到言冰霜和百裏星辰的手裏,“沒事的,嚐一嚐,不好吃不要錢,真的。”


    為了能更清楚地看清身後跟蹤的人,言冰霜和百裏星辰假裝不好意思接胖老板娘塞來的糕點,故意扭動著身體,回看身後。


    一個帶著鬥笠的黑衣男子快速避到一根牌坊柱子後。


    瞅著胖老板娘如此熱情,言冰霜和百裏星辰不好拒絕,隻能掏腰包一人買了一盒桃花糕。


    柏川接過言冰霜和百裏星辰手裏的糕點盒,三個人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準備繼續往前走。


    因為柏川的注意力都在身後跟蹤的人身上,在毫無防備之下,忽然一隻手從後麵伸來搶走柏川手裏提著的糕點盒。


    “喲,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是桃花糕。”蕭子墨糕點盒子提的高高的,陰陽怪氣地說著:“瞧瞧你那窮酸相,也就能買買這些個低等貨色,哄哄頭腦不清楚的小丫頭罷了。”


    圍在蕭子墨身邊的一群狐朋狗友,各個露出鄙夷的笑容,尤其是溫世英的嘲笑聲最大,裏麵還夾雜著憤憤的恨意。


    看不下去的言冰霜預上前奪回糕點,柏川伸手擋下衝動的言冰霜,然後對蕭子墨翻了個白眼珠子,上前要拿回那兩盒糕點。


    怎料抬起的手指還沒觸碰到糕點,沒完沒了的蕭子墨便把右手往後一挪,衝著柏川揚起專橫的下巴,挑動著挑釁的眉毛。


    “蕭子墨,你到底想幹什麽?”百裏星辰高聲斥責道。


    已經忍無可忍的言冰霜直接衝到蕭子墨身側,雙手剛勾住綁糕點的細繩,就被一旁的溫世英一把抓住左手腕。


    “你若真的喜歡這桃花糕,我可以將那裏的所有桃花糕買下來送你。”溫世英另一隻手指著街邊的糕點攤,自信滿滿地說道:“就算是全部的糕點,小爺我也能買得起。”


    “拿開你的髒手。”柏川霸氣喝斥,跟著上來就要拉扯溫世英。


    言冰霜二話沒說,對著溫世英的臉吐了一口唾沫,緊接著罵道:“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也配稱爺,再貴重的衣裳都掩飾不住你的豬頭豬腦。”


    柏川稍稍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言冰霜這麽會罵人,關鍵是她還吐了人家一口唾沫,想想都覺得顏麵掃地。


    柏川用佩服的眼神看向言冰霜,言冰霜笑著扭頭對柏川擠了一下眼睛,這著實讓溫世英無地自容。


    氣急敗壞的溫世英甩開言冰霜的手,握住左側腰的劍柄,一下子將藏在腰間的軟劍抽拔出來,明晃晃的軟劍指著柏川道:“有本事咱倆決鬥。”


    在軟劍的直指下,柏川後退避讓到軟劍尖一米開外的地方,“想打架?好,我奉陪到底。”


    柏川看著周邊擺攤的人紛紛推著小車逃離,說道:“在這裏打唯恐傷著無辜,要打就挑一個空曠點的地方,好好打一場。”


    這時百裏星辰焦急萬分,她湊到柏川身邊,小聲提醒道:


    “不可,溫世英已經進入三級初境,而你隻有二級高境,真的比試的話,你是比不過他的,更何況他容易生妒,恐傷你性命。”


    柏川當然知道溫世英已經是三級初境的武士,心中雖有驚歎,但還是灑脫一笑,“今天這個架必須打,如果真的打不過,不是還有你和霜兒麽。”


    “小川!”百裏星辰無奈地喊著柏川的名字。


    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柏川已經應允了溫世英的挑戰,不能出爾反爾,就算後者的品級在他之上,也必須上。


    站在柏川另一邊的言冰霜,當然也聽見了百裏星辰剛剛說的話,憂心忡忡填滿她的眼眸,急道:


    “打架怎麽能少得了我,既然這件事是因我而起,那比試必須算上我一份。”


    “你當是分桃花糕呢,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決鬥,有你個小丫頭什麽事?”蕭子墨撇撇嘴,上下打量著言冰霜,道:


    “你若真的想參與,也不是不可,他們之間勝負一出,就把你當做獎品送給哪個,如何,我想得可周到?”


    “蕭子墨。”柏川一聲怒吼,陰沉個臉瞪向蕭子墨,“就憑你也配做一國國儲?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簡直德不配位,該不是哪裏撿來的私生子吧?”


    蕭子墨氣的麵紅耳赤,衝到柏川跟前一把揪住柏川的衣領,掄起右拳朝柏川的臉打去。


    不甘示弱的柏川,用左手掌一把包住蕭子墨的拳頭,問道:“我的玉墜是不是你指使溫世英偷走的?”


    蕭子墨的兩顆黑眼珠在柏川的臉上移走著,“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柏川正想伸出右手扒開蕭子墨的衣領,瞧瞧自己的玉墜是不是在他的脖子上。


    蕭子墨身體後傾躲避柏川的手掌。


    這個時候,言冰霜和百裏星辰拉住蕭子墨的手腕和胳臂,想將蕭子墨從柏川身邊推開,蕭子墨身後的跟屁蟲們急忙出手來幫蕭子墨。


    一團混亂之後,蕭子墨和柏川被七手八腳拉開,蕭子墨的衣領也被扯開大半,青色的玉墜就掛在他的脖頸上。


    不遠處的街口經過一輛馬車,上麵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因為聽見吵鬧聲,撩開馬車布簾朝柏川他們那邊瞅了一眼。


    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看見蕭子墨脖頸上的玉墜。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身子緊貼著窗戶,一副得來全不費功夫的表情,欣喜地用雙手緊緊握住窗戶邊沿。


    這個馬車裏的男子叫宇文荼,是北寒國人士。


    這次來星辰國,正是奉命前來遊說星辰國,希望可以聯合起來攻打中夏國。


    不料蕭克胤沒能勸動蕭克禮,宇文荼隻能無功而返。


    本想著回去不好向南宮民交代,沒想到在出城的路上,竟會遇到青色玉墜的主人,這著實讓他喜出望外。


    另一邊。


    蕭子墨喘著粗氣,整理著衣服,眼神裏充滿敵意。


    “有本事別總是讓兩個姑娘救。我知道城外有個僻靜之處,有本事就跟著來。”溫世英說著收起軟劍從柏川身邊過時,故意撞了一下柏川的肩膀,然後朝往城門方向走去。


    “你不是很牛麽,來呀!”金昆善做著挑釁的動作,走過柏川。


    蕭子墨壞笑著走過柏川他們,在蕭子墨的身後還跟著六個趨炎附勢的學院學員。


    已經沒有退路的柏川他們,隻能跟著溫世英他們往城外走。


    出發之時,他們特意觀察著那個戴鬥笠的人,一直跟著他們,直到城外的一片小樹林裏。


    這片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因為季節的原因,樹木枝葉茂盛無比,倘若有個人藏在其中,還真的不易被發現。


    溫世英挑的決鬥場地是離官道不遠處的一個寬敞地。


    因為那裏有條小河,距離官道又較近,時常會有人來這裏修整片刻,所以周邊的雜草和野樹苗早已經被踩踏的稀稀拉拉,剩下的幾乎是塊平地。


    十二個人先後來到這塊空地,當然還有尾隨而來的鬥笠人,以及宇文荼。


    後麵尾隨而至的兩個人,分別躲在兩處茂密綠葉之中。


    柏川他們隻知道鬥笠人一定跟著來了,卻不知道還有個宇文荼也悄悄的藏在樹上。


    已經拔出腰間軟劍的溫世英,懶散地瞅了瞅周圍的環境,自信滿滿道:“其實這裏風景真的是挺好,偶爾添座新墳也是不錯的。”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言冰霜上前拉住柏川,“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們不比了。”


    蕭子墨從身後的同伴手裏接過一張紙,然後站到溫世英和柏川之間,“這是生死契約書,溫世英已經摁過手印,你隻需要在上麵簽字畫押,就可以開始決鬥。”


    “換句話說,就是待會兒交上手後,生死可就聽天由命。”


    蕭子墨故意用挑釁的眼神看向柏川,問道:“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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