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為什麽如此開朗又浪漫的人,偏偏要成為他的弟弟。要成為他逃不開的對照組。我要如此健康,幸福的人,從此愛我一個殘破、悲觀的人。他曾這樣想過。江明潮不敢對自己玻璃人哥哥做什麽,扯了扯他的頭發扯不動,隻能抓著他肩膀搖晃,崩潰道:“快點滾起來!!別往前了江明潮,你睜眼看看睡在哪裏啊啊啊啊!”江明潮輕笑,扶著座椅坐到江聲的身邊。他是很在意形象的人,一頭長發永遠打理得很好,被發帶綁在腦後,而已經被江聲撓得亂糟糟。江聲在數落他。江明潮垂著眼皮,感覺很累,軀體裏的無力和沉重,以及血管的痛覺始終影響他的行為,他輕輕地靠在江聲的腦袋上。江聲絮絮叨叨的聲音瞬間停頓住。江明潮的握住他的手,很輕地咳嗽兩聲。然後把江聲的手攥在手心,指腹輕輕摩挲寶石光滑的表麵,然後抵著江聲清瘦的指關節按了按。“瘦了。”江明潮垂著眼呢喃。曾經躺在病床上的日日夜夜,江明潮真摯地希望他在睡夢中死去,再也沒有睜眼的一天,這是最輕鬆的結束。他希望用死亡來向命運抗爭,他期待所有人或真情或假意地為他痛哭流涕的那一天。但是就像他對江聲說的那樣,他還想看江聲長命百歲。江聲缺一個能讓他為所欲為的靠山。*江明潮身體不好,體溫一直都很低,他的愛好很少,泡溫泉算是其中一樣。溫泉旁的石頭堆壘著,白色的熱霧不斷蒸騰。江聲的發絲濕潤,被熱氣蒸得滿臉通紅,有些懶散地趴在石頭上。江明潮就在不遠處,手裏拿著水杯望著江聲的後背。上麵有些堆疊而上的紅色吻痕,但江聲一無所知。江聲手指在水裏撥了撥,看到江明潮散落在水裏濕潤的頭發,像是水母的觸手一般遊動著。他把水上飄著的木盤子推來推去,忽然想到了什麽,“你之前說的話……”他轉過頭,江明潮和他隻有兩步之遙。頭發流淌了一背。背肌練得很漂亮,恰到好處的線條很適合做人體模特。事實上江聲也確實畫過。江明潮說:“什麽?”正因為是個病人,所以日常的適當鍛煉才格外重要。他不見光的皮膚有著漂亮的溝壑,轉過來麵對江聲的時候,江聲幾乎忍不住想往後退捂住眼睛。江明潮笑起來,“別這樣。”江聲盡力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水上亂飄的木盤子上,他把它扒拉過來,轉來轉去,低著頭說,“我在想你的那個提議。”“是覺得不錯嗎?”“不,很離奇,完全不知道你腦子裏麵在想什麽!但我好像想通了……江明潮,你是不是因為知道嚴落白已經不會如實地和你巨細無遺地匯報,所以需要一個新的眼線。”江明潮望著他看,一張總是蒼白的臉被熱霧染上健康的顏色,“嗯?”“他最好有一張不錯的臉,很好的身材,能讓我喜歡,這樣才能接近我的身邊。”江聲連吃東西都不會吃醜東西,他交往的人裏麵沒有一個醜男。“不能成為我的朋友,他始終要效忠你的同時,又要讓我滿意。”江明潮眉宇輕輕揚起,他把水杯放下,留下濕漉漉的水痕,然後走向江聲。“那麽怎樣的一個人能同時滿足這樣的需求呢。”江聲還在說。有腦子的感覺就是好,他越說越覺得對,轉過頭,有些純黑水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明潮,“那就是我的情人。”江聲很討厭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很強的人,但朋友和親人除外,這一條規則僅僅針對他的戀人。他當年從江家主宅搬出來,離開關係不錯並且一直護著他的繼兄,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繼兄把攝像頭植入送給他的禮物中,在第一晚就被江聲發現。江聲的壞毛病很多,壞習慣也很多。他對自己的隱私好像不怎麽在乎。發現之後盯著玩偶看了很久,在想能用這個東西做什麽。江聲故意裝作不知道,在鏡頭麵前失魂落魄地念叨好想要新出的遊戲機,第二天遊戲機被江明潮帶回來送給他。這個辦法江聲百試百靈,那個玩偶裏的鏡頭完全被江聲用成了萬能的許願池。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江聲隻會爽到。讓他不爽的是,他撞破江明潮用錄像做壞事。那天破壞了江聲心裏對哥哥的定義。他直接放棄了江明潮,拉黑了大部分聯係方式,隻留下了電話。他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有很多東西需要一起麵對,他可以要求江明潮不要聯係他,但是江明潮不能聯係不到他。身邊的呼吸聲很輕。江聲在看著江明潮的時候,看著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看著他枯峭沒有生命力的樣子,常常在想,他如果有一天死了怎麽辦。江明潮靠在江聲身邊的石頭塊上,勁瘦有力的腰身,上麵有著漂亮的腹肌。他的長發黏在上麵,讓江聲很有種想把頭發弄下去的欲望。但是他沒做,這樣很不禮貌。麵對江聲的詰問和質疑,江明潮說:“弟弟這麽說,我百口莫辯。”江聲噎了下,“啊?”“我的確曾經有這樣的想法。”江明潮說,“但是在你身邊,雇傭關係似乎顯得並不牢靠,你想馴服他們總是像馴服一隻狗一樣簡單。”江聲:“我哪有!”江明潮看向他,“我想起你的日記本,上麵總是有很多願望。因為你知道有人會來看,所以幹脆反過來,要求看到你日記本的人來滿足你的心願。”江聲:“……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就算那是我的眼線,最後不也會變成你的工具嗎,乖乖。”江明潮彎了下嘴角,“何況挑選一個長得好看、身材不錯,人品也好的人來到你的身邊做眼線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一段時間就換一個未免太奢侈。別把我想得那麽心機深沉、任何行為都有目的好嗎?”溫泉裏熱氣源源不斷地上漲著,不遠處的小竹筒嘩啦啦地放著水。“但是我沒有要對你的做法發表看法發表意見,你就算心機深沉,我也沒有說我不信你。”江聲在玩水,嘩啦的水聲裏,江明潮微微怔了下,視線看向江聲的側臉。青年輪廓深邃柔和,眼皮有些薄紅,懶懶地垂下來,睫毛濕濕的,眼睛也像是凝著霧氣。他這樣柔軟的樣子,卻又顯現出一些冷淡、和與冷淡相悖的溫柔來。“戒指我不會取下來的,你的小動作我也會當做沒有發生過。”啊。江明潮想,似乎不是江聲沒有習慣當他的弟弟,而是他還沒有習慣當江聲的哥哥。“你隻需要做好一個哥哥。”江聲說,“對我來說,其他的都不重要。”江聲是一個獨裁的人。體現在方方麵麵。他給身邊的人分出條條框框,會給一部分人最大限度的寬容,但要求他們永遠隻能呆在他區分好的地方。豢養。像養一隻寵物,飼養一隻金魚。江聲對待這個世界的看法,其實一直都偏向於一場扮演遊戲。沒有看穿這一點的時候,人會始終沉溺於他的偏愛、他若有若無的特殊對待。看穿這一點之後,就會讓人無法忍受。誰會願意永遠被囚禁呢,楚漆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但楚漆現在又進入了另外一架牢籠。江明潮當然也知道。隻要他不撕碎哥哥這兩個字的偽裝,江聲給他的,永遠比別人都要多。他看著江聲很久很久,胸腔裏那顆虛弱的心髒重重跳動起來,撞擊得他胸口都在發疼。“嘩啦”江聲邁腿從溫泉池裏爬出來,“別泡了,泡了好久,我的腦袋要開始轉星星了。”江明潮喉結輕輕攢動一下,平靜的目光看向江聲邁出去的腿。在尋常不會暴露在鏡頭裏的地方,也埋著一些小心翼翼的占有欲。腳踝,腿根,膝蓋,星星點點的紅色像是要溶解在江聲泛紅的膚色裏。江聲按著脖頸抱怨,“最近總是休息不太好,我去找個技師幫我按摩一下。”江明潮:“因為什麽休息不好呢。”江聲轉頭:“嗯?”“所以我不喜歡楚熄。”江明潮也從溫泉池裏走出來,“年輕人一點節製也不懂的話,會讓你很難過的。”江聲:“啊??”江明潮用毛巾隨便揉了下自己的長發,他被水燙得溫暖的手心貼著江聲的肩膀,“走吧,哥哥幫你按摩怎麽樣?”……肉貼肉地把江聲伺候了個遍。能握著江聲的腰腿把他隨便擺弄,哪怕手都壓進腿根,稍微覆蓋住那一點零星的紅痕,江聲也隻是抓著床板往上竄一下,皺著眉毛把眼珠轉到濕紅的眼角瞥他一眼,然後悶悶地側著腦袋閉眼喘氣。聽江明潮的喘息聲粗重,江聲回頭問他怎麽了。江明潮在想,江聲真的不知道他怎麽了嗎,還是說,就算知道還是要問這一句。他應該知道江明潮不僅僅把他看做弟弟,知道江明潮對他有欲望。但江聲像是在用江明潮對他的情感、肮髒的欲望、無盡的渴慕,反過來飼養江明潮,誘導江明潮。無聲地告訴他,隻要他能達到“哥哥”的標準,做什麽都可以被包容,被忍耐。江聲說江明潮很奇怪。可他自己也算不上正常。江明潮虎口卡著江聲的脊背往上推,青年忍不住抓住按摩床的枕頭,把腦袋也埋進去。就像顧清暉說的那樣。江聲很擅長用他不在乎的東西把人拴在他的身邊。江明潮的頭發濕潤垂下,滴落的冰涼水珠砸在被按得滾燙的後背,江聲微不可察地痙攣了下,抓著床單的手秀頎,骨節分明泛著紅。食指上戴著江明潮的戒指,藍寶石的光芒切割了一小片映在他的側臉。藏在黑發底下的耳朵通紅,一些難堪難受的氣音被他藏在喉嚨裏。他像是不想在哥哥麵前這麽丟臉,可發出來的聲音實在算不上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