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哭了?真哭了?”楚熄拿頭去拱他。江聲憋著一口氣,拿手推他的臉,“楚熄!”楚熄笑出聲,一下下地拍著江聲的後背,哼唱不著調的搖籃曲,“啦啦啦。”江聲笑了聲:“傻子,跑調了。”楚熄嘴角的笑容漸漸湮滅,眼淚留下的水痕也許隻有天知道。少年的身軀已經十分高大,寬闊的肩膀也能帶來安全感。“好了嘛,不難過。”他抱著江聲,“這點小事也值得哥掉眼淚。”對不起啊,是我太笨了。我要是再聰明一點,半點不露端倪,哥就不會為我難過了。他想這麽說,但又咽回肚子裏。“分手就分手,哥下次想找我玩還是可以找我啊!”他拿臉去貼江聲的臉,十分開朗地說,“我打的釘子就用了一次唔。”江聲用力捂住他的嘴,“閉嘴。”半晌,楚熄輕笑了聲。無意識地,嘴唇張開,輕輕地喊,“……江聲。”好愛江聲。愛到所有的恨都包裹著棉花。愛到隻是念他的名字,酸澀熱意就讓楚熄忍不住閉上眼睛。第184章 遊戲就遊戲之楚熄兀自出去冷靜, 楚漆也沒有回來。淅淅瀝瀝的雨聲讓卜繪遍體生寒,他獨自掀開簾子,感覺到溫暖的熱氣,舒了口氣。低頭看到帳篷裏裹在杯子裏的一個小圓包, 眉毛揚起, 拿手戳了兩下。沒動靜。又戳兩下。還沒動靜。卜繪:“嗯?”再戳兩下。江聲不耐煩了, 猛地掀開被子把他踢開,“你煩不煩啊!”卜繪穩穩接了他一腳, 銀灰色碎發底下眼睛散漫定定望著江聲的臉。視線逡巡, 看他有些熱黏在臉上的黑發, 有一點點潮紅的濕潤眼角,一張漂亮到要死的臉在漸漸亮起來的微弱光線下,蒼白得讓卜繪有些無措。極重的不適感在胸腔鼓噪起來。卜繪頂了下尖牙,慢慢在他旁邊坐下,“分手了難過?要不要和哥聊聊天。”江聲又蒙進被子裏,“你還要叫我哥呢,少在這裏不要臉。”卜繪又去戳他, 嗤笑起來, “你每次分手都這種狀態?大情聖,內娛男菩薩, 原來你真是雨露均沾。”江聲:“啊啊啊啊你能不能走開。”空氣中靜下來。卜繪仰著頭看帳篷頂熄滅的燈,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一種煩躁、一種期待,混雜在一起,讓他的思緒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紊亂。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腦子裏一會兒出現江聲的臉, 一會兒出現林回的臉。“為什麽。”他驀地開口。江聲:“什麽?”“他那種性格的人,百般順從無比聽話, 背地裏怎麽對你的我都能猜到……按理說。應該會讓你玩得很開心才對。”卜繪靠在一旁,盯著江聲在圓滾滾被窩外麵的一縷黑色的頭發,修長骨峭、有詭譎刺青的手撚起一縷。柔軟,微涼。卜繪力度很輕,甚至沒讓江聲發現。他垂下眼睛,“這麽就分手了不覺得可惜?可能再也沒有比他更聽話的人出現。”空氣中持續安靜。卜繪以為江聲不會再回答了,才聽到江聲說:“沒必要。”“什麽?”江聲轉過頭。卜繪沒來得及收回手,看著漆黑的發絲從他指頭溜走,江聲在黑暗中仍然好看的臉蛋抵在他的手跟前。江聲皺了下眉毛,警覺地盯著他,拿手把他的手指推開,“離我這麽近幹什麽?”空氣好像在升溫。卜繪感覺有點發熱,額角都有了汗水。他一言不發,懶垂著眼皮望著江聲,一雙深邃幽冷的眼眸有種淡淡的懶散頹喪。“你就算和他分手,他也不會真的放過你。”沙啞的聲音有種冷漠感。江聲的臉埋在被子裏,眼皮垂下去,“他是小狗,不是小醜,我不需要他在我麵前做表演。”卜繪沉默幾秒,也可能是十幾秒。“可他之前表演的時候你不是也樂意看嗎,看了這麽久,現在你才覺得不忍?”江聲有點困,眼皮耷拉下來,沒有再看卜繪,聲音悶在被子裏,熱乎乎的輕。“我不明白,你說話真的很奇怪。你總是對我抱有期待似的,然後又自己否定給我的期待。”外麵連綿不絕的雨,反而給卜繪一種很安穩的感覺。江聲又說,聲音漸漸變得緩慢。“你好像一定要證明我是一個不怎麽好的人,證明林回喜歡我是可悲的。證明別人的愛都給了不該愛的人,根本得不到珍惜。”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陰暗的天氣很催眠,何況困意也大概是會傳染。一晚沒睡好的卜繪也開始犯困,然而他聽著江聲的聲音,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來,聲音有些嘶啞。笨死了,真的好笨啊。平時看著也沒這麽笨,不是還挺機靈的。他哪裏是對江聲抱有期待,然後一遍遍否定。分明是不抱任何期待看著江聲,不吝於懷揣惡意去揣測江聲,卻總是……“為什麽一定要是我膩了才和他分手,不能是因為我真的有點喜歡他嗎?”江聲說的這句話又讓卜繪睜開眼。兩三秒的停頓。卜繪英俊深邃的麵孔籠罩在黑暗中,薄唇裏滾出一聲很淡的嗤笑,“你應該對他說,隻有他聽到你說這句話才會開心。”沒有回應。江聲睡著了,但也可能是不想再搭理他。卜繪看向他,江聲睡著很安靜,乖乖的,但總喜歡踢被子。住在江聲酒店房間裏的那個星期,卜繪半夜睜開眼,能看到許鏡危一次又一次地捉住江聲把從被子裏伸出來的手腳塞回去。男人寬大的手輕易把他消瘦的關節圈住,偶爾江聲會掙紮兩下,發出不情願的聲音。許鏡危發現卜繪在看,還會轉過頭。黑暗中的金發黯淡,對他歉意地微笑一下,似乎在請他體諒。江聲又把手腳伸出來。卜繪盯著他的手看,想起在音綜基地的露台,他看到江聲被沈暮洵按在桌子底下的手。散落的華貴皇冠無人在意,沈暮洵死死抵住江聲指縫,江聲用力撐著地麵,指甲都透出玫瑰色。雨聲淅淅瀝瀝,掩蓋一切微末的聲音。卜繪伸出手,像許鏡危那樣。滾燙的手心圈住江聲的手腕,掂量兩下,恍惚地覺得江聲真瘦,這樣的一雙手的確會對一些曖昧無力,連抵抗都沒有。合理的。但又是怎麽拿起弓發出有力一箭,讓他輸得一敗塗地、顏麵掃地的?卜繪鉛灰色眼珠遲鈍轉動。有些薄繭的指腹把江聲的手托起來。沒什麽生機的灰色頭發垂落,眼皮上淺淺一點痣,下垂眼投射出的目光定在江聲的指甲上。“嘩”門簾被拉開,卜繪心髒一緊,下意識地放下手抬頭看去。背光視角,楚熄站在門口。卜繪不由得有種被抓包的難堪,可這難堪竟讓他微微挑起眉毛笑起來,雖然他也並不明白為什麽要笑,這笑又代表什麽。楚熄什麽都沒有說,一張俊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走近,濕淋淋的冷氣刮過來。在卜繪麵前,他半跪在江聲旁邊,一朵沾著雨水愈發顯得生機勃勃的漂亮野花被放在江聲的床前。溫暖侵入軀體,楚熄隻覺得麻木。他什麽聲音都聽不到,看著江聲的臉,注視江聲眼角一點點還未褪去的紅。他嘴角翹起來,綠眸中顏色濃鬱到近乎深黑,又湧現出空曠的恍惚。作為局外人,旁觀者。卜繪真的無數次目睹事情的經過和結局,他無比清楚,愛上江聲的人沒有什麽好下場,會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亂糟糟。譬如沈暮洵,譬如林回,又譬如楚熄。江聲是一個濫情的人。對誰都好像有一點不多的真心,很快就隨風消逝。隻剩下別人為他轉瞬即逝的愛意困住一生。卜繪胳膊搭在膝蓋上,低下頭看著那朵野花。鮮豔盛放的顏色,一點濕潤慢慢洇開,像是花也在哭泣。卜繪轉了下眼珠。他眼睛偏灰,淡淡冷冷帶點喪氣,靠在床邊,望著楚熄,聲音有些低啞輕聲問:“你還好嗎。”“……”楚熄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