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鋼球似胡柚般大小,上麵布滿十幾厘米的錐形鋼刺,故而得名琅琊鋼球。


    柏川躲在老柳樹上偷學修魂實戰之時,見晉啟喚出過他的兵器,隻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瞧見琅琊鋼球。


    柏川的內心翻湧著,不好的念頭填滿他的腦海,他彎腰蹲下撿起沾血的琅琊鋼球,擰緊的雙眉都快變成一根眉繩了,“這是師父的兵器,怎麽沒隨身攜帶,丟在了這裏?難道師父是遇到了什麽不測?”


    柏川不敢相信的輕搖著頭,然後起身焦急地看向前方,“這上麵的血鐵定是師父留下的,他人應該就在附近。”


    言冰霜問柏川話,柏川不僅沒有回答她,還蹲下身子撿拾什麽東西,於是她改變方向朝柏川這邊走來,“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已經起身的柏川將手裏握住的琅琊鋼球,擺到言冰霜可以看見的位置,咽了一口哽咽在喉的口水,“這個是師父留下的,上麵還血跡,他應該就在附近。”


    看著柏川難過的表情,言冰霜很想勸慰柏川說晉啟老師一定沒有事,可是再看斑斑血跡的琅琊鋼球,言冰霜與柏川一樣,不祥的預感呼之而來,此時她隻能說趕快去尋得晉啟,看他是否安好。


    柏川跟言冰霜加快步伐向前走。


    走著走著,前麵有許多散落的綠葉和斷樹枝,柏川和言冰霜仰頭看向山上。


    柏川撿起一截斷樹枝,枝葉上沾有點點血跡,柏川看向身旁的言冰霜,“這是被山上墜下之物砸斷的。”


    言冰霜接過柏川手裏的斷樹枝看了看,然後望向頭頂一些被砸斷的樹丫,“我想……應該是的。”


    柏川懸著的心開始揪在一起,失去親人的痛感再次慢慢侵蝕著他,隻是還沒有真正找到晉啟,他內心還存留著一絲的希望。


    “地上沒有血跡,也許隻是受了小傷,無法動彈。”柏川打量著四周,“我們再往前找找,說不定就在前麵。”


    “嗯。”言冰霜跟柏川繼續前行尋找晉啟。


    兩個人走過一段距離之後,發現地上的雜草有大片倒伏的狀況,順著向前延伸的伏草走,地上開始有少量血跡出現,再往前看,是一片密集的小樹雜草混成的矮樹叢。


    說到矮樹叢裏的蕭克胤,因為夜間山穀裏漆黑一片,他沒能及時找到身負重傷的晉啟,等他找到晉啟時,柏川跟言冰霜也正朝這邊尋過來。


    蕭克胤用力掰開晉啟握緊的左手,正看著手掌心裏寫的“胤”字起始的一撇,便聽見外圍有人朝這邊趕了來,他趕緊將黑色鬥篷連帽罩在頭上。


    黑色鬥篷的帽子很大,幾乎遮住了蕭克胤的整張臉,隻有鼻孔以下露在外麵,他起身微微仰頭側麵對著柏川和言冰霜。


    正當柏川跟言冰霜要去前方的樹叢裏查看一番,忽然有個穿黑色鬥篷的人從矮樹叢中站了起來。


    因為突然看到如此打扮的人,柏川跟言冰霜都怔住了。


    “什麽人?”言冰霜質問道。


    而柏川則丟掉琅琊鋼球,直接衝上前去,右手掌快速放在腹部以下運轉星魂之力朝蕭克胤側麵推去,矮樹叢在柏川掌力的推動下呼啦一邊倒。


    怎料倒伏的矮樹枝葉還未觸到蕭克胤,他便單腳點地,縱身一躍,飛至高聳的大樹之上。


    以為蕭克胤要逃跑,柏川和言冰霜踏地躍起,合力出手擊打蕭克胤。


    誰料蕭克胤伸直右手突然轉身,並攏的五指發力橫掃躍上來的柏川和言冰霜。


    為了躲避蕭克胤那極具殺傷力的掌風,柏川和言冰霜一個後空翻逃往地麵,隻是還未到達地麵,蕭克胤掃來的掌風便將他們擊中仰摔在地上。


    跟著跳到地麵的蕭克胤,緩步逼近雙手撐地後移的柏川和言冰霜。


    正當他舉手準備對柏川和言冰霜痛下殺手時,機警的柏川摸到揣在懷裏的鳴鏑,對準天空放響。


    對於蕭克胤來說,殺死柏川跟言冰霜雖然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他顧忌柏川放的那隻鳴鏑,擔心這兩個孩子的同伴就在附近,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蕭克胤想著這兩個孩子並未看見他的臉,死去的晉啟又沒有留下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於是他單腳點地直飛而上躍到大樹上,然後再飛躍到另一棵大樹之上。


    如此接連跳躍在高聳的大樹之頂,直到消失在柏川和言冰霜的眼前。


    看著遠去的黑影,已經衝出幾步的言冰霜隻能放棄追擊。


    而預感樹叢裏有蹊蹺的柏川,顧不上追擊蕭克胤,直接衝到樹叢之中。


    渾身傷痕累累的晉啟坐靠在一塊不大的石塊之上,腦袋耷拉著,四肢鬆垮著。


    柏川的雙眼充斥著驚愕與心疼。


    他帶著哭腔低聲喊著師父,然後一下子撲到晉啟的身邊。


    看著已經不能回應自己的晉啟,他兩隻手婆娑在晉啟周身,不知道該替晉啟先查看哪裏的傷口。


    柏川又喊了一聲師父,咽下眼眶裏即將破堤的眼淚,然後將並攏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晉啟脖頸處的動脈上。


    感覺不到晉啟一點脈搏的柏川,迅速將晉啟的身體放平,然後自己雙膝跪地,左手五指扣住右手五指之間隙間,按壓在晉啟的胸口正中位置反複做著按壓的動作。


    按壓三十下之後,提起晉啟的頭顱,對口吹氣,如此反複做了很多次。


    期間,愣在一旁的言冰霜看著臉色慘白的晉啟,再看向近乎於發瘋的柏川,不忍道:“小川,你別這樣,晉啟老師已經不行了,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你不懂,我一定可以救醒他,一定可以。”柏川的眼眶再一次被眼淚浸濕,他不顧言冰霜的勸說,繼續對晉啟做著心肺複蘇。


    往昔內院修魂園裏師生散盡,唯有晉啟故意留下,練習給藏在樹上的自己看的場景曆曆在目。


    十幾分鍾之後,言冰霜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柏川再發瘋下去,她走到柏川身後,拉拽著柏川的胳膊,“老師已經死了,你放棄吧,讓老師走的安心些,好不好?”


    言冰霜的眼裏泛著淚光,心疼地看著情緒低落的柏川仍然不願放棄。


    她伸手從後麵慢慢抱住柏川的腰,勸道:“小川,聽我一句勸,你的師父,已經不在了,他已經不在了,讓他走的安心一些,嗯?”


    柏川緊閉雙目仰起頭,倔強的嘴唇抖動著。


    片刻之後,他將哽咽在喉的怨氣咽下,收回放在晉啟身上的雙手。


    言冰霜擔心自己一鬆手,柏川還會像剛才一樣失去理智,便脫口喊出柏川的名字,“小川。”


    柏川慢慢撥開言冰霜環抱自己腰的雙手,“我沒事。”


    稍稍愣了一會兒的柏川,開始仔細查看晉啟身體上的傷痕,“看血液凝固的狀態來看,師父沒能撐到今天早上。”


    一陣仔細查看之後,柏川抹去眼角的淚水,指著晉啟胸口位置說道:“他的致命傷有很多處,背後是兩處刀傷,傷口大且深,失血很多,加劇了他……死亡時間。”


    柏川說到這裏哽噎停頓了瞬間,隨後他又恢複正常,分析道:“看胸口的傷口,很像是琅琊鋼球留下的,可以猜到凶手的武士級別遠在師父之上,最可以證明這一點的,就是他腹部的這一擊,震裂了他的脾髒。”


    言冰霜看著柏川,慢慢用手握住柏川的右小臂,“到底有什麽仇怨,要對晉啟老師下這麽重的手?”


    “我從來沒聽說過師父有仇家。”柏川搖著頭,“就算有,也不可能猖狂到在學院的勢力範圍內動手。”柏川長舒一口氣,以此來調整自己不穩定的情緒。


    “小川,你快看。”言冰霜指著晉啟的沾血的左手,“老師左手上好像有字。”


    柏川托起晉啟的左手,看著血寫的一撇,根本想不起這是什麽字的開頭,他呢喃道:“撇,這會是什麽字?”


    “開頭是一撇的字太多了,如何能憑著個找出凶手?”言冰霜滿臉狐疑地看著柏川。


    “師父臨死前在手心寫下這一撇,難道就不怕被殺他的人抹去麽?”柏川思索著,他的視線從晉啟的身上移到別處,突然他盯著那塊石頭看起來,隨後盯著變成上下打量著。


    柏川起身跳到石塊邊,仔細觀察著石塊,搞得一旁的言冰霜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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