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讓江聲偶爾分不清對他的情緒。江聲在他這裏會降低一點底線。愛恨怨氣纏綿,安全的恐懼和平和的不快分不開。楚漆似乎也一樣。他對江聲有多少是愛,有多少是友誼,又有多少是親情,或者還摻雜多少恨意在裏麵?不清楚。隻是確實,好像很難抱有純粹的愛。江聲的秉性注定令人生恨,可是恨在心中紮根的時候,愛就無法斬斷了。隻能無能、無為、無力地帶著這樣堆積的怨憤去愛他,去看著他的灑脫、茫然、殘存的一點溫暖,隱約可察但無法確定的真心,然後說不上是被引誘還是自甘墮落地,墜入漆黑的泥潭。有時候楚漆甚至錯誤地覺得。走上這條命中注定的道路,目的正是為了品味江聲帶給他的痛苦。江聲和楚漆分手後孤身去往楚漆向往的那片叢林,寫過很多篇遊記。寄給楚漆的遊記裏,他曾經寫過。【這片森林很曠達,我在這裏,可以安靜地去思考和你分手是不是錯誤的決定,是不是我不應該用這種方式殘忍地傷害我的朋友?但是越走下去,我越覺得我的決定沒有錯。你不夠理解我,總是沒辦法讀懂我的暗示,真的很蠢。但是你太重要了,楚漆。你應該是不被汙染的森林,不能被汙染的感情。我當然很好,但我也很糟糕。三分鍾熱度,無法保留長久的愛意,隨性,貪婪,放肆,不過我還算是個真誠的朋友。撇開一切愛與欲望的觀點,你不應該成為我的選擇。】第125章 打架就打架之江聲的生日快到了。他是很喜歡過生日的人, 哪怕是他好久沒聯係的狐朋狗友,也開始紛紛朝他的公司或者家裏寄送禮物。家裏有一個小角落已經堆滿了山一樣的快遞。嚴落白盯著那座快遞山,扭頭看了一眼書架上的禮盒,英俊冷淡的輪廓有了些很淡的猶豫。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轉頭看著電腦, 頭也不回地說:“今天竟然沒有打電話叫我去幫你的忙, 還真是稀奇。”“哢噠。”門關上的聲音。輕輕的腳步聲。沒聽到回答,嚴落白轉了下筆, “對了, 我剛接到導演的消息, 楚漆退出了節目組,你……”到這裏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嚴落白察覺到了不對,頓了頓,轉過頭去。江聲的衣服上落著雪融化後的濕潤,他慢慢摘下帽子、墨鏡和圍巾掛在衣帽架上。青年清瘦影子像是嵌在了牆壁裏,眉眼安靜濕潤。漆黑的頭發, 白色的皮膚, 黑夜裏走出來的一抹靜悄悄的幽魂。他抬起眼睛,幾縷碎發鬆垮地晃動了兩下。總是明亮漆黑的眼睛似乎蒙著灰色的紗、模糊的霧氣, 眼尾有些看不清的淡紅。“我去睡覺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晚安,嚴落白。”嚴落白看著他遊蕩去衛生間,洗漱後回到房間, 關上了門。嚴落白意識到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麽, 但是他不清楚是從哪個環節開始出的差錯。他一直覺得江聲在給他的工作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似乎,比起看到江聲這幅樣子, 他倒是寧願看江聲把事情玩崩掉,然後崩潰又著急地掉頭回來找他幫忙的心虛樣子。算了,說到底和他有什麽關係。少添點麻煩不是挺好的嗎,他又沒有拿加班費。嚴落白推著眼鏡敲電腦。十分鍾之後,他看著企劃案上隻寫了一句話的空白文檔沉默。閃爍的光標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眼中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嚴落白感覺胸腔中騰地燃燒起煩躁之意。他摘下眼鏡站起身,去敲江聲的門。*帶著笑看江聲摘掉戒指被楚漆接走之後,楚熄就一直奮力地騷擾楚漆。【完了沒】【完了沒完了沒完了沒完了沒】【你差不多得了】【我不是脆弱,我就是看他和你在一起我這裏痛[心碎]】楚熄幾乎是數著秒數跳動的時間過的,很久之後楚漆終於回了他。【你像狗一樣亂吠的樣子叫人惡心】楚漆很少用如此直白的言語攻擊誰。楚熄擰巴著眉毛,粗糙的指腹在眉骨底下到臉頰中長長的疤痕上摩挲了下。他和江聲之間出了什麽事。他再向楚漆發消息的時候,卻見消息彈出去的瞬間就跳出一個紅色感歎號。楚熄的眉毛擰得更深。等等。楚漆把他拉黑了??楚熄的確很煩楚漆這種偽君子,但是有一點楚漆確實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看來他和江聲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事情。楚熄站起來,煩躁的表情遮都遮不住。楚漆怎樣和楚熄沒關係,他越是崩潰楚熄就越是爽,然而在此時此刻他暫時爽不起來,因為他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楚漆的情緒到底和江聲有沒有關係?江聲那麽在意楚漆,為了楚漆的心情怎麽都不願意和他談戀愛。他現在的狀態又怎樣?嘖。楚熄焦慮到轉圈,看什麽都不順眼,陰鷙的眼睛綠色暗沉。為什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讓江聲為他的情緒左右呢。傷心難過不會自己藏著嗎?成年人了,情緒不影響別人難道不是最基礎?誰真的天天是個快樂小狗啊?楚熄急得很,又給江聲接連發去幾條消息,都沒有得到回複,急得在原地打轉。他想著江聲現在住的地方有個嚴落白,又去找關係要到了嚴落白的聯係方式給他打電話發消息。不接!楚熄好煩,煩得有點想鯊人。他在沙發上坐了兩秒,坐不住,站起來走了兩步,越走越快,終於還是煩躁地抓了兩下頭發拽著鑰匙就出門。導航向江聲的家裏前進的時候,楚熄驀地意識到,江聲現在也許並不願意見到他。他是楚漆的弟弟。他甚至很難以一個純粹的安慰者的身份出現在江聲的身邊,因為他無時無刻不看起來別有用心。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路燈照入車窗,楚熄的手指抓著方向盤,手背上的疤痕和青筋跳動,腕骨上往上爬的,蜈蚣一般的縫合傷疤,都清晰地為他此刻陰沉的表情鋪墊。他閉了下眼睛,牙齒用力咬合側臉繃緊,在短暫的猶豫後迅速調轉方向往楚家疾馳而去。楚家的別墅有楚熄的人臉信息。楚熄下車關門的時候看到整棟別墅隻稀稀拉拉亮著幾盞燈的時候就感覺到好煩,他刷臉進去,像抓老鼠一樣一間又一間門地撞進去。最後在三樓的健身房見到了楚漆。雙開門冰箱穿著黑色的緊身短袖,戴著拳套,一拳又一拳地用力往前砸。黑色的沉重沙袋在他的力度下擺得很高,凹陷的程度叫人看得臉疼。聽到動靜,楚漆停下手,回過頭。一張冷峻的臉上發絲被隨意地撩到額頭上,深刻的眉眼和綠色的眼睛戴著諱莫如深的某種死寂。似乎在某個瞬間帶著期待亮了一瞬間,又很快熄滅,那雙眼睛看著他時候甚至忘了偽裝一下,隻剩下滿眼漆黑的煩躁。楚漆:“滾出去。我現在沒心情見你。”楚熄:“笑死,你以為我見你的時候心情都很好嗎?”少年的綠眼珠在他的身上逡巡,“江聲來過了?”楚漆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但被楚熄一打亂,所有情緒又開始崩塌。他煩躁地扔掉拳套。楚熄才發現他手心的紗布已經紅透了。男人坐在椅子上暴力拆卸,血液半幹不幹的時候黏著紗布和皮肉,被他一聲不吭地用力扯掉,露出猙獰到血肉模糊的傷口。楚熄見過的傷口多爆了。很小的時候和養母在混亂的東南亞交界線混的時候,他甚至見過槍子的傷口。楚漆手心的傷口,他一看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意外很難造成。一看就是主動地用力扼著某種尖銳不規則的碎片,碎片用力嵌入掌心的骨肉。他的眼皮痙攣了下,一張俊美的臉帶著點開朗又陰暗的笑抬起頭,亂糟糟的卷毛在風裏晃動著,“你不是最看不上這種把戲了嗎?”楚漆眉壓眼的時候顯得深沉而暴躁。窗子開得很大,他沒心情去看窗外堪稱壯麗的風景。黑發被風吹得亂飛,露出和楚熄有兩分相似的英俊眉眼,他低著頭,力量感很強的手臂有著淋漓的汗水,他帶著一種誰都看得出來的沉鬱感暴力地處理自己可憐的傷口,重新纏上紗布。楚熄蹲下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像是網上流傳很廣的那隻賤鳥一樣歪著腦袋去看楚漆的表情,手肘搭在膝蓋上,上麵戴著一隻刺眼到要命的綠色戒指。耳朵上的銀鏈晃動,疤痕為他那種痞氣不羈底色增彩,他笑眯眯地露出兩顆虎牙,卻顯得並不友善,“你現在的樣子像是被踹了一腳的狗。齜牙咧嘴的樣子真的好精彩。”楚漆扯了下嘴角。他是真的感覺不到手心的痛,他好像渾身上下都陷入一種僵硬的麻木。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緒,因為好像比江聲對他說分手的時候更無可挽回。他親自斷送了他們的關係。他甚至沒有送出一份禮物。他的所有計劃都因為江聲的幾句話崩塌。他無能為力,他眼看著。